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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点了点头。
雪娃儿蜷在浴桶旁的宽椅中,抬起眼来歪着脑袋看端木。
屏风后衣声簌簌,玖璃不由尴尬,背过身一声不吭。
端木换好衣物由璎璃简单擦拭了一下长发,便缓步出来往梅疏影浴桶前而来。
玖璃这才敢上前照看。
端木立身在浴桶前,微微迟疑了一瞬,才伸手把住了梅疏影左腕之脉。
“瘴气已凝。可扶阁主出来,穿上衣物,至榻上。”
玖璃立时照做。
片刻后端木若华由璎璃扶着盘腿坐于榻上,与梅疏影相对而坐。
“先生今夜受累已久,若有我们二人可以代劳之处,请先生一定吩咐。”璎璃忧声道。
端木闻言颔首,便道:“梅阁主的上衣还需解开。”
玖璃想明是因丹田处附有银针,应需取出,立时上前为梅疏影解开上衣,敞露胸腹。
璎璃便转身去将元火熔岩灯取来放的更近。
“若是方便,晚些时候想请两位护法煮两碗素粥盛来。”
玖璃、璎璃闻言一愣,但也未多想,立时便道:“我等这便去吩咐。”
玖璃转身而出,让璎璃静候在一旁。
端木凝神面向梅疏影,掌间上下轻合一瞬,右手抬起缓缓落在梅疏影丹田之上。
璎璃屏息退了两步,为免自己气息扰了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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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唇肃色,端木闭目不语,掌心微转。
数枚银针慢慢从梅疏影丹田四周钻出。
端木若华掌间凝力,缓缓抬掌向后。
银针慢慢被拉了出来,凝悬于端木掌力之中。“璎璃护法。”
璎璃闻了唤声当即上前,以白巾接下银针放置一旁,而后将梅疏影转面背对端木。
榻上女子缓过一瞬,凝力附掌于梅疏影背上。
璎璃在一旁静立不语,有感梅疏影的气息急促起来。
端木额间亦慢慢沁出了汗。
能觉出梅疏影体内,化而为水的毒瘴之气跟随体内仅余的一层内力自丹田窜出,流向四肢百骸。
端木屏息片刻,面色凝白两分,紧随之掌下一震,重重附落梅疏影之背。
璎璃望见梅疏影周身僵硬了一瞬。
端木眉间仍静,有感掌下之人体内的内力完全受了自己掌力牵引,奔涌腹上胸口。
毒瘴裹附内力之上,亦随之奔涌齐聚。
端木面色更白,指间一凝,另一手抬起一掌重重拍在梅疏影后腰之上。
下时双掌一震,面前的人霍然周身绷直,下一刻,“噗——”的一声往前吐出一口血来。
“公子!”璎璃忙上前察看。
血液黏稠,漆黑若紫,一眼观之便知满是宿毒。
梅疏影大口喘息了一记,面上转瞬便去了黑气。
璎璃见之,心喜难抑,忙伸手扶住了往前倾倒的梅疏影,回首高声与端木道:“多谢先生!”
端木若华面色虽白,然神色温然,收回手的同时浅声道:“护法不必多礼,是端木应为之事。”
璎璃还欲再谢,低头便见梅疏影呛咳了数声。
“公子!”
下时将梅疏影扶了靠向端木,起身便道:“璎璃去给公子倒杯水,立时便回。”言罢折身去往屏风外,欲端茶水给梅疏影漱口。
端木若华任他倚靠在自己肩侧,伸手下意识地扶住了他。
然面色有些异样。
梅疏影垂首又呛咳了数声,气息慢慢平稳了下来。
而后摇了摇头,伸手扶住身边之人:“璎璃……”
“阁主醒了?”
女子语声清冷,沉静而淡漠。
梅疏影闻声一震,几乎是瞬间醒神,转目直直望向身侧之人。
三千青丝微湿,束于耳后,两缕霜鬓雪发夹杂其中,面容浅素宁和,一身淡然之气。
经年如是,梅疏影只觉见到此人时都是一个模样:
淡然地让人生厌;沉默地让人烦躁;平静地让人恼怒。
唯有今日,似有不同。
虽仍是雪鬓青丝,隐隐苍白的脸。
然朱衍丹唇,其色醴醴。
她眉间几不可察地蹙着一分,似有心事,目光有所回避,有些冷然之色。
却不知为何,反倒觉出一丝人气。
梅疏影看罢,不知为何便轻笑了一声,不自知地柔声道:“端木若华,你此刻是在生气么?”
女子闻言一愣。
不知是因他语中调笑之意,还是不曾有过的轻柔语声。
端木眉间更蹙一分,似欲转面向他,下一刻,却又移开了目光:“阁主确是醒了罢?”
不明她因何又问了一遍,梅疏影拂衣而起,转身离榻,背对女子整理衣襟。“又是璎璃玖璃请了宗主过来?”
端木轻颔首。
梅疏影面上佯怒,眸间却柔,冷淡道:“你为何要应?”
女子宁声:“身为医者,不可见死不救。”
梅疏影指间一顿,倏忽间是真冷了……
“呵……我缘何要问呢,真是愚蠢至极!”
恰值璎璃端了温热的茶水过来,见梅疏影已醒,立时喜道:“公子醒了?!幸有端木先生,公子气色好多了。”言罢立时递上茶水,“毒血刚吐出,公子漱漱口。”
梅疏影接过茶水接连漱了十数次,而后冷然道:“端木宗主比本公子要可信的多,是么璎璃?”
璎璃便知他要算账了,也不多言,低头便跪。
梅疏影笑道:“你与玖璃是越发不将我这阁主放在眼里了。”
璎璃伏首:“属下不敢。”
端木若华怔了一瞬,转身离榻。忍不住道:“璎璃护法有伤在身,望阁主宽待。”
言罢手扶床沿,欲离榻立身。
只是今晚行之已久,又刚运力疗毒罢,气力难济。
落地的刹那眼见不稳。
梅疏影脚步未动,只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他二人如今竟似习惯了去求教端木宗主。”梅疏影头也未回地冷道:“却叫本公子如何能忍?”
回转目光望了端木若华一眼,梅疏影同时道:“此陋习若不改……”
倏然止声。
梅疏影再度回头。
白衣的人立于身侧,衣裙曳地,衣白如雪,红梅醴艳。
低头和颜色,素齿结朱唇。
她耳侧雪鬓青丝垂散,容颜素淡,默然而立。
长裙上朵朵朱梅轻绽,如落雪中,纤腰一束,曳地逶迤。
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清艳淡然,轻逸如画。
梅疏影不知怎的,心口跃然不止,猝然转目,低头间有些狼狈。
脑中一词一闪而过,名曰:惊鸿。
分明只是换了身衣物,点了点唇色,何以如此不同以往?
屋中之人或跪或立。
一时静。
烛火闪烁一瞬,端木若华抬眸宁声:“阁主?”
梅疏影再看了端木若华一眼,眸中忽一寂,霍然与她道:“你身上这件,是我娘生前最喜欢的一件衣裙。”
端木一震,一时滞言。
璎璃霎时想起,也是一惊。
梅疏影续道:“白雪红梅一向是我娘最为心喜的两样物景,这件白色曳地的朱梅百水裙正映了这两物。”顿一瞬,他道:“是我父送与我娘的生辰之礼,我娘长时舍不得穿,一直藏于阁中此屋内。”
璎璃立时道:“端木先生因助公子而弄湿了衣物,是属下寻来与她换上。”
端木若华垂目轻揖了一记:“若然失礼,端木即刻换下归还……”
梅疏影未应声,扶在女子腰间的手紧了两分。
过了许久,方道:“我娘生前便住在这梅阁内,当年我父于益州旧伤复发离世,临终前命我将他的尸骨带回。当日,我娘便穿了这件衣裙在门前相迎。”
似是想起了什么画面,梅疏影的语声滞了滞,语声一轻:“依稀还记得她扶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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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浅黛娥眉、泪染双襟的模样……今日回想,已经十年了。”
端木若华怔了一怔,低声道:“梅老阁主夫妻情深,端木敬之。”
梅疏影的目光淡了下来:“他二人确实情深,我父明言心之所在,方为归处。故而命我无论如何要将他葬回梅阁前,便是院中那些朱梅之下。伴于我娘身边。”
端木闻言微微叹声。
“而后不过数月,夫人便也病逝了。”璎璃跪于地上,垂泪唤了一声:“公子……”
梅疏影恍惚回神。
“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淡淡道:“今日便先饶过了你,起身吧。”
璎璃低声而应:“谢公子。”
第175章 素食小粥
“我去和玖璃说一声,让他把端木先生吩咐的素粥端来。”
梅疏影闻言看向璎璃:“素粥?”
端木道:“阁主毒瘴方清,应食得清淡些。”
梅疏影顿了一瞬,而后蹙了下眉:“我不饿。”
女子宁声:“是端木饿了。”
屋内之人皆一愣。
小半晌,璎璃忽而扬声:“难怪先生吩咐的是两碗素粥……”言罢一醒神,忙道:“怠慢先生了!璎璃这就去把粥盛来。”
端木若华轻轻颔首。
梅疏影忽而低声笑了起来。
房门开合一瞬,璎璃阖门而出的那瞬目中亦忍不住染上笑意。下瞬又自责道:“这般怠慢怎能还笑?实应自惭才是……”
言罢忙咳了咳,肃面而去。
梅疏影低笑半晌,望向身侧女子,想了想,又笑。
至后越加笑得轻狂肆意,毫不顾忌。
端木若华眉间微蹙,抬眸有惑:“阁主因何而笑?”
梅疏影又笑了一声,眉眼皆弯,扶在她腰间的手微一用力,将女子揽近几分,而后不急不徐道:“本阁主爱笑便笑。这便送端木宗主到桌前椅中,以待用膳可好?”
端木若华垂目不语,只是颔首。
梅疏影满面悠然浅笑,伸手取过床榻旁的长衣披上,便将女子横抱在怀,缓步走出屏风。
浴桶旁两扇沉香木雕的梅花凌寒屏风,左右相错。
屏风上花疏雪浓,梅枝傲雪,疏狂冷逸。与梅疏影随意披散在肩、绣有泼墨朱梅的雪色长衣极衬。
与他怀中所抱,女子身上清逸逶迤的白雪朱梅长裙也极衬。
同是微湿轻散的长发,男子但笑不语,女子蹙眉有嗔。
流风拂过时屋中烛火轻曳,梅疏影低眉望向怀中之人。
那一刹那,雪娃儿蜷在椅中伸长了脖子,竟似被眼前这一幕景看愣了神。
疏影离离。
梅疏影将端木若华抱至雪娃儿所在的宽椅中放下,毛绒绒的肥雪貂顺着梅疏影的手臂就爬上了男子的肩。
长尾一绕,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
端木本有意让它安睡膝上,落坐于椅中的同时伸手去抱,却感它已然离远,眨眼间缠了梅疏影的左肩安枕。
端木若华眉间更蹙,微喃声道:“雪娃儿不知为何惧于师兄,却对阁主几番亲近……”
梅疏影正侧首不悦,正欲伸手撵它下去,闻声手指顿住,冷冷挑眉:“这小东西也不喜欢墨然么?”
端木闻言抬首:“阁主何意?师兄与阁主结有仇怨?”
梅疏影目中闪过寒芒,冷冷笑了一声:“没有仇怨,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端木若华微垂目,轻言道:“师兄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为怨,阁主想是对他有所误会……”
“呵。”梅疏影不声不响地拂衣而坐,一指重重敲在了面前的红木圆桌之上。他冷然道:“端木若华,你因何这般信他?”
端木一怔。
“本公子言辞不善,向来不值得你信是么?”
女子又怔:“端木并无此意。”
“那我便告诉你。”梅疏影眉间一拧,骤然冷道:“墨然与我,你只能信一个!”
端木若华宁声。
梅疏影见她不语,面上陡然升了一股戾气,突然拂衣而起,负手冷立。
不知过了多久,他道:“你若信我,便防着他……”
端木若华不由微震。
然仍是不语。
梅疏影垂目亦静了半晌,面色冰冷凉薄。“当年的南荣家灭门案,乐正无殇、申屠啸、公输明、青娥舍傅老、神女教诗圣姑,还有你师兄墨然,皆有一月行踪不明。我从诗映雪那里得来的线索,是一支残损的箭矢,已证实是毒堡虞家的血弩箭。”
端木闻言而肃,凝声:“阁主原是为了此案前往岭南之地,致身染毒瘴……”
梅疏影蓦然一静,轻抿唇,不语。
“阁主可是知了云萧身世?”
梅疏影背对她,点了头。
“端木代幺徒向阁主道一声谢。”
梅疏影冷淡道:“不必,我查此案也非为他。”
端木敛声道:“若为江湖公义、枉死之人……端木也应道谢,萧儿身为南荣氏后人,亦当称谢。”
梅疏影极为幽冷地哼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当年救他的人若非端木宗主,云萧绝活不到今日。”
端木若华转而默然。
“丐帮与郭小钰的身份你已知晓,此次墨染入狱,便是我惊云阁与影网相斗的结果。”
端木微叹了一声:“端木心下隐隐已觉,闻北堂长老也因此而殁……请阁主节哀。”
梅疏影霍然敛目,面色白了一分,睫羽轻颤。久久滞声不语。
肩头蜷卧的雪娃儿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语声轻寒,他复又道:“已殁的毒堡虞家、影网、连城南荣氏一案……此三者间应有牵连。”
端木若华面色微凝。
烛火晃了一晃,梅疏影缓步踱回了端木若华身侧,冷冷一拂长衣,再度落坐。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其中诸事我自会去查,你全可当做没有听过。”
端木若华转目向梅疏影落座的方向空望了一眼,而后低声道:“阁主费心了。”
顿了一顿,她又道:“且珍重。”
梅疏影面上苍白之色还未褪尽,闻言似冷还悠地瞥了她一眼,只道:“最后这三字是宗主在忧我安危么?”
端木若华眉间淡漠,却是微微颔首而应:“是。”
梅疏影兀地一愣。
侧目望她,一时忘言。
下时门扉轻响,双璃扣门而至。
梅疏影恍然敛了目光。
玖璃将粥盅端来放至在两人面前的圆桌上,其下有炭火温烤,长时温热不会转凉。
璎璃摆下两只白瓷小碗盛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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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素粥端至了端木若华与梅疏影面前。“公子、端木先生,请用。”
梅疏影伸手取过小碗。
双璃知他有不喜旁人在旁观膳的习惯,退至了门外。
梅疏影尝了一口,眉间便一蹙,取过茶水漱了口。
端木若华端起小碗,举勺欲食,听闻声响一顿:“阁主不喜食粥?”
梅疏影皱了皱眉道:“舌间有些痛,似有伤,许是烫到了。”
端木若华点了点头,正举勺,下一瞬却似想起什么,神色一滞,手中之勺似不经意般滑落。
梅疏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女子掉落下来的白瓷小勺,眉间微拧:“你是手中有伤么?”
端木还未应声,已被他拉了手掌去看。
女子神色间顿生几分异样,急欲抽回手。
梅疏影看罢无恙,便放了手。“莫非你平日吃食,都是弟子相喂,不曾自己端碗举箸?”
言罢看了一眼女子空茫的双目,梅疏影语声微敛。“倒是本公子思虑不周了。”
下一刻径自接了女子手中小碗过去,轻舀一勺喂向女子:“张口。”
端木惊得神色一怔,转面便退。
梅疏影眉间微蹙,放下碗扶住了她的肩,语声不悦道:“不是饿了么,又躲什么?”
端木若华面上浮现从未有过的异色,目光微垂,浅声道:“端木自己来便可。”
“再落了勺又如何,本公子既肯喂,你又多事什么。”
言罢轻舀一勺再度举来。
端木若华迟疑许久……终是依言食了。
不多时一碗素粥食尽,才算作罢。
梅疏影倒了茶水递于她。
端木若华伸手接过,神色讷然,久久,想起一事:“半年将过,阁主的内力数日后应能恢复了。”
梅疏影触到她指间凉意,撵了雪貂回女子膝上,闻言道:“再有十日。”
“届时亦需循序渐进,不宜用之过急,否则易伤心脉。”
“好。”
“缓三天为宜。”
“知道了。”
“端木若华……”梅疏影突然唤了她一声。而后又复沉默。
“阁主?”
梅疏影手握茶盏,久久,道:“据闻在你之前的清云宗主,皆是一生孑然,孤独终老……此为事实?”
端木闻言一怔,颔首:“是事实。”
“因何?”
端木若华默然一瞬,缓缓道:“清云鉴传人听天授意,有安天下之责,传承清云鉴者,心境需空,心绪需宁,心意需净。”
“……所以?”
“避世离尘,也便孑然。”顿了一顿,椅中女子语声十分宁和而温然,隐隐空灵:“清念无杂,心幸安宁。”
梅疏影周身一滞,忽然觉得心口隐隐刺痛,难以为继。
清念无杂……是么?
面上转瞬间有些苍白。
声音忽哑:“其实本公子心下已知。”
端木目色轻怔,抬眸望他。
“……一直都知。”梅疏影不知为何忽然笑了一声,而后飞快转首,避开了女子空茫的视线。
“今日已晚,端木宗主应回了。”毫无预兆地起身逐客,行为真可谓反复无常。
他霍而语声冷硬、微瑟,一字一顿:“宗主相救之恩,本公子记下了,日后定当偿还。”
屋内的元火熔岩灯轻轻闪烁了一下,端木若华虚无的视线中空无一物。
平视前方,静默良久。
似是觉出了梅疏影语中寒意。
白衣的人缓缓起身而立,轻揖道:“阁主既已无恙,端木便告辞了。”
梅疏影直立屋中,一动未动,冷视前方。
唇间紧抿。
似在强忍什么。
端木若华面向门外,自他身侧轻轻走过,应是缓过了半晌,气力已复,步履平稳,落步无声。
白如净雪的长裙在地上轻曳而过,从他身旁走过。
梅疏影五指紧握,指尖似是嵌进了掌中。却不自知。
心幸安宁么……
也是……
只是……
极低的一声低喃。“……真希望,从未见过你。”
端木一愣,脚步微滞。
语声有几分迟疑:“阁主?”
“璎璃,送客!”
门外的两人被梅疏影语中突然而来的怒寒之意惊住,闻声已震,推门急应:“是,公子。”
端木若华也便回转过头,续往门外而去。
不觉便叹了一声。
梅疏影唇间抿得更紧。
她道:
清念无杂,心幸安宁。
绣有点点红梅的长裙逶迤在地,发出了簌簌的轻响,如风、如絮、如尘。
淡冷轻寒。
无念无意。
屋门轻轻阖却,步声渐远。
梅疏影眼前蓦然模糊。
“好一个清念无杂,心幸安宁……又何必,明知故问?”
月映小楼,风吹影动。
白衣寒,朱梅傲。
尘湮散却,眸光碎。
第176章 长街夜半
端木若华复坐于木轮椅上,由璎璃轻轻推着出了“雪胎梅骨”。
长街之上,冷月寒辉。
雪娃儿自端木膝上爬起,探着脑袋趴在女子肩头往后看。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望着酒肆后方的朱梅小楼……竟似不舍一般。
端木有感它的动作,微侧首轻轻抚了抚它暖融融的身子,神色轻怔。
长街长,冷月凝悬,椅中之人听闻雪貂“咯咯”地叫了一声,也便回头望了一眼。
不同的方向,同样茫然空落、而虚无的景。
不知为何就叹了一声,幽然寂静,怔忡莫名,散落于夜风中。
“先生。”拐过长街角,璎璃忽然驻步:“先生带过来的元火熔岩灯落下了,与璎璃回去取来可好?”
端木怔然。
滞一瞬,道:“此灯原就是梅阁主之物……”
夜已深,长街无人。
回头望,隐见灯火煌绰,点缀家檐窗里。
璎璃望着椅中之人,平声直叙道:“公子既交待熔岩灯借予先生七年,七年之内此灯便是先生之物,理应取来归还先生。”顿了一瞬,璎璃更望女子:“先生还是随璎璃回去取来吧。”
端木神色有怔,久未应声。
不觉便喃了一声。“十四年之限。余七年……借七年……”抚在雪娃儿背上的手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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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缓慢,端木若华眉间微微刺痛,呓声道:“……因何?”
“因为……”璎璃握在木轮椅上的手一紧。
“师父。”
白影纵驰而近,青衣流风,蓝影翩跹。
长街那一头,云萧与蓝苏婉齐声唤了一句。
璎璃抬头怔怔地看着大步走来的两人。
“师父,您回的有些晚了,大师姐不放心,命小蓝和师弟出来接您。”蓝苏婉柔声道。言罢便唤了红衣女子一声:“璎璃。”
“璎璃见过小姐。”红衣女子低头道。
蓝苏婉眉间有忧,轻声道:“梅大哥的伤可是无碍了?我想去探看梅大哥一番,不知现下可方便?”
璎璃垂首:“端木先生已道无大碍,小姐欲探,自是方便的。”
蓝苏婉面露浅笑,低头去看椅中女子:“师父……”
青衣的人走近道:“我与师父先回行宫,二师姐与璎璃护法去吧。”
璎璃望了一眼云萧腿边的白狼,放开木轮椅背,退了一步。“……如此,端木先生落下的元火熔岩灯,正可由小姐取回。”
椅中女子垂眸而静,轻轻颔首。“谢璎璃护法。”
璎璃闻言垂目,语声极轻:“先生客气了……如此,端木先生托与云萧公子护送回府,璎璃带小姐去见公子。”
端木若华静坐椅中,再度轻轻颔首。
青衣的人便伸手推过木轮椅,与蓝苏婉、璎璃示意过,慢行而去。
蓝苏婉与璎璃立在原地看罢一瞬,方转身向长街另一面行了。
“我师父可是换了一件衣裳?”
璎璃平声:“回小姐,是的。先生不慎弄湿了衣裙,璎璃寻了夫人生前的衣物给先生换过。”
“是这样。”蓝苏婉想了想道:“好似幼时曾见梅伯母穿过,便觉很美。如今穿在我师父身上……”顿了顿,她道:“才忆起师父也是个年纪尚轻的美貌女子。”
璎璃颔首:“端木先生眉眼素淡,气质出尘,周身不染艳色时确实难觉其貌,只觉疏离难近。”
蓝苏婉闻言柔柔地点了下头。“师父已离世惯了,也从不在意世间俗事……幸还有我们几个弟子在侧,方余一丝人气。”
璎璃闻言默声点了头。
…….
青衣的人一路静默,回到行宫别馆便见叶绿叶立在门口相候。
“我送师父回房。”叶绿叶接过木轮椅,*推了女子往别馆内院去。
云萧点头罢,看着椅中女子背对自己,渐行渐远。
双目霍然一敛。
握剑的手紧了一紧,好半晌才松了开。
而后折去厨房,不多时端碗立在门口,平声唤道:“师父。”
叶绿叶上前开门,见他端了姜汤过来,侧身让了。
“大师姐。”
叶绿叶点头:“端过去吧。”
青衣的人入门便见女子长发垂散于椅后,几乎拖曳到地上,静坐椅中,正自沉思。
“师父喝点姜汤去去寒,发湿已久,恐生伤寒。”
端木听着声音伸手接过了碗:“为师去时已久,让你们忧心了。”
叶绿叶便道:“师父既知,便应早归。”
端木喝罢姜汤,将碗递回了云萧手中。“嗯……”
叶绿叶默声走回女子身后,取过干巾继续为女子擦拭长发。
青衣的人将小碗放置在一旁,于一侧水盆中净过手,便也取过了一块干巾,立身椅后,为女子擦拭长发。
叶绿叶微拧眉道:“师父何以换了衣裙?”
椅中女子几不可察地震了瞬,滞过少许,道:“……因弄湿了衣物,璎璃护法寻来身上这一件与为师换上。”
叶绿叶更拧眉:“师父何以弄湿了衣物?”
端木若华神情更滞,久久,只道:“……梅阁主体内瘴气侵蚀,难以除尽,为师以冷暖两浴为他聚瘴而除,其间不慎弄湿了衣物。”
叶绿叶再道:“冷浴热浴皆应是梅疏影置身其中,为何会弄湿了师父的衣物?”
端木若华不说话了。
“师父明日换回衣物,便将此件衣裙送还梅大哥吧。”青衣的人指间未停,如是冷道。
端木若华也便颔首。“其母遗物,理应归还。”
叶绿叶冷面道:“白衣红梅一向是惊云阁主梅疏影留与江湖上的印象。师父身上此裙白如净雪,上绣朱砂红梅,样式别致,实与梅疏影平日所穿太过相似,若同穿于身让江湖中人见了,只怕会生误会。”
端木若华一愣。
“绿儿这便给师父寻一套可换的衣物来。”叶绿叶言罢转身行出。
房门轻阖,屋中只剩了青衣少年与椅中女子二人。
烛台上的灯芯闪烁了一下,青衣的人忽道:“师父今日的唇色何以像染血般艳?”
屋中寂静了一瞬。
女子微微低头,久未出声。
青衣的人立身在后,竟似瞥见了女子极难自处的一抹神色。少许后她偏头清咳了一声。仍未答。
云萧一愣。
下一瞬便闻女子极轻地闷哼了一声。
青衣的人骤然回神,才觉到女子长发于自己手中干巾上握得有些紧了。
云萧立时松开,伸手至女子脑后揉了揉方才拉直的一缕长发根际。“还疼么?萧儿方才分神了……”
端木摇了摇头:“无妨。”
青衣的人便未再说话,低头间唇间紧抿,一寸寸细致地为女子擦拭长发。
椅中女子却似觉到少年周身之气冷冽了几分。顿了顿,出言问道:“萧儿因何分神?”
云萧自后抬眸瞥了女子一眼,不言。
雪娃儿在女子腿上伸了个懒腰,重又蜷起长尾盖住了脑袋,而后安睡。
青衣的人也便漠声道:“在想明日师父进宫之事。”
端木若华闻言而静,抬眸望向远处。眉间亦轻轻锁了起来。
过了少许,女子平声道:“如今的朝堂之上,左相为一派,右相为一派,将军府夹于其中,持中立之势。文大人入狱已久,左相一派必已受到右相倾轧,其势零落,难与右相抗衡。”
青衣的人闻言拧眉:“如此情势下皇上请师父过去是为了什么?”
端木缓缓道:“皇上有心救文大人。只是不便公然偏袒,以失公允为人诟病……让为师去,应是希望为师于朝臣面前谏言疏辞,以求能缓右相一派诘难相逼之势,行缓兵之计。”
云萧:“如此缓下去又有何用?”
端木点了点头:“萧儿说的不错,如此一缓再缓,也终非办法。”
“师父既想救人,何不为文大人洗清罪责?”
端木摇了摇头:“朝廷明令字字清晰,且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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