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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么?你都在这府里待了这么久。如今太太和奶奶暂时管不得事,你能处理的先处理了。不能处理的,等明日大老爷从道观回来了再说。”
穿着一身素服的贾滟站起来,神色沉静,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威压,“至于停灵的地方也等大老爷回来了再定夺,其他的一些明日会用到的祭品蜡烛,西府那边办了大老爷的事情后,还有一些在库房里的,你到西府去要个清单,到时带了人来找我领对牌将东西领出来先用着。”
来升连忙应下,“奴才这就去。”
来升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却被贾滟喊住了。
“来总管。”
来升停下脚步看她。
贾滟向他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说道:“老烦帮我传一下芸儿来。”
按道理说,贾芸是不能随意在宁国府的二门内走动的。可他是贾滟的亲弟弟,算不得外男。
如今东府的两个太太奶奶六神无主,这两日怕且还是要仰仗贾滟和王夫人照应内事,如今贾滟想见贾芸,不过是小事一桩,来升忙不迭地点头,派丫鬟去将贾芸领进了二门。
贾滟在宁国府的一间抱厦屋里坐着,身边服侍的人除了夏堇之外,都在外头守着。
贾芸进了抱厦内,见了贾滟,神色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过来了?两个玉儿可还好?”
“他们还在睡着,我没让人去吵他们。等明日东府这边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再让人回去接他们和宝玉过来。”
贾滟脸上带着微笑,向贾芸招手,“你过来。”
贾芸凑到贾滟身旁坐下,贾滟给他倒了一杯茶,压低了声音问道:“天香楼是怎么回事?”
“珍大爷和蓉哥儿昨个儿在天香楼听戏,听完戏之后跟两个唱戏的谈论甚欢,又喝了许多酒。听说其中一个戏子很会玩,玩得又野,他和同伴带着珍大爷和蓉哥儿一起喝酒玩乐,玩疯了,先是蓉哥儿不小心从三楼的窗户掉下来,珍大爷吓得连忙去看,却在看蓉哥儿的时候,被喝多了的戏子推搡了一下,也从上头栽了下来。后脑都裂开了,当场就没气儿了。”
贾滟:“……”
玩得真野,死得也够窝囊。
贾滟:“你如今出来了,琏二爷还在里头吗?”
贾芸点头,压低了声音,“琏二爷还在里头抱着珍大爷和蓉哥儿的尸首哭呢。政老爷不让人出来,两个戏子快吓破胆了。”
贾珍和贾蓉死得太不体面,贾政肯定要封口,后面再杜撰一个体面的说法来解释贾珍和贾蓉的死。
“政老爷不让人出来,你怎么出来的?”
说到这儿,贾芸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跟贾滟说:“政老爷听说你和太太从西府过来了,怕西府里的老太太也跟着担心。让旁人传话他也不放心,便让我出来了。”
难怪她才跟来升说让贾芸来见她,没一会儿的功夫贾芸就来了。
这时,贾芸又说:“政老爷去了天香楼后,让来升总管派人去道观,来升总管还说老太爷如今专心修道,万一喊不回来怎么办?政老爷十分生气,怒道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儿子孙子都没了,府里族里都乱成一团,他若是不回来,便是数典忘祖,让他亲自回来向老太太和祠堂的列祖列宗认错。”
贾滟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了贾芸几句,让他跟在贾琏身边多留点神。有什么事情如果他跑不开需要人帮忙的,便来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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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着贾滟的温声叮嘱,脸上也露出笑容。
“姐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最近事情这么多,琏二婶婶如今不比从前能操持庶务,西府太太又身体欠恙,姐姐忙归忙,还是要保重身体。姐姐好,我和妈才能放心。”
贾滟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知道了,你忙去吧。”
贾芸“哎”了一声,将贾滟方才给他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茶已经凉透了,灌到独肚子里都是凉着,可是看到贾滟站在抱厦厅内目送他远去的身影,贾芸心里又觉得暖烘烘的。
贾芸在抱厦厅里才离开,秦可卿那边的丫鬟婆子便急急忙忙地跑来,说大奶奶因伤心过度,昏了过去,连忙过来跟贾滟说要去请大夫。
黑灯瞎火的,请大夫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贾滟赶到秦可卿屋里的时候,人已经悠悠转醒。她靠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室内的一盏灯光。
贾滟见她如此神色,便觉得有异。
于是屏退了屋里的仆妇,坐在秦可卿床前的板凳上,“蓉儿媳妇,可是有什么心事?”
秦可卿抬眼,怔怔看着贾滟落下泪来。
贾滟只好柔声劝道:“我知你心里苦,只是事已至此,伤心虽然在所难免,但也不能跟身体过不去。如今珍大爷和蓉儿已经没了,你不念着府里婆母,也想想家中的老父亲和弟弟。”
秦可卿听了,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哽咽说道:“姑姑,您不知道我心里苦。我没有跟身体过不去,只是……只是想到日后,只觉得日子更加艰难。”
贾滟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言辞可以安慰她,让她可以好过一些。
而这时,秦可卿又说:“我的月事已经两月不来。昨日才请了大夫来诊脉,大夫说恐是喜脉,但因还摸不准,因此我没让他声张。”
贾滟听得呆若木鸡。
秦可卿有喜脉了,那这骨肉是儿子的还是老子的?
难怪她如今看上去就是一团乱麻,六神无主的样子!
第63章
063
听到秦可卿有喜,贾滟先是一阵发蒙,随即反应过来。
不管秦可卿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只要她怀孕了,宁国府才有未来,她和尤氏后面的日子才会有所指望。
贾滟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沉默了一下,然后安慰道:“珍大爷和蓉儿去了,令人心痛。你若是有了喜脉,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正在垂泪的秦可卿抬头看向贾滟。
贾滟帮她将脸上的泪珠擦干净,温柔的声音带着鼓励,“你自从嫁入东府后,事事周到,两府上下没有不说你好的。旁人只看到你风光,不知你背后辛酸。珍大爷和蓉儿走了,大老爷自会回来主持大局,你别怕。”
贾滟说的都是真心话。
宁国府里的那这摊破事儿,就连一个奴才焦大都能仗着几杯黄汤下肚,大骂主子们养小叔的养小叔,爬灰的爬灰,想来这里面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只是不敢抬到明面上来说。
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谁也不敢乱说。
贾滟觉得自己也不能妄自揣测说秦可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原著里秦可卿去世后,贾珍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说是秦可卿一死,长房就没后了。
可他还有贾蓉那么大一个儿子呢。
原著里秦可卿是病死的,请了有名的大夫来看,说是心病。
那时贾珍是宁国府的当家人,继承了爵位,又是贾氏的族长。
尤氏软弱,贾蓉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如果贾珍觊觎秦可卿的美色,她除非宁死不从,否则根本无法反抗。
这些事情论起来,总有千般无奈,万般心酸。
好在,现在贾珍和贾蓉都死了。
贾滟不在乎秦可卿和贾珍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如同贾赦的死一样,贾珍和贾蓉的死在贾滟看来,没什么好可惜的。
他们死了,尤氏和秦可卿两个弱质女流肯定降不住宁国府的这群刁奴,贾敬必然不能安心在道观里炼丹修仙了,要回来主持大局。
贾氏一族少几个弄权好色的人,是好事。
贾滟温声跟秦可卿说:“我听说刚有喜脉的前三个月,要格外注意。你琏二婶子那么要强的人,有了喜脉一时不察,便被老太太拘在屋里好些时日,到现在也不给她管理西府的庶务,生怕她累坏了身子。你如今有了喜脉,也不比平时,先好生歇着。”
秦可卿看向贾滟,两滴泪珠又滚下脸庞。
美人垂泪,没人能无动于衷。
贾滟总算体会到当日贾宝玉跟林妹妹说“我的五脏都碎了,你还只是哭”的心情。
贾滟轻叹了一声,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秦可卿。
东方的天边露出一缕光,清晨已经到来。
屋外枝头上的喜鹊不知人间疾苦,在枝头上叽叽喳喳,欢乐地叫唤着。
秦可卿此刻终于平复了心情,她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跟贾滟说:“多谢姑太太一直陪我。”
贾滟也露出笑颜,“那些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眼下的艰难,不还有西府吗?两府同出一宗,珍大爷的妹妹惜春如今都养在老太太跟前,你和婆母若是有什么难处,老太太不会坐视不管。”
秦可卿轻轻点头。
这时,外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都是声音——
“大老爷回来了!”
那不知是谁的声音,悲伤难过中却透着希望,仿若身处黑暗里的人看到了明灯,彷徨无助的人看到了主心骨。
贾敬回来,宁国府和荣国府同贾氏留在京都的十来房人开了会,贾珍已死,可族里的事情不能没人主持,贾琏还在戴孝,而且身为族长,要有威严能服众,贾珍一去,除了贾政再也挑选不出其他合心的人选。
贾政平日不管庶务,可不到三个月内,就面临东、西两府痛失两个可以顶门立户的人,对两府的打击都很大,只好临危受命。
贾敬这些年都在道观里不食人间烟火,回来主持大局只能当个镇宅的,对宁国府那些不成体统的下人起到震慑作用,外面的事情自有贾政带着一众贾氏子弟去张罗,可宁国府里面的庶务,还得指望旁人。
因为贾珍去世,长房长子又是贾氏族长,葬礼的阵仗比起贾赦有过之而无不及,阵仗很大。
男宾客有人照应,可那些诰命夫人和平日往来的太太们来吊祭,却也要有人张罗。
尤氏有胃疾,伤心过度,身体一直不好。秦可卿如今有了喜脉,不管男女,都是宁国府嫡系的唯一血脉,也不能让她操劳。
无奈,贾敬只好跑到贾母那里去摇人。
面对侄儿的求助,贾母也很为难。
要是王熙凤没有怀孕,以王熙凤的伶俐和才干,倒是可以协理宁国府的庶务。可王熙凤怀孕了,早先时候差点小产,贾滟平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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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贾母说凤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太知礼,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不说。若是她感觉身体不适的时候,不要逞强,在大哥哥的丧事上,她何至于熬到差点小产?
荣国府长房里邢夫人本身就是个不太管事的,如今贾赦一去,她仿若也了无生机了一般,几个月的时间,看上去竟像老了十几岁。
王熙凤是贾母十分喜欢的孙媳妇儿,还指望她以后能接过管家这个重任的,此时又怀孕,万万是不能再劳累的。
王夫人平日虽然木讷,不懂得变通,好歹也是王家出来的大家闺秀。
这时王熙凤不能协理宁国府,荣国府上下,能有那般身份地位跟诸位诰命夫人应酬的,只有王夫人了。
王夫人在贾赦的丧葬之事上,已经累得够呛,贾赦的灵柩安置好之后,她从铁槛寺回来的第二天就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现在虽然见好了些,可亏损的身体哪能说好就好?本就是劳累所致的伤病,肯定得静养一些时日才能补回来。
她站在贾母身旁,听到贾赦向老太太哭诉,说东府庶务无人协理,媳妇和孙媳妇一个胃疾病犯,一个有了喜脉,都操劳不得,若是里面庶务照应不来,侄儿丢脸事小,祖宗蒙羞事大……巴拉巴拉,王夫人听得脑壳嗡嗡响,感觉后背直窜风。
什么事情,一旦扯上祖宗,贾母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果然,贾母看向她。
王夫人:“……”
王夫人低着头,不说话。
贾母见状,也没说话。
贾敬本来就有些岁数,从道观回来,诸事缠身,又悲伤过度,哪有往日半分道骨仙风的模样,只是个杵着拐杖形容憔悴的糟老头形象。
此刻见贾母不说话,急了,杵着拐杖站起来就要下跪。
贾母见状,连忙叫宝玉搀住他,“你身上本来就不大好,好生坐着便是。”
可贾敬偏不跪,他老泪纵横地跟贾母说道:“侄儿的苦,婶婶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世上万般苦楚心酸,哪一件比得上白头人送黑头人的苦?如今侄儿不仅儿子没了,孙子也没了,儿媳妇病倒在床上,孙媳妇虽然能干,可有了喜脉在身,哪能劳动她出来料理里头的庶务。若是孙媳妇因为料理庶务有个好歹,东府长房便从此没人了啊!”
贾敬这么一说,倒是勾起贾母的伤心事了。
想起早逝的贾敏,和几个月前才病逝的贾赦,贾母也是泪眼婆娑。
众人见贾母和贾敬相对垂泪,也跟着掉眼泪。
贾滟见屋里的人都哭了起来,觉得这样你哭我哭大家一起哭也不是事,便向鸳鸯使了个眼色。
鸳鸯会意,上前端了一杯茶给贾母,温声劝慰道:“老太太早前茶饭不思,王太医来看,说是忧虑过甚,如今好不容易开颜了,身体也见好了,怎么又难过起来?依我说,还是趁着太太林姑姑们都在,大伙儿给大老爷出个主意较好。”
“惹得老太太伤怀,是侄儿的不是。”
贾敬杵着拐杖,上前了两步,他显然心里早就有了主意,笑道:“先前赦弟的丧葬之事,二弟妹便料理得很好。若是婶婶愿意,让二弟妹到东府里头料理一个月,也就过去了。”
还不等贾母说话,王夫人便忙上来说了。“大哥哥,你有所不知,便是我们家大老爷这边的事情,我也是头一次办。其中有很多事情,都是由老太太看着。若是我贸然去东府料理,万一料理不清,反倒惹人笑话。”
王夫人这话倒是没作假。
贾赦的丧葬之事办完,对她而言,累得仿佛扒掉一层皮,至今还不能缓过劲来。
要是再去宁国府协理庶务,即使外面有贾氏的这些爷儿们照应,她也未必能料理得开。再者,王夫人心里也是有数的,她在自己府里之所以能料理开,是因为王熙凤管家后,对荣国府上下的奴才都立了一套严苛的惩罚制度,谁都不敢随意散漫。
再说,她只管在里头跟诰命夫人们应酬的事情,很多琐碎的庶务,都是由贾滟经手的。
王夫人十分实诚,跟贾赦说道:“大哥哥,这事情您还是再烦别人较好。”
贾敬只当王夫人谦虚,“弟妹的意思我猜着了,是怕走了这府里料理不开。依我说,有琏儿媳妇和滟妹妹在这府里,又有老太太看着,这府里包管料理得开。你管家多年,如今又越发老练,除了你也没人能到东府来操持了,你就也只看在死去的侄子和侄孙儿的份上吧!”
死者为大。
贾敬连死去的贾珍和贾蓉都搬出来说事儿了,再不去,倒显得她不近人情。
再者,如今贾政是贾氏族长,她是族长夫人,若是自家人的忙都不帮,也容易惹人诟病。
王夫人左右为难。
贾母默默地喝着鸳鸯端给她的那杯茶,没说话。
王熙凤站在贾母身后,眼睛看看贾敬,又看看王夫人,心里急死了。
如果这事是来找她的,她早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如今东府不缺银子又不缺啥的,不过就是过去料理里头的事情,奴才们再刁钻,也是奴才,没有管不好的。
杀鸡儆猴谁还不会吗?
王熙凤的凤眼看向王夫人,恨不得替自己的姑姑答应这样的大事。
贾滟置身事外地坐在一旁,偶尔看一下贾母的神色。
贾母不动如山,既不帮王夫人拒绝贾敬,也不帮贾敬劝王夫人。
倒是贾宝玉见贾敬苦苦哀求,说起贾珍和贾蓉时还流着眼泪,于心不忍,帮着贾敬向王夫人求道:“看在珍大哥哥和蓉哥儿的份上,太太帮帮大伯父吧!”
王夫人本来就有些骑虎难下,如今贾宝玉这么一说,便看向贾母,说道:“老太太觉得如何?”
贾母笑道:“你大哥哥说得这么诚恳,你若是想帮他,倒也不用顾虑太多,依了他在东府里帮着照看照看便是。”
王夫人只好应了下来。
贾敬见王夫人答应,连连作揖。他将带在身上的宁国府对牌交给贾宝玉,让贾宝玉拿过去给王夫人,又因为宁国府那边许多事情片刻离不得他,也没再跟贾母王夫人等人说闲话,连忙就赶回宁国府去了。
贾敬一走,贾母也让屋里的女眷散了,就留下王夫人和贾滟。
贾母问王夫人:“你如今身体可好些?可有余力将东府那边的事情料理开?若是感觉吃力,可以让滟丫头也帮着你些。”
王夫人本来是觉得自己有心无力的,无奈贾敬苦苦哀求。
再者,先前贾赦的大事办得十分出色,族人无不称道,王夫人虽然为此事叫苦不迭,但心里也是有些飘飘然。
她私下承认事情办得风光,既有王熙凤前人栽树整顿奴才风气的功劳,也有贾滟协理庶务的功劳,却不代表在贾母面前不会揽功。
王夫人:“多谢老太太惦记,媳妇的身体已经大好。姑姑平日为我们这府里的事情焦头烂额也就罢了,东府的事情如何能劳苦她?只是媳妇过去东府照应,这府里的事情还得姑姑多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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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生病的那段时间,荣国府的庶务都是交给贾滟处理的。
王熙凤的身体过了怀孕初期的前三个月,如今情况比较稳定,贾滟又不太清楚的事情,就去问王熙凤,贾滟一直没有过多地打扰王夫人。
王夫人身体大好,管理荣国府庶务的大权,贾滟本来就是要还给王夫人的。
但王夫人迟迟不提这事,贾母也不提,而贾滟管理荣国府庶务正在兴头上,见荣国府的老太太和太太都在演哑剧似的不吭声,也就安之若素。
如今听王夫人这么说,贾滟便笑着说道:“嫂嫂这话言重了。我这么大个闲人在府里住着,心里怪过意不去的。眼下能帮老太太和嫂子分忧,我求之不得呢。”
贾滟的语气既温和又真诚,让人听了很受用。
贾母赞许地看了贾滟一眼,跟王夫人说道:“既然滟丫头都这么说了,你放心将这府里的庶务交给她和凤丫头,只专心帮你大哥哥料理东府的事情。”
王夫人听贾母这么说,内心暗松一口气。
蜡烛两头烧,只会耗死自己。
她害怕极了自己既要管荣国府,又要管宁国府,好在贾滟是个随和热心的人。
王夫人既然要帮贾敬协理宁国府,每天一大早便要赶到宁国府,要到入黑后才能回荣国府,人两头跑也累,加上宁国府的许多事情,一时王夫人不在,即便有秦可卿和尤氏可以问,但秦可卿是个年轻的媳妇,又没操办过丧葬大事,尤氏平日温柔和顺,对下人十分随和,既拿不准主意,奴才也不太将她放在眼里,因此宁国府一旦有什么事情,管事媳妇们便从宁国府追过了荣国府。
这样的事情多了,王夫人心里也有些烦。
后来贾敬干脆和贾政商量,干脆在宁国府收拾出一个院落给王夫人,这样每逢事情太多王夫人脱不开身的时候,在宁国府也有个安歇落脚的地方。
王夫人接手宁国府的庶务才没几天,心里就暗自叫苦。
尤氏和秦可卿都是好说话的,宁国府的奴才不如荣国府的奴才那么纪律严明,王夫人在操办贾赦的葬礼时,点卯时因一个仆妇来晚而被打了二十板的惩罚觉得过于严酷,那时她本想网开一面,后来因贾滟坚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家规如此,便不该随意更改而作罢。
如今接手了宁国府的这个烂摊子,王夫人才觉得王熙凤和贾滟各自的坚持都是有道理的。
王夫人年少时偏执不善变通,又容易一叶障目。在荣国府时,时时有贾母看着,略加点拨,有些坑就绕过去了。如今到了宁国府,只觉得事事不顺,她又不像王熙凤那般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宁国府的奴才只在开始的几日有些收敛,讲规矩,后来见她并不如王熙凤管家那么严苛无情,便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是点卯时少了人,便是领用东西时有所遗失,老奴才不服管教,年轻的奴才只图舒服安逸,分派到每个人头上的任务,能善始善终者竟寥寥无几。
王夫人弄得焦头烂额,在宁国府料理几日,竟感觉度日如年。
在宁、荣两府相继发生丧葬大事的时候,林如海的调令下来了。
当今圣人感念林如海在扬州任职巡盐御史期间,表现不俗,特将他调回京都任吏部尚书。
愁云惨淡的宁、荣两府总算有了一件喜事。
毕竟,贾珍、贾赦去世,两府痛失两员大将,贾政任族长后发现贾氏年轻一代不务正业,终日斗鸡走狗,耽于玩乐,正为家族的未来感到担忧,却无处诉苦。
此时得知林如海将要调回中央任吏部尚书,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中央的调令尚未到扬州,贾政就已经回府向贾母和贾滟道喜。
贾母听说林如海要调回京都,百感交集,笑着与贾滟说道:“如海要调回京都了,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日后你也不必再与母亲弟弟分开万里之遥了。”
众人心里都明白,林如海要调回京都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一日调令还没下来,便是一桩心事。如今林如海要回京都,不仅贾滟和两个玉儿高兴,贾母和贾政也松了一口气。
与贾府过去在京都累积下来的资源与人脉不同,林如海回京都,对贾府而言意味着一支新的力量即将诞生。
林如海是当今天子门生,裴太傅的长子裴世英是天子陪读,林如海调回吏部任尚书,明摆着就是天子手中的一把利剑。
裴世英掌管国家财政大权,林如海掌管朝廷百官任免。
朝堂之上,天子新派和老圣人的旧势力冲突会愈演愈烈,到底鹿死谁手,谁也说不清。
贾政如今在朝中为官,即使凡事能与北静王那些人商量,有时也深感宁、荣两府后继无人,祖先留下的百岁基业很有可能便毁于顷刻之间。
心里越是担忧,回家看到贾宝玉只知在老太太跟前撒娇,跟姐妹们凑一起玩胭脂调香,就觉得窝火。再看贾氏的家塾,一群年轻子弟只知玩乐不思进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贾政心想等宁国府的贾珍、贾蓉的葬礼办完,灵柩送至铁槛寺之后,便得好生整治一下族中子弟好逸恶劳的风气。
正愁没个商量的人,听说林如海要回京都,顿时喜出望外,连日来沉郁的心情轻快了不少,连带着看什么都觉得顺眼些。
正巧贾滟身边的林绛玉正侧着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正在他腰间的九龙玉佩上打转。
贾政见小家伙的神色,便笑着问道:“绛儿在看什么?”
林绛玉:“我在看舅舅的玉,真好看。”
那是产自西域的和田玉,玉佩本身的花纹仿若云雾,十分好看。又有手艺顶尖的匠人在玉上雕刻了九龙盘缠在玉身之上,栩栩如生。
贾政此时心情大好,见林绛玉夸他的玉好看,便将玉解了下来给林绛玉看。
林绛玉接过,瞪大眼睛“哇”了一声。
贾政见他十分喜欢的模样,便笑着说:“你喜欢?那舅舅将玉送给你。”
林绛玉一听贾政要将这看上去贵重得不得了的玉送给他,随即抬头,弯着眼睛,露出几个小乳牙,开心说道:“谢谢舅舅!”
贾滟低头看着林绛玉抱着玉的模样,也面露莞尔之色。
裴辙没说错,小绛玉如今越来越像个小财迷了。
第64章
064
翌日,贾滟在卯时二刻点完卯之后,荣国府各处的管事媳妇都连接着来令对牌,去库房领东西。
贾宝玉的书房已经收拾好,可以读书了。
但因为宁国府贾珍和贾蓉的事情,他每天被贾政提溜到宁国府那边去。贾宝玉本来因为要跟着贾政应酬而叫苦不迭,可秦可卿的父亲秦业和弟弟秦钟被贾敬接到了宁国府,贾宝玉每天都能在宁国府见到秦钟,痛并快乐着。
贾滟在王熙凤原本办公的抱厦间里忙得差不多,就带着锦葵夏堇回了羡园。
王熙凤料理庶务时,她身边的助手一般都是林之孝家和周瑞家的媳妇。周瑞家的媳妇是王夫人的陪嫁,跟在王熙凤身边,贾滟觉得大概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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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督的角色。
王夫人如今协理宁国府,有时忙得累了,干脆就在贾敬为她收拾的院落安歇,几个大丫鬟肯定是陪在王夫人身边的,管事媳妇也去了几个,但是周瑞家的媳妇并没有片刻不离地跟着王夫人,她留在了荣国府帮贾滟。
说是帮贾滟,应该也算是王夫人留下的一个心眼儿。
贾滟对此并无所谓,听说王夫人协理宁国府心力交瘁,贾滟心想按照王夫人这么不懂变通,又容易被身边人挑唆的性格,就是留下十几个心眼也不见得有多大用处。
只是她才从抱厦间出来,就在抄手游廊上看到了贾芸。
少年穿着一身素白的常服,从贾滟带着两个玉儿回京都已经小半年过去,贾芸的个头长高了,比贾滟还要高出半截,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因为还在变声期,顶着一口鸭公嗓有些滑稽。
他见了贾滟,脸上带着笑意快步走过去,“姐姐。”
贾滟停下脚步,等他过来。
贾芸神情高兴,跟贾滟说:“我听琏叔说姐夫快要回京都了,是真的吗?”
少年一大早到荣国府,才见了贾琏,就听说林如海要调回京都的事情。他心里为姐姐感到高兴,喜不自胜,差点手舞足蹈,很想立即找到姐姐,跟她一起分享快乐。
贾滟看着少年俊秀脸庞上的笑容,弯着眼眸,“是真的。”
“太好了!妈妈还不知道这事,她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少年眉清目也清,此刻眉宇浸润在愉悦的笑意中,越发显得意气风发。
很有少年气。
贾滟被他的快乐所感染,抿着唇笑道:“你怎么比我还要高兴?”
贾芸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两只布老虎递给贾滟。
贾滟接过一看,是民间的小玩意儿,活灵活现的,憨态可掬,令人爱不释手。
“我昨个儿去市集买东西时见到的,觉得十分可爱,便觉得两个玉儿一定会喜欢。姐姐,你帮我带给他们。”
贾滟笑着说好,将两只老虎放好。
贾芸向贾滟使了个眼色。
贾滟秀眉微挑,跟贾芸并肩慢慢走在抄手游廊上。
贾芸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姐姐,我昨天从东府回来拿小屏风的时候,看到链二婶找来旺到院子里,链二婶见来旺的时候,身边的丫鬟都出去了。只留了平儿姐姐一个人。”
因着贾芸如今跟在贾琏身边,又是贾滟的亲弟弟,所以在宁、荣两府可以进出二门。
虽然可以出入两府二门,但他听到或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除了跟贾滟说,其他时候都选择让事情烂在肚子里。
少年很清楚,虽然他跟在贾琏后面做事,但在宁、荣两府,跟谁亲,都不如跟自己的姐姐亲。
但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都会跟姐姐说,有些事情贾滟会让他自己分析利弊看着办,有些事情,贾滟就笑着跟他说知道了,就没有下文。
贾滟在听贾芸说王熙凤找来旺的时候,只是笑笑,说:“来旺家的媳妇是你琏二婶的陪嫁丫鬟,她支开旁人只留了平儿在场见来旺,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亲自交给来旺去做。”
贾芸觉得姐姐的话有道理,但他还没说完,于是补充道:“可我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说婶婶是故意等琏叔不在的时候找来旺的。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背着链叔去做?”
贾芸想起上次贾滟跟他说王熙凤让来旺在外面放债的事情,想到自家姐夫很快要从扬州回京任职,当的还是吏部尚书。听说那些参加了春闱的人后面任什么官职,都是由他姐夫定的,这可是个很重要的职位,不知多少人眼红。
到时姐夫回来京都,肯定要暂时在荣国府落脚。
贾芸很担心荣国府的一些不好的事情会牵扯到姐夫,“我前两日还听到平儿姐小声跟琏二婶嘀咕,说什么‘我的好奶奶,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你便好生歇着,咱也不差那几个利钱’,姐姐,链二婶会不会又想在外头放债?”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像王熙凤这样爱财的人,是不嫌钱多的。
贾滟看向面带忧色的少年,“你的琏二婶既爱财,又胆大包天,让她白白放着一条生财之道不用,确实有些为难她。”
贾芸闻言,“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姐姐,这事情要悄悄告诉链叔吗?”
贾琏那个耳根软的,就算乍一听说觉得王熙凤不该那么做,可王熙凤那张嘴舌灿莲花,死的都能给她忽悠活,就贾琏那点道行,不被王熙凤忽悠瘸了才怪。
贾滟摇头,跟贾芸说道:“这事情你知我知就好,别声张,也别让链二爷知道。”
贾芸见姐姐这么说,点头应下。
一个王熙凤院子里的丫鬟找了过来,跟贾芸说是二爷让他一起去宁国府。
贾芸最近都没好好跟姐姐相聚,还想跟贾滟待一会儿。
他跟那个小丫鬟说马上就过去,脚却像是挪在了原地似的。
少年平时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机灵又老成,可到了姐姐跟前,却表现得像还是一个处处要大人指点的小孩儿似的。
是因为在亲人面前不设防,才会这么天真笨拙。
贾滟心头微软,柔声跟他说:“虽然我在这府里仗着老太太的面子,琏二爷也得喊我一声姑姑,但你在琏二爷身边待着,后面许多事情还得他照应,你别让他等。”
贾芸连忙离开,去见贾琏。
贾滟看着少年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
不知不觉回到羡园,院子里的丫鬟们见贾滟回来,都迎了上来。
棣棠说姑娘哥儿都不在,去了老太太屋里。
夏堇问:“太太,可要过去看看?”
贾滟:“随他们在老太太那里玩一会儿,我就不过去了。”
锦葵打了帘子让贾滟进屋,贾滟才坐下,就听到王熙凤在外头的声音。
锦葵和夏堇两人听到王熙凤的声音,对视一眼,都抿着嘴笑。
夏堇笑道:“琏二奶奶过来了,定是来向太太道喜的。”
林如海快要回京了,最迟年前也该到京都了。
王熙凤最近在屋里闲着发慌,没事就琢磨娘家的关系,贾琏的前程,还有自己赚钱的渠道。
来旺给她放债的事情贾滟已经知情,王熙凤琢磨不准贾滟什么态度,在她看来放点债赚点钱算得了什么?即便是惹出什么祸事来,总归有荣国府和王家的叔父能给她摆平。
总之,王熙凤对放债这条生财之道,还没有完全死心,暗搓搓地想来探一探贾滟什么态度。
贾滟坐在榻上,抬起一双杏眼瞅着王熙凤,笑问:“什么风将你吹到我这儿了?”
王熙凤跟贾滟平时相处得随意,私下的时候并不拘礼,她笑着走到贾滟跟前,“还能是什么风?我听琏二爷说林姑爷快要调回京都,特意来向姑姑道喜的。”
夏堇给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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