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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张嘴似乎永远不能撒谎。
“顾辞……”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
“喜欢我?”他替她接上。
她没否认,也没点头。
夜风掠过她的发梢,她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力的困惑。
顾辞静静地注视她,良久,轻轻笑了笑。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
他声音很温柔,却有一种看穿一切的笃定。
“叶语莺,你不是在看我。”他顿了顿,唇角弯起一点苦意,“你是透过我,看向某个人。”
“不然,你不可能在有时候看我的时候,眼神反而是悲伤的。”
她的呼吸被心虚堵着。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动作依旧温柔,却带着诀别的意味。
“我能理解,”他说,“只是有点可惜。”
叶语莺张口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发紧,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辞收回手,语气轻得像叹息:“我其实……和你一样,也不希望自己成为第二人选。”
他说完这句话,微笑着跟她告别,转身离开。
叶语莺站在原地,心口一阵闷痛。
那种感觉,不是失恋,更像是,她心中的伤口,被温柔地揭开了,痛过了,反而没以前那么痛了。
他走向地铁的方向,她走向相反的那一边,谁都没有回头。
走着走着,忍不住笑出声。
那一刻,她反而更加接纳自己了。
她开心地走进夜晚的商场,逛到打样猜出来。
最后的灯光一点点熄灭,她顺着街角的落地橱窗一路走,里面的展示模特穿着夏季连衣裙,
玻璃上映着她自己的倒影,孤单,却轻快。
她给自己买了一杯温牛奶,坐在商场门口的石阶上,慢慢喝完。
路灯下的昆虫绕着光打转,城市的声音像被棉花包裹着,安静极了。
低头时,她发现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二。
她笑了笑,点开微信,把定位发给了程明笃。
本来发完就准备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家的,谁知还没拨通,屏幕闪了一下,手机自动黑了。
信号、光亮、时间,都在那一刻同时静止。
她没有慌,知道他一定会来。
她兴致勃勃地在原地新伤夜空,这一夜的天空极干净,远处的云被风带走,甚至露出几颗稀疏的星。
半小时后,熟悉的车灯光从街角缓缓扫过。
车停在她面前,他从车里下来,步伐比往常快了一点,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怎么关机了?”他问,语气不高,却透着压抑的情绪。
“没电了。”她抬头,看着他,眼神澄澈。
“顾辞呢?”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们已经聊完了。”
他盯着她,目光里闪过一瞬复杂的东西,“他丢下你一个人?”
“不是。”她笑了笑,那笑意柔软,却带着一丝轻盈的倦意,“我和他好好告别了。”
他正欲说什么。
“哥哥”她打断他,语气轻,却出奇的坚定,“成人礼怎么过,我想好了。”
风从街头吹来,掀动她的发梢,她微微仰头,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夜幕的尽头。
她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看一场南半球的海上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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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笃的喉结轻轻动了下,沉默着,半晌,才轻声道:“好……”
第113章
三年后的今天,他们又一同前往南半球,寻访那场倒错的冬天。
在那之后,申请签证期间,程明笃出了趟远门出差,正好留给她一些对待这段奇怪关系的思考空间。
她甚至一度想过要不要坦白一些事情,甚至午夜一时冲动还想给他发信息,循序渐进一点点暴露内心。
但是她的理性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
他一连消失数日,原本最近还故意躲着他,如今才意识到那些被自己浪费的时光有多么奢侈。
签证下来的当天,程明笃上午就回来了,楼下的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激动到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就想下去看他。
尽管她根本没有想好跟他说些什么,但是就是想看到他,一句话不说也可以。
叶语莺赤着脚站在楼梯上,几乎是凭着本能探出半个身子去看。
程明笃正弯腰换鞋,行李箱立在门边,空气里有股陌生的气味——混着飞机舱的干燥空气和他惯常用的檀木须后水,冷冽干净的质地。
他抬头的时候,恰好对上她的目光。
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下来做什么?”他的语气温和,却带着旅途后的疲惫,嗓音微
哑。
她兜了一大圈,发现他还是他,分毫不差,比她成熟稳重,举止优雅,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安抚她焦灼内心的力量。
她站在原地,想要镇定地开口,却发现声音发不出来,只好有些傻气笑了一下:“听见动静了。”
她这几天都在想他,但是她不能说。
他“嗯”了一声,拉着行李往里走,手腕的动静极轻。
“签证下来了?”他问。
“嗯。”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刚批下来。”
心里有些尴尬,只能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那正好。”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侧过身来,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几秒,“收拾行李吧,后天出发。”
“这么快?”
“时间正好,南极那边的季节再晚几周,就不适合航行了。”
出发前,叶语莺兴奋到一整晚都没睡,将行李箱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从国内出发,经过漫长的航程与时差折叠,飞机在黄昏时分降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
七月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总是清爽,天空总是阴沉多云的,充满一种欧式典雅,这座城市的气氛由于偏低的气温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浪漫。
叶语莺走出机场时,裹紧了身上的米色羊绒大衣。
空气里带着一种海水的湿凉和老城特有的尘土气味。从夏季的燥热直接切换到南半球的冬日,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一阵奇特的兴奋。
三年前两人并肩走在机场的时候,她从反光的墙面上发现两人的身高差和抱着颈枕的模样让她想到了《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海报。
而如今,她又长高了一些,而且完全是成年人身形,尽管在他身旁还是显得纤细小巧,但是总归是……看着和谐了一些。
私人司机已经等在出口,将他们带到了位于雷科莱塔区。
“今晚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我们飞乌斯怀亚。”程明笃将一枚房卡递给了她。
酒店大堂的壁炉里燃烧着噼啪作响的木柴,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烟熏木香。
叶语莺接过房卡,条件反射地问道:“你住哪层?”
“你隔壁。”他言简意赅。
“好。”她应了一声,发现自己仍然有些紧张。
电梯直达顶层,套房宽敞安静,可以俯瞰着这座巨大的城市。
街道上是穿着深色大衣和围巾的人们,带着一种慢悠悠的节奏,远处是旧建筑群,被低沉的云层笼罩,呈现出一种油画般的深沉色调。
夜幕降临,他敲响了她的房门。
“饿了吗?”他站在门口,换上了一件深蓝色高领毛衣,气质慵懒,没有平日那么正式
“有点。”
“穿上鞋,带你去吃阿根廷烤肉。”
他带着她去了附近一家低调但极负盛名的烤肉店,室内温暖而喧闹,空气中弥漫着木炭和肉脂的香气。
侍者殷勤地引他们入座,桌上已经摆好了高脚杯和一瓶门多萨马尔贝克红酒。
她看到高脚杯的时候,眼神亮了亮,有些开心,是不是说明程明笃已经把她当做一个可以饮酒的成年人了。
谁知下一秒,程明笃低声对侍者说话,侍者点头退下,轻轻收走那只空杯。
她拿起桌边的菜单,心不在焉地看着,随后用菜单挡住脸,露出一双眼睛:“我护照上的年龄已经满十八岁了?”
当时登记出生日期的时候耽误了,后面去登记的时候,叶建国随口把她的生日提前了几天。
“那也不行。”程明笃气定神闲地回道。
他伸出骨感修长的手替她翻开菜单,指了指上面的一栏:“这家的眼肉牛排不错,想吃吗?”
她低头看着那一排排西文的菜名,轻声道:“我想喝一杯。”
他顿了顿,神情依旧淡然,却稍稍抬起目光看她:“等我们到了船上再喝。”
“为什么?”
“成人礼喝更有仪式感。”
“仪式感?”她轻笑,“原来你还讲究这个。”
程明笃目光温和,敛了敛目光:“还好。”
灯光柔和,映在他眼底的光影一层叠着一层。
侍者端上烤好的牛排,香气浓烈,餐盘温热,伴着红酒沉郁的气味,整个空间被一种惬意的热意包裹。
他却能用红酒配牛肉,叶语莺没来由说了一句:“你能合法喝酒。”
程明笃喉结滚动,略微咽下酒液,“我成年很多年了。”
是的,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年了。
少年时代的程明笃,在叶语莺这里,是缺失的。
她轻轻用叉子挑起那块肉,送入口中。外层焦香,里面却是柔软多汁的粉红色。
“确实好吃。”她低声说。
“那就多吃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杯子。红酒在杯壁轻轻晃动,像一片暗色的溪流。
不知是不是空调很足的原因,她的双颊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红。
侍者在旁边添上水,她趁机低头掩饰神情,目光落在桌布上那圈红酒的光晕上。
晚餐后,他们一同走出餐厅,在黑夜中走在老城区斑驳的地面上。
她裹紧大衣,跟在他身侧,说道:“三年前我们没有来过这里。”
“来过。”他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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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叶语莺讶然。
她不记得了。
他看向远处被夜色笼罩的街口,淡淡道:“可能心境不一样了。”
叶语莺心脏猛然颤抖一下,唯恐秘密被撞破,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走到酒店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风从她发梢掠过,她抬头看他:“哥哥,我现在还像小孩吗?”
他垂眸看她,沉默片刻,轻声道:“本来就是。”
她眼神黯然下来。
那一刻,她忽然不期待成年了,因为似乎这并非她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
楼前的灯光落在他们之间,照亮了她微微泛红的耳垂。
他伸手替她摘下肩头的叶片,指尖擦过她的耳侧,动作精准严谨,没有碰到她。
可她的耳朵还是被掀起的风,摧红了。
“去休息吧。”他说,“明天要早起。”
她被他目送进了房门,在屋内听到一墙之隔的他那边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她靠在门后,心脏仍在怦怦直跳。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似乎比在栖止小筑的时候近多了。
这一米厚的墙,比所有距离都更让人心慌。
她甚至能想象出此刻程明笃的样子:脱下外套,解开袖扣,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或文件夹,一切照旧,有条不紊。
他从来不会被环境扰乱。
反而是她,哪怕只听到墙那头传来的几声脚步,也会心跳失序。
她走到阳台,推开落地门。夜风涌入,带着河边湿凉的气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夜空有一种异国的暧昧色调,灰蓝中泛着橘黄,灯火从远处的街巷浮上来,像是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风景。
她靠在栏杆上,看着城市灯光的脉动。
从这个角度望去,对面正是他那间房。窗帘半掩,暖黄的灯光从缝隙间透出。
叶语莺忽然有点想笑,收回了目光,心想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偷窥欲。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夜空。
风从她指尖掠过,她伸手去触那盏对面的灯光,影影绰绰明灭不定。
“不准备睡吗?明天早起。”那是他在她身侧出声。
她猛地转身,他正站在阳台门外,似乎刚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们的阳台之间的距离很近,只隔着一堵低矮的栏杆。
为什么不定一个套房,还省钱。
但是省钱这一条在程明笃这里似乎不成立。
她握紧栏杆,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时差还没调过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点冷清的花香,是酒店阳台上那株月桂。
她心里再次叹气,多希望自己能来一场病,这样就能名副其实得到他更多的关怀,甚至可以守她一整夜。
可惜自己此刻偏偏健康无比。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并排站着,各自倚在栏杆上,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缝隙。
从远处传来探戈的乐声,有人在街角吹口琴。那旋律缠绵悠长,混着夜风,有种无声的暧昧。
她心念晃荡,一些荒唐的话在她翕动的双唇间几乎就要被说出来了,她余光看着程明笃的侧脸很久,最终只是长呼一口气。
“你还能当我的亲人多久?”她脱口而出,这问句承载了她最大的勇气。
早已暗下决心,即便不能当情人,永远当家人也可以。
风在他们之间打了个旋,吹动了阳台上的月桂枝叶,细碎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
程明笃微微一顿,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他侧过身,看着她,神情平静得几乎没有情绪波动,但眼底的那层光却微微暗了一瞬。
“怎么忽然问这个?”
她的嗓子有点紧,笑了一下,想要把话题装成无关紧要的样子,却发现自己笑得并不自然。
“就随口问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地望着远处的夜色。那一刻,城市的灯光像被什么吞没,空气静得近乎凝滞。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很轻,却极稳:“只要你还需要。”
叶语莺愣了愣,几乎立刻抬起头看他。
“我们就永远是家人。”
“可有一天我不需要了呢?”她轻声问,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羽毛。
“那就说明你长大了。”
他转头看她,那一瞬间的目光极温柔,却也极疏离。
她之前还在心里想,难道不可以是其他的关系吗?
她胸口微微发疼,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扮演一个带着好奇心的小孩,“长大了,就必须学会和家人越走越远吗?”
“至少自从我出国开始,本就是和家人渐行渐远的。”他嗓音低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
叶语莺握紧栏杆,指尖冰凉。她抬起头,看着他多年如一日俊朗的脸,忽而笑了笑。
“但是我,只需要自发跨过这些距离,我们就不会渐行渐远。”她低头看着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可这里是七楼,不慎坠落一样粉身碎骨。
“你相信我能跨过去吗?”
他怔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听出她话语中的玄机,她已经抬起脚。
“我试着跨过去一次。”
那一刻,南美洲的冷风剥夺了他的呼吸。
她的靴底轻轻踩上栏杆,身体在夜色与城市灯光之间摇曳。灰蓝与橘黄的光交织在她的发梢,月桂的叶影在她的脚边轻颤。她像是在坠入梦境,又像是在从梦中苏醒。
“叶语莺!”程明笃的声音一瞬间变得低而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风吹得她的外套鼓起,她站在那栏杆上,像是悬在两种世界的交界处。下面是七层楼的坠落,面前是她渴望的人。
她抬起另一只脚,身体微微倾斜,眼里没有任何恐惧直接踩到他面前的栏杆上。
就在那一刹那,程明笃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去接住她。
她落在他怀里的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夜风掠过他们之间,像一片被撕开的静默。
他的手牢牢箍在她的腰间,指节几乎陷进她的衣料里。她能听见他胸口的心跳,那种急促的、压抑的跳动,不像是惊吓,更像是某种久违的情绪在失控。
叶语莺抬头,离他极近。呼吸交叠,温度在空气中交织。她看见他的睫毛在颤,眼底的光像被压抑太久的火焰,灼人。
“你疯了。”程明笃的声音极低,像从喉咙里压出来的。
“嗯……”她眼神明亮而湿润。
他没有说话。
她用一场发疯的冒险,让他们之间的一墙之隔缩短了。
她轻声说:“你看,我跨过来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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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明我们渐行渐远的距离,也能被克服?”
程明笃喉结轻轻一动,略微松手。
夜色在他们之间蔓延,探戈的旋律从远处传来,悠长、压抑、燃烧。
他闭了闭眼,低下头,呼吸贴近她的发丝,声音几乎不可闻:“别再试这种事。”
“那你接住我。”她轻轻地笑,眼神灼热而笃定,“永远都接住我。”
她的亲人只有程明笃了。
程明笃没有回答,但是轻易能感知到她心里始终散发的不安定感,只是更用力地抱了她一下。
亲情式的拥抱,隔开了他们之间所有可能越界的冲动。
那一刻,叶语莺有些苦涩地笑了。
风在阳台穿行,传来了悬铃木干枯树皮的气味,香气如雾,拂过他们的眉眼与鬓角。
他低着头,睫毛在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手依旧环在她的腰间,却像被灼伤似的,一寸一寸地松开。
“你该去睡觉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有些干涸。
叶语莺的喉咙动了动,心底那点柔软与委屈一起翻涌上来,她本想顺从地点头,却偏偏不肯放手。
她认真说道:“我也可以接住你,可能我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我会尽力达到的。”
程明笃垂眸。她的眼神太亮,那种亮是清澈的,可眼下是近乎危险的。
他往后退了半步,彻底松开她,抬手帮她把羊绒外套拢了拢,动作温柔。
失去他怀抱的那一刻,叶语莺忽然觉得浑身都凉了。
可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我知道,你能做到。”
她裹紧大衣,终于笑了,像是得到了莫大鼓舞,轻声说:“那我去睡了。”
他微微点头。
她正欲重新翻越栏杆,却被他一手拉了回来。
“走正门。”
他伸手替她推开阳台门,让她从自己的房间穿过去。
她抬起头看他,眼底仍是未散的光:“我去睡觉,那你呢?”
他垂下视线,与她对望。那一刻,两人的呼吸近得几乎要混在一起。
“我还有点文件要看。”他别开脸,喉结动了动。
“那我在你这儿坐一会儿?”她问,声音极轻,带着一点试探的温柔。
他沉默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只一会儿。”
她“嗯”了一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窗外的风吹动薄纱帘,城市的灯火被夜色吞没,只剩模糊的金光浮在他们的脸上。
程明笃坐到书桌前,翻开笔记本,戴上的无框眼镜反射着很薄的蓝光,台灯照亮他侧脸的线条。
那种沉静的专注感,让人忍不住用余光欣赏。
叶语莺托着下巴,看着他的脸,那种安静的气息,是她最熟悉的安全感,也是她所有混乱思绪的根源。
“哥哥,”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要散进夜色,“你以后也会记得今晚吗?”
他指尖顿了顿,停在键盘上,没有回头。
“会。”
程明笃看着她,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微微紊乱。
“那晚安,哥哥。”
她笑着说,转身离开,从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程明笃的指尖才微微蜷起。
*
第二天,他们乘小型飞机飞往世界的尽头乌斯怀亚。
天空低得如同琉璃罩,机翼掠过
积雪的山巅,阳光从云层的缝隙倾泻下来,夏日的寒冬即将降临。
叶语莺抬头望着天边,问:“为什么这里是世界的尽头?”
程明笃侧头看她一眼:“再往南,就是无人区。”
那天夜里,他们住在能俯瞰比格尔海峡的酒店,窗外是无尽的风声与浪声,呼啦啦的声音如同成千上万的旗帜在猎猎作响。
她披着毛衣站在窗前,看见远处的雪开始落下,目光落在窗外那片模糊的白上,她一整个夜晚都不愿意入睡,她三年前也看过这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她的想法是……如何能迅速扎进海里,一了百了。
叶语莺不再遮遮掩掩,她发现坦荡一点反而自己内心没那么痛苦。
她好像终于承认了一件事,只要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她就能安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每个夜晚,她都会敲响隔壁的门。不是小心翼翼,也不是找借口。只是轻轻一声:“我能进去陪你工作吗?”
程明笃从未拒绝。
他总是坐在书桌前,眼镜镜片总是折射出一种儒雅干,带着一种很温柔的距离。
他的房间,哪怕是临时住所,也会充斥着很多她觉得熟悉的香调。
叶语莺抱着一本小说,蜷在沙发上。她喜欢那盏壁灯发出的暖光,柔和得刚好照亮书页,不晃眼。偶尔抬头,她能看到他埋首在文件间的模样,但其实她经常借助书的遮挡偷看他。
没有多余的对话,一些默契像是酵母一样,让他们这两块不一样面团都无痕地放在一起发酵。
有时她读到动情的段落,会呼吸加重,他打字的节奏停了,会抬眼看她一眼,目光短暂又平静。
“又在看什么?”他偶尔会问。
“《挪威的森林》。”她翻着书页,语气淡淡的。
程明笃微微抬眼,问道:“觉得怎么样?”
“好。”叶语莺的回答很轻,却带着笃定,“不是因为故事,而是那种平静。明明在讲痛苦的事,却一点都不激烈,好像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生命本该如此’这件事。”
她顿了顿,轻轻合上书。
“我以前总觉得,人可以逃开悲伤。后来才知道,不是悲伤在追人,是人一生都在学着和悲伤共处。”
程明笃听着,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出乎意料。
“书里的人都那么孤独,也许孤独其实是一种秩序或者自然规则,大海、山、风……都安静地存在着,也孤独,但它们客观上拥有了巨大力量。”
程明笃合上电脑,静静地听她说完。
他低声道,“但其实,很多时候太容易把它当成一种惩罚。”
叶语莺轻轻点头,一时间想起了过去太多彷徨的时刻,她的人生不过十八年,却也还是经历了无数孤寂。
“是,我前十几年都觉得这是一种惩罚……”她没有把话说话,就将声音停止了。
“现在呢?”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尽可能让目光显得坦荡,坚定说道:“不了……”
因为他就在自己面前,这就够了,也许这是她当下所能看见的全部人生,尽管他常说外界广阔。
程明笃无意间视线掠过,恰好对上她的视线,那一瞬间,在他眼中那个拧巴而沉默的少女,目光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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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真诚的,也没有防备的,干净得几乎要涤荡出一种明亮的力量的双眼。
他的呼吸在此刻甚至迟滞了半秒。
程明笃移开视线,说道:“那很好,等上了大学,你继续往前迈步。”
可叶语莺反而眼底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她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脸,不解地喃喃道:“往前看,是不是也等于背叛了过去。”
他说不是,但是没有解释缘由。
窗外又开始飘雪,白色的积雪让整个深夜都反光得清透。
在温暖的室内,她感受不到任何严寒。
她总不想让这个夜晚过去,正好看到酒店有幕布,提议一起看看电影。
她好像从来没有做出这么逾矩的提议,平时两人最私人的氛围,就是一起在客厅一起看看球赛和新闻。
不得不说,程明笃真的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维系得非常好。
但是今晚,他却答应了。
叶语莺愣了愣,像是没料到他会答应,眨了眨眼,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去拉开窗边那块厚重的幕布。
他站起身,将笔记本收起来,
叶语莺顺手关灯,让房间里只剩壁灯的暖光,随着他走近,空气也像是被那道气息轻轻扰动。
“你想看什么?”
“随便。”他转身,嘴角微微上扬,“你选。”
“那就看这个吧。”
叶语莺准备就绪,一抬头,看见屏幕上浮出一行英文字母——CllMebyYourNme。
她道:“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嗯,可以。”程明笃语气平淡,
叶语莺低头调整画面亮度,“听说取景在意大利北部的夏天,拍得很好。”
电影开场时,屏幕上的光映亮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青绿的田野、古老的石墙、发黄的色调、午后的蝉声、湖水的倒影,灼热而静谧的夏日故事拉开帷幕。
叶语莺蜷在沙发上,抱着靠垫,目光一动不动。
她看着那两个少年在阳光下并肩骑车、潜入湖底,又在黄昏的橄榄树下无声对望。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慢慢漫上心头。
“你喜欢这样的电影?”程明笃问。
“喜欢。”她凝视着画面,轻声回答。
“为什么?”
叶语莺沉默片刻,转头看向他。壁灯的光映在她瞳孔里,像一层柔亮的湖水。
“我从第二次看它开始,就发现每个镜头里都藏着要失去的东西。”
一场注定只持续一个夏日的浪漫故事。
他微微一怔。
电影里,少年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故意用不同的方式弹奏钢琴,在水池旁边一脸凝重地认真写着音乐手稿。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热浪,两人骑着自行车,穿行在那个泛黄的城墙下。
叶语莺看着屏幕,忽然轻声道:“我也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夏天。”
程明笃缓缓抬起目光,看向她。
她继续说:“不一定要恋爱,只是那种……可以肆意流汗、笑着奔跑、被阳光包裹、在黄昏里不必告别的夏天。”
他没有出声,注视着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片中流动的金光映在他侧脸上,那双一向平静的眼睛,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有些人,”她低声说,“就算只出现一个夏天,也够人记一辈子。”
她又怕泄露自己的心事,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电影里。”
程明笃指尖轻轻收紧,半晌才开口:“但这个夏日还是迎来了冬季。”
是的,电影里两人分开之后,半年后的冬季,Elio接到了Oliver的电话。
电话那头,Oliver告诉他:“我记得我们所有的一切……”
而且,已经订婚了。
Elio沉默了很久,只轻轻地说:“Congrtultions.”
电话挂断,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然后,镜头长时间地停在Elio身上:
他一个人坐在壁炉前,炉火在他眼前跳动,眼泪慢慢滑落。
他没有哭出声,只是微微颤抖,嘴角偶尔抽动,像是在和记忆对话。
背景里,家人正在准备圣诞晚餐,父母在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夏日,彻底结束了。
屏幕上的火光微微闪烁,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照亮了他们的面庞。
程明笃靠在沙发一侧,神情静默。那一刻,叶语莺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空气也被那团火照得发烫。
她每次看到这个结尾都泪流满面,悲哀地向,Elio再也回不到那个邂逅的夏日,但是她的夏日也即将过去。
“Elio终于懂了。”她的语气平静,却透着微颤,“懂得失去不是惩罚,是生命体验的一部分,他心里的那种钝痛在证明爱是真实的。”
他侧头看她。火光在她眼底跳跃,那一瞬间,她不再像他印象中那个别扭的小孩,而像个真正开始理解世界的年轻人。
“你觉得他们还会再见面吗?”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
程明笃沉默片刻,嗓音低低的:“也许不会。”
“那是不是很遗憾?”
“不是。”他顿了顿,语气温柔而克制,“他们在那个夏天已经过出了全部意义。”
叶语莺看着他,触及到心里的失落,眼泪汹涌。
那她呢?她承载着全部意义的夏天,为什么还没降临。
壁炉的光摇曳着,程明笃感到肩头一重,是她靠了过来,隔着衣料,没有很亲昵。
他启了启唇,手指微动,但是没有推开。
电影的片尾曲《VisionsofGideon》缓缓响起。
SufjnStevens的嗓音干净得近乎透明,歌声
在空气中回荡……
“IsitvideoIsitvideo”
壁炉的光在她的瞳孔中一闪一闪,像在燃烧,又像在哭泣。
程明笃终于开口,声音几乎被音乐吞没:“早点……”
她红着眼睛打断他,有些委屈地说:“我肚子疼。”
程明笃转过头,眉间微蹙,问道:“疼得厉害吗?”
平静的语气里里已经掺了些微不可察觉的担忧和关怀。
叶语莺摇摇头,嘴角勉强扯了个笑:“没事,可能今天有点冷。”
她想说更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其实知道,这并不是借口,疼痛是真的,只不过确实可以忍耐,只是她确实想再多待一会儿,不想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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