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我师如山 > 370-380

370-380(1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裴家有女捕(探案)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兄弟啊!!!兄弟!!!! 为了犯贱强吻了四个宿敌 谁是她的新郎[年代] 国子监绯闻 [足球]歪芮古德 明知做戏 小警察,但爸妈开挂[九零] 只是幻想,却掀起了灵气复苏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师如山》 370-380(第1/21页)

第371章 他乡临睨极

马背上立身之人目光向下斜掠,与回首向她望来的那双圆亮眼瞳,目光相接。

一者目中流萤轻闪、似有光;一者目中沉宁如山,静无风。

“倒未料到,师姐竟还活着~”赫连绮之望着一身净寒白衣、满头白发胜雪的女子,只是笑言:“此生能再见到师姐,绮之心里十分高兴。虽然同时也有那么几分遗憾~”

两军阵前,万军丛中,此一方军马背上。端木若华只是看着他,并不多言。

“师姐的眼睛也已复明了~内息强胜,还似远胜当年。”天光恍恍下,赫连绮之的眼睛不由得注视在女子随风扬落的白发上,目光有些迷离。“三年前,分明已是病体难遏、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便是连我也没有把握能将你治好,然此时此刻,师姐却只是白了发,人竟又好端端地站在了我面前。真像一场梦。”

注视在那雪白发色上的目光微久,不多时,赫连绮之才收回了目光。

思绪几转,赫连绮之想了想道:“以师姐当时的境况,还能有何法呢?难道会是花雨石醉心经年,一度妄言可让人起死回生、百病全消的那什么‘不死蛊’么?”

看着女子满头白发下,衬得更白更冷、微澜不起的面容,赫连绮之不经意间便是一笑,竟好似重新见到了少时的她。

颊边两个梨涡隐现出来,赫连绮之笑着道:“不过即便是有这种堪比仙药的奇蛊,花雨石又怎么肯拿来救师姐?要救也是救……哦对了,云萧师侄曾改投在花雨石门下,想必学到了不少蛊术相关,难道是他?”

明亮的大眼中一霎时笑意更为盎然,他玩味道:“也只能是他了吧?竟有能为三年内育出一味世间奇蛊用以救师……他对师姐,还真是用情至坚~”

下时又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子的神色,赫连绮之又道:“不过师姐恢复如初,此刻此子却不在身边……想来他用蛊术救治师姐,也没有那么容易?难道是一命换一命?”

端木若华抵在赫连绮之颈侧的银针,下时刺破了赫连绮之的颈,有血珠顺着针尖冒了出来。

女子平声而语:“多言无益,予我解药罢。”

赫连绮之有感颈间刺痛,伸手摸了一把,指尖沾上了血珠,顺着指纹在往下流。娃娃脸的“少年”双眉刹时一拢,容颜可见委屈愁苦:“师姐如今对我,倒真是无情。”

抬头一脸无辜地看向白衣白发、满面冰冷的女子,赫连绮之眯眼儿笑道:“是因为绮之戳中了师姐心中所痛,还是因为绿叶师侄的死呢?”

颈间一霎时更痛,有感一缕淳厚而又霸道的元力随针渡入了颈脉中,赫连绮之疼得轻喝了一声,竟控制不住地弯下了腰。

“绿儿的死,此生不会宽宥于你。今时于此,你若再不予我解药,待我渡入第二缕元力,师弟再想拿出解药,也已不能。”女子语声沉宁而静,不闻恨意,但有冷意。

只这片刻间,赫连绮之已然疼得颈间青筋爆出,一张粉嫩莹白的娃娃脸转瞬变作了惨白,额边冷汗一滴接一滴地淌下来。

他不由得紧咬着牙颤然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粗陶制的小瓶。

白衣人从他手中接过了药瓶,拔开木塞闻过,确认无错后,立身于马背上看向了远处持刀挟持着巫亚停云的木比塔。

木比塔如尖刺般锐寒的目光迎上端木若华幽静沉远的眸,下时厉声道:“你先放我哥!老子才会放夏军的主帅!否则大不了让他们一起死!”

马背上的白衣人迎着他的目光,一时未语。

下一瞬,回首转指,便于他眼中,将手中银针向下一移,整根刺入了赫连绮之锁骨与颈管相连处一穴。

木比塔看得目光一铮!下时就要发难!

白衣人传音便起:“刺入之针,会随着赫连绮之每次呼吸而深入半厘。一炷香内,若不用磁石将之吸出,他便会毙命。”

言罢,女子便旋身从马背上轻跃而下,足尖点地,落地无声。

白衣白发之人续道:“军中打磨兵刃,必会用到磁石。你等若顷刻带他撤兵回营,便还有救。但若动手伤杀夏军主将,两军必继续交战,短时内皆难撤回,他必死。”

木比塔眼中凶意毕现,狠瞪着端木若华,下时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强忍消退。这位少年羌骑将领恨声冷冷道:“老子一放人,夏狗答应绝不追来!”

端木若华立身于夏军前首,未言未动。身后已然赶来的巫山秋雨和青阳子,双目紧紧看着木比塔架在巫亚停云颈间的刀,此刻立时大声道:“绝不相追!”

前军将军林海、右军将军南冥对视了一眼,也都铮然扬声:“只要你放人!我夏军今日绝不追击!”

木比塔却不相信,没有拿刀的那只手直直指向了阵前白衣白衣之人:“你是夏国的清云宗主,是传闻中的圣人,应当是不会骗人的吧?我要你来说!!”

端木若华敛息而宁色,平声开口:“巫将军与身边护从皆中了蔓绮草之毒,即便服下解药,也需尽快回城进一步救治,他们亦是耽误不得,故你可不必多虑。”

听她此言,木比塔方按着手中之刀压着巫亚停云退了两步,而后冷眼看着面前的夏军军丛,扬声大喝:“所有羌兵!撤退!!”

羌兵闻令而动,慢慢后撤,木比塔眼角余光瞥到,又再度大喝:“动作快!”

下时羌兵如潮水般往后退去,片刻间已然退出数里之遥。

木比塔仍用刀压着巫亚停云的颈,身边还余副将亲卫百余人。“不准追来!”言罢,木比塔一把将巫亚停云用力往前一推,返身飞快上马,喝马便撤!

然下一时,立身于夏军前首的白影倏地一动,身如蝶影般向着马背上飞驰而离的木比塔掠去。

就在白影靠近木比塔的一瞬,三支箭矢从羌兵所退的远处凌然射来,箭射得极准,时机把握也极准,若换做旁人,必已中箭重伤。然白影手中白练一挥,竟能后发而先至,三支箭矢只于空中一晃,便被女子卷落于地。

白衣人同时踏步在了木比塔所骑之马背上。用脚勾住了马缰,不见用力,竟就让一匹疾驰中的奔马硬生止蹄停了下来。

此间之力,不见发力,更觉惊惧。

木比塔双手紧紧握在停下之马的马缰上,回头觑向身后之人的眼神都不禁流露出几分骇然,他抑声道:“你……竟言而无信!待要如何!”

女子容色静淡,垂首看着他,雪发于风中轻扬。

下时只从怀里取出了一封纸页已然泛黄的老旧信封。“这封信,收信之人应已离世,但亦是执笔之人的余念。便将之转交予赫连绮之罢。”

木比塔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目光便看向了女子手中递来的信。一见信封上“赫连嫣亲启”几字,又蓦地震了一下。

端木若华待他伸手接了信,白影便如风般飘起,又往后掠开。退回了。

毕节城前十里。半炷香内,最先后撤的羌兵带着赫连绮之已然难见身影,陆续往赫章地界内的驻地撤回。

端木若华回身走来时,巫山秋雨与林海等人已将那瓶解药喂给了巫亚停云及其他中毒之人服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师如山》 370-380(第2/21页)

“端木先生!”众人一见眼前满面沉静远冷、衣发皆白的女子,心头便不由得一阵端肃沉凝,皆抱拳低头行礼。

巫亚停云身受两刀,伤势不轻,此时半身挂在巫山秋雨身上,也不禁凝目欠身对着端木若华一礼。“多谢先生来助。”

“你伤得不轻,先回城中疗治罢。”端木若华回看向她,点了点头。

下时白衣白发之人转首向着军从外围的一处僻静处传声轻唤道:“枭儿,过来罢。”

众人闻言不禁都愣了愣。

……是云萧公子?他若也跟从端木先生来了这战场上,怎不见出手?更不见露面?

往日曾数次救我中军于危厄之时,论身手与机敏,当已不输其师。他若在,按理不会让尊师清云宗主亲自于此战场上冒险才是……

虽说,时隔三年,清云宗主此回出谷来助,眼见虽不知为何白了发,但双目已然复明,旧时常年不良于行的腿脚也已离了轮椅,落步无声,内息绵长,武功之高竟难窥得一二。实在惊人。

随着女子话音落下,一道黑影便如鹰鹄而落,半张脸覆着铁面,眼蒙黑纱,静静落于了女子身后。一袭黑锦长衣上绣着团团簇簇殷红盛开的樱花。

衣发身形皆熟悉,只是面具下露出的下半张脸,全无笑意,和着他脸上的铁面和黑纱,无端透出酷寒冷意,让人备感疏离和陌生。

青阳子毕竟与他在青风寨中一起生活了数年,有感异样,不禁问声道:“云萧的脸……和眼睛……怎么了?”

端木若华回转身来,看向了听从她之言一直静候于一旁的少年人,目中沉宁远冷之色,不经意间柔和了下来。听罢青阳子问声,只轻言回道:“是为救治我之病体,试药伤了眼睛,性格也因药物变得孤僻了些……不日会好。”

口中轻言“不日会好”时,女子眸中之色更见柔敛,透着沉静如山的坚定与些许执意。

众人听得心生憾意与敬意,想难怪端木先生的双目得以复明,旧疾能愈,原来是云萧公子助其师试药而成。

自己虽愈,却令弟子伤目伤体心性亦损,也难怪端木先生会于这短短三年内便白了头。想也因此自责伤神已久。

至于羌兵那蛇子军师所言的“不死蛊”,自是不可信之,世间何来能令人起死回生、百病全消的不死仙蛊?不过妄言。

第372章 情人怨遥夜

天昏日黄。从毕节城外往羌兵驻地的一路早已被人马跑得寸草不生,沙尘漫天。

木比塔领百余亲卫纵马撤回的一路,时不时就瞥向袖中放着的那封信。

信封上“赫连嫣亲启”五字再次划过木比塔脑海。

写给娘的信……从夏国的清云宗主那递过来,还说是“执笔之人的余念”,那写信的人想也知道是谁了。

木比塔咬牙愤愤:那个陆清漪还有脸给娘写信!

木比塔一入军营,直奔赫连*绮之的营帐,路上赫连秀就朝他迎了上来。看他完好无损,马上松了一口气。“退回来了就好!我看我的箭没能拦下她,便以为你凶多吉少,还好她没想要你的性命。”

那个身为夏国现任清云宗主的女人,不知怎的不光不病了,现在武功还高到吓人!

木比塔心里一整个忌惮着,但更惦记他哥的情况。“我哥呢!他怎么样了?”

赫连秀边说边随他一起快步回往赫连绮之的营帐。“听闻针已经取出来了。还好那针外银内铁,否则磁石还吸不出来。”

两人一齐入了赫连绮之的营帐。

帐内。赫连绮之坐在矮榻一头,正由军医给颈间伤口涂药。

矮榻旁一张粗陋的木凳上,放着巴掌大的一块磁石和一枚被吸出来的带血长针。

“哥!你没事吧?!”

赫连绮之闻声瞥向木比塔,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透出笑意,漫不经心道:“绮之这位师姐到底心软,还是将你放回了。”

木比塔听他语气便知他没什么事了,放下了一颗心。随即道:“差点没放!那女人现在武功实在高得吓人……我看就算是那个汉人反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对了,她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哥你。”

“……信?”赫连绮之听得好奇,圆亮的大眼不由睁大了些,下瞬从木比塔手中接过了那封纸张老旧的信封。

看到“赫连嫣亲启”几字时,指间不由地顿了一下。

“便如哥哥所料,那女人三年前在青蛉必定和九州旭兄妹接触过了,否则她从哪里知道娘已经过世了?她道这封信是‘执笔之人的余念’,意思应该是那个陆清漪死前写给娘的吧?”木比塔站在矮榻前看着赫连绮之伸两指接过了信。

“临死前?”赫连绮之将指间老旧枯黄的信笺捏了又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个男人临死前我就在他榻前,那幅旧伤复发、血脉逆行的垂死模样,说句话都难,哪里还有力气爬起来写信?”赫连绮之悠悠冷冷不无嘲讽的眼神落在了手中信封上。“这应该是他早几年前写下,想要给娘的。”

日色已然昏黄向晚,亲卫进来点上了蜡烛。

赫连绮之说着就要把手中之信递向榻前燃烧着的烛火。

“唉!”赫连秀站在木比塔身侧,此时看着他就要把手中之信直接烧了,下意识的语声一紧。

赫连绮之闻声手停下,转头看向了赫连秀。

突然想起之前几次提到陆清漪时,他这位舅舅都面露踌躇……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异样。

赫连绮之问向赫连秀:“舅舅是想看看这封信?”

听到他的问声,赫连秀像是蓦然回了神。他原地恍了一瞬,突然改口道:“不是……我不想看……你还是烧了吧。”

赫连秀站在帐中,此时已经微低头,眼神在烛火下不甚明晰。他道:“这是陆清漪写给你娘的信,你娘已经逝世,这封信直接烧了也对。”

他言罢,回转过了身去,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释然了,径直往帐外行去了。“大军匆匆回撤莎朗肯定很担心,我去跟你们舅母报个平安。”

木比塔看赫连绮之没事,便想到该去安排整兵戍防这些杂事了。“那哥你先歇着,我出去处理兵卒的事。舅舅说得对,娘都已经死了,陆清漪那个负心汉的信还有什么好看的?就算他在信里哭着后悔不该离开娘和你,也已经迟了!”

他说完就大步走出了营帐。

赫连绮之看着他俩的背影离开,将军医和亲卫也遣离了。手中捏着那封纸页泛黄的信,满面都是嘲讽的笑。

为什么给娘写信?你写信是想说什么?都已经抛下我们了,又还有什么可说呢?

悔了?愧了?

赫连绮之垂目半晌,拆开了手中应已尘封多年的信封。

仲秋八月。临月圆,将夜的暗色铺满大地,唯有月明与军中飘摇的篝火相映衬。

戍防的羌兵举着火把不停来回走动,警戒着毕节城那边的动向。

木比塔刚整顿好人马清点完伤兵,抬脚要往赫连绮之那里去报备一声,就看到军医提着药箱也在往他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师如山》 370-380(第3/21页)

的营帐跑。

木比塔不明所以,一把拉住了军医:“你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回将军!军师他吐血了!”

木比塔听得瞠目:“我哥他?吐血了?!”说完马上带着军医一齐奔去了赫连绮之的营帐。

“哥!哥你怎么样了?!”木比塔一入营帐就怒道:“是不是那个女人留下的针里面还藏了什么?!”

矮榻上的娃娃脸“少年”还维持着他与赫连秀离开时的坐姿,此时侧对着案几上的烛火,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木比塔见到矮榻榻沿上一滩血迹,和赫连绮之嘴角往下流淌着的血,马上推了军医上前。“快看看我哥!”

军医正要上前,赫连绮之陡然转过了头来。看向了他们。

木比塔与他四目相对,忽是呆了一下。

自从兄弟二人相认以来,他从来没见过赫连绮之像此刻这样双目俱空、恍惚长怔的模样。

他哥和他一样男生女相,比起他打小秀气的五官,还要更添几分稚意,口小而唇嫣,眼大而颊粉,完全看不出来已过而立之年,因着两颊的梨涡,笑起来尤显年轻,天真,且无辜。

像莹润的珠贝,明丽的彩图。

然此刻,矮榻上的人犹如突然被抹去了色彩,磋磨掉了珠光,眼中与周身,整个黯了下来。

“军医,出去。”他向来与外貌不符的森然语声,此时嘶哑得吓人,声音很轻。

但一旁军医一听就心门一颤、手心汗湿,马上俯首躬腰退出了营帐去。

“哥,你怎么了?”木比塔不放心地要上前查看。

赫连绮之握紧了手里那两页早已被他攥皱的纸,只又轻声:“你去帮我……把舅舅叫来。”

他说完,目光便定定地看着帐内烛火那头的空处,半晌无声亦无言。

木比塔不明所以,看着他哥这个样子心里直打鼓,但他也知道,他哥才是军营里最好的大夫,真有什么事,他哥自己治自己才是最好最快的。

木比塔不放心地又看了两眼赫连绮之,便出帐遣了人去叫赫连秀。

赫连秀入营帐时,看见赫连绮之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已经拆开的信封,那张和赫连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空。

他看向了赫连绮之握在手里的那几页纸。

赫连绮之于此时松开了手中紧攥已久的信纸,递向了赫连秀。

“信里写的……是真的吗?”

赫连秀看着他,又看向他递来的信。眼神在烛火照耀下,一时静一时怔。

伸手接过了赫连绮之递出的信。

赫连秀展平信纸,眼落于纸上。他的神情一直很平静,只有拿信的手渐紧了。

最后看完手中的信,赫连秀慢慢垂手立在了帐中。

赫连绮之未待他开口,便已一笑。“是真的。”

赫连秀恍然间竟似从面前之人的笑声里听出了一丝惨恻。

他拨了拨唇,语声有些洇在了喉底。“……不管怎样,你都是姐姐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是我亲外甥,是木比塔的哥哥。”

赫连秀没看到他放在身体内侧的手,五指攥紧,此刻微微打着颤,勒出了青白色。

半晌无言。帐中无声。

“一岁前……”赫连绮之森然又嘶哑的语声再度响起在了营帐里。“那时候,舅舅看到绮之,难道一次也没有心生厌恶过?”

赫连秀张着嘴,一时难答。下瞬便道:“没有什么厌恶不厌恶的,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你知晓便知晓了,从陆清漪这封信看来,你娘她……一生都未明信中之事。”赫连秀垂目握紧了手里的信,慢慢道:“如此,姐姐生前虽有憾……但总的而言于她并不是什么坏事。”

赫连绮之的双目控制不住地微微颤动。

是啊,没有这个真相,于娘并不是什么坏事。

于他,更不是什么坏事。

只于一个人……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那只亲手在那人旧伤复发时,将烈性朱叶果喂进那人嘴里的手。

他看着他宿疾发作,血脉逆行,口中鲜血难止,躺在榻上奄奄一息地转目向他看来。

最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即便到那时,他也什么也没说。

如果不是师姐时隔多年,从归云谷……应该是从慕天阁中翻出了这位上任清云宗主遗留下来的信。他或许永远不知。

永远不知。

就这样,就这样禀持着……被弃之仇、一生之恨。

又可笑,又无知,又可悲又可怜的,走完了这一生。

赫连秀长时看着赫连绮之,想要再宽慰两句,又说不出话来。

当年之事,他亦很自责,不愿意面对也不想多提及。语声踌躇:“绮之,你……”

下瞬赫连绮之笑了起来,再度回转头来看向了他,神色间竟显出两分温顺之意。他弯着眼儿道:“舅舅想说的,绮之已然知晓,也已然明白了。”

赫连秀听到他这样说,自是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点头道:“嗯,别放在心上了……不管当年如何,都不是你的错。”赫连秀说完,低头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纸,便上前拿到了烛火旁,将其点燃了。

赫连绮之安静地坐在矮榻上,未言也未动,便看着他将那封信烧了。

好像烧了,他所知之事便无,真相便非真相,事实便非事实。

他半生的偏执就不可笑。

他就未错过。

“此前舅舅……”赫连绮之一如昔日那般笑着看向赫连秀,平声问道:“随同姚柯迴向南探查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特殊的地势?若能利用,可利战势?”

赫连秀听他议起军事,又更放心了几分。

便也忆起了当日姚柯迴死前,带着他和一干心腹护从向南探查发现的那处天然地陷。

将之详细地告知了赫连绮之。

赫连绮之安静地听完,点了点头,笑着遣他下去休息了。

木比塔一直在外面来回踱着步,看到赫连秀出来,才敢再度掀帘入帐。“哥!你没事吧?!你刚刚……”

赫连绮之看着这个同母异父、尚为少年的弟弟,眼神迟怔了片刻,向来狡黠精亮的眸中竟现了两分惘惘之色。

赫连绮之打断了他,突然道:“若回西羌,你需将帐中那位中原巫家的小姐放了。”

木比塔一愣。不明白他哥为啥突然说起这个,拧眉便道:“哥你说什么呢!她现在可不是什么中原巫家的小姐,是我家阿岚、阿泽的阿娘,是我帐子里的婆娘!怎么可能放了她!再说回什么西羌,这仗不定什么时候打完呢,眼下夏军着急顾两头,形势又不一定是我们落下风,说不定接下来我们能打到夏国的都城老巢去~”

赫连绮之已经垂下了目光。“战场的形势暂且不论了,我只要你记得,若回西羌,你走时可以带走阿岚、阿泽,但是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师如山》 370-380(第4/21页)

不要带走你帐中那个女人。”

木比塔再度拧了眉,语声中透露出两分迟疑:“哥……你是不喜欢她吗?”

“是她不喜欢你。”赫连绮之重又抬头,直视他道:“她一心在夏,即便过了三年,她看你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变化。要你杀她,你肯定不愿意,但如果你硬要带走她,一定是祸不是福。”

木比塔听完心里有几分不舒服,闷了一会儿,才又出声问了:“哥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是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赫连绮之凝目看向了帐中的烛火,大眼中映着那簇跃动的火光。“嗯……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那行!”

待木比塔也离帐回了,赫连绮之仍保持着那个坐姿坐在矮榻上。

双目落在了案几下方,两页黄纸被烛火焚尽后散落的那些灰烬上。坐到了天明。

临晓时,一颗石子突兀地从帐帘外滚进了营帐。

赫连绮之循声转目,看向了那颗石子。

突然忆起幼时两家比邻而居,九州旭常拿着两块馕饼跑来让他猜,哪块是真馕饼,哪块是假馕饼。猜对了真馕饼就给他。

九州旭会用泥巴搓成馕饼的样子,撒上面粉,再从真馕饼上撕下一点焦边贴上去,看起来就和真的馕饼相差无几。

但赫连绮之每次都能猜中,因为九州旭一次次拿来让他猜的都是他娘刚烤好的馕饼,刚烤出的饼发着面香,又怎么会和泥饼弄混了?

当年的九州旭和他们家,不过是用这种办法来接济他和他娘~

“原来大同军是用这种方法传讯的。”赫连绮之捡起地上的“石子”,揉出了其间的字条。

看罢,原本空着的大眼中便浮起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来。

自己正好,想要见他。

战况稍缓。毕节城内的夏军一连三日未出,驻扎在赫章地界的羌兵也按兵不动。

两边的旌旗隔着数十里远远对峙着,不时在风中猎响。

八月中旬,月圆夜。

羌兵这边远远能听到毕节城内夏军的嘻笑声。好像在庆中秋,发月饼。虽处于战时,但仍偶有欢笑声传出。

听得这些被强形联合入夏的先零、卑湳兵,难免回想起自己在扎陵湖畔和鄂陵湖畔放养的牛羊,和自家暖烘烘的帐蓬里,婆娘们热好的牛羊奶。

毕节城内的小院中。端木若华和面前的黑衣少年对坐在树下的石几前。

再入毕节城的这几日,幽灵鬼老、青阳子、伊莫离、石木花几人皆来探过她与枭儿,青娥舍的郑氏姐妹与江山秀也前来拜会过,孔懿拉着孔嘉过来问诊了孔家文首的断臂。

白衣女子以针灸之法辅以药石,助其减轻了断臂后寒夜、雨天不时会有的骨痛。

圆月如盘,悬挂中天,一院皆洒满了清辉。

石几上放着巫山秋雨等人叫人送来的月饼。也有远在惊云阁的小蓝,吩咐璎璃玖璃亲手做好送来的月饼。

他二人已在毕节城中成婚,如今居于城中另一处小院中,分管此处惊云阁羽卫、暗卫之责。

白衣人闻讯而慰然,见二人夫妻和睦,便也出言道了喜。

璎璃已从蓝苏婉处得知了云萧此刻真实境况,先前搜寻蛊人与失神之症相关线索,便有几条线路由她负责。

见云萧果真已然全无自己的意识,同小姐信中所言,如同傀儡木偶,只听从端木先生之言,分毫不识旧人。

心中难免复杂,隐隐沉痛惋惜。

不由忆起了青蛉山中那夜,她看着白衣人身后的少年郎道:“还请云萧公子此后余生……代我家公子心中所期,护得先生安然,解得先生凡忧。”

那时的云萧回望于她,郑重回了:“我定会像梅大哥一样,至死相护于她,决不食言。”

璎璃看着病体全愈、虽发白而内息绵长远胜常人,双目复明、已然不再畏寒的白衣女子,眼角不觉已湿。

只于心下轻言道:公子,他真的做到了。

端木若华阻了璎璃再来照顾起居之请,伸手接过了二人亲手做好送来的月饼,回赠了两瓶来此之前亲手所制的固元之药与伤药,便让他二人回了自己所居的小院,去过这一晚的团圆夜。

院中唯余清辉,与树下对坐的两人。

圆月下枝横影斜,映照在了石几上与石几上所摆放的月饼上。

秋风时起,不知从何处拂来阵阵桂花香。

端木若华看着面前微低头安静吃月饼的少年人,眸中是不自知的柔敛。

她伸手捻起了少年人嘴角一粒月饼的残屑,轻轻拂落,待要收回手,面前之人偏头以唇含住了她的指。

“枭儿?”她突然忆起了,三年前随同中军一路的征伐途中,他于暗夜里、无人处,曾一次又一次地这样含吻过她的指……

本是晦暗不可明见的缱绻,师徒禁忌背德的狎昵……彼时她心中哪一次都不曾安然,无时无刻不心怀愧赧,难抑羞惭。

此时此刻,却只觉得安然。竟念之,忆之,思之。

抬首遥望圆月,阿紫、绿儿、梅疏影、大师兄、雪娃儿……皆已逝。今此月下,还陪在我身边的,只余你。

却也并非完整的你。

端木若华从他唇间抽回了指,亦拿起一块月饼吃了。看着少年人追着她的指,倾身靠近而来……她已不再相避,便迎着月光与满院桂花香,微仰首接住了他的唇。

明年的这一日,望你如同此夜,长伴于我身侧。

那个我思之已久的你,完整的你。

枭儿……

第373章 远芳侵古道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后一日。

秋气清,秋月明,益州大地上,月华一片如霜落。

赫连绮之独自一人站在赫章驻地、羌兵营一处无人的角落。候之已久。

此处是羌营驻地里医帐营和伤兵营两营的夹角处,明明来往兵卒繁多,却无一人往这片夹角地看来,可见确是个私下会面的好地方。九州旭领导的大同军,能于他这羌营中摸清这样的所在,可见隐匿于军中已有多深。

正思,夹角外行走来回的兵卒终于有一人朝此处走来。

赫连绮之回头来,看见一名穿着医帐营服饰的小卒径直向他走来,看衣服制式,应是军医手下所带的医徒小卒。

赫连绮之一直等那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绮之,久见了。”夹角的暗处,两人对面而立,赫连绮之面前的人方伸手扯落了头上所带的毡帽,温朗淳厚的语声随之响起。

看见面前之人脸上温朗从容的笑容,赫连绮之亦忍不住露出了一笑。语声不无自嘲:“你竟就在我军中。”

枉自己经年来,对他及他身边之人、手下的大同军,诸多算计与谋求,而自己费尽心机谋求却未得的大同军、及其主,竟就匿身在自己所率领的羌营中。

“难道我这羌营已成了你大同军所在的军营,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师如山》 370-380(第5/21页)

以今时此日,你敢就这样出来见我?”

“非也。”九州旭看着面前,模样竟和少年时期相差无几的娃娃脸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实则是不得不出来见你。”

抬头来直视赫连绮之,九州旭续道:“因我所言之事,只有我亲自出来与你说,方有几成机率能成。”

“只有几成机率么?”赫连绮之黑白分明的大眼亦直视了九州旭。“大同军之主不惜冒险亲自暴露身份出来找绮之相谈,想必阿旭对自己所说之事,也是很有把握的。”

九州旭深吸了一口气,不再与他绕弯,直言道:“我想让你领此地十万羌兵撤军。”

“撤去哪里?”

“撤回西羌。”

“你想结束这场战事?”

“这便是大同军成立之初,所求。”

“求的是什么?”

“天下大同,海晏河清,各国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赫连绮之嘴角梨涡浮现而出,一眼看来表情分明乖巧可爱得很,但森然沉冽的语气很难不让人觉得嘲讽。

赫连绮之道:“你也是羌民,经历过羌民入夏所受的欺凌,应知这一场战事,表面上是西羌各部入夏助阵夏国前太子叶齐夺位,但实际……却是夏国咎由自取,一面颁布律令允羌民入夏自由贸易生活,一面又放任夏地官民肆意凌辱欺压入夏之羌民,压抑百年的羌人才会打着助阵叶齐的名义,起兵入夏。这一场战事,也包含了羌人对夏国百年来欺凌之恨。”

九州旭的表情变得几分肃穆,他叹声道:“便因如此,此前我亦一直在两国战事间摇摆不定。我渴望西羌战胜,能有和夏国坐谈约盟之机,但又不希望西羌兵长驱直入,凌踏夏国腹地,以助战之名行侵略之实,使得夏地百姓生灵涂炭……”

赫连绮之沉吟着道:“是因为大同军中不只有羌民,也有夏民吗?”

九州旭不由得抬头来看了赫连绮之一眼,再度叹声:“不愧是‘蛇子军师’,你这般敏锐,叫我几乎不敢再多言。”

赫连绮之嘴角的梨涡隐现,看着九州旭道:“这不难猜到,创立大同军的人是陆清漪……”言至此处,他的语声莫明地低下去了一些,而后方续道:“……他是夏国的清云宗主,你父也是夏国一名偏将……他们虽当时流落羌地,为羌人所救,但都为夏人,不可能在羌地创立一支只为羌人谋求的暗军……其名既为‘大同’,想必是既为夏民也为羌民,谋求两地百姓皆能太平安稳的理想之军。”言至最后,他明亮的大眼中似是黯了一瞬,空了一瞬,表情复杂难辨,叫人隐约有感异样。

“可你现下现身出来,叫我撤军……看来在两军摇摆之中此刻已然倒向了夏军……”赫连绮之空黯的眸再度隐亮,抬头来,想了一下就道:“是因为此前姚柯迴屠城之举?”

九州旭回看面前闻名遐迩的“蛇子军师”,几分心服地叹了一声,不得不道:“不错。”

他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医帐:“姚柯迴所屠的宁州宣威、富源两地,不光有夏民,更有无数入夏久居的羌民,羌骑屠城之举,使得大同军中原本支持羌军的大多数,尽数倒向了夏军。且羌兵已然缺粮,再打下去早晚自溃,不过徒增伤亡。眼下之境,于羌军而言,唯有撤军方是正途,也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全自身。”

想到面前之人实为夏国上任清云鉴传人之子,心中对其抛妻弃子之行必已深恨良久,若其所思是即使牺牲二十余万羌军也要将夏国拖入水火之境,那便不可能轻易答应撤军……

九州旭蹙起眉紧看赫连绮之,语声转而冷硬:“绮之,撤军吧。即使你用胀气散让此地的羌兵强撑再战,不惜牺牲他们也要给叶齐和弋仲的兵马拖延扩军之机,那我也可与你直言,羌军已是必败。”

九州旭语声渐沉,肃面直视着面前的人:“不要再徒增无谓的牺牲和伤亡了,你一人之恨,不应让整个西羌和夏国皆陷水火……”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盲盒抽奖日常[年代] 时光如夏[先婚后爱] 我这该死的魅力 [简爱]穿成简的仙女教母gl 龙傲天的未婚妻选择退婚后 炮灰在七零娇养虐文女主 在斗罗大陆当富二代的日子 帝国往事录 耳后蓝 所以和讨厌的爱豆炒cp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