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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甜腻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迅且急,夏琳琅没在雨里走多久,身上就已经湿透了,风一吹,透着凉。
依旧是之前去过的顾筠那私宅,但这次不是在书房,顾筠让管事单独给了她一间屋子。
还依着吩咐,给她准备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女子衣物,这里是男子的私宅,自己和这手里的东西本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又想到自己不仅几次三番的造访,这次竟然是直接登堂入室的更衣。
心里轻嘶了一声,想想这感觉,着实有些怪异,以至于在换衣裳的时候,手脚都不自觉的加快,像是背后有人在无声催促一样。
换好衣裳之后,自有人领着她去会客花厅,说顾筠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没敢耽误,顺了顺衣角后就跟人走了。
到了花厅坐下,捧着下人端上来的热茶,这才有机会来打量自己而今所处的地方。
和之前去过的书房异曲同工,这花厅的布置寡淡,没有繁复的装饰和摆设,一眼望去,简单明了,也正是如此,才会透着一丝疏离冷肃的气氛,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以至于她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觉得今日从见到顾筠起后的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眼神不经意的飘到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顾筠在游廊上同人吩咐什么,她身子在逐渐回暖,舒服的感觉让她暂时忘了身在何处,就这么不经意的盯着人一直看,心里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思忖。
好一会了,到底是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只恍惚觉得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对顾筠不那么设防,说走就走,说答应,头脑一热,也就真的答应了。
想起之前自己在雨幕中说过的那话,没头没尾的,也不知人到底听懂了没有,反倒是他,行事过于落拓,甚至还没等她再多说两句,自己就已经被领了回来。
她还兀自在思索,拖着腮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和角度,也没注意外面的动静,所以当顾筠说完话,扭头一眼望过来的时候,两道视线就这么毫无阻碍的碰撞上了。
夏琳琅顿时就感觉到局促,陷入自我思维里久了,一旦和人对上视线,就好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自己的想法,颇有种当众自我剖白的意思,尤其是顾筠这眼神,能看穿人心似的。
她自觉尴尬,到底没能继续迎下去,一眼过后,就匆匆躲开。
顾筠见此,眼尾动了动,又低头简单嘱咐了两句,没过一会,夏琳琅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一时半会可能走不了,得多留一会。”
对面是有人落座的声音,顾筠边走边说,直接就坐在了夏琳琅的对面,听见顾筠在说话,她下意识点头的同时目光也随之往窗外看去,檐下的雨珠这会已经化成了雨幕,接连不断的一串串,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外面是滴滴答答的水声,而屋子里却安静的出奇,除却顾筠刚说过的两句话后,二人就没再做声了,阒然的有些过了头,也不知是心里觉得怪异,还是异样的感觉在作祟。
夏琳琅捧着热茶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扣了扣杯底,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依旧是一副矜贵寡淡的模样,想了想,默了须臾,终于是开了口:
“嗯。”
话落,夏琳琅就见对方添茶的动作顿了顿,那神情说不上是笑还是什么,就听他说:“方才在市肆时,不是说的挺清楚的,怎这会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了?”
她是有些摸不大准他的心思,但有些头脑发热的话,过了那股子劲后,想要开口再说,就没那么简单了。
支吾了片刻,她回答:“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顾筠:“那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
夏琳琅抬头看着他,点头。
“当初你没答应,说要想想,那现在呢?可想清楚了?”
他边说手里边拎着茶壶正往杯盏里注水,四平八稳的,且看那说话的样子也实在是坦荡,半点儿没有觉得荒唐的意思,反倒衬的夏琳琅这般畏缩的姿态,像是她别有所图似的。
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话也不用说的太过明白。
夏琳琅也就确定,之前在雨中说过的那句我‘答应你’,想来顾筠是听明白了,不然这会也不会坦坦荡荡的直接认下,而今既然他都直接提出,那自己再要扭捏,就是矫情了。
她将杯子放在桌上,轻轻地一声响,接着抿了抿唇,做出重大决定似的点头:“想清楚了。”
顾筠淡笑:“可怎么看你样子,倒像是受了我胁迫,一副要慷慨赴死的似的?”
夏琳琅不知自己这会是什么神情,但听顾筠所言,担心是他有所误会,她急忙摆手澄清:“我是真的想清楚了,就按大人之前说的办吧。”
索性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昌平一时半会回不去,夏岭和骆氏也不待见自己,婚事也即将被用来当做父亲拉拢人的筹码…
她咬了咬唇内,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走到最差的结果。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眼下也不过是破釜沉舟的决定罢了,塞翁失马,谁又能知道这事情的到最后一定就是坏的,且这已经不知是顾筠第几次相助于她了,就算不为旁的,单凭她对顾筠对顾家的了解,还不至于会做出要吃她绝户的事情来。
她这次是看着顾筠的眼睛,一脸诚恳的说的,就神情来看,没有不愿和胁迫,也很是相信眼前人的样子。
顾筠这次没再说话,只默默的看了她两眼,食指点了点桌案,想了想须臾后回答:
“那就按之前说的,你同我成亲,三年里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三年后就用感情不睦的理由来和离,夫妻期间,大家互相配合对方应付长辈,亲密有间的相处,如何?”
这话夏琳琅早之前就听过,而今她既已经答应,便是想清楚,落子无悔了。
“嗯。”她点头。
“你之前就说,以后想回昌平,作为补偿,分开后我会替你在昌平开女户,添置地契,田产。”
“嗯。”她继续点头。
顾筠看着她这幅了无所愿的样子,没来由觉得她在敷衍自己:
“除了点头说‘嗯’以外,就没说什么说的?”
毕竟是婚姻大事,就这样草草的做了决定,顾筠始终觉得对人家姑娘不公平,也是怕夏琳琅事后反悔,他也才会反复同她确定。
“这次点头不是儿戏,我会白纸黑字的将我承诺的事落于纸上,你若没有异议,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夏琳琅点点头,没一会,又摇摇头,看起来情绪不高的样子,想了片刻,才听她说:
“倒是有一句想说。”
见终于有想问的了,顾筠放下杯子,挑眉看了她一眼:“说。”
“昌平的宅子,到时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来选?”
顾筠皱眉,似是没明白她为何这样说,那宅子本就是给她的,自然由她来选,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是,犯得着再单独说一遍?
夏琳琅见他皱眉,误以为是为难,连忙解释:
“我想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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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外祖和舅舅近一些…所以”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顾筠已经点头了。
“有什么想要,想提的,等你过来之后告诉阿衡便是,他
自会安排好一切。”
“至于成亲的事”,顾筠抬眼看她,“我会先禀明祖母,虽说成亲是假,但婚事得是真的,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自是少不了,等祖母安排安排,你便安心在家等着媒人的消息。”
来来回回还不到十句话,两人的婚姻大事就这样商量好了,说到底也就是一桩交易,买卖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没得感情谈。
外面的雨还在扑簌簌的下,依然没有减小的趋势,好在所有的事情也算有了一个不算差的结局,夏琳琅的心情没再继续低落,这会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雨幕,连心境都与来时不一样了。
屋外有人影晃过,是那个叫阿衡的男子,顾筠的长随,这会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厅外,夏琳琅目光随之望过去,就看到顾筠朝外点了点头,人几步迈进来,将托盘放在桌案上,临走前,不由的看了她两眼。
她却只听顾筠说:“过来,喝掉。”
那托盘里头放了一只白瓷碗,盛的东西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心里纳罕的同时还是依言过去,没等发问,就闻到一股又甜又辣的味道:
“是给我的?”
顾筠敲了敲碗腹,探了下温度,不置可否:“不是淋了雨?”
夏琳琅恍然想起方才进来的那会,顾筠的确是在外吩咐人做什么,想来就是为了熬这碗姜汤。
她没说话,淋了一场雨又吹了一阵风,她也怕染上伤寒,抿着嘴上前一步端起那碗姜汤眉头都没皱就喝了下去。
那汤似乎被提前放置了一会,这会不冷不热,直接就能入口的程度,之后夏琳琅感到浑身都热热的,舒服极了,也就没有吝啬自己的感谢:
“谢谢大人。”
顾筠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这会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鲜艳的颜色和周遭有些格格不入。
而寡淡的空气中也还泛着甜腻腻的味道,她方才喝了姜汤,嘴角还沾着一些褐色的药汁,他目光逐渐往外,入目之处,肌肤白皙,唇红齿白,他没忍住喉头上下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只颔了颔首,应下了这一声。
那天的雨格外的大,一直下个不停,两人说完话又过了好久都还是淅淅沥沥的在下,夏琳琅这会心境变了许多,没再觉得这雨下的心烦,还甚有心情的托着下颌偏着头在窗边看檐下落雨。
身后的顾筠似乎在处理什么事,耳边间或传来书页翻动的哗哗声,可再好看的雨景也抵不住犯困,没过多久,立在窗前的那颗脑袋,就斜斜的倚靠在了窗格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拨动
那日的后来。
夏琳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记得檐下的雨打芭蕉很是好看,喝了姜汤的身子也暖洋洋的。
人就这么懒散的靠着隔窗闲闲的坐着,直到视野里屋外的一棵树变成两棵树,淅淅沥沥的雨又变成了瓢泼大雨的时候,才觉得眼皮已经重的抬不起来了。
再醒来,就是在回程的马车里,她人还迷迷糊糊的,看着靠坐在车壁最里面的顾筠时,愣是想了足足半炷香,才记起来人是谁。
“顾大人?”
“下次再要想睡,记得先看看身处何处,别那么不设防。”
车内只有一豆烛火,光线还不好,明明灭灭的,夏琳琅刚睡醒没多久,视野不清明,伸手搓了搓眼尾,耳边就是顾筠寡淡的声音,她含糊的应着:“哦,知道了。”
听在耳里,又是敷衍的回答,坐在车壁那边的男人刚准备说道一番,就听她又说:
“因为是在大人的私宅,我才睡的,旁的地方自然不会。”
他顿了顿,没忍住问:“原因是对我不设防?”
她点头,想也没想就回答:“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对作奸犯科那些事自然深恶痛绝,自己又怎会去明知故犯?”
不是信任他,而是信任他的身份,觉得他不会做出有辱名誉之事,忽明忽暗的车里,似乎有被气笑了的声音,顾筠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悲戚。
他可还记得方才在大街上刚见到她的时候。
浑身湿湿的,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直愣愣的盯着水洼里的一包东西,他不知道那油纸里包的是什么,只知道那一眼看过来的时候,心下有个地方被很轻的拨动了一下。
也是头一次,他对一姑娘起了恻隐之心,到头来,却是被告知,只因当他是好人罢了。
他还在为这没头脑的一句话暗自深思,可说这话的人,却像缺心眼一般,还一副懵懂的神情在身边发呆。
突然想起什么,顾筠突然发问:
“下午那会你在檐廊下蹲着,是在看什么?”
她皱眉眯着眼,回忆的样子,语气失落落的说:“是绿豆糕。”
“今天是特意出来买绿豆糕的…”
结果确实买到了,但却没有吃到,明明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偏偏被泡在了雨水里,坏成了一包。
好事成坏事,半点心情也无,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说这话的事情,情绪是肉眼可见的失落,顾筠见此,也就没在多问。
那之后就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估摸着人半醒半糊涂,问的都能答出来,但就是自己不能思考,甚至连自己怎么上的车都没过问,索性夏府离的不远,一问一答间,没过多久也就到了。
看着夏琳琅打着呵欠同他告辞的时候,顾筠甚至都在怀疑,这姑娘方才答应自己时,究竟有没有想清楚。
…
真同老太太说起提亲这件事时,已经是第二日了,又恰逢是朝廷休沐的日子,暑气已盛,老太太畏热,接连数日都没出过门,顾筠乍见到人时,才发觉精神也不大好。
“顾少卿大忙人一个,今日倒是有空来见见我老婆子了。”
刑部许尚书的致世,对三司影响不小,顾筠也是因此,近些时日忙前忙后的,已经许久没来给老人家请安,这会被说道一两句,也只能是心甘情愿受着。
他扶着人回屋坐下,嘴里说的好话:“再忙也得是您的孙儿,自当是要来问候你的。”
汪润秋倒没有全信他的话,看了人一眼,也不确定他真正的目的:“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怎么了,总不是来我这儿讨茶喝的。”
今日特地来此就是为了和夏琳琅的事情,他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就开诚布公:
“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今日登门确有要事。”
汪润秋不满的哼哼两声,眼里尽是猜到的得意,好整以暇的等着人娓娓道来。
顾筠知道人脾气,也没拐弯抹角,三两句就事情简单阐明,行事落拓,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倒是苦了对面的人,老太太的神色从话一开始就已然是受到惊吓一般,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头,也在听到顾筠让自己帮忙安排提亲的话时,渐渐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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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刚说到提亲的话头,她连忙抬打断,再次确定:
“你再说一遍,是谁家姑娘?”
“城南夏主事家的大小姐,夏琳琅。”
汪润秋声音拔高:“为何偏偏是现在?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天晓得,前不久的上巳和花朝,自己可是亲自进宫舔着一张老脸求了圣上的,可这人当时是怎么做的?对外,当面就拒绝了圣上不提,对内甚至藏着掖着,不让自己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这才过了多久?连她都索性放弃挣扎,安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时候了,她这大孙子突然给她送了一份这样的‘大礼’。
她还没有想明白其中曲折,内心久久平静不下来,哪知人家却手到擒来一般,自如的像是换了一件衣服般随意:
“您都说了,那是之前,这会儿想明白了,不想一个人过了。”
颇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汪润秋才不信他的鬼话,真要像他说的那样随意,这亲他也是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了?她要真是如了他的意,随着他的性子来,那人姑娘又该怎么办?
她一脸质疑的看着顾筠,拧着眉摇头:“不想一个人过了?那你怎么不找李循?要去祸害人家姑娘?”
顾筠气笑:“奶奶,在你眼里孙儿就这般不堪?都成了祸害,连个崔尧梁源都不如?”
王润秋继续:“那你如何解释,之前我怎么劝你都不答应,不说成亲了,连让你同人家姑娘相处相处都像要了你命似的,而今突然就要我替你去提亲,除非你告诉我是被人夺了舍,不然我不会答应。”
他捏了捏眉心,暂时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只能顺着梯子往上爬:
“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以至于差点错过。”
他是在妄自菲薄,汪润秋倒也没阻止:
“那这次又是?”
“情窦初开,看上人家姑娘了。”
汪润秋还是没有松口:“外面人都在传,说你这辈子是看破红尘了,怎么还真有老铁树开花的时候?”
“…”
顾筠料想到了一切的困难挫折,夏家的长辈不应允,夏琳琅中途反悔,他的亲生父亲反对,却独独没想到,出事未捷身先死的第一处,却是汪润秋这第一关。
原本没什么波动的情绪突然有些烦躁起来,没再继续回答,只一个劲捏杯盏,有意无意的做些无意义的动作,没什么耐心的样子。
“算是被人夺了舍,那也是之前的事了,祖母总不能真让我这辈子就这么孤家寡人的过活?”
这话汪润秋倒是信了,但也只有一半,想到之前那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不去争取,如今等到这会机会流失,再想要,就得知道,先前错过就没那么好再要回来了。
她挑了挑眉:
“那可怎么办,之前你不都拒绝了,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顾筠没再多说,只缄默不语的坐在那儿,一副任凭说教的态度。
祖孙俩都很了解彼此,无非一个台阶的事,再怎么说来,汪润秋之前为了这事儿,可是好言相劝了多久,结果人不领情,转头就左耳进右耳出,心里自然不痛快。
而作为自家人的顾筠怎能不明白她心里所想,这会端正一下姿态,做好好先生的样子听教一番,让老太太把这口气出顺了,台阶自然就来了。
两人都不说话,他沉默了没多会,期间还假意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适逢中途的时候,阿衡进来禀告,说李循来信说有要事相商,眼看着人就快走了,汪润秋终于没再端着,清了清嗓子开口:
“人家毕竟是姑娘家,怎能任由你的心来,只你若真的上心了,我再进一次宫,也不是不可。”
阿衡这会还没出去,听着这话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顾筠。
可人对他的目光就像视若无睹,一本正经:
“要真有的商权,这事还要多劳烦祖母费心。”
“你话别谢太早,我只是觉得人姑娘不容易,就这样贸贸然上门提亲也是委屈了人家,既然之前都求到了宫里,那这次也必定不能矮了先前一头。”
顾筠点头应和,接着道:
“那父亲那边…”
王润秋皱眉:“自有我去说道,怎么,你婚事的主,我老婆子还是能做的。”
顾筠继续点头,谦恭的模样看得阿衡也是一愣一愣的,老太太说完,看了一眼还候在一边的阿衡后,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两人有要事就自去忙,别在她跟前瞎晃悠。
梯子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安放,人也自然而然的下来,事情妥善的处理完,但载着顾筠的马车,却不是往刑部去的,阿衡站在车外,想起他家大人方才在老太太跟前说的话,硬着头皮问:
“大人这会究竟是去?”
“城南鱼井胡同。”
那是他私宅所处的地方,阿衡又问:
“那您方才特意让我一炷香以后进来,说刑部有事,都是骗老夫人的?”
难以想象,他家大人也有会为了达到目的,而算计老夫人的一天。
已经在车厢里落座的顾筠整了整衣袖,看着他:
“你没看到老夫人的精神很好了不是一点半点,想来,她是很愿意让我骗她的。”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了,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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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坏话
在私宅里的那日顾筠就说过,虽然亲事是假,但成亲得是真,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一样都不会少。
而夏琳琅既然应下了和顾筠的这笔的交易,那两人现在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对他的话是深信不疑,是以她回了夏家之后,就安分的守着这个秘密,耐心的等待着顾筠接下来的计划。
也许真的是好事多磨,本以为会很顺堂的一件事,因为宫里的那位抱恙在身的缘故,整个朝堂一时间就变得异常忙碌和紧张起来,不仅仅是三司,六部六科里一群人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别说是顾筠,就连夏岭这些日子都差不多快宿在了刑部,也是因此,和顾筠的那件事便一直搁置至今,等到现在盛夏已过,初秋都到了还是不见影儿。
可这种事急不来,为了确保所有的关节都万无一失,夏琳琅从不会去催促和过问顾筠,一来二去,两人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如今细数一番的话,已足足快有两个月了。
这些日子,夏岭忙着朝堂刑部的事,夏奕在书院里也不安分,天天嚷嚷着要回来,骆氏一边焦头烂额的忙着府里的琐碎事,还要疲于应付他,反倒让她落了个清闲。
赵娉婷知道这件事后,这些日子三不五时的就会来找她,不拘在府里,也会四处去游玩。
而今京城已经隐隐有了初秋的样子,炎炎的暑热褪去后,几乎日日都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很是适合三五好友结伴出去游玩。
“前几日就听人说了,城外的枫叶都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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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会要再不去,不出几日就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了。”
赵娉婷这会就在夏琳琅的屋子里,一手托腮,催促着人快些收拾。
夏琳琅一边更衣,一边回答:“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未名湖来了一群北地的大雁,红嘴白身,稀罕的很,还偏拉着我去看,结果到那儿才知天气转凉,早就飞走了。”
桌案边坐着的人有些不服气:“之前那次是意外,我没听清是飞走了还是飞来了,但这次不会,我都打听清楚了!”
夏琳琅闻言,从内室里探了头出来笑说:“好好好,那就再相信你一次。”
初秋的气候,山上偏凉一些,她怕冷,这会正从柜子里挑出一件薄纱斗篷来披上,又手忙脚乱捏过桌上的眉笔准备浅描两下,外面的赵娉婷快要等不及了,抢过她手里的笔,随意扔在妆奁上,拽着人就出去了。
“今日出城的人那么多,再不快些,天黑都回不来了。”
夏琳琅:“你怎么知道今天去城郊看枫叶的人多?”
马车就停在外面,赵娉婷先上车后回身就来拉她:“朝廷今日休沐,大家都里里外外忙碌了这么些日子,自然是要消遣消遣的。”
她而今和夏岭的关系说不上什么好坏,朝堂上的事她也只是一知半解,就这些也还是从赵娉婷嘴里听来的,知道的自然不多。
但事实证明,赵娉婷并未夸大其词,清净了一月有余的主街上今日络绎不绝的都是马车和行人,且无一例外,都是往城外去的,他们出发的还算早,这会已经出了城,行在去京郊的官道上了。
“京郊的枫叶很好看吗?怎么大家今日都去?”
路面不平,有些颠簸,夏琳琅掀帘往外看了眼,状似无意的问起。
“那是自然!京城可不比你们南方,到了冬天就真的是冰天雪地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还是雪,半点其他颜色都没有,这京郊的红叶啊,算是入冬前最后的一抹颜色了,大家自然不愿错过!”
赵娉婷在一边喋喋不休地向她解释,只以为她是没见过红叶,但她不知道的是,南方的昌平也有红叶,比京城的更多,红的也更晚,更久。
在来京城之前的那些年,每年深秋来临的时候,舅舅都会带上她和表哥一齐去郊外看红叶。
成片成片的红叶,火红一样的颜色,若是天气尚好,还能看到一样
鲜艳火红的夕阳。
舅舅和表哥都说,日子就像这红叶和夕阳一样,或许之前是毫无起色,黯淡无光,但等到该来的那一天,就会否极泰来,不论远近,不分朝夕,总会越过越好。
突然想到这些,她不禁思忖了下自己当下的情形,未来的事如何她不得而知,只知道如今的首当其冲,先是和顾筠的婚事,再来就是三年后的和离,此一番若是顺利的话,往后的日子真就像舅舅说的那样,否极泰来。
马车越来越靠近京郊,兴许是睹物思人的缘故,夏琳琅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之感来,目光也直直的看着山上那片红红的地方。
“怎么样?没骗你吧?”
夏琳琅回头看她,笑着点头:“好看。”
赵娉婷又说:“那可不,你就看周围这么些人就该知道定不会来错。”
没过一会,马车也就到了,赵娉婷依旧是第一个钻出去,看样子兴致很高,夏琳琅跟在后面下车,绣鞋才刚一落地,就见赵娉婷一脸讳莫如深的凑过来耳语:
“那边好像都是三司的人。”
她抬眼望去,就看到山脚下站着一群人,没有穿官袍,就这样三三两两的分散在各处,她一眼就认出人群里的李循和她父亲夏岭,这会正在和身边的同僚讲话,心思微动,目光接着往里去,果然在不远处,就看到了顾筠。
许是如今心境的变化,当交易达成的时候,就没法再将两人放置在普通男女的身份上看待。
虽说没人知道两人的关系,但而今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明是未婚夫妻,却硬要装作不熟,不论怎么说来,都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她屏气凝神了片刻,心里在不停暗示自己,就是碰巧遇见罢了,以前怎样相处,现在还是如此,不让旁人瞧出端倪来就行。
如有所感似的,就在她即将收回视线的时候,对方迭然偏头看了过来,人群中,一眼就巽住了她,四目相对,夏琳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犹豫着要不要偏头躲一躲。
而反观顾筠,显然要自如许多,目光直白的看着她,偏淡的眉尾甚至还微微一挑,像是在问她‘今日怎会来此’,半点没将周围人置在眼中的意思。
“那边黑衣服那位,好像是顾少卿啊,他怎么也来了?”
两人刚打算往山里去,赵娉婷忽而就同她咬起了耳朵,一边看向顾筠那处,一边说:“听说前些日子,顾家老夫人又进宫面圣了,大家都在猜,大约又是为了这位的婚事。”
“是,是吗?”夏琳琅有些艰难的开口,突然就成了话中人,却还偏要在好友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委实是有些为难她了。
“你别不信呀,坊间之前就有传言,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不知是哪家姑娘,值得人老太太再进宫一次。”
夏琳琅咽了咽嗓子,不由的找补了两句:“也有可能是旁的事呢?”
赵娉婷轻笑了一下:“或许吧,但比起旁的事,大家可更关心日后顾家的主母是谁罢了。”
她又借着角度偷偷瞥了那边一眼,调侃的口吻说到:
“要是就单看顾筠这身份和这张脸,自是没得说的,就是性子过于寡淡,冰山一样,不知日后的顾夫人若日日面对这张脸,会不会也觉得无趣。”
夏琳琅又想起自己和顾筠仅有的几次交集,这人的性子是寡淡不假,但倒不至于全然是冰山,否则又怎会一次次的相助自己,还答应成婚三年后放自己离开,想来坊间对他的说辞,也多有不真切。
她试图替他辩解了两句:“既然都是传言,想来说出这话的人定是无趣至极的。”
敏锐的赵娉婷似是嗅到味道:“我突然发现,你今日说话,似乎明里暗里都是向着顾少卿的,怎么?是有什么不可说的?”
说罢,还回头看了那处一眼,顾筠那边还没收回视线,依旧是看着他们这处的,再配上她方才说的话,真要计较的话,是有那么些晦暗不明的意思。
“人还往咱们这处看呢,欸,琳琅你说,究竟是不是在看你?”
夏琳琅感到头皮微微发麻,舌头也变的不听使唤起来,担心说错话,也就没在开口接话,心虚的缘故,这会连回顾筠一个眼神都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审视着自己。
她没理会赵娉婷的叽叽喳喳,拉着人匆匆就往山上去,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
…
又走了一段山路,终于抵达半山的枫叶林,诚然如赵娉婷所言,在一众光秃秃的枝干中,这一簇簇红的恰到好处的枫叶真的是这京郊一抹别样的风景。
所处的环境不同,心境自然不同,这里的红叶和昌平的又有些不一样,夏琳琅便同赵娉婷一道沿着半腰的山路,一路看着风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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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林周围还有许多岔路,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往岔路上去的人。
赵娉婷挑了个看起来人不多的岔路,也拽着夏琳琅的手腕就往那处去。
这还没走到尽头呢,就听到有人在闲言碎语。
“可看清了?方才在山脚的,真的是城南夏家那位?”
“我看得可清楚了,就是她。”
“之前坊间不是就有风声传出,说她和顾少卿之间有些什么,传的还沸沸扬扬的,可我方才看她那害羞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她自个儿对人顾大人有意思才是。”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不然人顾大人好容易来这京郊看一次红叶,两人都能遇上,你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一听就是两名女子的声音,在这里道人是非还被正主听见,索性双方离的不远,声音也越来越近,没过几步路,大家就都面对面了。
“都说府里的老妈子嘴碎,喜欢嚼人舌根,可如今怎么闺阁在室女喜欢在背后道起人长短来了。”
话是赵娉婷说的,半点没给对方留情面,颇有些当面锣,对面鼓的意思。
“你!你怎么说话的,说谁嘴碎呢!”对面说话的一个绿衣女子不满被人这样说道,理直气壮的反驳。
“谁嘴碎说谁,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么就自己站出来了?难不成是你自己承认了,就是你嘴碎?”
“我!你!”
对面这会恨的是牙痒痒,但毕竟是他们先在背后学舌,怎么说来都理亏,三两句过后,除了在一旁瞪眼,也不能做什么了。
夏琳琅也没那什么慈悲心肠,都被人说三道四了,还能以德报怨的说出原谅的话。
赵娉婷还不准备就此作罢,捋着袖子打算再同对方说道一番的时候,衣角处就被人扯了扯。
夏琳琅从一旁挤过来,站在她身边,一脸正色的对着那两名女子说:
“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我不会向你们解释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反倒是那些内心恶浊的人,才会看到什么都会往污秽了想。”
她神色严肃,说的话掷地有声,对面的两人见此也就没再反驳,只那绿衣女子有些不服的别了别嘴,念念有词了两句:“不是就不是,说了两句罢了,至于么。”
夏琳琅听见她说的,立即回:“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但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数不清的谩骂和诟病,你们若真的好奇,大可直接去问问正主,也犯不着在这里瞎猜。”
绿衣女子显然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她,身旁的赵娉婷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准备跃跃欲试的时候,就被夏琳琅拽着袖子往另一条岔路走去了。
“你干嘛不让我过去找他们理论!”
终于到了僻静之处,赵娉婷有些愤慨的甩了甩手,朝着夏琳琅问。
“理论有用的话,你爹又为何三番四次的遭人弹劾?”
嘴上是赢了,却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找上门,吃力不讨好。
“是他们在后面说人是非,理亏的可是他们。”
看着赵娉婷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夏
琳琅顿感欣慰,原来这世上,并非没有不关心自己的人,她上前一步拉着赵娉婷的袖子,状似无所谓:
“圣上已经开了口,不许再提这事,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这么说说,真要出了这里,谁还敢再提?”
“再说,我方才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能听不懂?”
那些话里提到的不止她一人,顾筠是朝廷的官员,怎能由得他们去置喙和说道,她已经撂下了话,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去找顾筠。
可赵娉婷是个急性子,上头又有个当御史的亲爹,朝堂上就已经开罪了不少人,眼下要真的冲出去同人起了争执,只怕以后在京城的日子会更难过。
而原本还打算大干一场的赵娉婷,一听正主都这样说了,纵有滔天的怒火,也只能偃旗息鼓,但心里还是愤愤不平,不免再次确认:
“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夏琳琅点头,也并不是不去计较,而是知道计较了也没用,索性话已说的明白,还是给彼此留点脸面,于是朝着赵娉婷点头,顺势安慰了两句:
“他们这般嘴碎,日后定会遭到反噬的。”
万般不愿,最终也只能就此作罢,赵娉婷含着一腔没有发泄出来的怒火,愣是烧没了今日赏红叶的心情,以至于接下来的路上,纵使再好看的风景,也提不起兴致了。
终于将半山的一圈走完,准备下山的时候,又遇上了三司和六部的人,他们走的方向不同,这一路始终没有遇上,直到这会快离开了,才勉强碰了个头。
不像上山的时候人那么多,这会稀稀拉拉的,偏生顾筠还在这群人里,他本是不想来的,但架不住李循一直在他耳边说道,这才一道来。
没想到却在山脚就遇上夏琳琅,那会人多,两人不便交流,有些话也就一直没说,想着在路上寻着机会找人说道两句的,不想这一路都没见到人。
直到这会,隔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才又遥遥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