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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自然也受了影响,背着骂名过了一段日子,直到夫人多方经营,待人和善又御下有方,这才渐渐无人提起了。
夫人和老爷觉得亏欠二小姐,本就疼爱这第一个孩子,加之她天赋卓绝,幼时便测出了天级火灵根,便更加肆无忌惮地疼宠她,最终养成了今日嚣张跋扈的性格。
二小姐早几年就暗中处理过一位大少爷院中的小厮。
大少爷面上不显,暗中却把二小姐好一顿整治,让二小姐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年,不知这次那小丫头又触怒了她什么,踩了手不算,竟还要杀人灭口。
翡翠心中也不愿意,但她无法反抗,只能遵命而行。
眼见前面奔逃的身影进了矮松林,若是让叶流玉跑出去,便到了有人的地方,此次错失机会,她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翡翠咬了咬牙,忍住身上疼痛,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矮松林茂密,又被修剪得树体圆肥,想要在这里找个人还真不容易。
她放轻脚步,握紧匕首,正纳闷怎么听不见叶流玉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了,就看见不远处的树下露出熟悉的瓷罐。
找到了!
她步履愈发缓慢,眼见就要绕过树去,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将她再次踹倒在地。
翡翠只觉得腕间一痛,握着匕首的手就卸了力,匕首落入一只带有薄茧的手中。
随即背上一沉,有人压着她贴了上来,唇边笑意顺着极低的气音传入她的耳朵。
“早呀,喜欢我为你选的埋骨之地吗?”
匕首已然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糟心的回忆涌上心头,叶流玉的心情更差了。
有些事情,哪怕换了一个世界生活,也依然不能完全避免。或许,这就是人性。
她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光顾着潇洒,却忘了辨别方向,正打算看看到哪了,一抬头,却突然愣住。
不到五十米开外的位置,谢云泽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山风吹动他的衣袖和衣摆,将他衬得愈发飘逸出尘,仿佛随时都能乘云飞升一般。
来不及思考,惊讶和惊喜瞬间填满了脑海将所有糟糕的情绪冲刷,她一个冲刺,跑过去抱住了谢云泽。
“你怎么在这儿?!”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被青年曲起环搂的手臂抵消,他微微低头,臂弯收紧。
“算了,不重要。”不等他回答,叶流玉就抱紧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正好,我现在就想见你。”
第 34 章 034
034.
山野一时寂静。
谢云泽凤眸低垂,沉默地看了片刻,伸手抚上了少女的头顶,柔软而又顺滑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摸了又摸。
“怎么了,不开心么?”
叶流玉头埋在他怀里,看不见表情,只听到闷闷的声音传来:“嗯,有点。遇到了讨厌的人和事。”
符星荏顿时收起混不正经的样子,坐起身子抬手一抓,便将桌上的伤药握在手中。
她沾起药膏,捧起叶流玉的手,细细涂抹在伤口上,最后又轻轻吹了吹,像是在努力抚平即将出笼的凶兽。
“我尊贵无比的尊主大人,还疼吗?”
叶流玉看着眼前扮做谢谢可怜模样的合欢宗老祖,撤回右手,“别把合欢宗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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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好嘛,”符星荏捋了捋鬓角碎发,眼中闪过隐秘的兴奋,“我只是好奇,你这般冷心冷情的人,要如何引谢云泽动情?”
“要不要,我帮帮你?”
她说着话,纤指又伸了过来,在叶流玉衣领处轻柔划过。
叶流玉不由得眯了眯眼,饶她身为魔尊,也被眼前殊色一晃,她沉默一瞬,“你要如何帮我?”
符星荏凑近她,笑嘻嘻道,“最近本宗主新炼制了一味丹药,可让男人所有感情皆倾注与你一人,如烈焰焚烧、炙热滚烫,我为它取名——‘焚情’。”
“要给那位的转世来一颗吗?”
叶流玉皱眉看了眼色如其名的红色丹药,“修道者渡劫,乃是天道考验,杀劫需经历死亡,生劫需受生之苦,情劫自然要动真心。”
“真心?”飞玉城今年的夏日来的迅猛,端午刚过,午后便有了蒸腾之感。
许昌仍旧未回来。
林墨芝撕开符纸叠成的传音纸鹤,屋内响起许昌的声音,“主子,流民四散踪迹难寻,我已查到叶微玉的父母落在南部临安城,后日便可到达。”
“主子,”绿漪犹豫着说道,“前几日我在张管家那处提了几句,他说阿玉的父母只用她换了两袋糙米,并没有提其他的要求。”
“那位看不上,就直接送到咱们这里来了。”
她这番话听着是在陈述事实,实际上却是在帮叶流玉说话,“那位”便是林夫人,说她瞧不上,无异于在说,叶流玉并非林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林墨芝并没有接话,他明白绿漪心软,自那丫头受伤之后,她便转了态度,对其颇多照拂。
但心软于他来说,是最该舍弃的东西,“一切等许昌回来再说。”
绿漪不由心中叹了口气,“是。”
她收拾了破碎符纸,出去时见叶流玉怀里抱着一个陶罐,顿时皱眉,“这一大早的你又跑出去了?”
叶流玉两只手紧了紧陶罐,讨好地笑了笑,“绿漪姐姐······”
“我都是避开人群走的,”她连忙解释,“没人看见我的。”
绿漪皱眉,“藏什么呢?没人看见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次差点被那疯婆子挖眼睛你忘了?”
“这都过了多久啦,”叶流玉眼神无辜,天真道,“二小姐肯定早就把我给忘了。”
绿漪不知该怎么同她讲,原本她也怀疑叶流玉和翡翠的死脱不了干系,可法器所示并无她的身影,便是凭家主的金丹修为也无法做到,更不要说眼前这个毫无修为的小丫头。
心思深沉、精于算计?
绿漪看了眼叶流玉抱着东西的傻样子,还不如说是傻人有傻福、福大命大来的靠谱点。
同她讲林墨玉那个疯婆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恐怕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绿漪神情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命令道,“我说过不要出去,若你再不听话,我便禀了大少爷,让他收拾你。”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大少爷身体一向不好,你也不想他为你这点小事儿动气伤身,是吧?”
叶流玉原本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听到绿漪说会影响林墨芝的身体,立即乖乖点头。
“绿漪姐姐放心,我一定听话,不会再出去了。”
绿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奇怪道,“我记得从第一日进府起,你就格外关心大少爷的病,这是为何?”
“大哥哥是第一个说要照顾我的人,”叶流玉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还很好看,我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绿漪先是怔楞,哪里来的“照顾”,不过是一句稳住她的客套话罢了。
她压下心间无端泛起的酸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便指了指叶流玉藏到身后的小包袱,“这又是什么好东西?还藏着掖着的。”
叶流玉笑着摇了摇头,将罐子打开递到绿漪面前。
“黑乎乎的什么东西?”绿漪随手拾起一个,“桑葚?你摘它作甚?”
“酿桑葚酒呀,”叶流玉合上盖子,双眼亮晶晶地,“每年娘都会在这个季节酿桑葚酒,很好喝的。娘还说桑葚酒有明目之效,对大哥哥的眼疾也有好处。”
绿漪神情一顿,随即迅速遮掩过去,嘀咕道,“府里还有种桑葚的地方吗?”
复又警告道,“之后不许出去了啊,这些也够你酿两坛了。”
“知道啦,”叶流玉小心抱着罐子,向屋内走去,“谢谢绿漪姐姐关心。”
绿漪看着她的背影嘀咕,“谁关心你了。”
复又想起来什么,大声道,“若再想要什么,同每日过来送饭的春杏说就行。”
叶流玉转头笑笑,“我晓得啦。”
她转过身,抱着罐子进了小厨房,将它放在阴凉处,用带有凉气的井水镇住,洗干净手之后便回了房间。
符星荏似乎听到了极可笑的话,挑了挑眉,“这天下的男人都没有心,何来真心?”
“要我说,你何必受这苦?”她示意叶流玉右手。
“世间万物皆有价,想要得到或用金钱、或以躯体、或损神魂,总有需要付出的东西。”
叶流玉垂眸,缓缓合拢掌心,“常言真心难求,你应当比我清谢,想要得到一个人真心,便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区区小伤、何足惜之?”
见符星荏不服气,她摆了摆手,“你之道在于此,我不与你争辩。回魔界去,非我召唤不得擅入人界。”
符星荏撇了撇嘴,施施然起身,正欲离去时突然问道,“为何不直接灭了谢云泽神魂?”
她站了一会儿,没等到叶流玉的回答,便知此事不可,也懒得多问,挥挥手离开了。
叶流玉静坐半晌,今日自午后便水米未进,此刻未免饿得难受。
人族的身体实在虚弱,受了伤、晚上再不吃点东西,她真怕自己明日就被迫神魂离体了。
索性披上棉袄拐进了小厨房,想着熬点粥喝。
起了灶火烧上水,她在灶台边坐下,伸手靠近火苗取暖。
冬夜僻静,只有微弱的风声,叶流玉想起符星荏方才的疑问,出了神。
天行有常,世间黑白之分犹如神魔两族,此消彼长却难以尽数消失,一旦她动手灭了谢云泽神魂,就如同亲手掀翻了天道面前的那杆平衡称。
魔族虽能趁神族无主之际攻入,却远非长久之计,必然也会随着神族的衰落而凋敝。
而谢云泽魂灭,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直到新的神尊诞生,魔界才会有下一任统御各方的魔尊出现。
神界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岂会放任神尊渡劫失败,必定会设法从中干扰,即便她想如此,恐怕也难以达成。
“在想什么?水已经开了。”
叶流玉收敛神思,装作没听见脚步声,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来人。
水汽氤氲间,林墨芝原本就清雅俊秀的容貌竟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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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仙气,白色绸纱蒙眼,在灯火昏暗的小厨房里,如同仙人降临。
叶流玉愣了愣,红着脸匆忙起身,“大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便起身自己走走,”林墨芝温润笑着,“倒是你,这是吃过又饿了吗?倒也是,你正在长身体饿得快。在煮什么?”
叶流玉顿了顿,将受伤的右手背到身后,“我、我想煮些粥喝。”
既然他装作不知,那她便与他演好这出戏。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局促,林墨芝笑了笑,露出几分少年人的活泼与亲切,“那我蹭一碗可好?”
叶流玉一愣,随后连忙笑着答应,“好!”
两人围坐在灶火旁,一人捧着一碗无滋无味的米粥低声说着话,林府、伤口似乎都被遗忘,他们真如一对兄妹闲坐一处,彼此无间亲密。
“大哥哥快回去吧,我来洗碗。”
叶流玉想要伸手扶他,却被林墨芝轻轻推开,“无事,我一个人不也走过来了。你洗完早些休息,或放到明早再收拾,不要太晚。”
“好,”她乖乖点了点头,“那大哥哥你小心。”
林墨芝手中竹仗点地,推开房门,慢慢摸索着走了出去。
行至拐弯处,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扶住了他。
“还没休息?”
“回主子,起夜时恰巧看见您进了小厨房,这才在此等候。”
许昌说话一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林墨芝看中他的原因之一。
“这小丫头挺能撑,”林墨芝突然笑了笑,“我装作不知她受伤,她竟也不与我说。”
许昌疑惑,“那瓶药?”
林墨芝明白他的意思,“我让绿漪送去时,不要提是我让她送的,更何况她去时叶微玉正在睡觉,又如何知晓是我送的?”
“改日她若问起来,绿漪认下便是。”
许昌点了点头,没再多话。
林墨芝兀自感叹,“一个小丫头,正是天真的年纪,尚不知自己是被父母卖入府中,一生都要为奴为婢,受了欺负能忍住哭诉,有如此忍耐心性。”
“许昌,你说这可能吗?”
他吸了口凛冽寒气,意味深长道,“除非,此处有她所求之物,不惜用苦肉计也要留在这里。”
“从明日起,你不必再跟着她了。”
“是。”
等等?也就?!
叶流玉刚要松口气,突然反应过来:“夺少?你说夺少?八万多里?!”
这搁地球上都能绕赤道一圈了喂!!
第 35 章 035
035.
高空之旅以飞剑的一个原地急转掉头而告终。
叶流玉起初还在为御剑飞行居然能飞这么远而震惊,对陌生的环境也有些兴奋,到后来看着类似的景色就只剩下了麻木。
“阿玉,”绿漪招了招手,“你去趟千金堂请崔仙医来,还记得路吗?”
“记得,”叶流玉放下浇花水瓢,甩了甩手上的水,担忧道,“少爷旧疾又犯了吗?”
绿漪神情一滞,紧接着扯出笑来,摇头安抚道,“别担心,不是的,只是又到了每月复诊的日子。”
“若崔仙医忙着看诊你便等等,”她想了想,又叮嘱几句,“此事不急,晚些也无妨。”
“好,我这就去,”叶流玉点头,正准备走又想起什么,凑近绿漪问道,“少爷今日还出去吗?”
“你说金匮阁那边?”绿漪看了眼即将偏西的日头,“夏季拍卖会刚结束,今日无事,应当是不会去的。”
自撞破她杀了林墨玉起,林墨芝倒也不再瞒着她,将手中势力底牌皆告知于她。
林墨芝每日在房中闭门不出一个时辰,便是去金匮阁处理事宜,作为城中乃至方圆十座城池之内最大的拍卖行,金匮阁经手的奇珍异宝并不少。
叶流玉虽没有直接问,但心中却有猜测,林墨玉头上那支凤穿牡丹金簪,恐怕就是林墨芝送的。
据他所言,金匮阁是他母亲当年留下的产业。
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当年嫁给林水御,瞒着所有人建立金匮阁,便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谁知后来被那对奸夫淫妇所害,一夕疯魔,至今都没能恢复,林水御对外宣称她已经去世,实则秘密设阵将她关在了府中,就连林墨芝都只能每年探视一次。
金匮阁做不成退路,在林墨芝手中反倒成了与林水御抗衡的资本。
林水御并不知金匮阁真正的主人是林墨芝,故而他表面上装得在林府艰难求生,暗中又用金匮阁势力牵制林府,这才安稳度过这些年。
叶流玉出了林府,径直向城东千金堂而去,边走边在脑中回顾林墨芝说的这番话。
这其中听着没什么问题,细细想来漏洞却不少。“少爷!”
叶流玉眼尖,自人群中一眼看见柳树下身着玉白衣衫的男子,拉着绿漪跑上前,笑着将手中的果子递出去,“少爷尝尝,这个可甜了。”
林墨芝笑着接过,即便白纱覆眼,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润神色,还不忘叮嘱,“阿玉慢点,莫要撞到人。”
绿漪拍了拍身后的许昌,“主子放心,有我和许昌在,没人敢欺负阿玉。”
“怎么,”林墨芝眉头微蹩,“真的撞到人了?”
叶流玉连忙解释,“无事的,我已经道过歉了,他们没有为难我们。”
林墨芝闻言,还是不放心道,“你初次出府,又遇上荷灯节这等盛事,一会儿过清泓桥时切记跟紧我,实在不行便拉住我的衣袖,莫要被人群冲散了。”
“我晓得啦。”叶流玉乖乖点头。
绿漪笑着挽住她,“主子放心,我一定看牢她。”
“好,”林墨芝转头,问站在身侧帮他隔开人流的许昌,“放荷灯的时辰快到了,咱们先走,一会儿人会更多。”
“是。”
许昌转身扶着林墨芝先行,叶流玉和绿漪跟在他们身后,有许昌在前面挡着,恰好帮他们挡开了人流,倒没有方才挤闹了。
叶流玉到人界之后就在逃荒途中,之后进了林府连松鹤院都甚少出去,更不要说出门逛逛飞玉城了。
她方才在长街挑了一应吃食,这会儿靠近清泓桥,又见两岸尽是叫卖各种荷灯的摊贩,他们将荷灯高高挂起,浮光跃金,如梦似幻。
“绿漪姐姐,”她疑惑道,“为何要在夏至之日放河灯啊?”
绿漪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放就放咯!”
“飞玉城地处极寒之地,夏日短而温暖,故而城中百姓为了怀念夏季的温暖,便会在荷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于濯月河旁放入水中,流托对来年夏日的期盼,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如今的荷灯节。”
林墨芝回头解释,末了转向绿漪,“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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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多读些书,偏说书上的字像小蝌蚪,看得你只想睡觉,如今说出上来了吧。”
“主子,您怎么揭人短啊!”
绿漪放开挽着叶流玉的手,抬手拍了前面的许昌,“要笑就笑,别别扭扭的做什么!”
叶流玉见他们四人没有一个拎着荷灯的,疑惑道,“你们不放荷灯吗?”
虽身处人群,她却察觉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绿漪连忙扯起一个笑,拉着叶流玉向旁边的摊贩走去,“放,咱们去挑一个。”
许昌护着林墨芝停在一处人少些的地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叶流玉的笑容上。
“阿玉,”林墨芝今日蒙着眼,只能问许昌,话一出口却顿了顿,“她笑得开心吗?”
“开心。”
“开心便好······”
林墨芝轻轻叹了口气,林家有太多肮脏事,他深陷其中无法逃脱,要眼睁睁地看着自身不断沉沦,痛苦万分。
许昌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是师父将他养大,后来师父与人斗法身死,自此孑然一身,因为救命之恩便忠心于他。
绿漪幼时家中遭了天灾,只有她和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活了下来,本以为有人相依为命,婴孩脆弱,最终因一场高热没能活下来。
阿玉不懂,他们都是对来年没有期盼的人,放河灯又有什么可写的?
不如不放。
没有期待,才能继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而一旦有了在意之事,恐怕也活不长了。
金匮阁一日进账可抵林府半月收入,林墨芝既坐拥如此财力,何须受制于林家。
林水御不过是金丹修为,锁着林墨芝母亲的阵法亦不难破解,只需雇佣些实力强大的散修,便可攻入林家救走他母亲,远走高飞母子团聚,也好过在这里受磋磨。
林墨芝定然隐瞒了一些事情,并没有完全对她说出实情。
他的病也颇为奇怪,平日里瞧着没有吐血的迹象,只畏寒、眼疾两种外现症状,但每隔一月屋内却总会隐隐传来血腥味。
之前绿漪不让她靠近林墨芝屋旁,故而掐不太准时日,上个月她闻到血腥味便被绿漪有意支开,今日又是如此。
她问的那句“旧疾”除关心之外,更多是试探,绿漪神情果真不对,还特意强调让她多等等、不着急回去,分明有事瞒着她。
她不好硬留,只得先出来请崔仙医。
城东不远,她一路疾行,思绪间已到了千金堂门口。
叶流玉脚步一顿,崔仙医乃飞玉城少有的医修,即便这个时辰千金堂依旧门庭若市,没一个时辰恐怕散不了。
她想了想,拉过一旁维持秩序的学徒,上个月便是她来请崔仙医,他自然识得。
“是你啊,又来请师父吗?”
“劳烦你向崔仙医说一声,请他看诊结束后来府中一趟,我还有事急着回去,就不等他了。”
“好,我晓得了。”
“多谢。”
叶流玉转身往回走,她倒要看看,林墨芝究竟还在瞒些什么。
回到松鹤院时,暮色已经降临,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许昌和绿漪都不见人影,林墨芝屋门紧闭着,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叶流玉缓步靠近林墨芝门前,绿漪既然说今日他不去金匮阁,想必门也不会锁着。
她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无人说话,里面仅有些轻微的响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她轻轻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
屋里的药味愈发浓厚,其中夹杂着几缕血腥味,与之前她闻到的不同,这会儿已淡了许多,许是开窗散过味了。
外间与里间隔着一道门帘,是以站在门口是看不见里间景象的,叶流玉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几息才稍稍提高了声音喊道,
“少爷,我回来了!”
她特意使了点劲关上门,只听里间一阵慌乱响动,她快步走向里间,“少爷,您在吗?”
即将穿过门帘时,里面突然窜出一道人影,与她撞了个满怀。
“哎哟——”
“你这丫头着急忙慌的干什么!”
叶流玉后退几步稳住身体,不顾绿漪摔倒在地,立时冲了进去。
“阿玉!”
绿漪翻身而起想要拦住她,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里间的圆桌上放着一把匕首,刀尖上的血迹尚未擦去,旁边散落着染血的包扎布条和几个小瓷瓶,看样子应是止血药一类的东西。
唯有一个不同,黑色瓶身刻着玄密符文,隐隐有流光闪过,上有塞子封顶,不知装着什么。
林墨芝胸前的包扎布透出些许血迹,他唇无血色,虚弱到了极点。
叶流玉神情无措地对上浅金色双眸,眼眶渐渐红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没事,没事。这就是本闲书,没什么可看的。”
叶流玉讪笑着,将书册一把抽走,随手丢到床上,然后拉着他的手,摸到桌上的棋盒,抓了一把棋子塞到他掌心。
深吸一口气,她认真地对疑惑的青年说:“主要是,我突然想和你下棋了。”
第 36 章 036
036.
下棋好啊。
都说下棋能陶冶情操。
在叶流玉坚定的微笑里,她和谢云泽面对面下起了棋,她执白子先行,谢云泽执黑子。
本来她还说好像应该是黑棋先下,谢云泽却说什么“白为阳,黑为阴,阳代表天,阴代表地,是以白子先行”之类的话,于是稀里糊涂换成了白棋。
为林墨芝挡鞭是真,算计他的愧疚与真心也是真,而如今她一个将死之人却好好地睁开了眼,亦是真。
她赌对了。
林墨芝从前遭遇了什么,叶流玉只能从仆婢们私底下的议论中得知一二,但这些流言之中真相难辨,十分之中有一分是真就不错了,更遑论拼凑出,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他这样的别扭性子。
心防深重、冷漠多疑,面上温和、背地狠心,瞧着本该是个冷心冷清的黑芝麻馅,却又格外重情护短,会为了手下人报仇。
这样的人,在明晰真相之后,绝不会放任她就此死去,更何况还是为了救他而死。
只要她活着,之前受欺负时林墨芝的冷眼旁观,都会转为对她深深的愧疚,直至交付真心。
叶流玉忍着痛摸了摸手掌上的细小伤口,已有结痂的迹象,看来她昏迷有几日了。
突闻屋外脚步声自远而近,轻碎且急促,一听便知是绿漪。
“吱呀——”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满头雾水,救人该找医修,他们这一屋子剑修能做什么?
云星华面色一变,率先反应过来,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拉开了屋门,“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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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流玉此刻浑身都是血迹,呼吸微弱几不可查,云星华一眼扫过,见她面上竟已隐隐有了死气。
她赶忙侧开身子,将抱着叶流玉的张佑德让进屋内,方才吵闹不停的众人见到那满身血迹,顿时屏住了呼吸。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伤这么重······八成是活不成了。
虞芷看了眼便知不好,眉头紧蹩,指了指床铺,“先将人放下。”
张佑德满头是汗,仍有些气喘,在云星华的帮助下轻轻将叶流玉放在床上,但还是牵动了她的伤口。
叶流玉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痛苦地皱起脸,却依旧双眼紧闭,没有醒来的迹象。
虞芷查看一番,眉头越皱越紧,“今阳,给我止血生肌丹。”
接过孟今阳递来的红色丹药,她捏开叶流玉的嘴就喂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几息之间便有了效果。
他们此次只行收徒之事,一路上没什么危险,是以妙清峰修医道的师弟师妹们并未随行,只领了些基础的疗伤丹药便出发了,哪里知道竟会遇上这种事。
思及此处,虞芷心中叹了口气,服下丹药之后,叶流玉身上其他的细小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是胸前那三道贯穿剑伤却没那么好治。
她的面上已经有了死气,是否能撑过去,还要看她自己。
张佑德见叶流玉情况好转,这才抹了把头上的汗,微微松了口气,哪知下一瞬便腿一软,若非被站在身旁的顾淮扶住,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顾淮捞过凳子,待张佑德坐好才松手。
他面色黑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是不是林水御干的?”
张佑德一惊,抬头看他,本想摇头否认,最终却又点了点头。
“我若早些察觉到家主要做什么就好了!”他长叹一声,面露悲愤,“我没想到、没想到啊,他竟真会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他看向昏迷不醒的叶流玉,声含哽咽,“整个松鹤院,如今只剩了她一个。”
云星华面若寒霜,握住腰间剑柄,往日柔和悉数收敛,浑身气势犹如利剑出鞘,“师姐,叶师妹所受之伤,我们要替她讨回来。”
众人当即应声,顾淮喊得尤为大声。
“凭什么?”
虞芷这话问得众人一愣,她盯了云星华一眼,随即环视众人,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们,凭什么?”
“喊多了叶师妹还当真了?”她神情严厉道,“叶姑娘现下只是通过了测试,待回到宗门她还要通过心性测试,得到诸位峰主认可,再被峰主收为弟子赐玄牌,才能算是名正言顺的玄霄宗弟子。”
“你我现在为她讨回公道,凭的是什么由头?”
“路见不平拔剑相助?”虞芷冷笑一声,训斥道,“出发之前掌门说了什么,你们都忘到脑后了是吗?”
她瞥了眼云星华泛白的指节,“星华,你来说。”
云星华咬牙与虞芷对视片刻,紧紧握住剑柄的手最终松了劲,她垂下眼眸,一字一句道,“不触旁支、不惹麻烦、不生波折、不沾······因果。”
她明白虞芷的意思。
林府之事是“叶微玉”的命,也是她的劫数,与林水御之间的生死之仇便是因果。
修士最忌沾染旁人因果,更何况还是她这般天资卓绝之人的因果,她来日必成大能者,而卷入大能的劫数与因果,轻则损伤修为、重则性命不保。
虞芷是在保护他们,也是在保护叶流玉。
这段劫数所造就的因果,或许会成为叶流玉的心魔,亦或成为她悟道之路上的磨砺,只能由她亲手了结。
而不是简单地由他们去“讨回公道”。
虞芷见她明了自己深意,也不再多言,转头低声吩咐其他人先去西城门清点人数,留下的几人会直接乘云舟过去与他们汇合。
顾淮见云星华不说话,上前捏了捏她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看向失去意识还眉头紧皱的叶流玉,眼中不约而同浮现出心疼之色。
其他人甚至虞芷都不知道,他们二人自林府出来后,曾因好奇为叶流玉算了一卦,卜她十几年间所经历之事。
顾淮的推演之术习自他的师尊,也就是玄霄宗掌门,实力如何自不必说,这也是他们二人更心疼的原因。
幼年家庭和睦,却突遭天灾,颠沛流离之后被家人舍弃,好不容易遇见真正待她好的人,又遭此劫难,一夜之间阴阳两隔,再度孤身一人。
她本该是天之骄子,如今却在尚未踏入道途之际,经历极度惨烈生死劫数,日后也许会因此而诞生心魔,若能克服尚可,若难以放下,便会道途坎坷、饱受折磨。
云星华突然想起,叶流玉拒绝与他们一同回客栈,反驳说“少爷待我很好”时的神情,她的眼中满是仰慕与欣喜。
她身为女子比顾淮心细许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但这让她心中的担忧更深了。
云星华莫名觉得,一旦叶流玉滋生心魔,若来日无人拽住她,恐难回头。
日头初生,天色已然大亮,绿漪端着汤药刚推门进来,便见叶流玉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看向自己,顿时惊喜地唤了一声,“阿玉!”
她声音清亮,晨间寂静,瞬间便传到了隔壁屋子,正翻账册的和在侧服侍汇报的另外两人也听见了,动作俱是一顿。
绿漪顾不上其他,快步走了进去,将黑漆漆的汤药放在床边小桌子上,笑着附身,摸了摸叶流玉的额头。
“好好好,终于退烧了。”
她拿过一旁的靠枕,小心扶起叶流玉,随后揭开被子看了看缠着纱布的伤口,满眼心疼问道,“还疼吗?主子说这伤药既有助于恢复、又能止痛的,你若是疼就吱声,我换药时多帮你抹点。”
绿漪絮絮叨叨许多,见叶流玉仍盯着她不说话,顿时急了,“你倒是说话呀!疼了?渴了?饿了?还是想吃点果子什么的?我这就给你去弄。”
叶流玉张了张嘴,却又闭上,对着绿漪期待的目光,最终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呀?”绿漪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会儿关心则乱,根本没往旁的方向想,“天级定魂丹你都吃了,还能出什么岔子啊!哎哟急死我了!”
定魂丹?还是天级的。
叶流玉目送绿漪急匆匆出去,眉梢轻挑,看来林墨芝对她还真是下了血本。
听闻天级定魂丹可挽将死之人魂魄,有市无价,即便是以丹修为本的碧云宗都少有,更不要说小小飞玉城了。
林墨芝手中果然有股秘密势力。
只是他连天级定魂丹都能弄到,为何还要在林家受这等磋磨?一走了之岂不痛快。
看来林水御亦或林夫人手中,捏着足以与他制衡的把柄。
叶流玉眯了眯眼,究竟是什么,会让林墨芝甘心待在林家,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
没等她思考出个结果,绿漪就扶着林墨芝进来了,后面还跟着许昌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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