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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在他脑海里回响。
盛自横稍稍抬眼,迟滞已久的心跳重新跃动起来,有力地将血液泵入四肢百骸。
他方才……似乎走过了一个无比漫长的黑夜。
很长很长。
在他快以为走不到尽头时,面前忽然出现一束光,温暖又明亮。
他听见了祝凌云的声音,似乎是在叫他。
既然是她在唤他,那么……
他当然是要跑着去的。
祝凌云张开手,原本被秦欢收起来的厮缠瞬间听召而出,柔软的链身立刻绷直,一节节展开,在祝凌云手中形成一把赤色光剑。
仿佛生来就属于她。
祝凌云握紧厮缠,挥手斩开所有捆住盛自横的嗜血藤蔓,落满一地蜷曲扭动的绿色软藤。
吊着盛自横手腕的穹青藤断开,他没了支撑,当即从悬着的半空跌落。
祝凌云看准时机,闪身冲过去接了他一下,挡在他身前,带着不避不让的气势。
盛自横缓缓睁眼,久不见光的眼睛受到刺激,他眉心微皱,睫毛轻颤着抬起,看见祝凌云的背影。
浓雾在两人之间流转,沾湿彼此的眉睫发尾,饶是有风也吹不散。
“祝凌云,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秦欢轻啧一声,淡淡蹙眉,寒声道,“本峰主教导自己徒弟修习,怎么,如今还需经你同意不成?”
她声音尖锐,语气轻飘,似乎真的只是指导弟子修炼后被打断的不满。
“那敢问秦峰主,”祝凌云直视她的双眼,不曾有些微躲闪,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您的教导,便是任由这些东西,吸食徒弟的血肉?
“如果这也能自称为师的话,那师父的门槛未免太低!”
祝凌云敢肯定,秦欢还没有拿到逆命引。
因为钥匙还在她手上保管得好好的,所以至少目前来看,秦欢不会轻举妄动。
但她今日所为,也绝非善事。
“我知道,你是关心你师兄,”秦欢走近一步,张开双手,“但我确实是在助他修炼呀,十几年来,年年如此。”
说着,她低眸看向盛自横:“徒儿,你说是吧?”
盛自横眼神微动,目光从地面抬起,微微仰脸看着秦欢,单手撑住膝盖站起来,动作缓慢而僵硬。
祝凌云伸手去扶,握住他胳膊时都能感觉到明显颤意。
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若不是脸色白得吓人,真的会让人以为方才快要被藤蔓绞杀的人不是他。
秦欢笑着:“快告诉你师妹,这是符峰每年都会有的增进修为的方式。”
闻言,祝凌云重重转过头,目光定在盛自横脸上:“每年都有?”
她的声音太轻了,生怕话语落在他身上,将本就伤痕累累的躯体砸疼。
盛自横把胳膊从祝凌云手中抽出,隔着大雪似的雾气,看向一袭火红装束的女子,极力稳住气息:“师父,其实我知道。”
他轻轻吸了口气,冷风灌入,五脏六腑跟着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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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每年拿穹青藤来取我的血,并非是为了给我增加修为,也不是考验我几时能够挣脱。
“而是看我究竟修炼到什么地步,我的血是否满足你的要求。”
秦欢神情微变,红唇垂下:“你在说什么!”
盛自横张唇,眉梢发颤,长睫凝出的水珠随他动作滴落:“我还知道,您每次出关的愤怒,不是因为修炼又没有进展。
“而是因为——我还没有达到您想要的境界。”
每说一句,盛自横的面色就更白一分,新伤旧伤似乎同时一起溃烂,剧烈疼痛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给撕碎。
秦欢瞳孔紧缩一瞬,随即嗤笑出声,脸上那副无懈可击的面具从艳红嘴角开始剥落,露出疯狂阴鸷的真面目。
“原来你一直都在假装配合我,”她轻笑,“可真是我的好徒儿。”
两人之间留了段距离,风吹雾不散,看不清也看不真,仿佛十几年的光阴都堵塞在了这里。
“没有假装。”盛自横冷吸一口气,压下喉头血腥,再说不出话。
他自始至终,都尊敬秦欢。
曾经她要他的血,这没什么。
但现在,她想要他的命,盛自横不能给。
他转头看向祝凌云,祝凌云也在看他,眼里蒙了层水雾,静谧又温柔。
“我带你走。”祝凌云道。
“嗯。”盛自横喉间挤出一个音节,松开了眉,定定看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
欢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仰身,丹红指尖指着他们,音调高昂,“你?带他走?”
“简直是痴人说梦!”秦欢抬手结出符阵,万千挂满符箓的藤条从画卷顶部阵眼垂下,飞速旋转起来。
她筹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遇到一颗最完美的棋子,她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这场棋局,她赢定了。
“祝凌云,你还不知道吧?”秦欢笑意更甚,透过灵力激荡的声音朝她喊,
“我即将成为随心宗的新任宗主,本来打算多留师兄几日,让他好好跟你们道个别,但既然你闯进了这里,那就没办法了。”
什么意思?
祝凌云目光一凛,挽起厮缠拼命抵挡爆破过来的藤蔓符咒:“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她想起赶来移形殿之前,在剑峰顶看到的一幕。
秦欢现在丝毫不伪装了,眼里只有对百年期盼即将圆满的期待,近乎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么聪明,不用我说,应该也已经猜中了吧?”
祝凌云脑中十分不合时宜地冒出南神把钥匙交给她之前吐血的画面。
怎么会……
不可能!不会的!
南神他一个四百多岁便大乘境的修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秦欢害了。
她一定是在干扰她。
祝凌云强迫自己不去想,握紧了厮缠,直冲秦欢面门而去。
秦欢玩似的腰身一转,甩出几张符箓就轻松将祝凌云挡了回去,盯着她的眼,继续道:“你可知,这穹青画卷之中的一刻钟,便是外面的一整天。”
祝凌云无可避免地乱了心神:“那你方才说的,只给他留了几日,又是什么意思!”
见她理智一点点降低,秦欢笑得更开心了,一掌拍向祝凌云胸口,把她震出三丈开外。
“自然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咯。”
盛自横飞身上前揽住祝凌云的肩膀,将她接在怀里。
待她站稳,盛自横随即掏出一长串符箓,与秦欢面面相觑。
一样的夹符姿势,一样的抬手幅度。
唯一不同的,只有望向对方的眼神。
“加上今日的血,也算还清了。”盛自横看着秦欢,“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师父。”
“这么早就想出师,”秦欢勾唇,“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两人同时结印甩符,饶是盛自横速度更快,秦欢的灵力也在他之上,抵挡格外困难。
祝凌云从后面飞过来,落在盛自横身边,举起厮缠用劲劈下,秦欢闪身后躲,她方才所站的地面登时留下一条裂缝。
两拨人分开,祝凌云对盛自横神识传音:“打不过的,我们先想办法出去。”
“好。”盛自横回她。
祝凌云抬眼寻找阵眼所在,盛自横闪身在前替她挡住一波又一波符箓咒律。
画卷顶部已经被穹青藤铺满,每个细小缝隙中都有漩涡状的东西在其中扭曲,它们长得一模一样,很难判断哪个是阵眼。
祝凌云找得认真,没顾及到后背,就听不远处传来盛自横的声音:
“小心!”
还没等她躲闪,厮缠便率先从她手腕解了出去,清脆挡下数张斩罡符,而后迅速变成光剑模样,被祝凌云握在手中。
或许,重点不该放在漩涡上。
祝凌云思考着,目光移到密密麻麻的翠绿藤蔓上。
她用神识细细观察着,蓦然发现左上角穹青藤正被其中一个漩涡吸附进去,叶片一摇一晃。
找到了!
这才是与外界真正的连通之处。
她顷刻跃至盛自横身后,与他背靠背而立,以此分担秦欢化神境的威压。
依旧是神识传音,盛自横了然点头,在祝凌云布下的阻隔屏障生效前一刻掷出两道残息符,漫天黄沙立刻疾卷起来冲向秦欢。
她信手挥退风沙,闪身向前,却被结界拦住,秦欢愤愤打碎结界,可两人已经越过漩涡不知所踪。
估算一下,她在穹青画卷里约莫待了一个半时辰,那么外面的时间应该过了大概十二天。
祝凌云出来第一件事,便直奔剑峰顶。
她走得急,折枝为剑御在脚下,盛自横闪身欲追,却蓦然撞上一个黑色人影。
盛自横握紧了拳,咬牙道:“又是你。”
苍岚锐利的薄唇勾起一抹笑,低头凑近盛自横耳旁,阴森道:“南神快死了。”
盛自横愕然抬头,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苍岚心情极好地走动几步,继续道:“你觉得,随心宗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说……你觉得祝凌云会怎样?”
所有信息都一窝蜂涌过入大脑,让人根本来不及理顺一切原由。
盛自横一把推开苍岚,孤身赶往剑峰。
第75章
剑峰今日大雪,下个没完没了,从前只在山尖才有的积雪如今居然蔓延到了山腰,皑皑铺了厚重一层。
祝凌云马不停蹄踏入流霜殿,心脏无序地怦怦急速跳动着。
“师父……”她嘴里呼出一团白气,胸膛起伏着呢喃道。
她不敢喊太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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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明明是对方能听见的声音,却无人应答。
很久以前的某天晚上,祝凌云晚上捧着奖状放学回家时,就十分兴高采烈地扯着嗓子喊外婆。
她喊得足够响亮,足够大声,只要外婆在家,就肯定能听见,肯定能开心。
可直到祝凌云惊动了隔壁邻居阿姨,阿姨才一脸担忧地告诉她,外婆被送去医院了。
“师父?”
祝凌云四处找寻着南神的身影,慢慢提高音量,“师父!”
正殿没有,偏殿没有,哪里都没有。
祝凌云加快速度,脚步越发凌乱,无措地推开一扇又一扇门,迎来的却是失望与再失望。
正如那天夜晚。
她慢慢靠墙蹲下,额头抵到膝盖上。
流霜殿的墙壁和手术室外的座椅一样冰凉,祝凌云似乎闻到了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缩得更紧,不愿抬头。
她怕抬起头,看到的会是被盖上白布推出来的外婆。
祝凌云发颤的背后,南神隔墙望着她。
他长发散乱,只披了一件单薄长袍,明明是洁白的雪色,可袖子和领口都让他粗心地弄上了血渍,盖在瘦削的胸骨手腕,显得松松垮垮。
南神默默抬手,指尖触上祝凌云背靠的墙壁,催动灵力为她暖热。
“真是个傻的,连法衣都不披,”南神咳嗽两下,手中灵力越来越稀薄,他颤抖着继续运功,“不冻你冻谁?”
祝凌云心头一颤,感知到后背熟悉的灵力,蓦然转过身。
隔着墙,师徒二人对上视线。
灵力损耗殆尽,南神咳笑一声,眸色平静地看着她,嘴角淌下黑红血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浸染了他胸口大片布料。
“师父!”祝凌云几乎是吼出这两个字的。
南神知道自己瞒不住,张了张唇,终是没能发出声音
回应她。
“砰!”
祝凌云一拳击碎墙砖,也不顾砖块落下来砸到她的背,径直跨进去接住南神,撑住他的肩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的声音都在打颤:“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明明说没事的,你说是正常的,”祝凌云跪在他面前,浑身发抖,紧紧皱眉,强忍着眼泪,“可这么多血,哪里正常!”
她早该想到的。
如果她早些时日怀疑,会不会不再是这般结果?
就像外婆之前老提及头痛时,如果她早点劝她去检查身体。
会不会就……
说到最后,祝凌云哽咽起来,她慌忙提气运功,把自己修为渡入南神体内。
“我救你。”祝凌云低头,泪水挂在下睫毛,坚定道,“师父,我救你。”
南神蹙眉握住她的手腕,闭上眼,缓慢摇头。
“傻丫头,别浪费灵力了。”
南神封闭全身经脉,强硬阻隔了祝凌云灵力进入他的心脉。
祝凌云吸了吸鼻子,还要固执地上手按住他,却被南神迅速点了穴,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感知到南神的气息在一点点微弱、飘渺、虚无……
“别不要我。”祝凌云眼泪断线,大颗大颗砸到地面。
她很少哭。
她知道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但是每次离别,都是她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她亲近的人很少,南神算一个。
与他相处一年多,或许对别人而言,这个时间很短,但对于祝凌云来说,南神早就占据了她生命中某个重要的位置。
亦师,亦父。
“求求你,”祝凌云双眼通红,“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别丢下我……”
从前,外婆在她面前被推去冰冷的负二层,她没有能力留住她。
如今,南神在她面前奄奄一息,她还是没有办法拯救他。
南神缓了缓呼吸,冰凉指节擦去她的眼泪:“不怪你,不怪你。”
他轻声哄着,祝凌云的眼泪却这么也擦不完,决堤般涌出,温热的液体砸到他手背,瞬间冰凉。
“小云,”南神扯出一抹苍白笑意,一点一点给她擦去泪痕,“真的不怪你。”
祝凌云想摇头,却毫无办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连着整个后背都在发颤。
如果她再有能力一点。
如果她再警觉一点。
如果……
那她是不是就能留住想留的人?
“是秦欢做的吗?”祝凌云强压下抽噎,横眉问道。
南神眼眸已经开始涣散,声音有气无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从你师娘走的那日起,我的道心就已尽碎。
“我这辈子,早就注定无法飞升,难以成神。”
祝凌云总算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他之所以摆烂,是因为没办法继续修炼,之所以嗜睡,是因为精力没办法支撑他行动太久。
“你也……别怪师父……”南神费力抬眸看她,弯唇问道,“好不好?”
他笑得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温暖和煦,只是眼底为什么一片哀色,冰凉又死寂。
祝凌云看见了,那正是剑峰下不完的大雪、是南神为自己打造的冰棺。
她做不出任何动作,喉咙梗着发不了声,只能看着南神一点一点垂下眼睫。
他忽然想到什么,把手缓缓抬到祝凌云眉间高度,弯曲手指,做出要弹她的姿势。
祝凌云视线早已模糊,她拼命眨眼,想再多看看南神,记住他的脸。
苍白冰凉的手指还未接触到她的额头,南神就整个人一僵,缓缓向后倒去。
“师父!”
祝凌云的声音近乎破碎,她终于冲破点穴术,立刻扑过去接住南神。
他已是半神,没了呼吸后,血肉之躯是留不住的,此刻正在祝凌云怀中一点点消散,化作微蓝冰粒,点点飘向空中,融入漫天大雪。
祝凌云伸手想抓,却什么都没能留住。
天地之间,再没有人喊她滚回家吃饭了。
剑峰的雪停了,停得干干净净。
空中倏然跃出几只报丧鸟,绕着剑峰发出凄厉嘶哑的鸣叫。
秦欢,你还真是一点都等不及。
祝凌云摁住抽疼的心脏,仰头长长呼吸一气,再抬眼,眸里肃杀一片。
她站起来,膝盖已经没了知觉,向前踉跄一步。
盛自横从将融的雪里闪出,伸手扶住她。
祝凌云抬头看他,双眼布满血丝,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盛自横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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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用力抱紧了她,一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抚摸着。
“还有我呢,”盛自横垂眸,嗓音微哑,“你还有我。”
他能清晰感觉到肩膀被温热打湿,透过他的衣服,浸润他的皮肤。
“我要去崑山。”祝凌云说。
她要去证实一个猜想。
盛自横点头,“嗯”了一声,刚松开祝凌云,就听见秦欢怒道:“大胆逆徒,竟敢残害宗主!”
两人回头,秦欢已经带着众弟子将流霜殿团团围住:“给我拦住他们!”
祝凌云与盛自横登时背对而立,与一众长老以及整个内门与外门的弟子周旋。
她没想到,秦欢居然策反了这么多人。
不知她布局了多少年。
盛自横唤出厮缠,对祝凌云神识传音:“你先走,我挡住他们。”
“不行!”祝凌云立刻道。
这里不仅有上百名弟子,还有十几个化神境的长老,留盛自横一个金丹在这里,无疑等同于送死。
“另外三名亲传都已供出宗主之死是你们二人谋划,经长老协定,他们如今分别在平心湖和颂风隅思过。”
秦欢道,“至于你们,若趁早认罪,我可以考虑让你们少受皮肉之苦。”
其他人都默默听着秦欢讲话,双眼紧盯着被围在圆心的两人,蓄势待发。
这么离谱的话都让秦欢说出来了,想必她再怎么解释都无用了,毕竟他们只会听自己想听的。
祝凌云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没想到,盛自横却突然在她身上贴了张符箓,光芒跃动两下,映亮盛自横的脸庞。
他说:“去吧。”
白光覆盖祝凌云整个视野之前,她看见盛自横敛了神色,手握紧厮缠,拔腿冲了出去。
见他动,内外门弟子亦齐齐朝他冲来,那缕鲜艳红发瞬间被淹没在大片深紫中。
孤身迎百人。
祝凌云眨眼,视野恢复清明,眼前又是白雪一片。
入霄降临在她面前,平和而宁静。
她伸直手臂,五指握紧入霄寒凉的剑柄。
唰——
耀眼淡蓝色光芒顷刻铺满整个崑山之巅,空明界所有修士的本命剑齐齐发出震颤之声,恭迎天下第一灵剑苏醒。
入霄空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等你很久了,主人。”
与它声音一起涌入祝凌云脑海的,还有不属于她,或者说属于她的某些记忆。
绝世灵剑的灵力在她体内充盈,祝凌云抬眼望向空中漩涡,将入霄向上一抛,纵身跃了上去,御剑直冲漩涡中心而去。
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第76章
幻光天与冥聆夜的交界处,无名之地。
长空被锋利清晰的光影割成两半,一边明净透亮,一边浓云黑雾,无名之地夹在中间,共占两种颜色。
庞大且不规则的黑色建筑之上,悬浮着一座巨大宫殿。
那是独属于角龙一族族长的居室。
祝凌云落地,仰头看过去,有许多黑龙在天空中盘旋,灿金瞳仁审视地盯着她,却又不敢靠近。
她向前一步,挥剑劈开结界。
“轰!——”
一声惊雷裂空斩下,瞬间点亮黑暗,祝凌云同时踏空而起,飞至最高处玉宇琼楼。
感知到她来,殿门缓缓打开,有一黑影从里迎出。
白发、金瞳、黑袍、玉珠。
果然是他。
岿吟定在原地,手指微缩,眼瞳颤动地看着祝凌云。
半晌,他怔然开口:“真的是你么?”
祝凌云表情未变,双眼淡漠地看着他,声音同样没有一丝多余情绪:“我来取一样东西。”
“真的是你……”岿吟迈步上前,出神呢喃道,“你回来了。”
难怪,难怪祝凌云的躯壳那么适合存放星阑的灵魂。
同样的天品土灵根、同样擅剑术、甚至越来越相似的脸……
无不在诉说着,
她就是她。
岿吟眸里含光,又近她一步,抬手道:“星阑……”
“我不是她。”祝凌云冷决拂去他的手。
纵使她们拥有同样的魂魄,但是成长的环境、接受的思想、承载的记忆,全都不一样而这恰恰是构成一个人的重要条件。
“祝凌云是祝凌云,星阑是星阑。”她道,“你所见的我,是祝凌云。”
星阑早就死在了那场围剿之中。
“你就是她,”岿吟握住她的双臂,死死盯着她,语气带颤,“一样的神魂、灵根,连入霄都认你,你怎么不是她!”
千年等待实在太长,好不容易等到她,岿吟绝不可能放手。
“恩人姐姐……”岿吟凝望着她的脸,唤出上千年未曾再叫过的称呼。
千载星河流转,当年他不过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偷跑去下界,却在往生山迷了路,还险让歹人陷害,多亏外出游历的星阑出剑相救。
那时无忧花开得正好,星阑的剑法凛冽漂亮,簌簌花瓣下,她轻轻回头,声音和手里剑一样透亮:“可有伤到哪里?”
“没……没有,”少男的龙角控制不住地冒出来,他低下头,“多谢恩人姐姐。”
再后来,他被族人找到,下次见面,他已是角龙族族长,而她,也已飞升成神。
他亦明白,她只把他当做弟弟。
但是姐姐……
我盯着你的眼神是那么灼热,你当真,全然不晓么?
岿吟深吸一口气,攥她的手腕更紧:“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一下子接受的信息太多,祝凌云现在的头很痛很混沌,无数个声音在她脑海嘶吼,千万双手疯狂拉扯她的神经。
祝凌云竭力控制着躁乱的情绪,震开岿吟的手,径直瞬身进入大殿,快得连岿吟都看不见她的踪迹。
她要找到岿吟保存的那缕残魂。
祝凌云想明白了,她没有灵骨,修炼迅速是因为她有星阑的神魂,而今虽然灵力澎湃,但却卡在金丹境界,正是由于缺失了那缕魂魄。
只有找到它,她才能变强。
才能阻止秦欢,保下随心宗,为南神报仇。
祝凌云眼神坚定几分,直飞苍黑大殿中心阁楼而去。
星阑的记忆告诉她,岿吟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
一道黑雾过来截住她,幻化成岿吟的模样,他皱眉压眼,白发轻轻拂过脸颊:“我动用角龙族禁术,承受反噬沟通时空,本以为只是找了个替身,没想到真的是你。”
祝凌云冷眼看着他,不作回答。
岿吟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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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声音激动:“我就知道,天下哪会有两个人如此之像,从眉眼到……”
“停。”祝凌云打断他,飞近一段距离,落在他面前,“真的像吗?”
她说:“你看着我。”
祝凌云抬眼,目如寒星,看不出她是什么心情。
她逼近一步:“真的像么?”
岿吟看着眼前与他朝思夜想人相似的五官,却觉得越来越陌生。
明明是差不多的容颜,为何神情相差如此之大?
见他怔愣,祝凌云不给他反应时间,擦过岿吟肩膀,飞身离去。
随心宗议事殿前,长阶之下,清一色的深紫色宗服弟子分站在两边,一只灵鸢从中轴线上掠过,直冲祝凌云身后参天古树,进入翻涌云海随落日一同消失不见。
“你还敢回来?”
大殿内传出一记高扬音调,随即走出一袭火红裙装的女子,其余人齐齐弓身拜服:“参见宗主!”
唯有祝凌云站得笔直,一袭淡紫衣裳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风乍起,将她的裙摆吹得晃荡,祝凌云冷声:“我师父才辞世不久,秦欢,你就这般着急?”
“大胆!竟敢直呼宗主大名!”
祝凌云不语,一人一剑,直赴殿前,每一步都直视秦欢的双眼,锵然有声。
她平声道:“盛自横在哪。”
秦欢亦冷哼道:“他暗通虚渊,是随心宗乃至整个空明界的叛徒,怎么,你担心他?难道你也与那些邪修妖鬼有所勾结?”
祝凌云握着入霄,还在向前。
她浑身散发出强大的灵力威压,令人完全不敢相信面前少女只是金丹期。
众内外门弟子握紧武器,警惕地指向祝凌云,却又都不敢靠近,全在原地踱步。
她只淡淡开口:“你们欺负盛自横了?”
祝凌云周身灵力威压更盛,尝试近她身的弟子全都被震出去几丈远,嚎叫声音一片。
有人忍不住道:“欺负他?他伤了好几个长老,一人挡了我们整整两个半时辰,这叫我们欺负那妖孽吗?!”
“就是,最后好不容易要将他斩首,苍岚却突然出现,在血泊中把人给带走了。”
秦欢来气,拂袖愤声道:“一群废物!”
好在她曾经取了足够量的盛自横身上的赤狐族血液,就算他一辈子待在虚渊不回来,她也能练成秘术,助己飞升。
但麻烦就在于,她不知道密室钥匙的方位。
早在祝凌云回来之前,她就盘问过岑惊,严刑之后,发现钥匙确实不在她身上。
既然不在首席弟子身上,也不在前任宗主之子南昭身上,那就只有在南神唯一的徒弟身上了。
祝凌云看出她的心思,冷笑一声,拽出钥匙:“在找它?”
秦欢睁大了眼,弯唇:“你最好识相点,乖乖把钥匙给我。”
祝凌云瞬步到她面前,连残影都未曾留下,只有声音如鬼魅般在秦欢耳旁响起:“那还请秦峰主,凭本事来取。”
说完,祝凌云迅速拉开距离,负手站到入霄剑上,俯视脚下众人。
“不过区区金丹,”秦欢抬手,号令众弟子,“给我上!”
祝凌云不打算伤及无辜,轻巧避开千百道寒光,直冲以秦欢与一众长老筑成的屏障而去。
“不自量力。”秦欢轻嗤一声,与其余长老合理甩出一道咒印。
入霄剑尖触碰到咒印表面,顷刻爆破出耀眼光芒,他们本以为祝凌云会被瞬间击退,没承想,入霄居然轻松刺破了结界!
秦欢紧张了神情,不可置信地看着祝凌云,低声呢喃:“怎么会?”
她不是才金丹么。
怎会有如此深厚的灵力?
正想着,天上雷云骤然团团凝聚,铺满整个夜空,浓云深处,数簇紫电争先电闪雷鸣,聚集在祝凌云头顶。
这是……要破境的征兆。
但是如此庞大的雷云,就连南神步入大乘境时,都未曾有过。
“轰!”
一记惊雷裂下,将祝凌云脚下地面劈开一道深长裂隙,碎石崩开,地动山摇。
她依旧站得笔直,双眼坚定直视前方,向前跨出大步。
一步,元婴。
“轰!!”
第二道巨雷直劈祝凌云脊梁,击得她吐出一口血。
冷汗滑下祝凌云的鬓角,她抬腿,继续朝前走去,握着入霄剑的手都在细微颤抖。
两步,化神。
众人皆是吓一跳,全然不敢靠近,就连方才气焰嚣张的秦欢都凝滞片刻,与众长老同退一步。
一片阴翳之下,祝凌云抬眼,眸底映照地面残留火光。
她沉沉呼吸着走来,拇指轻轻擦去唇角血渍,眼神可怖至极。
她忽然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说好等我元婴,要再给我一件好东西的呢?”
师父,你食言了。
祝凌云闭眼,长长呼出一气。
既然是为南神报仇,那当然得用他的剑,才算解恨。
她张开手,重声喊道:“问天!”
黑云渐渐散去,长空降下一粒明亮光点,一柄冰剑骤然落于祝凌云手心,与她共鸣。
祝凌云忽然想起第一次握问天剑时,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将它抬起来。
如今这把傲人冰剑,却乖乖在她手里,任她操纵。
祝凌云眼尾一酸。
如果你要给我的第二样宝贝是问天,那我宁可不要。
祝凌云咬牙,抬起问天,侧立而
站,剑刃与肩平直,直刺秦欢而去。
第77章
强势凌厉的剑招从天而降,长老峰主齐齐蓄力结阵格挡,旁的弟子根本无法靠近半步。
祝凌云一剑破开结界,巨大冲击力将秦欢震退,秦欢抬手,满眼惊疑地看着祝凌云,躲过她接连落下的杀招。
秦欢愤然道:“你究竟使了什么花招,居然连破两个境界!”
年方十七,便已步入化神。
放眼整个空明界历史,都是闻所未闻。
难道……她之前金丹那么长时间,是一直在故意压着境界?
秦欢后背爬上一阵阴冷,再看脚下,双腿已经被一层厚厚冰霜禁锢。
那是问天散发出的极致寒气。
秦欢想要后退,却不得动弹分毫。
祝凌云提着问天,慢步朝她走来,双眼冰冷,犹如背后阴沉天气。她每走近一步,秦欢身上的冷意就更重一分。
分明是夏季,她身上的寒气却已然彻骨。
祝凌云停步,平视秦欢:“我师父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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