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 / 2)
他抬眸去看,却见刚刚楼梯间的女人和虞北阙说笑着走了过来。
在见到靠在椅子上,神态慵懒、眉目冷漠的陆世锦后,那女人脚步停顿,眼睛绕着他打了好几圈,随后转头朝虞北阙说了句:“那虞少爷,我先走咯~”
说完,边走还边朝陆世锦抛了个媚眼。
“啧,媚眼抛给瞎子看了。”虞北阙坐到陆世锦对面,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你啊,就是不解风情。”
陆世锦勾起唇,嘲讽一笑:“你是解风情了,但解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虞北阙摊手:“那我尽量改改咯。”
这时,凤楼园的人恭敬地拿着花笺走到虞北阙身边:“虞少爷,这是今天的节目单,刘老板让我问您,有特别想点的戏吗?”
“就原定的《牡丹亭》吧。”虞北阙和他交代,“你等会切点水果上来,后面没叫你就不要再上来了。”
鼓乐声响起,戏已快开场了。
陆世锦掀开阁楼帘子,垂眸往熙熙攘攘的宾客看去。
有离得近的观众的议论声从下面传来:
“《惊梦》算得上是《牡丹亭》里最经典的一折戏了,昆曲对唱功要求比一般戏曲还要更高,而且昆曲是最考验戏剧演员基本功的……”
不多一会儿,戏台帘幕拉开,观众议论声突然变大:“开始了开始了!!”
陆世锦被吵的头疼,别开眼把隔帘合上,而旁边的虞北阙则兴致颇高地走到阁楼边,支着胳膊重新拉开隔帘:“来听听,大雅至极。”
陆世锦点燃一只烟,弓着的眉宇没有放松,“有什么好听——”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婉转的戏腔传来,那声音极具穿透力,打断了陆世锦抽烟的动作。
他抬起眸子,往戏台上瞥了一眼,在看到台上那道袅娜的粉色身影后,神情明显一顿。
接着戏台上又是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而这婉转动听戏腔,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原本毫无兴致的陆世锦,就这样把目光钉在了台上。
戏台上的身影行步翩跹,步履袅袅,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抬手一个轻展折扇的动作,却让陆世锦仿佛透过那张绝代风华的脸,看到了千年前的闺门小姐,在诉说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春心。
而当那戏子缓缓抬起脸,陆世锦刚好和一双潋滟含情的眸子对上。
他知道这个视角对方看不见自己,可他的心却不受控地开始狂跳起来。
这感觉极其奇怪,又极度陌生。
随着狂跳不止心脏涌来的,是他在这戏腔中逐渐被抚平的心绪。
原本急需找一个出口、狂躁又暴虐的情绪,好似被瞬间安抚,变得平静下来。
他不禁产生怀疑,他是不是在很久之前见过这个人?
这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从哪来的?
戏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而陆世锦却像沙漠中的旅人找到绿洲、像病入膏肓的人找到了药,一丝不放过地盯着台上看。
“他是谁?”他问。
“啊?”虞北阙回过头,“他就是薛满雪啊?”
待看到不知何时站起来的陆世锦,和男人一向冷漠的脸上波涛翻滚的情绪后,虞北阙彻底愣住,“你……”
随后,化为不可置信的一句:“不是吧?你这是?”
“薛、满、雪……”
“你之前说看上的是他?”陆世锦目光如狼一样,倏然盯向他。
“不然呢?这整个凤楼园,气质最超群、最漂亮的不就是他了?”虞北阙极为无奈,“你不会想跟我抢人吧?不是……你不是一向厌恶脂粉气黏腻的男人吗?转性了你?”
“把他让给我。”
“什么?”
看男人变得危险的脸,虞北阙摊手:“ok好兄弟,我确实为你这么多年顽疾的病愈感到高兴,但薛满雪我真的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
“别他妈跟我废话!”
“要是不想死的话,就把他让给我!”陆世锦上前一把抓住他衣领,额角青筋跳动,“我没跟你开玩笑!”
“行行行!”看他显然又要发病,虞北阙投降,“不就是一个戏子嘛,至于跟我吵成这样吗?”
“就当兄弟我为你的病愈,送上的大礼好了吧?”
而此时,戏台上的一句:“春吓!有心情那梦儿还去不远。”
戏幕落,而在戏台上的那抹翩然身影,也就此消失在二人视野中。
陆世锦二话不说,披上椅子上的风衣,迈步朝台下走去。
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
虞北阙还在肉疼,看见他回来,问:“怎么了?”
陆世锦把身上的一把奔驰车钥匙扔到他桌前:“你那个头冠我买了。”
虞北阙:“……”
从桌上拿起车钥匙,他叫住了马上要离开的男人:“等等。”
“怎么?”陆世锦回头。
“对人家温柔点,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怕是要吓到人的。”
虞北阙毫不吝啬地给他传授经验。
陆世锦没有回,脚步却轻了不少。
“这他妈的算怎么个事儿啊。”虞北阙长吁一口气,将车钥匙甩到桌上,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还让人截胡了。”
……
而等陆世锦来到后台,送完礼后,他首先听到的不是那戏子感恩戴德的一句:“谢谢陆少。”
而是一句:“扔了。”
想起虞北阙特意叮嘱他的那句:“对人家温柔点。”
他近乎是嘲讽地勾起唇角。
不知好歹的东西。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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