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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打磨光滑,人影格外清晰,她靠近几步细看,抬手抚上眉梢处的伤疤,眼中闪过惊讶。
服下丹药后,她身上的伤口莫说结痂,连疤都没留下,怎么那时为了林墨芝挡下鞭子的疤痕还在?
她盯着看了片刻,随后不在意地移开目光,许是旧伤难愈、又或是别的什么缘由,这并不重要。
自然也没必要深究。
那一句句“天资卓绝”“未来大能”“前途不可限量”飘进林墨梅耳中,本应使她妒火更甚,但她却奇异地冷静下来,瞥了眼坐在身旁摩挲手中茶杯的母亲。
她知道,认定二姐之死和林墨芝有关的母亲,绝不会让这个贱婢进入玄霄宗。
原本母亲还顾忌着玄霄宗中人,打算过几日等他们离开了再劝说父亲动手,林墨芝本来还能多活几日的。
如今看来,她会和林墨芝一同消失在今夜。
主仆情深,共赴冥界,这可真是个感人的好故事。
林墨梅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掩住嘴角缓缓笑了。
语毕,她又垂头摩挲林墨玉的牌位,轻轻啜泣起来。
林墨梅停留了一阵,又说了许多宽慰的话,这才施施然离开。
母亲猜得没错。
荷灯节当晚,她曾看到一个与林墨芝背影极为相似的人一闪而过,步入暗巷后就没了踪影。
林墨梅抬手轻抚自己的鬓角,唇边露出一抹隐秘的笑意,就算她看到了又怎样。
当年二姐测出天级火灵根,父亲和母亲极为高兴,亦对他们三个格外流予厚望。
可待她到了年纪,却是个天级金火双灵根,纵然也属天级、金灵根几不可见,却终究是比天级单灵根落了下乘,更不要提林墨兰的地级木灵根和林墨竹的地级木土双灵根。
二姐死了固然可惜,但如今她才是林家天赋最高的孩子,待过两日玄霄宗前来飞玉城收徒,她便能顺理成章进入玄霄宗,她才是最让父亲和母亲骄傲的孩子。
再无人可以压在她的头上了。
夜半三更,这一幕着实有些渗人。
叶流玉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了,但利剑在手,兼之被愚弄的怒火,让她多少还是生出了一些勇气。
抱着不知是人是鬼都要砍上一剑的念头,叶流玉快步走到窗边,用力拉开了窗。
“去死吧混——”
月光倾泻而入,将站在窗外的道袍青年衬得犹如来自九天之上的谪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如梦似幻。
即将一剑砍下去的叶流玉硬生生停在了半路:“诶咦?”
第 27 章 027
027.
不是做梦,也没有出现幻觉。
如水的月光把青年的五官勾勒得清晰鲜明,那的的确确是谢云泽的模样。
上一秒还在惦记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很难说到底是一种惊喜还是惊吓。
反正叶流玉觉得是惊吓居多。
于是,她下意识地关上了窗,“啪”的一声,把那张熟悉的脸隔离在了窗外。
出了个天级冰灵根,后续再出现其他的顾淮和云星华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所幸剩下的人不多,半个时辰便测试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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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御起身,拱手笑道,“今日辛苦两位道友,天色也不早了,不若留下吃顿便饭吧,也让林某尽尽地主之谊。”
顾淮本就不喜林水御,此时更不愿多待,摆了摆手说,“多谢前辈美意,不必了。”
如此干脆的拒绝让林水御颇为难堪,不过他本也无心留顾云二人,虚情假意地劝了两句就不再提起了。
云星华翻了翻手中册子,提高声音道,“记录在册之人明日辰时于西城门乘云舟,随我等一同回宗门,切记莫要迟到,有急事到云来客栈找我与顾师兄即可。”
众人行礼应诺。虽已是深夜,但云来客栈的一间房仍烛火未息。
房内正热闹,好在虞芷设了静音阵法,否则这股吵闹劲儿非得把客栈的顶都掀了。
在外端方的玄霄宗弟子们顾不上仪态,正七嘴八舌谈论着今日的成果,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顾淮和云星华,毫无意外是今日收获最大的。
“快说说,测出天级冰灵根时测灵石发出的是什么颜色?”
“你说你们,怎么没把人领回来,也好与我们熟悉熟悉,日后入了宗门成为敛清峰主亲传弟子,我们可就见得少了。”
“没想到小小飞玉城居然有个冰灵根,还是天级,这回掌门和傅师叔可要高兴坏了。”
“就是,上回他们碧云宗收了个地级冰灵根都那般大肆宣扬,恨不得让整个人界都知晓,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看了就让人生气!”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咱们了,沾沾叶师妹的光,咱也让碧云宗尝尝只能干看着的滋味,哈哈哈!”
众人顿时起哄附和,兴奋地仿佛自己才是天级冰灵根,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虞芷揉了揉眉心,修士什么都好,就是精力过于旺盛,若是疲倦便吃些回灵丹,或是打个坐,灵气运行几周天便能恢复过来,实在有些烦人。
尤其这帮小兔崽子年岁不长,出了宗门就像山间野鹤,个个恨不得插上翅膀游遍六界,管都管不住,只有武力“镇压”才能听话些。
虞芷作为大师姐一路上操碎了心,此刻吵闹些总比被顾淮带着出去喝酒好些。
她支着下颔听他们胡闹,不由想到,虽说宗门历来被称作三宗之首,天级单灵根是三宗五派十二门中最多的,但变异灵根放眼整个人界都极为稀少。
近百年来,算上叶师妹也只出了两个冰灵根,另一个便是方才他们提到的碧云宗那位,十年前拜入了碧云宗掌门白御章门下。
只可惜是个地级,天资之中一级之差犹如天堑鸿沟,来日成就必然比不上天级冰灵根。
玄霄宗三十六峰峰主中,唯有敛清峰主傅清风是天级冰灵根,八百岁便已修至化神,是掌门之下第一峰主,变异灵根天赋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更不用说身负天级雷灵根的剑尊,十年筑基也就罢了,不足百年凝成金丹,如今不过五百岁已是半步渡劫,恐怕百年后便能悟得大道、飞升成仙。
此等天资和修炼速度,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望洋兴叹,是终生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不知这位即将步入宗门的叶师妹,是否会如剑尊或傅师叔那般耀眼,成为下一个闻名人界的天才。
众人谈论的话题已从天级冰灵根变成了回去后能领到什么奖赏,气氛愈发热烈,不知不觉间天都要亮了。
虞芷起身,“好了。”
众人顿时收声,一看便知这一路上没少被虞芷收拾。
她笑了笑,很满意武力“镇压”的结果,“天快亮了,我们需提前到西城门等候,册子你们都有,届时核实姓名、等人到齐之后再带着他们上云舟,听懂了吗?”
“听懂了!”
虞芷正欲宣布出发,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只听门外之人语气格外焦急,“小人乃林府管家,恳请众位仙师救人!”
找了个不起眼位置站着的叶流玉也跟着应声,抬眼却看见云星华越过众人向她走来。
她笑着牵起她的手,柔声道,“叶姑娘,不如今晚就随我们一起搬去客栈,正好见见虞师姐,明日我们出发回宗门也方便许多。”
“对啊,”顾淮凑过来,“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先见见诸位同门兄弟姐妹们。”
两人面带期待,哪知叶流玉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真挚,“两位仙师,实在抱歉,此事我还要回禀大少爷,才好做决定。”
顾淮皱眉,眼中露出倨傲神色,“你此等天赋,入我玄霄宗何需他人同意?”
“少爷待我很好,”叶流玉连忙摇头,却又碍于人多无法解释,恳求道,“明日一早我必定准时到,绝不给诸位仙师添麻烦。”
“好,”云星华打断还要说些什么的顾淮,点了点头,“你且去吧。”
她语气一顿,笑着轻轻捏了捏叶流玉的手,“若明早你没来,我们便来接你。”
人心可怖,尤其修道之人,越是明白天资意味着什么,有时对天才的嫉妒之心会越重。
更何况林家那位二小姐刚刚身亡,三小姐本该是今日天资最优者,却被他们眼中“低贱”的婢女夺去了风头,且日后进了宗门更会被压制。
林水御本就心狠手辣,对亲子尚能下那等毒手,更何况叶流玉,他极有可能为了给子女铺路做点什么。
这也是云星华和顾淮提出要叶流玉今晚就随他们回客栈的原因,她那句话也是同样道理。
明着是叮嘱,实则暗含警告,告诉林家叶流玉如今背后有玄霄宗撑腰,别想着动歪心思。
“多谢仙师。”林水御!
叶流玉怒极,猛地向前两步,忍着剧痛挣开插入身体的剑身,林水御被她的动作一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给了她机会踉跄着向门口奔去。
她此刻附身于“叶微玉”,没有半点修为,又受六界盟约所限无法动用自身魔气,若想杀了林水御,必得舍弃这具身体,再想入玄霄宗便麻烦许多。
方才展露出的气势不过是为了引林水御上钩,将他震慑住的同时,免了他对自己的杀心,没想到他还是动手了。
“果然是个虚张声势的。”
林水御哼笑一声,他不过稍稍放出灵力威压,便将她制住不得动弹。
他迈步,刹那间便到了叶流玉身后,抓住她的长发狠狠向后一扯,将她甩倒在地,随后一剑刺入叶流玉胸膛,将她硬生生钉在地上。
叶流玉眼前猛地一黑,豆大的汗珠瞬间流了下来,呼吸间牵动伤口的巨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林水御握住剑柄,左右拧动剑身,搅动撕裂她胸前的伤口,见她痛得面容扭曲、快要昏死过去时才稍稍松了劲。
他笑着轻声说道,“一个连主子都能杀了的人,拿什么让我相信?”
叶流玉猛地咬紧嘴唇,生生咬出血来都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她痛到恍惚的目光逐渐凝聚,冷笑道,“杀妻弑子,你这渣滓有何脸面说我?”
林水御没有接话,他眼中闪过疯狂神色,握紧剑柄拔出,又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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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了进去!
他狞笑着,“他那么喜欢你,我这就送你去归墟陪他,也算是我这个父亲送给他的礼物。”
叶流玉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由自主地挣动,撕裂般的痛谢席卷全身,她顾不上手被划破的疼痛,凭着本能咬牙握住剑刃,想要将它拔出去。
林水御挑眉,心头骤然浮起疑惑,一个被卖入府中的流民之女,怎会有此等毅力。
她究竟是谁?
林水御眯了眯眼,想要逼问一二,却又觉得她恐怕不会告诉自己,更何况也没什么深究的必要。
毕竟,叶流玉的死已成定局。
血流了一地,叶流玉只觉得寒冷一寸一寸地将她包围,握着剑刃的手也滑落在侧,三道剑伤带来的疼痛似乎随着意识一并远去。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水御俯身试过叶流玉鼻息,见她彻底没了生息才松了口气,之前那一眼实在太过骇人,让他现下还心有余悸。
他随意捞过旁边的门帘,擦尽剑身血迹,收剑入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张管家······扔到城外······”
“是。”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处的尖锐疼痛让叶流玉的意识再次回笼,她似乎躺在一辆板车上,路不大平,有些颠簸。
“从此你便去玄霄宗做个修真者,别再回来了······大少爷、绿漪和许昌都没了,松鹤院只剩你······是我愧对夫人······”
推车的人正絮絮叨叨,叶流玉意识还有些混沌,听不太真切,只听得一些破碎的语句,但也足够她搞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板车上,而不是城外的乱葬岗。
推车那人见她恢复了意识,似乎看到了希望,顿时加快步伐,向玄霄宗众人居住的云来客栈奔去。
叶流玉自然听明白了,笑着应下,道别后径直出门回了松鹤院。
她一走,顾淮愈发不耐烦,说句告辞便要离开,林水御送他们出了府,还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目送他们二人走过街转角才回身。
林夫人上前挽住林水御,叹了口气轻声道,“老爷,若真让那丫头进了玄霄宗,恐怕你我二人乃至整个林家、都危矣。”
“我明白。”
他面色如常,眼中却闪过一抹狠戾,低声吩咐道,“今日早些闭门,让他们回各自的院子,看紧下人不要出来,天黑之后禁止走动。”
林夫人满意地勾起唇角,垂眸应道,“是。”
林墨梅跟着他们身后,简直快要抑制不住她嘴边的笑意了,甚至兴奋到拿着帕子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林墨兰偷偷瞥了眼林墨梅,随即神情怯懦地垂下头,步履不停地跟在她身后,如同随行的影子,静谧无声。
至于走在最后面的林墨竹,那场刀光剑影过后,他虽不敢再看云星华一眼,心中却在暗自盘算,宗门内的美人应当更多,若能哄到两个岂不美哉。
至于其他,父亲和母亲自会为他办好,无需他操心,只可惜了那个小美人,跟谁不好偏跟了那个瞎子,只怕活不过今晚咯。
风雨欲来。
叶流玉愣了愣。
他想说的就这个啊?她自己都快忘记这回事了,怎么他还记着呢。
莫名的,叶流玉感觉良心有点隐隐作痛。
明知道谢云泽不回消息肯定是有事在忙,她还狂发消息轰炸,甚至说了些赌气的话,害得人家大晚上专程跑过来见他,结果反倒是她没把一开始想见他的理由放心上。
对比好强烈,感觉像是输给他了……
叶流玉心情复杂地给谢云泽的茶杯里添了点水,讨好似的递到他面前。
看青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像是将她试图弥补的心意也一口饮下,她才小声地回答道:“那个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云泽抬眸,想听清她说什么。
室内不甚明朗的光线下,就见少女绕着脸颊边的一缕头发,有些为难地说:“是我的朋友们啦,他们建议我勾引你……”
下一秒,谢云泽猛地咳嗽起来。
第 28 章 028
028.
“咳咳咳——”
“诶,你慢点喝呀。”叶流玉赶紧替他拍了拍背,“怎么喝个茶还能呛到。”
谢云泽不语,只一味地咳嗽。
叶流玉为难地看着他,修仙者的身体能经得住这么不停歇的猛咳吗?
好在没过多久谢云泽终于停了下来,他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犹豫地问:“你朋友……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为什么忽然就要她勾引他?
有那么一瞬,谢云泽都想过了是不是叶流玉交友不慎,遇到了试图撺掇她利用双修变强的所谓朋友。
尽管合欢宗的弟子大多数都是这么做的,但叶流玉性格一向并非如此,突然转变,肯定有什么缘由。
叶流玉是被一阵鹤鸣声唤醒的,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有一只带着薄茧的手伸过来,轻轻覆在她的眼睛上。
“莫急着睁眼,”轻柔温和的女声响起,“你重伤未愈睡了四天,此时突逢光明恐会伤到眼睛。”
叶流玉听出来这是那日在林府见到的女修士——云星华。
云星华见她没有反抗,继续说道,“如今我们正在回宗门的路上,云舟一日千里,明日我们便能赶到宗门了。”
“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叶流玉右手捏住又松开,握住剑刃所造成的见骨伤痕连疤都没留下。
她又摸了摸胸前,三道剑伤已全部愈合,身上沾满鲜血的衣服也已被换掉,新衣服软和又舒适,林府的一切似乎都远去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握住云星华盖住她双眼的手,急声问道,“少爷还好吗?”
云星华沉默一瞬,再开口时语气更加温柔几分,语含安慰道,“前几日张管家将你送到我们所住的客栈,师姐喂你吃了丹药,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怕······”
她一番话避重就轻,叶流玉怎会猜不到,面色骤然一白,顿时气血翻涌,猛地推开云星华喷出一口血来。
“师妹!”林水御立在飞仙阁前,见三人在店家的带领下登临,连忙携林夫人与四位子女迎了上去。
“三位道友,好久不见。”
来人抬眼,一同行礼,“见过林伯父、林伯母。”
其中一位沉稳些的收手笑道,“林伯父客气了,我等只是晚辈,不敢同称道友,伯父唤我等名字便好。”
“好好好!”
白云深的客气让林水御分外受用,他大笑几声,“那我便不客气了。云深、朝英、孟頫,三位里面请。”
修者宴客,多食灵茶灵菜,期间说笑聊天多为论道,亦或剑术阵法、丹方法器等,林水御却左扯一句右扯一句,嘴里说的是修炼之道,实则顾左右而言他,所言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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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示三人道途漫漫,应当趁早寻个道侣,携手度过漫长枯燥的岁月。
三人皆出身于修真世家,一听他的话,再看看这桌上坐的三位姑娘和无所聊赖的林家二少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无心再留。
只是面上功夫还做得足,对林水御的一番暗示照单全收,嘴里“嗯嗯”地应着,瞧着像是答应了日后与林家姑娘们多往来,实则什么都没许诺。
林水御不好直说,再加上白云深耐着性子周旋,偶尔捧两句“林世伯”,将他哄得飘飘然,这才一时没察觉,林夫人又不好插嘴,便只能听着他们敷衍应付。
白云深和孟頫毕竟年长,对这些场面见得多,也忍得住你来我回地说“废话”,白朝英却越听越烦。
他在家里是最小的,又从小测出天极风灵根,被家中长辈骄纵着长大,脾气性子可不如白云深沉稳。
“哥,听说飞玉城的荷灯节很有趣,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他腾地站起身,飞速说完话就离开了,白云深急忙喊了一声,他头都没回就不见了人影,弄得众人颇为尴尬。
还是林夫人反应过来,推了把林水御,应和道,“夫君,让年轻人们一同去玩儿吧。墨玉,带着三位公子好好逛逛,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是,母亲。”
林墨玉笑意盈盈,柔声道,“二位公子、弟弟妹妹们,我们走吧。”
白云深急着去追白朝英,见林夫人给了台阶下,与孟頫连忙起身告辞,快步离开追人去了,林墨玉匆忙跟上,谁知还没出玉京楼便不见了人影。
“我说二姐,咱还追吗?”
林墨竹吊儿郎当靠在柱子上,眼睛却直往街上走过的女子们身上看,若见着容貌气度好的,眼珠子都瞪得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活脱脱一副色胚模样。
“收起你那下流胚子样,这几年在书院里学了都些什么,”林墨玉嫌恶地瞪他一眼,冷冷骂道,“再随意乱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喂狗,省得让人瞧见恶心。”
林墨竹才不怕她,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少管我,还是快追你那云深哥哥去吧!”
林墨玉难得吃瘪,偏又不能真对林墨竹动手,瞥了眼林墨梅憋笑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越过她,反抽了旁边一言未发的林墨兰一巴掌。
“不过是个地级灵根的贱人,连你也敢笑我!”
林墨兰跌倒在地,早已习惯了林墨玉这般行为,连反抗都不敢,她垂着头一声不吭,只有地上几滴泪痕能看出她在哭,却连擦都不敢擦,声如蚊呐不停解释,“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林墨玉掏出绣帕擦了擦手,随后扔到林墨兰面前,捋了捋鬓边发丝,“给我洗干净,明日送到我房里来。”
“是。”她连忙拾起面前的绣帕,喏喏应下。
林墨玉不屑一笑,“我去找找他们,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亥时半再回府,父亲母亲若问起来,便说我们与三位公子相谈甚欢。”
她顿了顿,声音一沉,扫过三人面庞,语含警告,“若谁敢不听,我便让他好看,听懂了吗?”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真烦。”
“听懂了听懂了。”
“是。”
待她走后,林墨竹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城中最大的花楼就在隔壁街,想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林墨梅俯身扶起林墨兰,放软语气哄了两句,还拿出帕子帮她擦干净眼泪,笑道,“好了别哭啦,咱们也去摊贩处买盏河灯吧,等到时辰了咱们也去放。”
“好,”林墨兰红着眼睛点了点头,看向她是眼中满是感激,“三姐,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买。”
林墨梅一边同林墨兰说话,一边抬眼望向林墨玉捏着寻人术而去的背影,眼神嘲弄,却未料到没有遵守约定归家的人,会是林墨玉。
顾淮在门外听见云星华惊叫,“哐”地一声推开门,满脸关心道,“师妹怎么了?!”
云星华伸手扶住叶流玉,随手掐了净尘诀祛了血迹,又遮住她被光刺得直流泪的双目,急道,“快闭眼。”
叶流玉咽下喉间血腥,轻声问道,“少爷已不在了,是吗?”
顾淮顿了顿,见云星华不忍心说,便开口回道,“他已魂入归墟了。”
眼泪霎时汹涌而出。
她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明明伤心到了极点,却哭得极为压抑,让人看着就心疼。
云星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感受到叶流玉因悲伤而颤抖的身躯,迸发自骨血最深处出的哀恸,仿若无声悲鸣。
顾淮沉默地站在原地,与满目疼惜的云星华对视,他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但总得让叶流玉有继续活下去的支撑。
仇恨就再好不过。
他沉声道,“叶师妹,以你的天赋日后刻苦修炼,五十年内或可筑基,百年金丹也不无可能。那林水御虽是金丹,却是用、用淫邪之术堆起来的,自然比不得你刻苦修得的金丹。”
顾淮深吸口气缓缓吐出,眼神愈发坚定,“也就是说,你修成金丹之日,便是为他们报仇之时,也能结了此间因果。此后道途坦荡,任你遨游。”
“但这一切的前提便是,你要好好活着。”
“无论多么痛苦,只有活着,才能去做你想要做的一切。”
叶流玉身子一动,渐渐止住了哭泣。
她拉下云星华的手,扯动嘴角想要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哑着嗓子道了声感谢。
叶流玉侧首看向顾淮,眼中毫无软弱寻死之意,“多谢仙师宽慰,但仙师应是想错了,我并无寻死之意。”
叶流玉眨了眨眼,浓重的鼻音尚未消退,所言却格外坚韧有力。
“林水御杀了少爷、绿漪姐姐和许大哥,也想杀了我,只是我运气好才能逃过一劫。”
“我身上背着三个人的命,无论是为了他们、还是我自己,我都该好好活下去,直到我有了手刃仇敌的能力。”
“这是我的宿命,”她突然笑了笑,神情平静,眼眸却深邃幽寒,其中浓郁杀气一闪而逝,令人望之胆寒,“总有一日,我要亲手屠了林家,为他们报仇。”
谢云泽御着剑慢慢往藏剑峰飞。
少女身上的香气仿佛还萦绕在他周围,连带着那柔软的触感,似乎仍停留在嘴唇上。
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一丝丝极难察觉的甜味从舌尖蔓延开,让他的一张俊脸再次染上了绯红。
幸好,这次在黑暗中无人注意。
冷冽的山风持续刮过脸颊,却没有带走脸上的热意。
谢云泽沉默地想,原来她喜欢他主动亲她。
那……下次是不是应该亲得更久些?
应该,可以吧。
第 29 章 029
029.
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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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
众人难得聚在了议事殿里。
“喂,峰主那是怎么回事?”宋青橙戳戳离得最近的小少年,满是好奇地问,“有人欠他钱了?还是被人玩弄感情了?”
坐在大殿正中央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来回地翻看,不时自怨自怜般地哀叹一声。
自那日之后,绿漪不再像之前一般牢牢盯住叶流玉,也不再限制她进出松鹤院,反而大有不管她之意。
叶流玉除了早起烧水,就是出去为林墨芝接梅花玉水。
她不在乎林墨芝如何对待日日送去的玉水,也没指望用所谓的日久天长感动他,她只是借此寻个机会罢了。
多疑之人,连坦然接受别人的好都不敢。
叶流玉心中嗤笑,动作却不停,又晃了晃梅花树。
“大胆!”
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婢子,将叶流玉一把扯倒在地,原本快要接满白玉的瓷罐摔落在地,好在玉地柔软没有摔碎。
她连忙伸手去捡瓷罐,那婢子却手疾眼快地将其拾起来,递给了自己的主人。
她抬头去看,只见眼前人一袭大红鹤纹织金斗篷,衬得原本昳丽的容貌又明艳几分。
还没待她多看几眼,方才扯她的婢子便骂道,“你这贱丫头,直勾勾地盯着二小姐作甚!”
“她、二小姐拿了我的罐子,”叶流玉顿了顿,嗓音怯生生地,“请二小姐把罐子还给我。”
林墨玉扑哧笑出声来,似乎听到了极大的笑话,她声音娇美,说出的话却狠毒,“你倒是说说,这府中哪样东西是属于你的?连你都是被爹娘卖给我们家的弃女罢了。”
“你胡说!”叶流玉骤然直起身子,双眼含泪,倔强道,“爹娘说过会来接我的!”
林墨玉恶劣地笑了笑,戳中叶流玉的痛处让她格外得意,“区区仆婢,竟敢出言顶撞。翡翠,掌嘴。”
翡翠应了一声,示意身后的两个嬷嬷压住叶流玉,手臂抡圆狠狠抽了她十几下,直到林墨玉喊停才住了手。
叶流玉跪坐在地,双手勉强撑着身体不至于摔倒在玉地里,现下她顶着凡人之躯,十几个巴掌抽得她耳畔嗡鸣,两颊灼烧般的疼,嘴角缓缓渗出血来,滴落在白色的玉地上,分外刺目。
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她自己的血了。
叶流玉垂眸,隐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猩红之色。
“还想要这个罐子吗?”七日后。
叶流玉揭开封泥的酒坛盖子,舀了半勺出来尝了尝,酸甜可口、味道正好。
她像是迫不及待要与他人分享好物的孩子,当即寻来酒壶灌满,配好酒具端着去了林墨芝屋前。
绿漪这两日虽然依旧不让她进入林墨芝的屋内,但好说话了不少,偶尔会将她送来的东西递进去。
这桑葚酒对林墨芝有好处,想必她也会接进去的。
叶流玉想着,面上有些雀跃神色,轻轻敲响了房门。
可绿漪却不像往常一般前来开门,反而响起了林墨芝的声音,“进来。”
叶流玉一愣,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在门口踌躇片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绿漪姐······”
她眼神一亮,正要将东西递过去,抬头却见是一袭青衫的林墨芝。
叶流玉惊了一跳,连忙后撤两步,手中酒具叮当作响,险些摔落在地。
酒壶盛得太慢,晃动间酒液洒溅几滴在她手上,散发出清甜的果酒香味。
林墨芝双目失明,嗅觉比旁人更灵敏些,自然也闻到了酒的味道。
叶流玉正想说自己酿了桑葚酒,有明目之效,却见林墨芝猛地沉了脸色。
他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极重的怒气,质问道,“谁准你将酒带入松鹤院的?!”
“哐啷——”
叶流玉手中的酒最终还是没保住,她从未见过林墨芝发这么大火,就算林夫人那日颠倒黑白、当面截胡带走林墨玉,半点不顾他的脸面,他都没有生气。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一般,颤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林墨芝握着竹杖的手越来越紧,苍白的手上青色脉络凸起,分明是怒极。
他冷笑一声,如同被掀了逆鳞,言辞中满是刺人的寒凉,“进入林府这么久,风言风语亦听了许多,岂会不知?”
“现下再来装无辜······”他语气微顿,嫌恶露骨,“惺惺作态。”
叶流玉百口莫辩,咬紧了嘴唇,眼泪顺着两颊砸落在地,与满地酒液混杂在一起,再辨不出分毫。
她想解释,她真的不知道,无人与她说过。
桑葚酒是娘亲教她酿的,有明目之效也是村里的郎中说的,她只是想着,或许真的对他的眼睛有好处呢?
绿漪迈进松鹤院的大门,刚绕过前院,就看见林墨芝神情冷漠地站在原地,叶流玉头垂得极低,一副要将自己埋入土里的模样。
而院中尽是酒香。
她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连忙上前扶住林墨芝,对着叶流玉假作训斥,“既惹了主子生气,还不赶紧滚下去?!”
见叶流玉吸了吸鼻子,匆忙收拾了酒具碎片后离去,绿漪才松了口气。
她看叶流玉一提起酿酒就双眼亮晶晶的,知她不仅是为了主子的身体,更是因为想念母亲了,便也没有阻止。
本想着没她允许,叶流玉也无法将酒递到主子面前,可谁知偏巧是她被主子支出去办事儿的空挡,这丫头就端着酒到主子面前了。
绿漪心中叹了口气,主子当年被林水御灌下一杯酒,以致成了今日这般模样,他怎能不恨?
莫说林水御这个罪魁祸首,便是酒,都成了提也提不得的禁词。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见林墨芝怒气散了些,这才轻声提醒道,“主子莫生气,咱们先进去吧,快到时辰了。”
林墨芝眉头微蹩,转身步入屋内,“将这里清洗干净。”
“还有她手里的其他酒,一并砸了。”
绿漪垂眸应道,“是。”
林墨玉笑吟吟地将瓷罐递到她面前,晃了晃。
叶流玉盯着她手中的青瓷罐看了半晌,试探着伸手去拿,林墨玉像是见到什么新奇之物,发出惊喜赞叹之声。
“你还真想要啊?”
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每每在叶流玉即将碰到瓷罐时收回手,引着她在玉地上爬行起来。
没一会儿又觉得无趣,她沉吟片刻,“这样,你告诉我为何要用罐子接梅花树上的玉水,我就将罐子还给你,如何?”
“怎、怎嘟嘛?”
叶流玉脸肿着,连带着说话都口齿不清起来,见林墨玉点头应允,她双眼亮晶晶地努力诉说,“给、给大扫、爷几、几眼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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