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猜是男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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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这样,那天路过杂草丛看到一颗黑漆漆的野生蛋,他犹豫了一下,交到县衙,因为看不出是个什么品种没人要费时费精力孵化教养,也只是让他丢了或砸了。
他就带了回来,每天准时准点变成原型,蹲上去用身体温度孵蛋,坚持了百年。即便不断有村里人说“这颗蛋坏了,没有玄凤的蛋要孵这么久”,但他只是小声辩解说,没闻到蛋的臭味。
最后,谁都没想到真给他孵了出来。
看到那个天真可爱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生命,他满心觉得这是通过上天这么多考验后,一件惊喜又完美的礼物。
当时的惊喜又完美的礼物谢妄听完自己的由来,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冷笑,果真是只傻鸟。
家里添了口人后,即便是刚出生的婴儿也要交住房费和保护费,兰笙羽被迫打上多份工,每天忙活到只能休息两三时辰,这点时间还要照顾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孩。
相比之下,谢妄只是无情地想道,真是太惊喜了,零基础、没天赋、没颜值、还是个黑户,虽然后来发现自己样貌并没有变过,但不妨碍他现在觉得是地狱级别开局,不如那个拉锯子把他摔死了重开算。
还上天的礼物,也只有这只傻鸟会讲到他还露出羞涩幸福的笑容,像浸在蜜罐里,又像个二货。
这二货以为谢妄都听不懂,但其实他都听得懂。不过大概因为还是婴儿的脑子,他总是简单一想后,就有点超载了,十分昏昏欲睡。
兰笙羽无师自通、又或天赋异禀,很会哄小孩,每次小小的谢妄都在他有节律的怀抱中安稳地睡过去。
上辈子从没睡得这么舒心过。这人总会在某些时候给他一种没由来的熟悉感。
兰笙羽还做得一手好菜,虽然给小谢妄的是一些流食,上辈子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他在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小勺子辅喂下,香的要命。
“别着急,慢点吃。”感觉好久没听见的声音恢复了温和平静,还带着一丝疲惫倦怠。
谢妄吃得心满意足了,这才掀起眼皮看了看半抱着他的人。
这几天过去看着更瘦了,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凑近了还能看得见轻微红痕。
先前看向他时,总是熠熠生辉的一双桃花眼也跟凋零了几瓣似的,暗暗淡淡,只在看他望来时恢复了几丝神色,笑得很是温柔,凑过来亲亲他额头。
反应过来的谢妄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总不会真为了养家糊口,做了什么罔顾人伦牺牲自我的事吧?虽然上次他听得明白,他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但这鸟真的很穷。还莫名有点傻得天真。
而且长得很,……过得去。
他趴在人家单薄的胸口,胡思乱想,瞅瞅看看的时候,原本边抱着他边收拾桌面残局的人正好垂眼。
对上那双滴溜溜黑不溜秋的眼睛,望见里面清晰明白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时,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明净纯澈,如春风拂绿水,晃得阅人无数的谢妄都愣了愣神,只听得耳边嗡嗡。
“小宝,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兰笙羽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翻起来,喃喃道,“不要跟我姓好了,万一以后去私塾被欺负就糟了,小宝自己选吧……”
谢妄专注看着他翻书的手,在泛黄的书页上缓缓滑过,一敲一点,发出悦耳的摩擦声,脑海中还在反复循环刚刚近距离的笑容。
哼,肯定是因为变小了不顶事,这么容易被一点小事、小场面占据大脑。他冷冷地想。
眼里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将他揣在兜里的小手拉出,也放到了令人心烦的泛黄书页上,还轻轻晃了晃。于是他随手一点,点到了“谢”字。
“……谢吗?这倒是个好姓……”
“不过都说贱名好养活,那就叫谢汪吧!好不好,小名可以是汪汪~”
还在认真抓那手指玩,漫不经心翻几页看看给自己取个什么假名比较威风凛凛不输上辈子的谢妄一个激灵,一下支棱了起来。
“唔?!!!”等一下卧槽,“汪”是什么鬼!
“哎呀,小宝也很高兴呀小汪?”
“叽哩哇呀呀!!!”高兴什么!急得他这0岁婴孩都要说话了。
谢妄气得一口气咬在了那白皙大手上,牙都没长齐,除了弄人家一手口水,一无是处。
小汪他爹倒是被啃了倒还是乐呵呵的,因为回家时就已经认真清洗过双手,所以任他折腾自己的手,等他玩累了再抱到床上去睡觉,明天再去登记名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妄感觉自己自从上辈子天赋高几乎平步青云,鲜少这么被动过,但现在走路能摔两个大包,话都说不拎清。屁点儿大,先别说复不复仇的,遇上个歹人一拳就给摁死了。
他决定还是不可过分招摇,先在此地韬光养晦一番。
重生以来唯一让他有点欣慰的是,不管是什么物种,至少不是纯种的凡人幼崽,他的生长速度还挺快,甚至比他记忆中普通妖族的生长速度还快。
一年过去,他便长到了凡人八九岁时的模样。得知兰笙羽白天还在城中酒楼打杂,便跟来了,说是要帮忙,不过越帮越忙。
而此刻酒楼里,听见兰笙羽那语无伦次的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但他过分惹眼的样貌,有认识的人一眼便认出,随即渐渐开始泛滥一些闲言碎语。
“嚯吓死人了,我想起来了,他们啊,是城外玄凤族。”
“玄凤?哈!原来是这种族,怪不得一个两个都长得这么……”一阵促狭的怪笑。
“小的不像啊,不说他们大多很是温顺可欺么?”
“总有一两个不一样的,你看那个大的,白嫩又水灵,挺出名的人傻又穷,娶不起老婆,啥活都干,据说还做过那个赚钱,嘿,你懂的。”桌子都被动作带动着,示范了起来,又是一阵怪笑。
“哦!那我想起来了,是姓兰那小子吧,略有耳闻他以前的浪迹,骚得很呢……”
“嚯,你说的当年想傍衡仙师那事吧,这贱种还真是会勾人……诶你说那孩子该不会是……”
“那倒是长得不像,也不知道是跟谁的,反正一看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傻子养出小疯子,这不是很正常么?哈哈哈哈哈……”
他们口中的“傻子”此刻伫立在风雨飘摇的流言蜚语中心,如一片小舟,孤苦无依,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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