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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石粉碎的脆响中,厚重石门自上而下砸落下来,公输夫人连带门外的公输竞脸色一变,骤然惊惶。
“小少爷!!”
——“哥,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最想要你无忧无虑地活着。”
——“怎么突然想要改变?是谁影响了你?”
——“因为哥哥一直以来的教导,因为……你。”
那年苗女给罢玉颜膏,轻声问他:“公子肯不肯为我留下来?”
犹自意气风发的俊朗青年看着她淡淡一笑:“我不能,因我是一庄之主,因我庄中还有需要我回去照顾的人。”
苗女语声便幽:“公子已经有心爱之人了么?”
公输云想了想,轻言一笑:“我只是有个体弱的哥哥,自小多病,所以需要我回去,打理好山庄,照顾好他。”
扬起的灰尘与碎玉零落的齑粉中,能看到公输云俯下身来,轻轻吻了吻怀中之人。
应是此生唯一一次的僭越和坦白。
嘴角点点殷血……能见他目中神色那样从容,仿佛一切都已释怀,仿佛一切均已逝去。
情思折几折,对你,半生荒唐,疯魔未醒。
是他,也是他。
一生心期付,一生心劫苦。
哭一场,累一场,疼一场。
是缘是孽,是痴心。
一只木雕被溅落的碎玉打中,从角落里弹射了出来,撞在了公输夫人脚边,紧随之“呯——”的一声,石门落地,重重合上。
门外的机括也应声而碎,散落一地。
公输夫人白着脸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满目惊直。
脚边的木雕,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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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枝繁叶茂,树下青草茵茵,一匹黑马轻轻甩尾,侧首看着躺卧在青草丛中的人。
两个身形颀然的男子相对而卧,侧躺在树下,四目相对,言笑宴宴,一人一手轻枕臂下,另一手交握一起,十指相扣。
公输竞慢慢捡起那个木雕,手指抖得无法抑制。
老树之下,右侧男子眉眼温柔,笑而不语,发丝拂乱,风流倜傥。
左侧男子目中微肃,眉间轻皱,五官英挺,薄唇紧抿。
纵然情相负,至死终相卧。
云雨落,风静散。
已无声。
第104章 两极
初冬十月之末,雨霁,天却阴。
广陵郡的百姓走过公输家正门,便见刚刚撤下的白幡重又挂了上去。
好事者上前问一句,原是公输大少爷回府,却又逝了;同日里公输老庄主的尸骨也在郊外林中被寻到;少庄主莫明失踪,家门零落,一门多丧。
“这可真是……祸无双至,福不单行哪。”紫衣的人儿勒马望着公输家大门,唏嘘感慨道。
叶绿叶眉间一拧,冷声斥:“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知道便闭上嘴,莫要丢师父的脸。”言罢驱马上前。
紫衣丫头向着她吐了吐舌,嘟嚷着道:“师父才不会嫌弃阿紫丢人呢!就大师姐最坏,不如师父疼我。哼。”.
雷震生门,阵心绝杀。
一片飞沙乱石中,青衣的人飞掠而至。
黄沙漫眼,双目难以睁开,无数或大或小的石砺从少年脸上擦过,留下道道血痕。
云萧硬生撞开面前沙石,不顾胸口翻涌的气血径直冲向石室中央,幽灵闪运之以极,身形纵掠间竟如闪电般。
白衣女子半跪于石室中央青岩之上,显然已被落地引燃的火雷波及,一身白衣落满泥沙飞尘,撑地的手中血肉模糊。
然面色依旧宁静,垂首间凝力一掌击在了阵心青岩一点处。
下时,爆破声轰然响起。
自地下,自头顶。
强劲的爆风从地砖之下袭卷上来,经由岩石传至女子掌心,蓦然冲击在胸口。
端木若华手臂一麻,五脏六腑为之一震,一口血猛地吐出,溅落青岩之上。
脑中蓦然一沉。
沉闷的机括声开始响起,隐隐四方出路都开始扩展延伸,发出“咔——”“咔——”的响声。
女子冷白的面上隐见慰色,双腿再无余力,呯的一声往前跪倒,磕在碎石之中,立时沁出了血色。
眼前一片昏黑。
罩住半个石室的巨大阴影自上而下砸落下来。
白衣女子缓缓阖上眼眸。
人之一生,尽己之能,行尽为人一世应为之事,便算圆满。
心下一时静。
轰鸣不断的爆破声中能听见远处之人或惊或急的唤声。端木叹然。
只是下一刻,几乎是巨石砸落的瞬间。
记忆中有一分相熟的血腥味扑面而至,紧随之便被一人用力抱起。
能感觉到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不停颤瑟着,白衣的人微一恍。
耳侧响起玄铁罗盘阴爻阳爻快速被拨动的声音。端木一震。
旋阴极至阳,旋阳极至阴,阴阳颠倒,八门逆换,转而成环绕不息的流动之阵。
将阵宫地下机括全部调动,置换间百阵莫定,唯道以通。
有感所站之地震了一下,青岩地砖猛地陷落。
流风拂面,一身白衣染血蒙尘,女子意识慢慢模糊,本能地靠向了来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虽不知阵宫流转间会将两人带往何处,但此确实是眼下唯一的生机。
端木不由心叹:如此机敏聪慧,悟性惊人,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想明阵与宫的联系,参透九宫机关……奇血族之后确是不可小觑。
青衣的人紧紧抱着她,不断避开上方落下的流石,久久后“呯——”的一声落地,跪倒在一片碎石泥沼中。
“师父!师父!!”青衣少年双腿颤然难立,紧紧唤她。
端木若华轻轻咳了数声,而后气息一弱,再无声响。
云萧低头来便见她唇边、襟上满是殷红的血。
心口如遭重锤,一瞬惊冷。师父?!
一直趴在云萧肩头的雪貂蓦然焦躁起来,一身雪白的毛发早已被沙石染成泥色,原地爬转两圈后竟不顾十步之束猛地往泥沼前方跳去。
云萧抬头看见它一边吱吱痛叫着一边往泥沼深处爬。
唇间一抿,强自镇定,少年人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在一片流沙碎石中紧跟着它一步步往泥沼那一头摸爬行去.
广陵郡郊外林中,陈梦还低头坐在太师椅上,手中轻轻抚着一节长鞭。
十数名青娥执伞立在她两侧,肃面不语。
晨时的光照耀林中,清光熠熠。
突然林中之树茎叶一颤,整个地面震了一震。
椅中女子兀地抬首:“怎可能波及地面……难道是……”陈梦还一下子站起了身:“两极逆,八卦转,百阵动……逆转阵宫阴极阳极是我九宫玄天守阵改作杀阵后留下的唯一纰漏……”不可能有人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洞察到这一步……即便察觉,破除绝杀之阵的同时需倒逆阴极与阳极,也非一人能成……
那小子真能走到这一步?
如何可能!
霍然一袭红衣纵跃而来,众青娥一惊:“舍监!”立时张弓搭箭。
只是女子身法老练,出剑迅速,早已持剑抵住了太师椅侧的女子。“陈长老,得罪了。”
陈梦还面色冷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腰间有惊羽令,惊云阁的人。”
璎璃肃声:“奉我家公子之令,请陈长老入地下阵宫救人。”
陈梦还微拧眉。“阵宫里只有青娥舍欲杀的人,没有想救的人。且此事与惊云阁无关。”
璎璃手中之剑一紧。
“舍监!”众青娥皆惊。
“陈长老引云萧公子入阵,他身侧的另外两人便不论其生死,怎知与我惊云阁无关!”面色更冷,璎璃寒肃道:“且现下陷入阵中遇险的是清云宗主端木先生,及她幺徒云萧公子。端木先生是清云鉴传人,她的安危关乎我大夏国的安宁,若她在陈长老的阵宫中出了何事,江湖之上乃至朝堂都不会与贵舍善了!”
陈梦还一震,拧眉道:“你说的是端木先生?”
“是她!”
“先生怎会在我阵宫之中?”
璎璃冷声道:“端木先生为救其弟子而入阵宫,便是陈长老一心欲杀之的云萧公子。”
“那子只是冒充。”
“并非冒充,他是端木先生的弟子,云萧公子。”
陈梦还心头沉静下来,微有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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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能至绝杀阵心,能逆阵宫两极……除了端木先生,当今想不出第二人……难道真是她与其弟子?
陈梦还再度拧起眉:“惊云公子一向与清云宗主不合,怎会命你过来让我救人?”
璎璃收起剑,往后退了一步:“我家公子并非不顾大局之人,我等蒙端木宗主在阵宫中相救,才得以安然逃出,端木先生与云萧公子却身陷其中不知生死,故而不得不来相请。”
陈梦还心中微震,强自镇定,看向她道:“你们竟能安然逃出……”下瞬又道:“那最后经的当真是雷震生门了?”
璎璃肃声:“是火雷之阵。”
陈梦还面色凝重起来:“如果真的是端木先生……”沉吟少许,蓦然转道:“梅疏影何在?”
“我家公子受了伤,已被我等送至公输家,还未醒来。端木宗主第二徒出自我惊云阁,相信陈长老亦知,现下就在我家公子所在。另有‘小越女’叶悦姑娘,也是一道刚方才从阵宫中出来。”
陈梦还迅速收起手中原本在抚的长鞭:“我与你去见一下梅疏影。”
璎璃拧眉:“救人要紧,为何不入阵?”
陈梦还头也不回,抬腿便走:“他们多半已不在阵宫。”
璎璃兀地一惊.
叶绿叶跟随公输竞快步转向明月阁。
“叶姑娘,蓝姑娘身上有伤,还未转醒,我等安排了她住在云萧公子先前暂居的明月阁其余居室休养,阁中最右间便是。”
叶绿叶抱剑冷声:“劳烦管家。”
公输竞回了一礼,指引她们二人走入。
阿紫几步奔入公输竞所指居室,匆匆推门而入:“二师姐!”
一名老大夫正在把脉,蓝衣的少女阖目躺在床上,眉间面上能见忧然怆色。
叶绿叶肃然行至一侧,微抬下颚问向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收拾好随身医箱起身便道:“这位姑娘无什么大碍,休息一两天便能醒了。”言罢躬身退了出去。几个婢子尾随去送。
阿紫上前把了脉,而后眨眨眼,拿出个小瓶往蓝苏婉鼻前一送:“我马上就把二师姐叫醒!”
小瓶刚至,榻上的人便呼吸一重,呛了一声,立时醒了过来。
阿紫立时收起瓶子咧嘴笑着上前扶起蓝苏婉:“二师姐~!”
“师父在哪里?”叶绿叶立身榻前,看向蓝衣的人立时就道。语声沉肃。
蓝苏婉抬头迎视叶绿叶的视线,面色一白,腿一软瘫坐在了床榻上。
叶绿叶面色一变.
玖璃伤口包扎后便奉命守在清风阁之内,黑衣的人目中有忧地看着榻上之人缠裹起来的右臂。
见得榻上之人拧眉,便欲上前探看脉相。
手刚伸出,房门便被人一掌挥开,与此同时榻上的人霍然睁开眼。
梅疏影方一侧目,一柄长剑已刺了过来。
“梅疏影!你胆敢弃我师父于险境不顾!”腕间一抖,叶绿叶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挥出。
“叶姑娘!”来人剑势太快,玖璃来不及拔剑,只得以身挡在榻上之人身前。
叶绿叶一拧眉,剑尖微转,冷然绕开,少央剑依旧抵在了梅疏影胸前:“如此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也配为一阁之主……梅疏影,倘若我师父出了何事,我必要你要惊云阁拿命来抵!”
玖璃立时道:“当时之境极险,公子原本……”
梅疏影冷下了脸:“玖璃。”
黑衣男子一震,缄口不再出声。
榻上的人不言不语,直直地望着前方,许久才道:“青娥舍此方阵宫极险,不懂阵法之人进入有死无生,我已派璎璃去向陈梦还长老说明因由请她入阵救人。”
第105章 涧水
阵宫内沉闷的机括声一直在响,能感觉到头顶、脚下隐隐的震动,似乎一直在旋转、移动或延伸。
眼中所见模糊而又昏暗,茫然不见尽头,只能勉强看清十步之内的泥沼乱石。
云萧牢牢抱紧怀里的人,一步步跟在雪娃儿身后,在泥沼碎石中往前趟行。
双腿陷在湿寒冷硬的泥沼中,越来越觉僵冷,慢慢麻木,机械地抬起迈出。
脸上被落石刮过留下的血痕早已凝结在苍白冷逸的脸上,青衣的人抱着怀中女子不知行了多久。
双臂越来越颤瑟,先前被冰血天蚕丝勒伤的小臂早已渗出一层层的血,不时滴落至腿上,有些微的余温。
少年人胸口翻涌不迭的气血在长时间的趟行中已慢慢沉静下来,只是脸色越来越白,眼中所见越来越模糊。
云萧紧抿双唇,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女子的声息越来越微弱,身体越来越冷。
少年不觉间将她抱得更紧。
“咯咯——”突然前面脏污的毛团连声叫了起来。
青衣的人心头一震,立时咬牙硬撑着往雪貂所在行过去。
磅礴的水声突然冲入耳中,不远处暗道的斜上方投射下来一道微弱的光。
云萧脑中恍惚了一下,本能地向那道光行去。与此同时雪娃儿立即爬上了少年人的肩,牢牢抓爬着不放。似是预感到了什么。
下一刻,云萧行出三步,脚下蓦然一空。
少年猝不及防地往前扑倒,下一刻全身都没入了水中,一股力量巨大的水势冲刷而过,卷带着他往前翻涌滚去,蓦然间刺骨的冷。
师父……
少年人紧紧咬牙,闭目在水中蜷起身子,双手牢牢抱住怀里的人不放,将她护在胸前。
肩上兀地传来刺痛,已然有些麻木,可觉出是雪貂牢牢咬在自己肩头,不欲放口。
云萧强自保持清醒,随着水浪翻涌浮沉,胸口积压的气血越来越重,眼前阵阵发黑。
霍然一阵失重的无措,二人一貂似从高处落下,一瞬间天光耀目,刺得人睁不开眼,下一瞬,云萧抱紧怀中女子重重砸落入水。
头冲入水时发出“呯”的一声巨响,陡然一片空白,紧随之又是冰冷刺骨的水漫过四肢百骸。
师父……
少年本能地圈护着怀里的人,脑中慢慢模糊,终于失去了意识.
祭剑山庄清风阁内,梅疏影话音刚落几人快步而至。
屋内叶绿叶剑指榻上男子,面色冷肃。
璎璃踏入屋内一见面前之景,立时拔剑:“还请少央冷剑收回手中之剑!”
蓝苏婉与阿紫亦至,蓝衣少女不由自主地看着缓步行于璎璃身后,面容冷淡肃静十分华贵典雅的女子。
她是?!
叶绿叶回过身来,目中一震一戾,转腕间长剑锵然,看向来人道:“陈长老。”
陈梦还对上叶绿叶冷冽的眸,心头不由得多出两分沉重。其中指责、问罪之意竟是毫不掩饰。
“我师父于青娥舍阵宫之内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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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陈长老给出交待……若我师父有一分不测……”叶绿叶直视陈梦还,语声冷硬不容得人不信:“即便陈长老与我师父先前是阵识往来的故友,我叶绿叶亦不会放过。”
陈梦还面容微肃,过了片刻,开口道:“端木先生入阵救人非我预料之内,九宫玄天杀阵是必死的阵……我虽感他们二人似乎寻得了出路,但阵中诡变、险象环生,具体是生是死,无人能知。”
叶绿叶面色冰冷以极,蓦然凛声道:“我师父死,你和梅疏影亦死。”
双璃一震,面色立白。
陈梦还微低了低头,转而看向榻上似在出神的白衣男子,心下似是明白什么,并不多言,只问道:“端木先生入阵,是从我青娥舍入,身上带了我交予舍主的十方玄铁罗镜?”
梅疏影沉默。
蓝苏婉立时道:“是的,我师父从青娥舍地宫入阵,娄舍主将那方玄铁罗盘给到了我师父手中,破生门之阵时那方罗盘就在我师弟手里,至后师弟不顾危险冲去救师父……那方罗盘应是在他们身边。”
言至此处蓝苏婉面露惭愧之色,叶绿叶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得转冷。“你一直跟随侍奉在师父身边,遇险之时反应还不如数年未见的云萧!”
蓝苏婉面色登时一白,显然是被她过于冷硬直白的责难伤了心,再加心头本已愧怍,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忍不住捂住嘴,低头站在原地,强忍哭声。
叶绿叶转目不再看她。
阿紫歪着头站在一旁,忍不住搭下了两眉,伸手去戳蓝衣少女的腰:“二师姐……别哭啦……大师姐说的没错呀。”
蓝苏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双璃拧着眉瞪了那紫衣的丫头一眼。
梅疏影看一眼玖璃,黑衣男子立时上前递上了一方白巾。
下瞬,陈梦还续道:“如果十方玄铁罗镜确实在他们手中,那先前必是阵宫两极逆转的动静。如此端木先生与那子必然已从阵与阵之间调转的暗道出了阵宫。”
梅疏影神色微震,立时望来:“他们会在哪里?”
“我不知。”
叶绿叶声冷如冰:“陈长老!?”
陈梦还面色亦肃:“那子若非冒充云萧公子也与小傅之死有关,我对他可能积怨。但事关端木先生,陈梦还知晓其中厉害……此方阵宫是我第一次用以生杀对付某人,强改守阵为杀阵,其中纰漏更无人曾破除,故先生与其弟子破阵掉入暗道,会被阵宫机关带到哪里,陈梦还确实推测不出。”
梅疏影冷道:“以陈长老对阵宫变化的了解,难道连可能之处都一无所知么!”
叶绿叶紧拧双眉,冷冷看着陈*梦还。
“……最有可能的是四处。”陈梦还一边想一边道:“徐州地界最南的山林原野,最西面的沙地沼泽,最北端的雪山重岭,最东面的湖海岸边。这四处,是我阵宫地下所延的四方尽头,阵宫逆换间暗道所通之地。”
陈梦还又道:“只是这四处……哪一个都径域宽广人迹罕至,非数人之力一时能寻,无阵宫地下机关相助,其中每一处自此去往都需至少半月余方有可能寻遍。更不论人数。”
“端木若华在这其中一处?”梅疏影目中一凛。
“如果……先生还活着……”陈梦还低声道。“应是不错。”
梅疏影怔。
叶绿叶肃然望远,兀地道:“小蓝,你去关中一踏,向大师伯说明师父境况,请森云宗出手来助。”
蓝苏婉一直在听,闻言震了一下,下一瞬忙应道:“我这就动身。”转身便走。
“阿紫带着青阳子师叔祖给的那只木蚕去寻云萧,看看是否还有作用。”
紫衣丫头立时道:“那大师姐呢?你要一个人去寻师父??”
叶绿叶执剑头也不回地走出:“师父安危事关重大,我要入宫面禀皇上,让朝廷派出地方兵马全力搜寻师父。”绿衣凌然行出,毫不滞留。“一定要尽快找到师父。”
诸多青娥在门外候着,陈梦还紧跟在蓝苏婉几人脚步后退了出去,亦是肃声道:“我这就回青娥舍与舍主交待说明此事,之后会听从舍主吩咐行事,陈梦还告辞。”
梅疏影看着她们陆续行出清风阁,僵冷怔忤的神情慢慢变得凛冽,他低声道:“传青鸾惊羽令。”
双璃一震。
青鸾惊羽令是惊云阁最高级别的羽令,会召出惊云阁所有明线暗线上的人出来听令行事,是极易暴露暗线要人的急令。
璎璃微蹙了蹙眉,然并未多说什么,只抱剑应道:“是,公子。”
“传信与墨染,让他相助碧宁郡主。”
双璃再应:“是。”.
山高雪冷,涧水流长。
一青一白的身影紧紧重叠在一起,于重山之间的飞流奔涧中漂浮着往远处流去。
远一望,寒鸦鸣啼,山峦相连间一片清冷寂静的白。
迷蒙中少年人只觉到一个字:冷……
第106章 别有
刺骨的冷意。
迷蒙中能听到或轻或重的风声水声,手脚僵冷而麻木,几乎没有一点知觉。
周身各处都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脑中一瞬空白一瞬全黑,头痛欲裂。
少年霍然喘息一声,觉到左肩钻心地疼,似被齿爪狠狠抓挠,撕裂开一般。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
意识慢慢流入脑海,他有些恍惚地望着苍茫无际的天空,昏黄的日光斜照下来,映在白雪皑皑的低谷中,晕开清冷微光。
“咯咯——”熟悉又陌声的叫声传入耳中,云萧愣了愣,霍然惊醒。
师父!
少年猛地挣扎爬起。
下一刻,便见白衣散开水中,端木若华安静地蜷卧在他胸前,昏迷中仍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有一大半身子压在青衣的人身上,浮在水面上方。
“师父……”少年人哑声唤了一句,强撑着抓住身边的乱石,抱着她慢慢站起身来。
这才看清自己是在一方长长的涧水中,水清且浅,慢慢流经远去。
两侧岸岩都是极近,乱石横立,冰冷的溪涧水时不时涌过双腿,寒意刺骨。
“师父?”
雪娃儿原本爬在他肩上死命抓挠着,见他醒来便跳到了岸边青石上。
云萧低头看怀中之人,抱着她一步一步爬上了岸。
恍然间抬头,四周一片高低绵延的冷白。
脚下、远处,山峦叠远,全是轻薄的雪。
“咯咯。”雪貂绕着少年脚边不停打转,似乎很是着急,毛茸茸的身子已半干,周身都沾上了雪,不停地簌簌发抖。
云萧看它一眼,便见它伸出小小的爪子在云萧腿上挠了一下,而后便朝岸边一处斜坡窜去。
未及十步,停下来等他。
云萧紧紧看着怀里的人,能感觉到她极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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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染上血污沙尘的白衣在水中冲刷过,早已净无点尘,被他横抱怀中,便如一片轻薄纤白的雪花,淡冷清寒。
脸上除了雪一样的白,再寻不到其他颜色。
青衣的人心口紧□□着,紧抿双唇抱着她跟在雪貂身后急步往前行去。
未及多久,立身斜坡一侧看见一块硕大的青石。
云萧微愣。
下一刻便见雪娃儿急急朝那青石钻去,而后往右侧一转,没了踪迹。
少年人恍然,屈身小心地跟随而入,绕过青石。
此方洞口两侧岩石倒倾着,呈三角状,未及半人高,上有冰棱垂挂下来。
一眼看来洞口便似堵着一块硕大的青石,不能容人,如寻常斜坡无异。其实钻进去后折转可入,只是不近看绝难察觉。
云萧抱着女子勉强屈身折转,狼狈地钻进了青石之后的洞窟。
方入,便觉一阵暖意扑面,少年微一震神。
雪娃儿发出“咯咯”的轻快叫声,急急朝洞内窜去。
未及十步,又不得不停下来等他。
云萧震然看着洞内远处。
此方斜坡矮洞里竟是十分宽阔,南面有光细细地照进来,应是石与石之间的间隙,光柱里袅袅散开白雾。
内里向下倾斜,最低处紧挨岩石峭壁,赫然是一方十丈有余的温泉,泉中乱石嶙峋,白色的雾气聚散飘荡,热气氤氲环绕。
心下惊震而喜,少年人不由得快步行去。
雪貂窜跳至温泉中一块耸立的岩石上,整个身子用毛茸的长尾一绕,紧贴在暖熨的石面上,便闭目一动不动了。
四周热气腾然。
少年除去靴袜,由浅处趟入试了试水温,但觉暖意从脚下直窜入体,温然熏人,丝丝缕缕潜入体内唤醒了僵冷麻木的四肢。
不觉微叹,转目来感激地看了一眼水中青石上倦惫瘫软的雪娃儿。
而后抱起女子慢慢走进了温泉中。
雾气缭绕,云萧伸手解下女子脚上白靴,放置在了泉中凸起的乱石上。
暖人的泉水环绕周身,白衣青衫霍然自水中飘荡开来。
女子长睫微颤,指尖微微动了动。
云萧行至深处,寻了一块岩石,环抱女子倚靠在石面一侧,颈部以下慢慢浸入了泉水里。
呼吸放沉,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有感周身冷意散去,怀中之人的身体慢慢染上了温意。
“师父。”云萧轻声唤了一句。
女子仍旧昏沉。
少年微怔神,一手环抱着她,另一手自水下伸去把女子的脉。
下一刻,心头猛然一窒,脸色凌然而变。
师父?!
女子仍旧安静地伏靠在他身前,双目阖却,呼吸微弱。
元力几空,五脏六腑无一不损,体内有寒力冲撞不歇,周身经脉受寒力影响,呈凝滞瘀结之向……
“这寒力是?”
不由得想起先前于阵宫中,杜门风巽阵时曾闻到的冷寒香气。
当时师父在梅大哥怀中反应便有异,此下回想起来……难道,是墓蔹花香?!
墓蔹花易生于无阴地下,与霜夜寒花同是至阴至寒之物,常人闻其香只觉清冽慑人,但师父体内有霜夜寒花余毒,闻来便如坠冰窖,一身余毒复出,难以扼制,悉数化为寒力在体内冲撞不散,元力几被耗尽。
云萧凝目再探脉少许,又是一震。
膻中穴不通……经脉逆行错乱……师父后来元力将尽,竟是用了银针刺渡来借力?!
难怪……难怪于生门阵心破除第九阵后再无余力能走……
少年放在女子脉上的两指轻轻颤瑟,猛然收紧。
如墨玉琉璃一般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霍然一片深茫,只有心压抑着压抑着,说不出的疼,后怕的疼,惊心的疼。
师父……
呼吸一紧,陡然又松,少年眼中蓦然氤氲,无意识地伸出手欲抚女子苍白的颊,却又恍然顿住。
脑海中红衣少女的身影一闪而过,云萧微怔。
女子霍然呼吸一紧,气息紊乱起来。
青衣的人惊醒,忙再探脉。
手掌内的异物……是蛊虫?少年人惑然拧眉。
缭绕的雾气中又听到女子低微的喘息,不甚虚弱。
云萧面色一肃,立时想到银针刺渡借力,膻中穴久闭,穴上银针同时锁穴,有断脉之危,须得尽快拔出。
青衣的人小心地将女子扶靠在背后青石上,低头来伸手向女子膻中穴。
兀地一怔。
右手停在女子胸前三寸,难以为继。
少年人自来肃峻端然的面上现出震色,微微移开了目光。
膻中穴在人之胸口正中之处。
垂眸迟疑了一瞬,少年轻言道:“师父,萧儿冒犯了。”
指间轻颤,微蜷,而后伸至水中解开了女子腰间的束带,白衣微微往下散落。
霍然心如擂鼓,少年伸手将女子贴于肩头的白衣轻轻褪下。
冷白纤瘦的颈臂现了眼中,云萧蓦然无措,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手脚均不能自处,心口□□。
水波轻漾在雾气中画出涟漪。
许久方能稳下心绪。
少年人欲移回目光,但觉不妥;闭目伸手行来,更觉为难……
踌躇一刻,还是将目光移回了女子身上。
青衣的人尽力垂目不去看女子胸前。白衣散落荡开在水中,轻轻拂动。
眼中所见寻到了那一枚深刺入穴中的银针,便欲伸手拔出。
下一刻,倚身在青石上的人兀地动了动。
胸口微微起伏。
端木若华凝息少许,慢慢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青衣的人手伸至一半,霍然一震。脑中陡然空白,竟忘了女子双目并不能视物,眼神慌乱至极,脸上一寸寸烧了起来……
“师……师父……我……萧儿……是……是在……”
端木听到他的声音气息便放缓了一分,轻声咳了起来,脑中依旧昏沉,周身无力,伸手撑着后面的岩石勉力欲起。
下时光洁的臂肘触到温岩,那过于直熨的触感让女子怔了一怔。
云萧心头一颤,急步欲退,又恐她滑落水中;不退,又万般忐忑无措,一时竟呆呆地忤在了原地。
少年人低头慌窒道:“师父恕罪,弟……弟子褪下您的上衣……是想取……取出师父胸口的银针……”
端木抬手轻置在了自己胸前,确实未着衣物。便也呆了一瞬。
云萧立身水中,垂目不敢看她,不知为何手心沁出一层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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