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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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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出皇都(廿五)

统共来了六个小太监,抬着三口髹红描金大箱笼,摆在外间,里头满是现成簇新的衣裳鞋袜,小太监从箱笼里

取出两个大扁匣,抱来在九鲤面前打开,里头是两副齐全头面,一副金嵌各色宝石,一副翡翠的。

为首的小太监道:“这都是沈公公送九鲤姑娘的,沈公公说姑娘进京恐怕没带几件衣裳首饰,京城不比南边,姑娘年轻体弱,受不得这里的冷,外头又怕买不着称心如意的冬衣。”

真是雪中送炭,庾祺才说要给九鲤买双羊皮小靴,谁知那箱笼里现成的羊皮小靴就有两双。庾祺摸了些银子来打赏几个小太监,谢了一遍,又托总管杨庆年将几人好生送了出去,叙白又命两个小厮将箱子抬去九鲤房中。

庾祺九鲤张达三人趁机辞回客院,路上张达瞿然感慨,“这宫里的总管太监就是不一样,瞧这手笔,一出手就送了这么几箱东西!不知他家底有多厚!嘿,你们说说,一个太监,无儿无女的,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你以为那些东西真是沈公公送的?”庾祺笑了一笑。

九鲤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难道皇上叫他送我的?”

张达亦渐渐明白过来,“嘿!如此看来,小鱼儿还真是公主!”

庾祺缄默不语,暗自忖度着,从皇上的举动看来,此事果然错不了。他当年与善姮两情相悦却不为人知,多是因为善姮是在先皇的御书房当差,而周颢当时乃皇太子,以二人的特殊身份,太过亲密恐会招来群臣与先皇猜疑。

不过从善姮未给九鲤取名字的情形看,他二人多半在九鲤出生前就起了嫌隙分道扬镳,但善姮后来干脆倒戈助丰王篡改遗诏,她与周颢之间到底是为何分歧至此,眼下除了周颢自己,恐怕更没人知道了。

因内情扑朔迷离,庾祺便嘱咐道:“这件事只要皇上没有公之于众,谁都不可在外宣扬,鱼儿更不能以公主自居。”

张达忙绕到他右面走着,“先生的意思,皇上没打算把小鱼儿的身世对世人公布?”说着他自己一转眼睛,叹道:“怪不得皇上要借沈公公的名义给小鱼儿送这些东西。”

那叹息声像阵风拂进九鲤心间,她蓦地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终于找到了生父,却如同从未找见。

庾祺偏着眼看她,她脸上已不自觉地挂起点失落的神情,他放心不下,等夜深人静之时特地开门瞅了眼东屋,屋里还亮着一盏灯,她大概还没睡。

哪晓得九鲤根本不在房中,早提着一盏灯笼走来院外不远的荷塘边来了,这池子久不收拾,里头满是残荷浮萍,从罅隙里看见圆月倒影随水波温柔起伏,像掉在水底的一块白玉。蓦然间她想起小时候同杜仲在养莲花的水缸里捞鹅卵石玩的情形,彼此都弄得一身水,不过那时候是盛夏,身上湿了倒凉快,不像眼前这一潭死水,光是看看也觉冰人。

她仰面望着天上,月亮像沾污了的一片雪,屁股底下的石头也冷透了,京城到处寒气逼人,根本没感到繁荣,回去一定要告诉杜仲,京城一点也不如苏州。

对了,是叙白悄声交代有话对她说,才让她来这里等他。他不敢到房中同她说话,他怕庾祺,多半是他自己也对杜仲的死心虚。她原没想来,转头一想,倒也想听听看他对杜仲的死如何分辨。

没一会叙白就打着灯笼来了,远远望见她低着坐在池边,脚下放着只灯笼,一点昏黄的光罩着他微微伛着的背脊,她的脸沐浴在凄冷的月光中,身上恰好披着才刚送来的一件白狐皮斗篷,像一只误入闹市的白狐狸,透着一点胆怯与茫然。

他早就知道这里的权势纷争会叫她无所适从,还是为一己私利带她来了,也许她早就了解了他的虚伪自私,他突然有一丝怯懦,脚步顿在了远处。

可事到如今,再没有回头路走了,自古忠孝难两全,儿女情长必令英雄气短。他深呼了一口气,复启脚步,慢慢走到这块太湖石边来,柔声道:“石头上的雪才化,你坐着不冷么?”

一听这声音,九鲤脑中一下想到头回与他说话的情形,那时当她是疑犯,明明是来拿她的,却不曾正言厉色,待她温柔有礼,为人十分和气。

她斜上眼细细瞅着他,暗自咕哝,“叔父二十出头的时候倒从没有这样温柔过——”

叙白没听清,以为她是在骂他,黯然伤神地转过身向着池塘,“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就是这份敢爱敢恨。”他垂头一笑,“你是该怨我,杜仲的死,我的确脱不开干系。”

她在心里打了个冷颤,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像对绣芝一样,想恨却也提不起情绪。

他觉得背上像钉进来两根钉,料想到她在后面如何看他,但转回身,仍然被她漠然的目光刺痛了一下,她这眼神夹在夜晚的寒风里更显得冷酷了。

他失落地笑一笑,“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杜仲的死生我的气,话也不和我多说了。庾先生大概也在怪我,不过我也知道再怎么和他解释他对我的态度也不会有所好转,只是我受不了你疏远我,所以一定要说给你听。”

九鲤歪着眼,“有什么可说的?难道你以为还能说谎骗过我?”

谁知他在旁边坐下来,两肘撑在腿上,坍着背,双手握住灯笼向前面的水上挑着,摸样很有些落拓,“咱们离开南京的时候,陈嘉派来的那个小厮在后头跟着咱们的船,你那时问我看他熟悉不熟悉,我撒了谎,其实我认得他。”

“我撒了慌”,这种话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的说过,他自己心里也笑,“撒谎”这字眼就显得很孩子气,大人是不会承认撒谎的,谎话也要编得连自己也能骗过。她虽然聪明,机敏,说到底也纯粹得像个孩子,他只能用孩子的方式同她对话。

九鲤的双眼随他矮下来,目光紧紧地锁住他,“那你当时为何要瞒我?”

“我那时候以为是陈家派他来监视我的,当时我心里揣着王爷的事,其实邀你进京,是为了引着庾先生入京帮王爷洗冤,我知道,庾先生一向不喜欢我,要是我直言相求,他一定不肯答应,所以我才出此下策。那时候我不敢说,是怕你觉得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没想到那个小厮是陈家派来害杜仲的。”

这番话是真是假他自己也分不清,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在这件事上他只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她是讲道理的人,纵然想恨他,这下也不知该从何恨起。

果不其然,九鲤瞪了他半日,直到把眼泪瞪出来,也找不到个罪名安在他身上,只得问:“早知道,你还会冷眼旁观么?”

她自己心里也没数了,便抹了眼泪苦笑,“我也是现在才看透你,你原本就是个自私的人。”

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和从她嘴里说出来,全然是两种滋味,叙白猛然想起来,他娘从前也说过这类话。

他反而笑了下,“你此刻掉眼泪,到底是为杜仲,还是觉得我和庾先生虽然相貌有两分相像,本性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对我失望了?”

九鲤一怔,心虚地挪开眼睛。

他转过脸来向着她,脸上残留一点黯然的笑意,“我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你长得像全姑姑,你一开始亲近我,是因为觉得我像你叔父。可你早该知道,我不是庾先生,没道理对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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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她心里倒有点理亏似的,暗暗瞟他一眼。

他朝她一笑,“没关系,我从没怨过你。”

不想哪里突然冒出一声冷笑,“齐二爷还真是宽宏大量。”

二人朝右面一望,庾祺徐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九鲤对上他带着怒气的眼睛便有些惊惶,像给人捉.奸了似的,她忙从石头上起身,跑到他身旁去,“叔父,这么晚您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么?”他冷斜她一眼,又睨向叙白,“深更半夜说的话,不是想哄人就是想哄鬼,若是坦坦荡荡的话,齐二爷何不白天里光明正大地说?”

叙白心内一恨,只得缓缓起身作揖,“庾先生误会了,我约鱼儿出来,只是想解释解释先前陈家那小厮跟着我们的事。”

“噢?怎么解释的?也解释给我听听,免得我也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庾祺幽幽一笑,自在太湖石上坐下来,朝他斜上眼。

叙白睐一眼九鲤,只好又说一遍:“我当时对鱼儿说不认得那小厮,是因为我以为那小厮是陈家派来监视我的,并不知道他是为了杜仲而来。”

庾祺仿佛早料到他会这样讲,神情没半点改变,仍微笑着,“就算你知道了不说,也担不上什么罪名,反正在齐二爷眼里,除了昭王的生死要紧,别人的性命都是草芥。我想齐二爷一心要救王爷,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我猜得对不对?”

到底是他看得明白,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太过虚伪,叙白索性承认,“先生说得对,我既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为了我大哥的夙愿。”

“怎么又扯上你大哥了?你大哥齐叙匀已经死了,怎么,你还要拉他出来替你担点责任?”

叙白咬紧腮角,闷了一会,又道:“先生看到了,齐府现今成了什么样子?自从祖父和父亲在南京先后离世,重振齐家一直是大哥的心愿。为了这份责任,

他像父亲一样督促教导我,我们兄弟二人悬梁刺股埋头苦读,大哥十九岁考中进士,我十七岁一样进士及第,可有什么用?!”

说到激愤处,引得九鲤扭头看着他。月亮升到头上了,两只灯笼放在太湖石下,她从微弱的光线里看清他红了眼眶,目中闪着泪光。原来能惹出他几分真情实意的,从不是男女私情。

她有些讶异,随后又觉得这讶异没道理,庾祺早告诫过她,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

叙白接着道:“皇上这些年一直对齐家心存芥蒂,不过是因为当年祖父劝谏皇上宽恕丰王,免得手足相残,赶尽杀绝被世人诟病!俗话说忠言逆耳,可当今圣上自幼就狠戾不仁,刚愎自用,他不但听不进去,还对齐家怀恨多年。你们以为陈家能得宠只是因为陈贵妃的缘故么?是先有陈家得宠,后来陈贵妃才被选入宫的;你们以为二陈能把持朝政是二陈老奸巨猾,可若有明君当政,如何能常年容得下这些奸佞之臣?”

庾祺散淡一笑,“你这些话叫别人听见,可是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叙白面向池塘反剪双手,“就是杀头我也要说,皇上登基前十年,的确励精图治,创下不少福国利民的功绩,可要做明君,是一日易,千日难,近些年皇上精力不济,便开始鼓衰力竭,怠懈朝政,逐渐引得朝臣们怨声载道,于是皇上就借二陈之手,罢黜谏臣,残害忠良,二陈不过是皇上骄倦暴戾的挡箭牌罢了——先生说我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不错,我既是为自己的前程抱负,也是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天下苍生九鲤没瞧见,又不是做官的,哪里有天灾人祸也不会禀给她听,更不清楚朝廷如何仁政德治。不过这一年在南京,的确是见过许多不公之事,南京尚且如此,别的地方又如何?

她正想搭句话,一瞥庾祺瞪来一眼,只得把话咽回肚里。

少刻庾祺笑道:“你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又帮不上齐二爷什么忙。”

叙白牵动嘴角淡淡一笑,“我说这些,是想先生和鱼儿不要因为对我存有芥蒂,就对王爷抱有偏见,我希望先生能公正查明此案,还王爷一个清白,有王爷在,天下百姓就还有希望。”——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42章 出皇都(廿六)

原来寒天冻地里约人出来说这么些话,不过是怕她和庾祺因杜仲的死对他心存芥蒂,查案时失了偏颇。

九鲤看着叙白侧脸上挂的一点笑意,觉得一股阴绵绵的寒意。她见庾祺微笑着不搭茬,便道:“你放心好了,我和叔父是不会公报私仇的。”

叙白笑着睇她一眼,又斜一眼庾祺,“才刚我们大家一起说话,我听先生的意思,好像不大认同此案是陈贵妃所为。先生不是要替杜仲报仇么?杜仲是被陈嘉所杀,只要陈贵妃失宠,二陈也得跟着失势,说不定陈嘉从前的所作所为也会被追责。”

庾祺抱着胳膊朝后仰一仰身子,徐徐站起来,“不是我想认定陈贵妃是真凶她就能是,还是要靠证据说了算。至于仲儿的仇,我肯定要报,怎么报,我想和你齐二爷无关。齐二爷既然能见死不救,对仲儿肯定是没多少情分,这时候关心他的身后事,不得不叫人多心,以为你齐二爷想利用我们庾家的仇来除掉陈氏一党。”

听了这番话,九鲤方渐渐领悟过来,朝叙白瞪大了眼,“你是想我们把贵妃当成是真凶?这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叙白眼皮一跳,忙分辩,“我没这个意思,我不过是怕杜仲的事影响你们的判断,所以——”

“齐二爷不必多说了,该怎么判断是我们的事。”庾祺笑了笑,掉过身朝上头小路上走,一面叫上九鲤回去。

九鲤拍拍斗篷,赶紧跑上去,走出好一截再回头去瞧,池塘边是一地霜白的月光,已不见叙白的身影了,只有个灯笼朝相反的道路虚游而去,橙红的光晕内,隐隐瞧见叙白的半截胳膊半只脚,如同夜里一个残肢断脚的鬼。

寒风一吹,她打了个冷颤,忙把两边斗篷拢一拢,提着灯笼赶到庾祺身旁来,暗中也感觉他脸色不好看,便低声道:“我以为他只是想和我解释杜仲的事,这才来的。”

庾祺斜下一眼,沉着声气,“你想他解释清楚了,从此你们又能没有嫌隙地交往下去,是不是?”

“我没这样想。”

“没这么想?那你天寒地冻跑出来听他解释做什么?有什么可解释的?仲儿不是他杀的,在律例上,追究不着他什么责任。可他见死不救,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他顿住脚,转过身来对着她,“你这些日子和他摆脸色,是摆给他看的还是做给我看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九鲤也跟着站住,抬头瞪着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就放不下他了?是您乱猜忌!”

“我猜忌?”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间,他又抬步朝前走了,“我知道,你一直被我养在乡下,长这么大,除仲儿外,从没有和年轻男人交往过,好容易长大,到了南京来,我管你还是管得很严。哼,孩子家越想管越是管不住,你认识了齐叙白,觉得他不但年轻,还很英俊,你十七.八岁的姑娘看见他,难免心摇神荡。从前我说他这个人不可靠,说了多少回你都不听,不就是这个缘故么。”

从前的确如他所说,可事到如今还这么看她,当她什么人了,难道以为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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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只装着儿女情长,弃和杜仲的姐弟情份于不顾?

她忙疾步跟上来,“不用您再嘱咐了,我这回也算看明白了,齐叙白那个人天性凉薄,交不了朋友,他娘他大哥死了也没见他有多伤心!他一心只想着他的前程!”

庾祺反剪起双手,勾着一边嘴角冷笑,“要是他心里除了前程也有你,你是不是还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我才不会!”

“不会?那你还跟他风里来雨里去地上京做什么?不就是笃信他害谁都不会害你,不就是相信哪怕他待别人再虚伪,待你也是真心?你今日对他的失望,不过是看清他没拿你当多大一回事。”

说着轻蔑地睨她一眼,自顾摆头,“我也看明白了,像你们这年纪的姑娘,不管怎么管束,多多少少都要上点男人的当,你娘那么聪明,当年不是也上了皇上的当?”

说着说着身边没了动静,他走出几步后才发现九鲤竟然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她提着灯笼在后头偏着脸站着,像是在那里置气。

他冷冷一哼,低呵一声,“你还有脸生气?还不快走!”

她瞅过来一眼,又撇开脑袋,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弹。庾祺也站在前头同她僵持,过了须臾,她猛地打个喷嚏,他狠吁口气,只得走回去捏住她的膀子半拖半拽地拉着她走。

回来客院东屋,他将她往屋内一掼,扭身阖上门进来,“这时候你还有脸跟我耍脾气!”

九鲤揉着左边胳膊,委屈地朝他瞪着眼,只顾呼呼喘着气。

“你还觉得委屈?你还有脸生气,要不是你上了齐叙白的当和他跑上京,仲儿怎么会跟你离开家,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如今仲儿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深更半夜跑出去见齐叙白,对不对得起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话音甫落,空气突然冻结住了似的,外头的风声也静止了,他一时又懊悔不该在气头上说出这番话,可是对着九鲤难以置信的目光,他却避开了眼,侧过了身将双手反剪起来。

九鲤渐渐眼皮一松,滚出几滴泪来,掉身向罩屏内走了,走到墙下的长案前,横着胳膊把泪一揩,背对着他低声道:“我知道您心里一直在怪我,今日不过是在借题发挥。”

他听出这声音在颤抖,心头忽然抽缩一下,垂下双手朝她走来,“我不是这意思——”

“您就是。”她转过身

来酸楚地一笑,“我早就说过了,我就是想知道他对杜仲的死作何解释,您非得乱七八糟说什么我在意他心里有我没我的。您这么说,把我和杜仲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看成什么了?!我再没心没肺,亲疏远近还分不清么?您把我说成什么人了,在您看来,我就什么正行没有,只惦记着男女私情?”

庾祺望见她这一笑,益发心痛了,这么多年,倒是头一回拿下长辈架子和她认错,“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都是我气头上的话。”

她见他低着头,一颗心更是又酸又涩,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就算是您气头上说出来的,也是有道理的,要不是我,杜仲这会还在南京好好看铺子呢!从小到大,他受罚也多半是受我的牵连,是我对不住他!”

说完已是涕泪交颐,觉得脑袋沉得抬不起,便将脖子一低,眼泪直砸在灰冷冷的地砖上。

庾祺呼吸也跟着不顺畅起来,一手托起她的脸,一手忙替她拭泪,“是我不好,我以为你又要上那齐叙白的当,急糊涂了才说这些没道理的话。”

九鲤此刻却不是置气,只是说到杜仲眼泪就收不住,此时又近年关了,想起从前年节前后在家是何等热闹,如今却在这个风雪连天的陌生地方,说是来找生父,可找着了也不得相认——这因由种种一时间涌上来,便是五味杂陈,哭得她两只肩膀抖个没完。

他安慰一会见不管用,便抬起她的下巴亲.她,“都是叔父不好,我这辈子还没给谁认过错,给你认个错,你还不宽宥我?”

“我不是在气您——”她一头歪进他怀里,放了些哭声出来。

这哭声给屋外的风声衬得格外凄楚,庾祺觉得心里酸胀着,便将她搂住,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是为杜仲,不哭了,咱们不是说好要给杜仲报仇的么,哭泄了气还怎么去报仇?”

听见这话,她止住抽噎,在他胸口上抬起脸,眼眶里仍兜着泪,“您不是觉得真凶不是陈贵妃么?”

“我没说不是她,只是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就是她。”

“如果不是她,就算这案子查清楚了,陈家仍能在朝廷屹立不倒,杜仲的仇咱们还怎么报?”她急得直起身,两下把泪抹了,“要不然我去找沈公公说说?请他给皇上递个话?”

他将她眼眶上挂的眼泪轻轻抹了,叹了口气,皇上借沈公公之名送她那些东西,无非是怕与她相认后难免将当年的事又翻腾出来,既然如此,就自然不会因一个从无养育之情的女儿得罪朝中重臣。可他怕她一再失望,这番道理不忍对她说,只得放开她的肩转过身去,思量别的法子。

“您说呢?”九鲤走到旁边来打量他的神情。

“还是先查清这桩案子再说,也许查下来就是陈家所为,咱们也不必另费心思。”他朝她笑一笑,“这样,明日我和齐叙白去昭王府,你与张达再去沈公公的府低,问他要一份案发那日宫中夜宴的名单,看看那些人中除了昭王,还有谁会有嫌疑,或是与陈家往来密切。”

“是噢,侍卫没大可能,当夜的进宫的人里头肯定还有别的男人!”

隔日起来,四人早早用过早饭,便兵分两路,九鲤与张达出府往沈荃的宅邸而去,倒是所隔不远,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了,二人循着大街一路走,见一夜间雪化了不少,街上人烟辏集,车水马龙,又添了许多百戏杂耍。张达一看这阵仗,便现赶着进了家药材铺,经九鲤指点办了一份礼物,说是登门造访,不好空着手去。

九鲤忍不住打趣,“张大哥,你从前上我们家可多是空着手去的,如今也学会阿谀奉承这一套了。”

“嗨,跟你们还用得着客气么?再说我送什么东西都送不到庾先生的心坎上,还不如不送,庾先生也不是个看重这些虚礼的人。沈公公不一样,虽是宫中内官,可不比朝廷里那些大人权势低,我再不学得巴结点,将来还要不要混了?说起来也是托了你的福,我才能见这世面,要是哪日能跟你进宫面圣,那可叫光宗耀祖了。”

“面圣有什么好?我告诉你,皇上吓人得很,我这辈子就见两个人害怕,一个是叔父,一个就是皇上,都不爱笑,板着张脸专管吓唬人!”

谈笑间走到沈宅,沈荃一听人来报,忙命丫头将人请来房中,又吩咐了一桌丰盛早饭来摆上亲热地请九鲤吃。九鲤推辞不过,只得拉张达一齐坐下,陪着他用些。桌上道明来意,沈荃二话不说,打发个小太监往宫中去取当日进宫赴宴的人员名单。

小太监腿脚倒快,早饭吃完正吃茶的工夫就取了胆子回来了,先交给沈荃过目。

沈荃挨个看了一遍,便递与九鲤,“不错,是这些人,先皇那一辈还有一位老王爷在世,不过年事已高没能来,只膝下的世子爷和郡王爷前来,是皇上的堂兄弟,下一辈里,除了昭王,就是世子爷郡王爷的三个儿子,还有一些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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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鲤跟着名单一一对问下来,这些皇室宗亲在朝中皆无实权,并不过问政务,与陈家更是少有往来,就连那些女眷与陈贵妃也是私交甚少,不过是按时按节请安送礼,并不亲近。那姝嫱是宫闱之中的宫女,这些宗室男子应当不认得她,唯一的可能性也是和昭王一样——酒后乱性。

“沈公公,我问一问您,这些人里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头吃醉酒惹是生非啊?”她合上名单,把脑袋凑在中间桌上。

沈荃搁下茶碗便笑,“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祸乱宫闱,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张达与九鲤对视一眼,在旁站着连连点头,“是是是,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动不得的,就算是皇室宗亲也没这份胆量,那会不会有人吃醉酒就天不怕地不怕呢?沈公公,当晚真是仅有昭王一人中途离席过?”

说到此节,厅内那常跟着沈荃服侍皇上的年轻太监似想到什么,忙上前道:“当夜楚驸马吃醉了,沅公主曾带着丫头陪他到青鸟阁的后殿内歇了一阵子,酒醒不一会就回席了。”

沈荃揪着眉问:“有这回事?”

那太监抱腹点头,“您当时正忙着侍奉皇上,还是公主叫我回的陈贵妃。”

沈荃细声一笑,“我真是老了,只顾着伺候皇上,别的事竟留意不到。”

“不怨您老人家,公主与驸马爷坐在最后头一桌呢,您老的眼睛只看皇上还看不过来,哪能照到那么远去?”

“那这事情告秦大人和邹大人了么?”

“案发次日秦大人进宫我就告诉他了,邹大人是皇上后来才点的,我想秦大人应当也告诉他了吧。”

可是九鲤细一回想,昨日在刑部并没听见秦济提过只言片语——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43章 出皇都(廿七)

经沈荃说起,这位沅公主叫周湘沅,也是当年平王的遗孤,与昭王是亲兄妹,一同过继给了当今皇上,十七岁被指配给当年平民出身的状元郎楚敏中。同年楚敏中被封驸马都尉,赐驸马府,迎娶沅公主。不想公主体弱,二人成婚几年一无所出,楚家父母想劝楚敏中纳妾生子,却仍是至今无生养。

九鲤凑来问:“公主体弱不能生养,按理说就算是驸马爷也可纳妾,难道是皇上不许?”

沈荃摇着手叹道:“皇上哪会不许呢?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娶的是当朝公主,皇上也没道理不许。是我们这位沅公主的脾气了不得,起先贵妃还让陈家找了两名女子送进驸马府做妾,可两位姑娘担是担着妾室的份,不过是个虚名,听说只要驸马到这两人的房里去,当夜这驸马府,啧啧,可就不得安宁囖。”

这样的男人也是窝囊!张达想着,自古都说公主乃金枝玉叶,天下什么样出色的男人才能娶上公主?而今听来,娶公主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不过是宅子住得大些,日子过得富裕些罢了。

再说这楚敏中原是平民,寒窗苦读考了状元,多半是为施展抱负报国为民,如今却被点为驸马,成了个靠夫人裙带的男人,满朝文武,谁还打心底里瞧得上他?

“沈公公,”张达含笑转到沈荃的椅旁,“我听说当朝驸马爷都是有封号而无实权,这楚敏中辛辛苦苦考个状元出来,怎么就想着攀这个高枝了?”

沈荃斜他一眼,端起茶碗,“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公主不好,配不上状元郎囖?”

张达忙道:“不敢不敢!小人哪敢有这个意思!”

“量你也不敢。”沈荃抿了口茶,又扭头同九鲤笑说:“其实啊当年这楚敏中也没想做驸马,是沅公主先瞧上的人家,便去求了皇上,皇上见楚敏中一表人才,与公主也算是才子佳人,就应下了。”

九鲤恍然点着头,“那您说,好好的状元郎,本来前途无量,突然做了驸马,从此不能参与朝政,他能心甘么?”

沈荃微笑道:“这个咱家就不清楚了,驸马爷心里怎么想,得问他自己个儿呀。”

旋即二人拿了名单,问明驸马府的地址便要告辞,沈荃问明二人欲往驸马府去,特命宅内小厮套了马车送二人前往。

却说那厢庾祺同叙白邹昌秦济等人来到昭王府,几道府门紧闭,内外皆有侍卫把守,听说都是从宫内调来的御翎卫。庾祺一面

跟随邹昌往前头大门上走,一面扭脸望着角门前那几位身穿褐衣的侍卫,一时若有所思。

忽然邹昌在前头唤他一声,“庾先生,皇上御赐给你的那块令牌你带在身上没有?恐怕要给首领侍卫看一眼,否则咱们只怕难进王府。”

“噢,我随身带着的。”庾祺回神,摸出牌子递上去,“邹大人与秦大人是主办此案的官员,也不得入王府?”

那秦济剪着双手扭头瞅他一眼,笑道:“进自然是进得,只是进王府前需请圣上旨意,王爷是重要嫌犯,非同小可啊。”

说话已至王府大门,顺着石阶望上去,只见上头立着十几名持刀侍卫,皆是神情肃穆,目光警惕,为首的认出邹秦二人,前来寒暄两句,问及来意,邹昌便将令牌递上,道明庾祺身份,那首领细看过牌子,又着眼打量庾祺叙白几眼,方命人开门引几人进府。

内中园林幽深,游廊曲折,下人们一切照旧,除不得擅自离府外,仍可在府中自由走动,连府内日常所需,也是御翎卫代为采买。看来昭王虽不是亲生,皇上待这个“儿子”倒还算慈爱。

不多时行至书房,下人侍奉茶果,昭王周钰闻讯而来,头上束发戴冠,穿一件苍色大毛氅衣,里头是青灰圆领袍,脸上不见半分愁容,仍是春风满面,进来便精神抖擞地笑道:“几位怎么不用茶?秦大人,难道是嫌我戴罪之人,不屑吃我的茶?”

几人皆起身行礼,只秦济面色一变,又匆忙行了个跪拜礼,“下官不敢!案情未明,王爷何来戴罪一说?”

周钰含笑踅到书案后头坐着,“起来吧秦大人,你是主办官,我是个疑犯,应当是我向你行礼才是。”

秦济又磕头下去,“下官万万不敢!”

忽然缄默下来,秦济抬头一看,周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悬在他头顶,脸上那两份笑意使人不寒而栗,他赶忙起身,周钰方将目光睃向旁人,歪攲到椅背上,“都坐吧,不必拘礼。”

众人两边落座,邹昌方向其说明:“禀王爷,皇上如今亲点了庾先生几人来协助查明此案,庾先生此人,王爷在南京也是认识的,有他们帮忙,想必不日就能还王爷于清白。”

周钰扫过最尾的叙白,目光落在庾祺身上,点一点头,“有劳庾先生费心,怎么不见九鲤姑娘?”

庾祺颔首道:“回王爷,我叫她与张捕头到沈公公那里讨要当夜进宫赴宴的人员名单去了。我等今日来,是想向王爷问一问案发当夜的情形。”

“那些话我早对邹秦二位大人说过了,他们没告诉你?”

“二位大人早向草民道明,只是我怕有遗漏之处,所以还想来问问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周钰将一条胳膊搭在案上,笑着点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王爷当夜席间出了青鸟阁,去了何处?”

“这话我早对二位大人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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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叛叔父》 140-150(第5/18页)

,当夜约是亥时初,青鸟阁内歌舞正浓,我吃多酒,觉得有些头疼,便离席往青鸟阁外随便转了转,青鸟阁向右便是出事的山茶园,园子前头有个亭子,我在里头睡了一会,后来风把我吹醒了,我又顺着那条路往前走,绕了一圈才回到青鸟阁。”

庾祺尚在沉吟,叙白便问:“王爷这一路上可曾遇见过什么人?”

周钰想了须臾摇头,“没有,不过听说倒是有两个小太监看见过我,一个是青鸟阁内的小太监,见我往山茶园的方向去了,还有一个叫顺子的,是时隔近一个月才出来说见我当夜匆匆忙忙从案发地出来,是么?”

邹昌道:“是有这回事,眼下我们正要去问问那个顺子。”

周钰从容道:“有劳几位了。”

庾祺又问:“敢问王爷,您与死者从前认不认识?”

周钰坦然摇头,“不认识,我从不到贵妃娘娘宫里去,只随侍贵妃娘娘左右的两个宫女我见过,相较面熟些,但也叫不出名字。”

“那王爷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是何时,在何处丢失的?”

“要是知道在何处丢失的,它就不会丢了。”周钰笑一笑,“不过日子我记得,好像是夜宴前五六天吧,那天晨起盥洗,替我更衣的奴才发现匕首不见了,总管还张罗人四处去找,没找到,后来只能作罢了。我那把匕首在腰带上系得牢牢的,从前从未丢过,这回也是奇怪,说不见就不见了。”

几人正在忖度推论,忽然有个小厮进来禀:“王爷,宋副统说沅公主来了,在门口闹着不走,侍卫们也难做,求王爷一句话先让公主回去。”

周钰攒眉叹了声,“她又来做什么?上次不是说了,叫她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不许来管这事,她为何不听?”

“公主听说皇上新指了人来查,不得进宫问打听,就急着过来瞧,公主还带了些吃的来,说要亲自送给王爷。”

“胡闹!我这里又不缺吃的。你去告诉宋闻,让她回去,再闹对我对她都没好处,回家去等信就是了,也不许进宫烦扰父皇!”

庾祺望着那小厮出去,沉吟一瞬,亦率先起身请辞,其余三人也只得起身拜辞,周钰不便多留,特地从书案后头踅出来,擦过叙白的肩膀,到门前命那等候的侍卫仍领几人出去。

一行刚及至大门后头,就听见外面“啪”地一声肉响

,随即有个年轻妇人颐指气使道:“宋闻,你虽受父皇之命看守王府,可父皇只说不许人出入,有没有说连送个饭菜也不许?这里不是大理寺监牢,就是大理寺监牢也许家人探望送东西。你好大的胆子,敢拦我,不怕我告到父皇面前,揭了你的皮?!”

邹昌问门后小厮,“公主还没走?”

“公主一定要把食盒送进来,宋副领不敢放,这就闹起来了。”

“开门,本官和宋副领说一说。”

随即几人从门内出来,只见个二十来岁的美丽妇人,打扮得琦罗锦绣,珠围翠绕,身后围着六个丫头婆子,台阶底下两顶饬饰华丽的轿撵,又围着一班家丁仆婢,赫赫扬扬跟来二三十人,真不愧是当朝公主,好大的排场。

又见那宋副领半低着头,左边脸上红了一大片,想必才刚挨了这位湘沅公主的一记重重的耳光,却仍不去接丫鬟手上提着的食盒。

“宋闻,我告诉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谁不知道王爷是冤枉的,你此刻如此不近人情,就不怕王爷过几日沉冤得雪后和你算账?”

宋副领不吭一声,邹昌只得走上前打圆场,“宋副领尽忠职守无可厚非,公主千万不要动怒,不过宋副领也要体谅公主与王爷兄妹情深,秦大人,不如趁你我在这里做个见证,当着大家的面把这食盒查检一遍,若没什么别的东西,宋副领就接了送进去,成全公主这份手足之情。”

经此调和,宋副领只得接过食盒一层层打开,一碟一碗仔细验过,方命手下侍卫往里送。湘沅狠乜他一眼,转头谢了邹昌一句,眼睛向旁一瞟去,只管定神打量庾祺——

作者有话说:要跟大家解释一下,我的病是甲状腺上的病,日常心悸失眠,所以精神不振,吃药还没有调整下去,所以最近老是更新不稳定,不是我故意偷懒啊!!!很抱歉,请大家见谅,不过快要完结了,大家可以完结后再看。

下本我大概率会开《鸾凤错》,现言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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