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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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但去莫复问
仲春将尽,暮春伊始。料峭春风划过人脸,仍有刺人寒意。
素帷马车被厚帘挡住车门与小窗,由璎璃驾着,顺利离京,往西南方向驶往荆州连城。
马车内,南荣枭抱着怀中满面寒白的女子倚靠在铺着厚厚绒毯的马车内。两人环搂偎依的身子于行路间,随着马车些微的颠簸轻轻摇晃。
于这一方狭小安静的空间内,南荣枭长时看着怀中半寐半醒的人。
她苍白的脸上唇色仍旧浅淡,雪色的发散落在肩头两侧,映着她阖目间轻蹙的眉头,仿佛一抔春阳下将融的雪。
——越是晶莹剔透,越是须臾之间,便要融逝无痕。
望之久矣,眼神愈空惘、愈疼、愈柔、愈寂。便抬目,平视身前,眸光渐渐转为幽邃。
“祈天塔内,为师所为,无尘大师于旁观之,悉知矣……”端木若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抬头望向了身畔之人轮廓分明的下颚……见其眸色幽深不似寻常,心中微微窒惴。
“为师不知无尘大师可有将真相告知皇上……但皇上对外所言,显是把此间提剑刺我之罪,尽数推到了你身上……”
“应是为保清云鉴传人之声名……无尘大师,亦或皇上,隐瞒了此间为师……行止出格之举。”端木若华语声哀怜,隐含愧意。“若非我之行径……你不必醒来即受世人责难不容、且被宫中捉拿追捕。”
“确实如此。”微微偏侧过头,南荣枭垂目看向怀中眸光愧怍竟生惭疚之意的她。“若非师父所为……我此刻应当还是个形同傀儡的活死人。”
只一言,便平复了她此间心绪。怀中女子肩头的白发流泄往后,她又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我终是……又见了你。”语声缱绻温怜,能闻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揉碎了,参杂在其间。
南荣枭侧脸低头依向她的手,一派乖顺顺从的模样。
“若遇骁骑,为师想见一见他们……”端木若华凝望他如墨裁出的眉宇,宁声柔敛。“亲口述言,澄清这……本不该由你担承的罪责。”
南荣枭仍旧低头轻轻依着她的手,只是口中毫不犹豫道:“不见,不澄清。”
指尖轻顿,她眼神更加柔软地看着他:“我不愿见你……被世人不容……亦或被朝廷、江湖中人责难追捕。”
“不过一时而已,何必急着澄清。”南荣枭原本为了依着她的手而闭上的眼睛,此刻睁开,一眨不眨地凝眸以望她:“待师父伤愈无恙,便不会再有了,不是么?”
端木若华唇间微张,看着他,还想说什么……终究未能,亦或言未敢诉于口。
语声更轻,她转而低声诉与他:“枭儿……不论日后……你之处境如何……亦或为师如何……你——”
言之未尽,被南荣枭一记笑声打断。
马车中的白衣人微愣……凝目以望他。
只因他这一记笑声,似冷还寂。
笑声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冷意里掺着几分沙哑的颤,明明是笑,却透着说不出的滞涩,让她未言出的话都卡在了喉头。
“师父想要我如何呢?或言师父想说自己如何如何之后,想要我如何呢?”他低头来看着她,面上分明还是笑颜,眼神却又冷又凝。“师父的脉相一日比一日平稳,愈见强盛,伤口也在愈合,不是在好么?如此,师父又因何要同我说这样的话呢?”
“你如何之后,你想要我如何?”面上仍是笑颜,他冷冷问她:“想要我不去伤心?不去难过?还是不去殉你呢?”
“殉你”二字言出,端木若华本就血色淡泊的脸上,一息间唯见惨淡的白。她看着他,语声喑哑:“枭儿……”
“即便我不来殉你,不死蛊之母蛊与你体内子蛊应也同气连枝。我没法独活的,师父。”
虽只是他的猜想,但到底也曾跟随花雨石习蛊练蛊学蛊,对不死蛊子蛊与母蛊后续关联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
南荣枭坦然又幽冷地看着她变作雪一样白的脸。
“你在忧何?急何?哀何?泣何?”伸手拂拭去她眼中不知何时凝起的泪意……南荣枭笑着看她。
她微微张开的口被他俯下身来深深覆住,他伸手托住她后颈,温柔绵密地吻着她。愈深,愈急,愈缠腻。
间隙里他低低诉与她:“你若敢死,我便来殉你。”
她睁开的眼,看着他近在咫尺温柔阖起的眸,长长的睫羽于他动作间,不时轻轻扫过她的额。
她看见他额上四年多来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三瓣樱花,终又重现赤色——自他醒来那一日,颜色一日深过一日,到此刻,终于又复昔日那般冷艳如血的殷红赤色。
气息相缠间,她亦闭上了眼,伸手攀扶在他肩头。
只是满心怆楚,终归泪盈于睫。
不知马车粼粼行路遥。马车外,暮春时节的凉风卷着漫天飞絮,沾落在璎璃衣发上,因只隔着一道厚帘,她听得车内声息,莫明有些不安。驾着马车的手握在缰绳上,微微发紧。
远处枝头残红渐落,莺鸟啼鸣,于道路两旁回荡着,一程又一程。
于无人的路径上,她与南荣枭轮替着驾车与休憩,三人走走歇歇,于暮春下旬,行入了荆州地界。
入荆州不过半日,南荣枭便于一条僻静的山道上叫停了璎璃。
抱起怀中裹在雪麾中的人从马车中出来,他怀抱端木若华,纵身掠至了道路旁一棵老树的横枝上。将怀中女子的头脸尽皆掩在雪麾的兜帽下,他看向璎璃,寂静平声:“我们,不去连城了。劳烦璎璃驾车作饵,便将可能追寻过来的禁军和骁骑都引去连城吧。”
璎璃愣了愣,坐在马车车辕上抬头看着怀抱端木若华的黑衣人。
口中便道:“追去连城的骁骑应已被南荣公子引去别处,这一路会有暗卫接应,应当不会碰上搜寻的禁军,云萧公子可不必担心。”
南荣枭微微垂眸,只又对着璎璃道了一句:“我意已决。”便抱着怀中女子转身掠向远处。
璎璃怔于原地,眼见他怀抱白衣人掠身远去,心惊而震,不知他欲带着端木先生去往何处……
下时看清他所往的方向,陡然惊醒:归云谷也在荆州。
……
纵掠间,林风从兜帽一侧穿拂而过。
端木若华苍白的脸从兜帽下抬起,看向了怀抱自己的人。“你……不想带我回连城,拜祭你爹娘了么?”
迭影数重掠过了眼前的山林,几息后,于一株古树的避风那面停下。南荣枭抱着她稳稳落定在了古树横伸的粗枝上。口中平声:“我们,永不去连城。”
端木若华神色一震,眸中已愣。“因……何?”
他低头来看她:“师父又因何想在今时今日,随我去往连城养伤呢?”
她直目望他:“便因毕节城中那时……你言……想带我回去拜祭你爹娘……”
“故我所问,乃是……”南荣枭亦直直地看着她:“师父为何想在今时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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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夙望?”
兜帽中的白衣人眸中陡然颤了一瞬。
环绕在她腰间的手,便于此刻一把捏住了她掩在雪麾中的腕,他探指入雪麾中,紧紧按在她的腕脉上。
语声又疼,又无力。他满眼倦涩地望她:“你可是,又在匿脉?”
满头华发掩于兜帽之下,她看着他,眸中一霎时盛满无尽的怜疼与怆然。眸中哀意若有若无地漾出。
却是摇头。
“我……未曾匿脉。”
“当真?!”指下脉搏仍旧平稳,未有丝毫变化和异样。南荣枭的语声却仍旧凛然。
雪麾中的女子再一次颔了首。
“若未匿脉!师父脉相日趋平稳,已无性命之忧,心门之伤亦在一日接一日地愈合,全然向好之态。你因何要急着为我澄清罪责?又缘何会想要在此刻,了我夙望?!”
雪麾中的白衣人只是看着他……怆白的面上一派恍怃。
南荣枭面上终现凄寒之色。“你还是匿了脉,又或用水迢迢元力强续经脉,迫使自己伤口表面愈合之象……可对?”
她听得了他语声中的颤意,还未完全愈合的心口一下一下地疼窒了起来。语声亦变得滞哑:“我……皆未曾。”
“那你缘何?!”
雪麾中的白衣人并未因他一而再对自己所言的怀疑,生出分毫怨怼之色。
她只是满心疼窒地看着他……眸中慢慢漾起水光,碎散了他倒映在她眸中的凛冽与凄寒。
闭目侧首偎进他怀中,她疼抑道:“你说不去,便不去了罢……不论你想往何处,师父都依你。”
她仍旧没有回答他口中所问。
既如此,他如何还会信她?!
——若非脉相有异,根本不似所探这般日渐平稳强盛,她如何会蓦然提及他此前那一言未了的夙望!
——若非有感生机流逝,她又缘何会想要今时今日,以此病体便欲向世人澄清他的罪责!
——若非心门难愈、伤势日颓,她又因何这样频频用盛满哀怜与眷怀之色的眼神望向自己!满目不舍?!
“师父难道不知……”他怆然望她,字字凄涩:“拔剑后醒来,每一次你看向我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更似决别?”
她目中陡震。
泪水不受控制地濡湿了他胸前黑衣斜襟,雪发沾泪而湿,凌乱地贴附在她鬓侧。无声而颤。
而他,无可不忍。
唯不忍,与她的每一次分别。
他再看她一眼,见她终未开口。眸中也寂。
抱着她掠身而起,续往荆州归云谷方向而去。
……
近谷山道,林木葱郁,春花烂漫。
他抱着她漫步在山径间,闻过一路将落未落的山花。
却于谷前那条山道上,看见远处穆流霜领骁骑众人追着何人而去!
南荣枭看清了远处林间那道一闪而过的硕大白影。
——天雪!
南荣枭立时想到:难道小静竟将他们引来了归云谷?!
怀中女子突然怔声,抬头来看着他道:“空中……有血腥味。”
他听得神色一震,欲将她先送回谷中,但想到只她一人,终归不能放心。
便抱着她纵身掠起,迭影数重追了上去。
归云谷山林野地之中,南荣静带着天雪逃遁十数日后,将紧紧追在他身后的骁骑营数百高手引来了荆州归云谷。
若是清云宗主师徒,回这归云谷便十分合理。
如此,他们也可安心往连城中养伤。
只是警凛多日,终归疲敝。再加上皇上派出禁军突然搜寻惊云阁各地据点,他这两日暂时失了惊云阁中人暗中接应,一时不慎,便被身后骁骑营众投掷而来的链刀从腰侧划过,割开了一道血口。
奔行中鲜血滴落一路,染红了天雪背上的毛,粗浅的包扎在骁骑营众一连两日的紧追不舍中已然崩开,眼前因失血一阵一阵地发黑。
身后又有链刀投掷而来,虽只为将他拦下,夺救他怀中之“人”。但飞链如雨,一个不慎便易被其所伤,想来骁骑营众是因知晓“云萧公子”的武功有多高、轻功又何其诡速,所以才以飞链密织成网,欲以密集攻势困他身形,牵制其速。
他因有那人三十年功力在身,*兼以自己所修,武功亦卓然超群,轻功亦不可小觑,只是比到“云萧公子”,还是稍逊一筹。
十数把链刀齐射而来那瞬,天雪载着他闪躲避开,落地那瞬又有几把链刀抓住此空档掷来,南荣静眼角余光瞥见,持剑回身欲将其击落……只是动作太快,眼前突然一阵黑芒。
天雪快速扫尾欲护他的同时,几枚银针激射而来,“叮——”的一声,其间劲力竟将数把链刀一齐击落倒飞回了。
南荣枭的身影从林木间无声落下,挡在天雪尾后,冷目看向了以穆流霜为首的骁骑营众。
“以我弟弟的武功,如果要杀你们,数百之众,也不过一日一夜而已。”
穆流霜心神一震,便看着一袭黑衣、额纹绮艳、俊美无俦的人,怀抱雪麾覆身的另一人,徐徐落下,挡在了骁骑营众数百骑马前。
相隔百步,只他一人,却有感山林野地,四周陡静,追了“他”十数日的骁骑营众,陡然迎面见他,竟一时皆不敢越雷池一步。
穆流霜便觉心惊。此前云萧公子跟随在端木先生身边,于益州战场,他也曾多次见到……虽此数年,他因中毒惯以眼蒙黑纱、脸覆铁面,额纹尽掩,漠冷疏离,但身形、武艺,无不一致。
然今日重见,不过露出真容,周身之气竟陡然迥异,判若两人!
尤其视线相交,百步外的黑衣之人眼神深邃如渊、冷肆倨傲,肃杀凛冽,叫他们根本不敢轻易上前,何谈追击。
穆流霜凛了凛神后,移目看向了被他抱在怀中的那袭白衣人。心中登时又一紧:“可是端木先生!先生可还尚安?!”
虽出口相问,但心中不免惊疑甚剧:难道端木先生竟还未死?!
当日祈天塔中,女子所受之伤有多重,他亦亲眼所见。若然真的未死,清云鉴传人得天庇佑,其间玄异,不可谓不惊人!
端木若华被他环护于怀中,苍白的脸掩于兜帽之下,闻呼声而轻滞,便想要抬手除下兜帽……
却被南荣枭微移腕箍住了她的手,不容她稍动。
南荣枭束音为线,同时凝声传与她,冷道:“不许。不许见他们,不许澄清。师父若殒,枭儿的后事便不劳师父挂心了。”
端木若华心口疼意袭来,一阵强过一阵。她于兜帽之下闭上眼,指尖蜷起,指节泛白,未再稍动。便随他的意,寂了声。
南荣枭于此同时,甩手向后掷去了一只药瓶。与南荣静道:“倒几颗,碾碎,敷于伤口,先行凝血。”
南荣静单手撑扶在天雪背上,握剑的手按在腰侧伤口上,回首看他,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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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下瞬见他将药瓶掷来,便抬手接住,依言先予伤口止血。
以南荣静的武功,若非故意为他二人引开追兵,回首潜行以杀,对付这数百骁骑营众,确实只需一个日夜。
南荣静忍痛敷罢朱叶丹,便微扬嘴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天雪背上的毛。
南荣枭再看穆流霜等人一眼,便领天雪和南荣静转身行往泊雨丈前。
“等等!”穆流霜如何会肯?清云鉴传人的生死实在太过重要了!他怀中所抱之人看起来应就是端木先生,可这般强势环搂之态,有些过于亲密,实在不像是抱着自己师父……且兜帽遮脸,究竟是不是端木先生,他并不能明悉,更何况未察声息,生死不明。
若不能得悉端木先生此番究竟是生是死,身在何处,他领骁骑追踪十数日至此,如何肯罢休?又何以复命?!
“云萧公子怀中所抱可为端木先生?!端木先生如今是生是死?可还尚安?烦请云萧公子让我等一见!若先生无恙,我等自会禀明陛下,不再相扰,亦会为云萧公子澄罪以证清白!”
麟霜剑出,一剑横斩于马前,剑气余劲自他们头顶横削而过,四周两步内的林木骤然齐断,砸落山径之间,纷芜有声。
穆流霜及他身后的骁骑营众无不一震,冷汗流了下来。
骁骑马前的地上亦留下了半掌深的一道深壑,泥尘激起,飞草连叶。
“如若再要追击,你等不必留情面,我亦不会再手软。”南荣枭冷看他们一眼,收剑回身,抱起怀中白衣人就要纵身而离。
战场上数次并肩为战,云萧公子为人沉静有礼、谦和肃穆,于端木先生面前尤显恭谨有度。
穆流霜心下陡然惊疑不定,眉头狠狠蹙起了。
就算后来中毒伤目,眼蒙黑纱、覆铁面,整日寡言冰冷,与人疏离,也从未于人前言行无状、狂悖无度。
此人……当真是云萧公子?
可观其倾世容颜,再无其二,额心的血樱额纹瑰丽绮艳,亦难有假。
穆流霜挺身坐于马上,看向马前之人的眼神亦肃寒起来,语声亦凛:“端木先生安然无恙,我骁骑营众即刻便退;但若云萧公子怀中并非端木先生,或是先生已遭不测,那追击公子、探明真相,便是我等刻不容缓的使命!纵是力有不逮,我骁骑营上下亦悍不畏死。今日无论如何,须得知晓先生境况……云萧公子若执意不肯相告,便请动手,我等自会接下,绝无半分惧色!”
南荣枭步下便止,抱着怀中之人回身看向了他们。“既然你们执意找死……”
怀中之人环颈相搂、攀附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于此时陡然极快地伸至了南荣枭后颈,施以元力按了下去。
南荣枭浑身一震,下时转首看向她,满目惊怒震色。“你……”
她温柔地抚在他颈侧,从兜帽中抬起脸来看向他。满目怆疼,不言一字。
南荣枭下瞬即闭目软倒。
一侧南荣静惊见,立时呼喝道:“哥?!”载着南荣静的丰伟雪狼敏捷地回头奔袭靠近,用后背接住了南荣枭。
雪麾裹身的女子从他怀中滑落,一手撑扶住了身侧林木,她掩在兜帽与雪麾中的身子缓过数息,才颤然立身而起,满面煞白地面向了骁骑营众。
端木若华伸手除下了自己头上的兜帽,看向了穆流霜等人。“我是端木若华。”
“此身无有大恙……即便来日再逢不测,有何伤病,也与枭儿无关。”
穆流霜震怔地看着她。跟随在穆流霜身后的骁骑营众亦心惊震慑地看着那雪发白衣、满面寒白,然周身之气仍旧沉静如山、远冷空寂的女子。
众皆下马,低头于她面前行了一礼:“是,端木先生。”
山林野径,蔓草横生。向阳处草叶葱茏,绿意盈目,满溢生机;背阴处乱石堆叠,石隙间草芽疏矮,既被林木遮蔽了天光,又困于顽石之侧,全无丰茂之态。
然无论向阳之草,亦或石隙之芜,都在凭自己的意志顽强而生,寻存于此方天地,探索茫茫前路。
能见其不屈之志,无惧之态,恣意无悔的此间生机。
前路杳杳,然其顺性而为,尽其所能,不由天定。
生灭枯荣,皆是野草自择之路;盛衰荣败,亦是众生各自之命途。
望眼于山径间茫茫无尽的野草,端木若华再道:“御花园中,皇上曾反问了端木一句‘何以突然有此一问’……当时未答……”
她扶立于林木之侧,雪衣白发映着林木上方流泄而下的清光,一身净透虚无的白。“便劳穆统领回京……代端木答与皇上……‘此间憾事,不会再有;后世如何,但看人为。’”语声虚微轻浅,然沉静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