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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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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修罗场三方齐聚 皇帝首辅先开战,小顾……

黑暗中, 顾清嘉攥住鞭柄,倏然挥鞭。

破空声传来,两指粗的鞭身落在那人身上, 料想中的惨叫和哀嚎却没有传来,只听见一声压抑着的闷哼。

她眉头轻蹙,握着鞭柄的指节微微收紧, 是她近来吃得少了, 力道太轻, 还是这人是铁打的?

她加大力气,又是两鞭下去,这回却连闷哼声都没有了,浓稠的夜色中,传来粗重的低喘。他们二人离得极近,喘声仿佛贴着她耳边响起。

她抬手又欲挥鞭,倏忽间, 似乎听见了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极细微, 可万籁俱寂,她的听力又比常人要敏锐许多, 便恰好捕捉到了。

她察觉到不对,手上动作一滞。

这是脱衣服的声音吗?

如果此人被绑着,他如何脱衣,又为何不跑?

他脱衣服又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方便她打么?

他……究竟是谁?

她眼眸微凝, 快步行至供案前,摸黑想找火折子,却没找见, 能够点灯的东西显然已被提前收起来了。

她转身欲行至殿外取一个灯笼照明,透过窗,却见殿外亦是一片漆黑,灯笼也被人熄了。

她眸光愈沉,心中隐隐升起不详预感,问道:“你是谁?”

为何她不能瞧见他的脸?

无人回应。偌大的殿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她在袖中摸索,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随手把火镰带上,却徒劳无功。

她蓦地转身,将鞭子扔在地上,走向黑暗中的那道身影,两只手抓在了他身上。

那人匆忙披起衣裳,欲起身离去,却因伤势行动不及,被她其中一只手按在了伤处上,身形一滞。

顾清嘉将他拉至蒲团上,跪坐着,手顺着他的身体往上走,指节游移过他的胸膛和脖颈。

直觉告诉她,她得摸到这个人的脸。

他呼吸陡然急促了一瞬,修长如玉的指节紧扣住她的手腕。

顾清嘉挣扎了两下,却没挣脱开,胳膊上施力,带着他的手移到唇边,张口咬下。

她还没使劲儿,不知为何,那人的手震颤了一下,骤然一松,匆匆收了回去,呼吸愈发急促,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一样。

她趁机抚上他的脸颊,从眉弓处摸起,缓缓往下。

那人没有再制止她,似乎并不觉得她能通过抚摸便认出他。

她的手划过他纤长的睫羽、挺直的鼻梁,快要摸至他的嘴唇时,她的手蓦地一顿。

也许其他人不能通过抚摸便认出一个人,但她可以。

前世她因脑瘤目不能视、瘫痪在床,能用上的除了耳朵,便只有手。

这是她的第二双眼睛。

她辨认出了他的身份,手缓缓垂落,眼睛不再看他,嗓音喑哑:“师父……为什么?”

为什么说自己有罪,为什么要让她鞭打他?

她重又抬手,摸向他的后背,想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张开双臂,揽在了怀里。

裴玄衍双臂微微收拢,轻声道:“为师本不想让你知道。”

清冽的气息掺杂着血腥味漫入鼻端,顾清嘉脸贴在他的胸口,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不让我知道,活生生被我打死吗?我想不明白,师父为何要说自己有罪?为何要说自己仰愧于天,俯愧于人?你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裴玄衍抬起手,修长的指节轻抚她的发丝,清冽的嗓音染上喑哑:“我岂会无罪?我的罪是对你犯下的,自然也该由你来罚。”

顾清嘉蹭了蹭他的胸口,低声道:“师父最对得起的人便是我。”

师父待她实在是太好了,她配得感那么强,有时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蹭他的动作全然纯挚,猫儿一样,裴玄衍呼吸却是一滞,他闭了闭眼,隐去眸中的晦暗之色,嗓音喑哑道:“你知道抱着你,我在想什么吗?”

他手掌缓缓下移,覆住了顾清嘉纤长的脖颈:“你摸错了地方,不然你就会知道,为师究竟有多不堪。”

他的手向来都是清凉如玉中透着微温,如今却滚烫如火。顾清嘉被他的手触到脖颈的刹那,身形轻颤了一下。

她忙朝他背后摸去,急切道:“师父,我看看你的伤,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感染的。你现在有些发热。”

她侧首向大殿外:“来人啊!”

她查看伤势的动作,像极了往裴玄衍怀里贴,两人的身躯愈发紧密地贴合起来,呼吸纠缠在一处。

裴玄衍双臂微微一滞,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她。

顾清嘉并不挣扎,只头微微后倾,避开他灼热的呼吸,腰身弯曲成一道弧度,是全然承受的姿态。

裴玄衍眸光晦暗不明,手覆住她单薄的脊背,哑声道:“我吩咐过,无论里面传出什么声响,他们都不会进来。”

“那我扶师父出去吧?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顾清嘉话应刚落,整个人便被压倒在了蒲团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扣在了她腰间,她怔了怔,道,“师父,你都坐不稳了。你先松开手,我扶你起来。”

下一瞬,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颈窝,激起一阵难耐的战栗。

她轻喘了一声,侧过头去,轻声道:“师父,我好难受。”

裴玄衍扣在她腰间的手一紧,手插进她后背与蒲团贴合之处,欲将她整个人都搂起来。

“何处难受?师父带你去看大夫。”

顾清嘉阖上眼眸,不知该如何答。

她脸皮从来不薄,可师父面前,她难以启齿。

她悄悄动了动腿。

察觉到她的动作,裴玄衍呼吸一滞,清冽的嗓音变得喑哑至极:“可是……可是那处疼?你那里……时常疼吗?”

他闭了闭眼,被那般残忍地对待过,岂会不疼?如果今日不是他恰好发现,徒儿要瞒他多久?

顾清嘉不知他说的是何处,轻声道:“师父,我不疼。只是刚才的感觉有些奇怪,我想起了……”

她没继续说下去,可裴玄衍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想起了顾景和,想起了被他欺辱时的痛苦。

她百般依赖的师父,是一个同顾景和一般无二的禽兽,只是抱着她便……恨不得把她拆食入腹。

她不如干脆打死了他,落得干净。

顾清嘉身形瘫软,被他搂至半空,后背离开了蒲团。

感受到他气息骤然沉重,她搂住了他的脖颈:“师父,可是伤口疼?要不你还是像方才那样靠着我吧,其实我也不是非常难受。”

裴玄衍搂着她的双臂陡然收紧。

恰在此时,门外忽地传来了密集而有序的脚步声,一束束火把由远及近,火光穿透窗子照了进来。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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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大门被破开,顾清嘉侧过头,迎着刺目的火光望向门边,在看清来人的刹那,微微一怔。

皇帝一身玄色常服,气度沉凝如渊。

他身后,无数内侍举着火把,侍卫带刀侍立,皆屏息凝神,死死低垂着头。

皇帝看清大殿内的景象时,深不见底的眸子骤然一沉。

一道极其单薄的身形,被人强硬地紧锁在怀中,动弹不得,一副全然受制的模样。

望向他的眼眸中有惊慌,亦有愣怔。

大殿内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他眸光扫过,只见殿内距交叠着的两人极近之处,横卧着一条两指粗的铁鞭。

鞭身被血浸透,似还挂着些许碎肉。

他身上的气息愈发冰寒,那分明不是聊作情趣的鞭子,而是一件刑具!

才受过鞭笞,又要承受那般近乎凌虐的情事,裴玄衍是生怕顾清嘉死不了吗?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过强烈,顾清嘉只觉像是被某种猛兽盯上了,浑身寒毛倒竖。

她挣脱裴玄衍的怀抱,指尖微颤着拢紧凌乱的衣袍,踉跄起身行礼。

她身形还有些瘫软,摇晃了一下,竭力稳住后,恭声道:“臣参见陛下。”

皇帝眉眼沉沉地压下来,落在她身上。

他并未立刻叫起,殿内空气一时间陷入凝滞,半晌,才响起一道听不出喜怒的沉冷声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裴玄衍注意到皇帝的目光曾停留在地上的铁鞭上,起身一礼,嗓音清冽:“回陛下,臣在教导弟子。”

顾清嘉微微一怔,心念电转间,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地上的铁鞭和大殿内的血腥气明晃晃昭示着这里发生了什么,瞒是瞒不住的。

可弟子鞭笞师父是何等骇人听闻之事,师父是不愿让她背上欺师灭祖的名头。

师父他……

皇帝眸光冷冷扫向裴玄衍:“裴卿,你是将弟子搂在怀里教导吗?那般粗的鞭子,朕看你不是教导,而是想活生生打死他。”

不待裴玄衍回话,他淡漠的视线转向顾清嘉,声线中透着不容违抗的威压:“还能走吗?过来。”

顾清嘉拢在袖中的指节微微收紧,垂眸向他走去,步履缓慢。

她想不明白皇帝为何会深夜驾临道观,他分明最见不得这等佛道之地。

他是派人监视师父,想抓住他的把柄吗?

还真叫他抓住了,师父在弟子未有错处时施那般重的鞭刑,皇帝因此申饬一二,毫不为过,更是能借题发挥。

不,她绝不能让他如愿。

离得近了,皇帝见她面颊上洇着不自然的潮红,眸中隐带水光,心知她怕是刚挨过鞭子,又被强行搂到怀里欺辱了一番。

他眉峰紧敛,眼底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阴翳。

他正欲开口传唤太医,却见她低垂着头,姿态恭敬又疏离:“陛下,师父责罚臣事出有因,臣心甘情愿领罚。”

皇帝心头骤然腾起一股无名火气,他猛地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铁钳般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扯得她闷哼了一声,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顾清嘉猝不及防,险些倒在他怀里,勉强稳住身形,却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冷冽到近乎危险的嗓音。

“朕看你是分不清好,只受得住疼。好,朕成全你。”

他冷声吩咐侍卫:“把他带走。”

言讫,他转身大步而去。

他一声令下,立时便有两个侍卫上前架起顾清嘉的双臂。

裴玄衍上前欲拦,却被鱼贯而入的侍卫们围住。

他们恭声道:“阁老,得罪了,您不能再往前。”

顾清嘉转头看裴玄衍,不想让他担心,却是一声“师父”都没有喊。

皇帝这次不会真打算杀她吧?

被架着扔进车厢,她眼前天旋地转,抬眼只见皇帝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一片沉冷,令人胆寒。

她心下一紧,向一旁挪去,却被他按住肩膀拖至近前。

他一只手攥住她的衣襟,迫使她仰起脖子直面她视线,另一只手在她腰间逡巡,探向她的腰带。

他的动作极为干脆利索,却恰好拂过她敏感之处,她身形轻颤了一下,紧咬下唇,压抑喉间的低吟,抬手想制止他的动作。

皇帝眸光掠过她轻颤的睫羽、颊边的潮红,最终落在她被咬出齿痕、却依旧隐泄出声音的柔嫩嘴唇上,动作一滞。

他俯身凑近她,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瞧瞧你,都被调弄成什么样子了。”

他的眸光落在身上如有实质,行经之处泛起烫意,顾清嘉侧过头,垂眸轻声道:“陛下是想看臣的伤吗?”

“不然呢?”皇帝冷笑道,“难不成还是想看你的身子?”

顾清嘉余光瞥过他手边装药的瓷瓶,说了一句已成制式的谦辞:“臣身子污秽,恐污圣眼,还请陛下让臣自己上药。”

皇帝看着她神情平静地轻吐出“臣身子污秽”,随即垂下眸子,姿态孱弱,隐透着几分自厌。

他攥着她衣襟的手骤然一紧,嗓音愈冷:“朕还以为你不会痛呢。你算什么?你说污秽,便污秽了么?朕说了才算。”

他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腰间,径直扯去她的衣带。

顾清嘉挣扎了两下,被他死死制住。

他冷声道:“别动,触怒朕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顾清嘉的手缓缓垂落,头也低垂了下去。

死脑,快想啊!这狗皇帝龙椅不坐,当上护士了。不是说好要让她疼吗?上药做什么?就不能狠狠制裁她吗?

要不触怒他一下算了,触怒他的后果犹未可知,女儿身暴露的后果,她可是一清二楚。

皇帝见她乖顺,眉眼略微缓和。

他松开她的衣襟,宽大的手掌拢住她单薄的脊背,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动作,两三下便将外袍扯下来一半。

“还请陛下容许臣保留最后一点尊严。”顾清嘉低垂着头,哑声道。

她决定了,她以后的人设就是天阉之人,被人发现会羞愤到自戕。

皇帝动作一顿。

他抬眸,眼前人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抖,睫羽似也湿润了一片。

瞧着倒像是被他狠狠欺负了一遭一般。

他眉心轻蹙,放开了她,冷声道:“罢了,朕本就无意管你。你现在就回侯府,若有忤逆……”

他唇角勾起一道冷然笑意,随手将装药的瓷瓶抛给了她。

顾清嘉捧着瓷瓶,恭敬领命,心下暗叹了一声,她终究是不能与师父和厨子永远待在一起了吗?

等皇帝这股妖风过去,她再想法子溜回去,再不济,也得把厨子接过来。

被皇帝命人押回侯府,她行至自己的院子,走进卧房,只见周遭的陈设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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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被子不在原处了,想必是仆从打扫后忘了放回去。

她沐浴了一番,换上寝衣,吹熄烛火,走到榻边躺下。

师父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他的伤也不知如何了,明天就去探望他。

思及顾景和出京执行公务去了,不会潜进来亲她咬她,她心下稍松,沉沉浸入梦乡。

夜色渐深,窗子“吱呀”一声,轻得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床榻。

皇宫。

皇帝将批过的奏折放到一旁,淡声吩咐新换的太监:“遣人去侯府看看,他的伤如何了,可疼得睡不着?”

太监恭声应诺。皇帝虽未点明是谁,却是问也无需问。

奏折已经批完,照往日,皇帝便该就寝了,今日却没有安歇的意思,只靠坐在椅背上养神。

太监眼明心亮,吩咐底下人将车马时刻预备着,圣上没准要用。

裴府。

裴玄衍也打着明日再去见徒儿的念头,顾景和不在京中,侯府暂时是安全的。

他未给后背上药,便打算和衣而睡,蓦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侯府卧房,顾景和趁顾清嘉熟睡,将她全身都亲得软透,又强让她纳进去,硬生生将她折腾得哭喘着醒来。

顾清嘉不敢睁眼,含泪承受着他的欺辱:“你不是出京……啊……出京了吗?”

顾景和附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刚回京便过来疼你,你不高兴吗?你可要咬紧了,不然又得多疼几遭。”】

裴玄衍阖着的眼眸骤然睁开,眼底冰寒一片。

他从榻上起身,披上外袍,嗓音冷冽如冰,吩咐外头守夜的人:“来人,备车,我要去侯府。”

马车上,他紧扯着手中的念珠,力道太大,念珠应声而断,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了一车厢。

他置若罔闻,眸中暗流涌动。

顾景和罪该万死!

还有皇帝,若不是他,徒儿本该安安全全地待在裴府,没准如今都已经睡熟了,又岂会……

自己同样该死,怎么就那样轻易地放松了警惕。

他一袭白衣,眼眸低垂,一副仙人模样,实则心底的恨意快要满溢出来。

马车驶至侯府大门,他下了马车,正欲入内,一转头,却见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同样停在了侯府大门前。

一个内侍打扮的人从马车上下来。

裴玄衍眸光一沉,吩咐属下:“拦住他。”

无论他此来何意,里头的情景都不能让他看见——

作者有话说:小顾你,你不会是妹的背后灵吧,整天缠着妹干那种事,次次扫[黄心]都落不下你[黄心][黄心][捂脸偷看]

首辅真的恨所有人,好好一个仙鹤都快黑了[墨镜]

皇帝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准备悔恨终生吧,小心妹宝罚你没有名分[狗头]

第42章 修罗场三方齐聚2.0 妹:乱成一锅粥……

顾清嘉昏昏沉沉间, 只觉身上一沉,她迷迷糊糊想要睁眼,下一瞬, 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埋入她胸腹间,冷得她一个激灵。

她下意识便要推拒, 他挨挨蹭蹭起来, 阴冷沉重且透着压迫感的气息扰得她呼吸一滞。

她垂眸看去, 看见了黑得渗出墨色的发丝,他脸隔着薄薄一层寝衣紧密地贴合着她的身躯,深而长的喘着气,时不时蹭两下、大吸一口,跟吸猫似的,瞧着像是猫瘾犯了。

他的呼吸透着丝丝冷意,落在身上, 却让所到之处灼热起来。顾清嘉缓吐出一口气, 推了推他的头:“顾景和, 你给我下去。”

顾景和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 啃咬舔舐起来,冰凉湿润的蛇信逡巡过她敏感的手心、指缝,牙齿研磨柔嫩的指腹,磨得她身形瘫软下来。

他撑着身体俯近她,冷而晦暗的眸光直勾勾落在她的脖颈上。

顾清嘉忙用手捂住脖子, 又是吸猫,又是嗦爪子的,现在还想啃鸭脖?这是另外的价钱。

顾景和眸中暗流涌动, 嗓音幽冷道:“别躲我,这是为你自己好。久不见你,乍一看见,我只觉恨意又深了几分,恨不能立时便让你痛。”

他俯首将脸埋入她的颈窝,肌肤相贴的刹那,顾清嘉只觉身上泛起细微的酥麻,轻喘了一声,所以到底是痛在哪里?

痒。

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箍在她腰间,像是想让她无法闪躲、一分不少地受了这酷刑。

他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厮磨啃噬,留下或深或浅的齿印。细密的刺痛夹杂着难耐的麻痒,电流般在她的肢体内乱窜,带来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顾清嘉不受控地颤抖,眼角涌出生理性的泪水,阖眸压抑着低喘。

喘声压抑到极致,听上去像是隐带着泣音。顾景和动作一滞,抬眸看她:“为何不挣扎?”

顾清嘉微微一怔,顾景和是不是漏看了一集?上回不是才演到她为了不让他将他们悖逆人伦之事泄露出去,含泪屈就吗?

见她怔怔地看着床顶,眼神空洞,顾景和只觉他的心因恨意的激荡而愈发疼痛起来。

他啄吻干净她眼尾的泪水,吻了吻她的脸侧,似是在安抚,带着几分自认的冷意:“我虽恨透了你,但你若一直这么乖,我也不是不能轻一些。”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裴玄衍立在门边,看见室内的景象,眸光骤然冰冷。

他快步走到榻边,从恶鬼手里将身形瘫软的人夺下来,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他眸光拂过她通红的眼尾和脖颈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呼吸蓦然沉痛。

顾清嘉倚在他怀里,因被狠命亲吻后的余韵,目光还有些不能聚焦。

她眼睫微颤,哑声道:“师父。”

裴玄衍轻柔地抚摸她的发丝,手指轻轻颤抖。

蹭了蹭他的掌心,顾清嘉轻声道:“师父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待在侯府,才过来看我吗?你还受着伤呢。”

裴玄衍呼吸一滞,紧搂住她,手掌覆住她单薄的脊背:“是师父的错,师父怎能就那样放心地让你孤身一人回来,入这虎狼窝?”

“师父,我没事。”顾清嘉唇边漾起一抹清浅笑意。

自从顾景和想出了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让她痛苦的招数,他的杀伤力就大幅度降低了。他除了弄她一身口水,还能做什么?

顾景和静静站在一旁,阴冷而黏腻的目光望着这对师徒柔情蜜意的模样,恨不能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摧毁殆尽。

他唇边勾起一抹幽冷笑意:“她方才不住地呼痛,流了许多泪,瞧着不像是没事。”

裴玄衍眸光骤沉,他手按上刀柄,又收回手,安抚地抚了抚怀中人的脊背,欲将她轻放在床榻上。

顾清嘉心道现在的顾景和可是满战力状态,可怕得很,刚才险些把她亲晕过去,师父可不能和他对上。

她手指轻搭上裴玄衍的前襟,一副虚弱到极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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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若游丝地道:“师父,不要走,我好冷。”

裴玄衍心下一恸,拢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将被子取过来裹在她身上,变换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舒服一些,缓声安抚:“别怕,师父不走。”

他回眸,目光冷冷扫向顾景和:“你们明明是骨肉至亲,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能狠得下心这般折磨她?你明知道她……”

顾景和嗓音幽冷:“宿恨难消,如是而已。”

“究竟是恨还是欲,你比我更清楚。”裴玄衍眸光冷凝,“大可不必打着这等冠冕堂皇的幌子。”

顾景和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如果想杀她的欲望也算的话,我对她确实有欲。我不杀她,不过是想让她痛苦地活着,无时无刻不在苦海中煎熬。”

裴玄衍眸光愈冷:“混账!”

他闭了闭眼,垂眸望向怀中面色苍白的人,动作轻柔地摩挲她鬓边的发丝。

他知道,顾景和做到了,徒儿确实痛苦得恨不能立时死去。

顾清嘉蹭了蹭他的胸口,手环住他,偷偷向他后背摸索。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裴玄衍,恰好撞进了他清冽中透着柔和的眼眸。

师父说他有罪,不会是因为他明知她蔑伦悖理,还是一心包庇她,不愿将她逐出门墙吧。

那么粗那么长的鞭子,如果不是她怀疑起他的身份,师父怕是会被生生打掉半条命。

她鼻尖一酸,别过脸去,阖眸掩去眸中的情绪。

裴玄衍见她眼圈泛红,将她搂得愈紧,清冽的嗓音染上喑哑:“徒儿,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大门被破开,裴玄衍与顾景和一同朝门口望去,顾清嘉想从裴玄衍怀中探出头,被他侧过身牢牢护住,隔绝了门外森然的视线。

皇帝冷冽的眸光扫过卧房内的景象,冷笑道:“真是好大一间房啊。”

顾清嘉听到皇帝的声音,心道他不会是什么npc吧,只要自己和师父抱一下,就能把他刷新出来。

裴玄衍神色未变,小心翼翼地将顾清嘉安置回榻上,仔细掖好被角,从容起身行礼,声音如玉石相击:“臣参见陛下。”

顾景和同样一礼。

心下叹了一声,顾清嘉在闭眼装死和面见皇帝之间无奈选择了后者,毕竟装死有可能真变成死人。

她掀开被子,从榻上慢吞吞起身。

皇帝趋步行至圆桌前,立时便有太监为他搬椅沏茶。

他施施然坐下,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趴着吧,别动来动去,以后动不了了,朕眼里容不下废人。”

顾清嘉拢在袖中的指节骤然攥紧,这狗皇帝会不会说话啊?她真想一拳砸在他脸上。

皇帝将视线转向裴玄衍:“朕的人你也敢拦,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深夜来侯府做什么?不会又是为了教导弟子吧。”

他眸光掠过榻上身形单薄、眼尾泛红的人,微微一顿:“他如今这副模样,可受不住你的教导。”

裴玄衍嗓音清冽道:“臣听陛下的意思,对臣的弟子似乎多有关怀。”

皇帝指尖轻叩扶手,语气不咸不淡:“关怀?朕不过是见不得朝堂上有这等腌臜事。”

裴玄衍想起方才徒儿心如死灰地缩在他怀中模样,只觉心中恨意汹涌,声线陡然冷冽。

“陛下就容得下兄长欺凌族弟了么?陛下收归开国十二公侯的兵权,命其遣散亲兵,这是为大势计,无可指摘。可为何连府中护卫的数量也要严加管束?严苛至此,岂是为君之道?

“陛下待功勋之后严苛,待爪牙却宽容,这才让顾景和这等魍魉之徒猖狂至此。陛下的见不得与容不下,范围未免太窄了些,可囊括得进天下?”

皇帝眼眸微眯,语调倏然转冷:“你是文臣之首,这是在替勋贵说话吗?”

兄长欺凌族弟?他眸光扫过,这才注意到顾景和。

他从未将这个鹰犬放在眼里,可他对顾清嘉的欺压,让他忆起了儿时那些欺他无势无母的兄弟们,新厌旧恨叠加在一起,眸光骤然沉冷。

裴玄衍身姿挺拔如松:“臣为是非公道说话,亦为弟子发声。”

皇帝将眸光转向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他若违背是非,你也一力相护吗?你的光风霁月与克己奉公,范围倒是宽,可却忘了把他囊括进去。”

否则,也不会那般残忍地对他,下了榻,却又施舍般维护起来。

“敢问陛下,臣的弟子可有违背是非、行差踏错之处?”裴玄衍嗓音冷冽。

皇帝冷声道:“他一意孤行拜你为师,痛极仍不知返,这还不算是非不分吗?”

顾清嘉蓦然起身,低垂着头,恭敬地道:“臣斗胆,还请陛下为臣解惑,这是非,是谁的是非?”

皇帝眸光淡淡扫向她:“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便明说给你听,是朕的是非。朕的是非,便是天下的是非,至少也是你的是非。”

垂髫小儿都知道疼了要喊、要跑,眼前人却不知。

他不这样说,真含混地给他开一道口子,他怕不是要在裴玄衍那儿把命给送了。

顾清嘉垂眸掩去眼底神色,心下腹诽什么封建头子。

“你似是不服不忿?”皇帝淡声道。

顾清嘉恭声回道:“臣不敢。”

皇帝端坐在椅子上,吩咐一旁的太监:“用藤椅把他抬过来。”

太监应诺。

顾清嘉微抬起眼,道:“陛下,臣自己能走。”

她转头用眼神示意师父别担心,缓步走向皇帝。

行至近前,皇帝眸光掠过她眼尾的红晕和湿痕,声音中不辨喜怒:“若朕严惩顾景和呢?”

顾清嘉心道那便是封建头子偶尔良心发现了,不然呢,还想让她给他颁个奖吗?

皇帝目光看也不看顾景和,只淡淡地掷下一句:“下去领罚。”

他视线落在顾清嘉身上,低声道:“朕留他的命还有用,不会处死他,你可有怨望?”

“臣不敢。”顾清嘉恭声回道。

皇帝吩咐左右:“你们退下。”

顾清嘉依依不舍地看着裴玄衍,恨不能与他同去,这卧房她不要了。

裴玄衍自是放心不下她。

皇帝淡声道:“朕又不可能吃了他,但裴卿若是再不走,那就说不准了。”

待裴玄衍离开,他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条斯理地撇去杯中的浮沫,声线淡漠道:“是没有,还是不敢有?”

见她低垂着头,一时默然不得语,他轻声道:“如果朕允许你有呢?”

顾清嘉心道这狗皇帝明明可以平推,怎么还这么奸诈,想套她的话是吧?

若是她说谢陛下,臣确实有他,他是不是就要治她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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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回话,皇帝道:“去榻上趴着回话吧。”

她轻咳了一声,道:“陛下,不必了,臣无事。臣心无怨望,但若陛下非要臣有,臣不敢违抗陛下的命令。”

皇帝唇角微勾:“你实在狡黠过甚。”

他很快收敛了笑意,语调意味不明:“朕何尝不知,强权压迫换不来交心?朕也无意与你交心。”

他不过是不想见他送命罢了。

他竭力求活,不愿看见一个与自己这般相像之人因野心而走向死路。

仅此而已。

他放下茶杯,未置一词,起身离去。

……

翌日,顾清嘉本打算出发前往裴府,却见师傅先一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裴府的厨子。

“师父,你把李嬷嬷带来了!”顾清嘉神情依旧是惯常的沉静,语调却忍不住提高了几分。

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不能去就师父,师父可以来就她嘛。

裴玄衍微一颔首,清冽的眸光染上柔和。

顾清嘉看看师父,又看看李嬷嬷,心道他们一家子总算团圆了。

此后数日,裴玄衍忙完公务便来侯府,除了换了个地方,顾清嘉只觉得日子一如往常。

这日,她去街上闲逛散心,身后跟着师父拨给她的护卫。

路过两个中年人时,只听见他们嘴里说着闲言碎语。

“你可听说了?骨肉相|奸啊,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她脚步一顿,遣人将他们拦下,问方才说话的那人:“你方才说的是什么?”

那人也没打量她一下,便垂着头恭声回道:“郎君,我说的是我邻居家里头的事,听说那一家的兄长,腿都被他父亲打断了。”

顾清嘉心下一松,她还以为是顾景和将那事泄露出去,打算和她一起社死了呢。

行至她常去的书坊,她正准备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却有人先她一步将那本书拿走了。

她便又挑了挑,拿下来另外一本。

半晌后,方才拿走书的人走到她面前,将那本书递给她,冲她笑了一下。

她接过书,正欲道谢,却见那人挤入人群中,一转眼的功夫便没影儿了。

她随手将书翻开,只见里头夹了一页纸。

她打开那页纸,看清纸上的内容的刹那,不由微眯起眼眸。

那是一幅画,画中,一个赤裸的身影伏在另一人身上,姿态缠绵。被覆压的那人没有露脸,只露出一小截手臂,无力地垂落。

她定定地看了那背影半晌,又将目光移至那截手臂,最终看向自己的衣袖。

画中那两人是谁,似乎不言自明。

这幅画,以及方才那两个中年人,恐怕都是顾景和用来彰显存在感的,还有威胁的意思在。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回府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火折子,准备将那幅画烧了。

画燃烧至一半,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回望,只见裴玄衍走了进来。

“师父。”她轻声唤道。

裴玄衍看向火堆,瞥见那幅画的瞬间,眉眼凝上一层霜意。

他斟酌片刻,放缓了嗓音:“护卫向我禀报,你今日有些心神不宁,还提及了路上遇到的那两个人,我便想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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