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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四年前,秋末冬初。
覃乔在朋友圈发了张澜川国际机场的照片,被张爽刷到了。张爽立刻给她打去电话,覃乔几乎是秒接。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张爽挂了电话,挑眉看向他:“乔乔回国了,在江市。”
覃乔虽拉黑与他的全部社交,却没断了和张爽的联系。前几日张爽还在电话里,把他的苦衷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她。
“你看,乔乔还是心疼你的吧……”张爽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角,双腿一抬架在玻璃茶几上,“她拉黑你,不就是气你自作主张。知道你出来了,这不立马放下工作就来了。”
“那我去找她。”他疾步走到挂衣架旁,取下风衣外套就要往外走。
张爽在门口截住他:“慢点,乔乔说她在国内待一周。”
江市距离澜川有一千多公里,好在航班密集,助理帮他买了上午十点的机票,想到还有两个小时就能见到覃乔,他坐立难安。
十二点半到达江市机场,他心急如焚,恨不能一秒到达那里。但想起该给杨淑华带份礼,还是让出租车多绕了段路,拐进进口超市拎了两盒礼品出来。
江市——乔乔父亲还在世时,他每个月都陪覃乔来一趟,对这里早已熟门熟路。
一口气跑上三楼,他不作歇息地敲开这扇墨绿色防盗门。门从里面打开,杨淑华站在他面前。
“妈,我听说你们回国了”
当年他提离婚时,不仅伤透了覃乔的心,更让杨淑华对他彻底寒了心。如今见面,杨淑华冷淡脸色,他也是意料之中。
“嘉树乔乔去超市买东西了,你进来吧。”杨淑华侧让到一旁,还是让他进门。
客厅连接阳台,明媚的阳光毫无遗漏地漫进屋里,微尘在金灿灿的光线下浮动,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空置很久的干燥、略带粗糙的气息。
杨淑华端来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随后坐到对面那张沙发上。
“妈我来是想”
他想和乔乔复婚,这句话还未完整出口,杨淑华从茶几底下抽出几本病历放到茶几上。
淡蓝色病历本上“澜川市第一人民医院”九个黑体大字,让他的呼吸微微一凝。
“嘉树,你和乔乔结婚两年,我自问对你们也算是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她的指尖优雅地在病历本封面上戳了戳,“你的左眼早在你们谈恋爱的时候就因青光眼失明,乔乔替你瞒着我,我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
放大的瞳孔里被那几个字充斥,左眼失明他一直羞于出口,有天覃乔告诉他,已经告诉了父母,他们开始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接受了,因为在他们心里陈嘉树的人品比什么都重要,她说得那么自然,甚至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于是他信了。
他承认没有深入地去思考,潜意识里他需要这个答案,如果追问下去,他就不得不面对自己一直不敢正视的问题,如果叔叔阿姨真的介意呢?
握拳的手松了紧紧了松,他接住杨淑华温柔的质询,诚恳地道:妈,我没亲口跟你坦白,这事情我做的确不对,我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
“但是妈,左眼失明并没有影响我生活自理,我能和正常人一样上班,能应酬,能加班……”他咽下“能赚钱”三个字,觉得太过赤裸。
“嘀嗒、嘀嗒”滴水声来自厨房,想必水龙头没关紧又或是橡胶圈时间长了松了导致漏水。
还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里。他和覃乔刚进家门,杨淑华在厨房里大叫“水管子漏了!”,他便去抢修,家里有现成的工具,他半蹲在地上,乔乔给他打手电,两人合力抢救了水灾。
刚抬起臀他复又坐了回去,只因杨淑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影像单子,探身过来,放到他的手边。
影像单子正页两张眼球影像下面“创伤性视神经”这几个字仿佛活了般‘跳动’在他眼前。
还有,杨淑华接着抽出一本有些发黄的病历本,翻到最后几页。医生的手写字迹潦草难辨,最后一行却异常清晰[瞳孔反射正常,但不排除未来继续恶化的可能]
他眼底有问题十多年了。是从高二那年他和父母一起出车祸后就留下了这个病,夜盲正是这个原因,但很多年都没有发展,后来反而出现了青光眼,医生都无法判断是不是和它有关系,这个病他并没有隐瞒他们,他不懂杨淑华是何用意。
“去年吧,我和乔乔在国外,隔壁邻居车行老板,得了“青光眼”我是眼看着他从好好一个人,到走路都要人来搀扶。国外的医疗算是顶尖的吧,这没能把他的病治好。”
杨淑华说话总是柔声细语,待人也是特别的温柔有耐心,婚前婚后皆是如此。
他一直感激这位母亲,来澜川帮他们的那两年,她每次都说“你们年轻人只管工作,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我”。
后来他眼睛做网脱手术,杨淑华不辞辛劳,医院家里来回奔波,一日三顿准时送到医院,连筷子都递到他手里,更甚至有次他失手撞出碗里的汤,杨淑华用一种哄孩子似得语调说“没关系,妈来喂你。”
失神须臾,他喉结艰涩地滚了滚,可想到杨淑华举的那个例子的可能性,他没了底气:“妈您是想说,我也可能失明会成为乔乔的拖累”
鼻尖涌上的酸涩冲到他眼眶发热,迫得他仓皇低头。
他是在父母冷战、争吵中长大的,从未体会过和睦家庭的温馨。直到五年前覃乔带他见她的父母。
他们家庭恰恰相反,常常伴着欢声笑语,即使那时候覃乔的父亲已经病重,一家人总是有商有量,他从未见过争吵、红眼。
日久天长的相处中,他渐渐习惯、依赖这位母亲,而今她话里话外都是想斩断这几年的情谊。
杨淑华吁出一口气,右腿叠在左腿上,她的身材一向很好,好几次带他们出去逛街、逛景区,遇到熟人在见到孩子都这么大时,那些人都会夸她年轻。
“妈妈跟你说实话吧,你想和乔乔复婚,我不同意。”
这句话让当时的他,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憋得眼眶疼、嘴唇克制不住地打颤。
“离婚时你一个人就做了主意,我当时和乔乔都挺难接受的,那天你们去办离婚登记,我是不是把你单独拉到厨房,问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你当时就对我说‘考虑好了,妈,对不起’既然话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拦着你,办完离婚证,你两天没回家,我和乔乔收拾收拾出去租了房子。”
“我前阵子翻了本书,书上写:世间万物,去而不返。还记得你们结婚时候我送了你们一对瓷娃娃,收拾行李搬走那天,乔乔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现在想来碎了,就彻底修补不回来了。”
说到这里,杨淑华红了眼圈,泪盈盈的样子。让他更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不是人事。苦涩在喉咙里翻滚,他压下到喉咙口的哽咽:“妈,我会弥补的,我承诺将来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有乔乔的一份。”
任何承诺都显得单薄,唯有‘物质’,他不会别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我知道您的担心,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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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严格遵照医嘱,医生说过只要听他的话,并非一定会失明,我我——”
视线模糊成一片,话语倏然卡壳。
“人生不生病这个事,将来谁也保证不了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我实在看不了乔乔的付出,换来的是你的冷脸相向。结婚前我们只知道你的眼睛受过伤,有夜盲症,并不知道你左眼已经看不见了,这些都不说它了……”
杨淑华对他失望至极,泪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语气硬了几分:“你摸着心问问自己,乔乔对你怎么样?有时候你工作到很晚,她睡一半跑出去接你回来;你有次重感冒她守了你一夜,第二天她自己被传染,还不让我告诉你,因为你要去出差;手机里备忘录里写着‘复诊’就怕自己忘了提醒你”
他不知不觉地握紧双拳,指尖掐入掌心,奇怪的是,手掌丁点儿不觉得痛,反而是心脏像是承接了那些痛。
这些……这些……前面的他都认,他理解一个母亲心疼孩子,乔乔的付出他都知道,难道这不是夫妻之间很正常的琐事吗?
还是他自以为然了……
慢慢地松开拳头,他直视杨淑华温柔的眼睛,无以复加的内疚让他硬气不起来:“我承认,我的身体给乔乔以及给您带来了许多“麻烦”……是,将来谁都不知道,可能今朝我还能养活自己,说不定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但是——妈,离婚这事我伤了乔乔的心,也让您因此对我失去了信任,复婚我想听听乔乔的想法,我们……不能替她做决定。”
他这句话刚落下,杨淑华早有准备地拿出一张浅黄色纸张,上面印有“MrrigeCertificte”字样。
结婚证……他心神巨震。
英国的结婚证没有双方照片更像是一份文件,上面有男女双方的信息、婚姻登记日期等等。
2015年10月11日。
正是他们离婚后的第八个月。
“嘉树,乔乔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从楼上下来,他在通往小区大门的主干路上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覃乔,她红着眼睛怒视他,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臂,被她狠狠地甩开。
他放弃了,木讷地迟缓地挪动脚步,而她继续往单元楼那里走去,高跟鞋声踩地特别重,两人像书本上背道而驰的汽车,在同一条线上愈来愈远。
但没走出多远,高跟鞋“哒”的一声骤然停止,紧接着一向温言细语的覃乔在他身后爆发出一句低吼:“陈嘉树!你现在还来做什么!”
路上寥寥几个行人,回头望他们。
他误判地以为这句话里对他还有所期盼,快速转身,快步跑过去抱住她,将她紧紧摁在怀里。
她骂他混蛋、骂他说话不算话,骂他永远都改不了……他一遍遍道歉。
那句在喉头滚了又滚的话,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爱上别人了吗?”
覃乔陡然怔住,猛地抬头,眼睛通红,嘴唇牵动脸颊上的肌肉群都跟着抽搐,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他又错了,大错特错了。
“乔乔……对不起……”他连忙道歉,慌乱无措。而她举起双手,猛地推开他,自己也跟着踉跄倒退数步。
他还想靠近她,才迈出一步,就见她泪水夺眶而出,歇斯底里地骂:
“陈嘉树,你混蛋!!”
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伤透了覃乔的心,她也不会心灰意冷的去嫁给别人。
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等一个‘可能’……
这是他后来去了趟英国,看到覃乔和那个男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之后,回到国内对张爽说的。
“覃乔嫁人了又怎样?”张爽将他从床上一把拽起来:“你陈嘉树就这点出息?起来,去打球,老子活一天陪你一天,趁我还能动,赶紧。”
寒凉从领口钻入,阴冷之意游遍全身,陈嘉树瑟缩了下身体,蓦地睁开双眼。
能见度不足一米的浓雾中,他看见了鬼手般的树影,似乎在杳无人烟的荒野,一抹红色身影立在不远处,模样看不清,他眨了眨眼,认定她就是覃乔。
“乔乔……”他的声音在耳畔。
覃乔走了,他拔腿去追她的背影,她越走越快,他紧追不舍。脚底下凸起一块,他绊住,摔倒在地,再抬头,哪里还有覃乔的身影?
“乔乔!!”
陈嘉树大叫一声坐起来。这道声和刚才不同,区别于只在耳旁,而是更像在空荡的房间内。
眼前出现很多物体的虚影,屈起的五指掐入床铺,他的意识逐渐转醒,区分出现实和梦境。
可现实却是——
覃乔真的走了。
被子掀到地上,陈嘉树弓着腰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床上搜寻什么,指尖碰到了还有余温的枕头。
他头一抬,赤红的双眼重燃光芒,直直跌下床,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打覃乔的微信电话。
她没有接听,自动挂断。
睡前答应他今晚陪他怎么不作数了?不是还说要‘报答’他吗?
酒*醒了,反悔了是吗?
陈嘉树扶着墙走到外面,拿起边柜上的盲杖,打开门走出房间。
从他们睡下到他醒来,才过了两个小时,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分,这是他下楼前确认的时间。
外面依然飘着细雨,暑气已散去,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带着微微凉意。
“乔乔!”
陈嘉树走在别墅区内部道路上,拄着盲杖边走边喊,盲杖点地声、脚步声漫进周遭滴滴答答的雨声中。
陈嘉树尽量靠边走,左脚一空,踩进旁边的排水沟中,裤管被打湿,抬腿,他魂不附体地继续往前走。
眼前那团黄色光雾亮了几度,雨夜,飞驰的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马路,这种声音尤为清楚。
他已经到了马路边。
即使小雨十多分钟走下来,陈嘉树的身上也已被浇湿。
“乔乔。”
他举目四顾,高喊逐渐转成了低喃。
小腿那处的血窟窿痛感火烧火燎地疼起来。这里,睡前覃乔还帮他上过药,耐心地在伤口处贴上医用贴布。
余温还在,她却不知去向……
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远离他,陈嘉树硬挤出一个惨然苍白的笑,转身,准备往回走。
然而,刚出腿,一道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寂静的夜色。
下一秒,右腿传来碾碎般的剧痛,像骨头被生生砸断。
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向后仰,后背先着了地,“砰”那声闷响从胸腔里震出来,视野里仅剩的一点光感也跟着剧烈晃动,随即被无边的黑吞噬。
*
覃乔接到门卫室老夏的电话,匆匆下楼。正中午,金黄的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热浪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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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刺眼,温度更是不容小觑,裸露的皮肤就被晒得发痛,她抬手需挡阳光,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前方,便见一道熟悉的背影站在门卫室的挡雨棚下。
她眼皮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男人穿着黑T、黑色长裤,个子很高。黑色显瘦衬得他身形单薄如同衣架子。他正在接电话,抬高的那条手臂细长、线条流畅。
周遭一切声音消弭,这道身影仿佛触发某个场景的机关,一瞬将她把她带回到那时。
“奶茶拿好。”
那是陈嘉树第n来给她送奶茶,每次他都买十几杯,够她分给部门所有人喝。
胸腔里那颗心跳突突两下,她的唇齿间轻轻溢出“嘉树”。‘陈嘉树’听见了她的轻唤,转身朝她看过来。
肤色偏黑,脸上骨骼感分明,浓眉大眼。男人眼帘微抬,在看到她时唇边渐渐地漾起一丝笑意。
是他
一些有关于昨晚酒吧里的事,放电视剧似的快进了一遍。
昨晚她被醉鬼骚扰时候,男人挺身而出帮她,因此自己手臂还受了伤。
覃乔全想起来了,正是他。
左臂手腕处贴着膏药,覃乔的目光在上面定了定,快被高温烤化的她,赶紧拔腿走过去。
缓慢浮动的空气中飘着一股很浓的药味,覃乔在他跟前站定,还未开口,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三寸照片递出:
“昨天你上出租后,我在地上发现的。”
这个男人昨晚不但帮她解了围,还搀着她送到酒吧外面,帮她拦了辆出租车。
三寸照中装着两个成人的缩小版全身,正是她和陈嘉树。
照片中陈嘉树眼帘低垂与抬眼的她不偏不倚地对视,金色光束斜切过他们的脸,描摹出明暗交替,两人唇畔勾起的浅笑会发光。
背景是一片粉红的梅林,整张构图特别完美,她最喜欢这张照片,一直收藏于皮夹的夹层内。
“谢谢。”覃乔接住这张照片。
她手里握着手机,抬头看着男人说:“昨天谢谢你,我把医药费扫你吧。”
“我没去医院,不产生医药费。”男人耸耸肩道。
旁边的升降杆一升一降,开进开出的汽车一辆辆经过,车辆尾气混在热烫的空气中,被微风带到她脸上,气味难闻到让人窒息。
“还是转给你吧……你受伤了还影响工作。”她语气变得有些着急。
男人没再推辞,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屏到收款码,屏幕朝上。
手机摄像头对准上面一照“滴”一声,覃乔输入500,再输入密码将钱转了过去。
男人瞅了眼上面的金额,黑瞳里掠过一缕微不可查的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干脆的将手机塞回兜里。
“请问您怎么称呼?”
男人帮了她不能连恩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陈呈”。陈呈挑了挑左边的眉毛。
“耳东陈?”
“是的。”
二十到三十几的男人很从外貌难判断出年纪,但可以从眼神和气质模糊甄别。
这个男人眼里有傲气和未打磨过的锋利,目测二十五六岁。
“陈先生,多谢。”这次她更郑重。
男人点个头:“不客气。”
之后男人转身离开,直走出约四五十米,他扫码推了一辆小黄车,长腿跨上车座,一拧手把,背部衣料被吹得鼓起,没入车流中,眨眼工夫就看不到了。
覃乔收回视线,总觉得漏了什么?
电梯门将将打开,微信电话铃声响了。
屏幕上陈嘉树的微信头像让她的眼睫轻轻颤两下……
昨晚她给陈嘉树上完药,还陪他一起到床上,到底是酒劲还没过,稀里糊涂地答应他今晚留下。
没睡多久,她醒了,酒精也彻底退了。望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蹑手蹑脚躲进衣帽间,换回了来时的衣服。出门前看了眼床上的他,确认没有醒来的迹象,转身带上门走了。
难不成来兴师问罪?
步入轿厢,覃乔划开屏幕接起电话,顺手撩开耳边的碎发,将手机贴到左耳边。
“乔乔……”
男人嗓音有种异样的暗哑:“打扰你工作了。”
电梯一层层上行,只有她一人,履带“滋滋”声萦绕在耳畔。
可他的话语却像是蚂蚁爬过她的背脊刺刺痒痒很难受。
他又说:“我……我住院了。”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上倒下,她的手脚瞬间冰凉刺骨。
“在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得不成调。
*
下午有个会议,覃乔走不开,她心里乱作一团,捱到会议结束已经三点。打卡,下班,赶到陈嘉树口中的东昕私立医院。
她没立即上楼而是进商店挑选了一个果篮、一箱进口牛奶,拎着它们走进电梯。
电梯顶上通风口吹开一阵阵冷风,那股凉意从后颈那里钻入,径直往下,激得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陈嘉树在电话里只简单说被电瓶车撞了,右腿胫骨裂打了石膏。他平时进出有车,还有司机、助理陪同,被车撞的可能性不大。
只可能……手中那两件东西忽然变得沉重地拎不动。
放下它们,覃乔握了握拳头做了个放松,然后从门上嵌入的那块玻璃里望进去,一眼看见贴墙站的老宋,与上个月的场景复制粘贴般重合,老宋敏锐地察觉到外面有人,转头亦是看到了她。
覃乔索性握住门把手下压,推开门,老宋踏着四方步走向她,背后传来陈嘉树的声音:“乔乔来了吗?”
地上的果篮和牛奶被老宋拿走,他不忘回答:“陈董,覃女士来看您。”
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微响,覃乔反手关起门,经过一米长的过道,左拐,视野一下变得开阔。
私立医院的病房还分商务套间,办公间和会客合并。一张原木色简易办公桌上放着一台合起的笔记本电脑,桌上分两处堆放着文件,陈嘉树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坐在里面,正面朝向她,知道她来,下巴微台,视线无错地投在她脸上。
覃乔:“陈董……我来看看您。”
“覃女士带了果篮和牛奶。”老宋这道背景音适时插入:“陈董,我先出去了。”
陈嘉树微微颔首,老宋退去,他只关注于那道模糊的黑影,她慢慢朝他移动,逐步有了曼妙的轮廓。
听到那道门“啪嗒”落锁,陈嘉树方才开口:“让你担心了。”
语气生生分分,可目光着实炽热。
覃乔已到桌前,这样一站一坐像是下属和上司汇报工作。
陈嘉树也觉得不妥,左手边有沙发,他双手在桌边稍微撑了下起身,抬手示意那里:“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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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腿……”
走过来这一路,覃乔望进桌底,只看到打石膏的右腿被宽松的长裤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来。
但是他这一站便看出了端倪——右腿不敢使劲,脚尖微微踮起。
“骨裂……最轻的那种。”他的唇角勾出一抹自嘲般的笑意:“现在又瞎又瘸,你别介意。”
你别介意?
覃乔还没回味过来,就见陈嘉树扶着桌边,靠左腿跳了两下又两下,每一下都仿佛踩在她心尖上。
脱离办公桌后,陈嘉树猫下腰,伸出左手,指尖碰到前面这张沙发背面,握住靠背一角,又要起跳,覃乔脱口喊住:“等等!”
陈嘉树还维持着弓起背部的姿势,胳膊被一双温暖的手抱住,只听她语带批评地道:“你是想证明自己很强吗?腿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
“很多文件等着批复。”他直起腰,低低地道。
覃乔冷声:“你这种工作方式只会延长病程,结果就是,“因小失大”,为了眼前这几份文件,赌上自己的恢复周期,值得吗?”
被训了男人还弯起眼笑,他下巴指里面卧室:“麻烦你帮我把轮椅推过来。”
眼睛不好,连轮椅都没办法推,陈嘉树由着覃乔将自己推入房间。
轮椅靠着床边,起身时,覃乔搀起他,陈嘉树在慢慢坐下来。
“乔乔……”陈嘉树掀开被子躺进去,抬头望着覃乔:“你昨晚说得话还记得吗?”
覃乔低眸,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
“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来找我。”陈嘉树低声念出。
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那双如同海域般深邃漆黑的瞳眸里闪烁着脆弱、乞求的光点。
覃乔心一痛,紧咬下唇肉。
她昨晚逃走是因为害怕。事实上她一直害怕陈嘉树……怕心疼,怕心软,怕原谅他。
但昨晚种种酒精作祟确实也是一方面,她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连自己当时什么心情她都能记起。
两人一起沉默,房间里静的恍若连呼吸都凝住。
“我需要你,乔乔。”
还是陈嘉树开口打破沉默,每个字都带着十足的郑重。如同往平静的湖里丢了一块石块,水花飞溅起老高,过后涟漪久久不息。
覃乔不由得想起八年前,陈嘉树向她求婚那夜。
他学电视里那样先联系了一家烟花公司,然后带她到湖边。
烟花在湖对岸炸开,五彩斑斓烟火照亮半片天空,他在这幅绝美的背景下,屈膝跪在地上向她求婚。
“乔乔,嫁给我吧。”
他们有太多美好的曾经,让她无法对这个男人彻底狠心绝情。覃乔的目光掠过陈嘉树攥着被子的手,像是无意识地动作。她往外瞥了眼,抿了抿唇,问:“果篮里有苹果,想吃吗?”
陈嘉树眼角不动声色的怔忪,薄唇翳动:“好”
覃乔走出几步,停下扭头,询问:“对了,还有石榴,你想吃苹果还是石榴?”陈嘉树奶奶还在时,她每年都有吃不完的石榴,她网上查过石榴营养价值很高。
分毫不差地撞入男人温柔的注视。
陈嘉树不属于那种俊美,更倾向于大气成熟的俊朗。眉弓高耸,眼角纤细与双眼皮相互映衬,不笑时,眼神暗藏锋芒,仿佛能洞察人心;而微笑时,那双眼睛变得阳光明媚,让人生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无论过去多少年,陈嘉树偶然间的一个笑,都会让她那颗心被牵起。
“石榴费功夫,”陈嘉树说,“今天吃苹果吧。”
覃乔点头:“好。”末了她补充:“明天请教你剥石榴。”
陈嘉树很会剥石榴,能不损分毫的取出果肉,再覃乔看来非常厉害。
那时候每次吃石榴都是陈嘉树剥好之后放入碗里,送到她手边。
覃乔走出去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陈嘉树长长舒了口气,他靠回去,安慰的笑意加深。
苹果吃完又坐了四五十分钟,覃乔低头刷手机回消息,陈嘉树在耳旁说:“乔乔……早点回去吧。”
“你跑出来找我?”覃乔的目光轻落在他右腿上,眉头微蹙。
陈嘉树伸手,碰到她的指尖,上抬半寸握住她的手腕,拉过来:“以前总是你来找我,乔乔……虽然我眼睛不行了,但我能追你。”
视线转回到陈嘉树脸上,覃乔默了默,慎重地道:“昨天我说得每个字都记得,陈董不限于任何事情。”
陈嘉树微笑:“你常常来见我,就可以了……”
覃乔淡淡地弯了下杏眼:“好,那我走了。”
陈嘉树的手却没有要放的意思,她起了身又坐下,淡瞥他这只白玉般干净白皙的手,手背上那层皮肤薄如蝉翼,底下的青色经脉清楚可见。
她还在研究他的手,陈嘉树温柔极了的声音飘了过来:“路上小心。”
闪耀的霓虹灯在覃乔神色凝重的脸上流连,回去的路上她又想起陈嘉树那张脸,他恳求她‘留下’可冥冥之中有种很微妙的疏离感,这种需要又推开的感觉熟悉又让人窒息,陈嘉树……还是老样子。
夜色浓稠,夜风滚着热意,皎洁的月色如薄纱般覆盖在房顶、树木、身上,老宋双手搭在栏杆上,俯瞰楼底。
东昕医院不像公立医院那么繁忙,才刚入夜路上就没人了。医院绿化覆盖率高,白天小路蜿蜒,如置身于私家园林,到了晚上一盏盏地灯在丛林中,光影微弱显得极为幽静。
“哐当!”
卫生间传来一阵金属砸地的巨响,夹杂着物品散落的哗啦声。老宋冲过去,但他没贸然开门,而是站在门口,正要抬手敲门,陈嘉树平和的声音响起:
“老宋,进来扶我一下。”
打开门,陈嘉树坐在地上,双腿盘着,手边是翻倒的铁质收纳柜,原本堆在上面的小组件散了一地。
今天第二次摔倒了,腿伤加大了日常难度,陈董又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能自己做的事绝不假手他人。
老宋弯腰架住陈嘉树腋下费力地将这个一米九的男人抬起,再将他搀扶着往外走。
然而,刚出门,老宋瞥见站在卧室门口的覃乔,惊得手臂一颤。
陈嘉树闻到了属于覃乔身上的冷香,覃乔走之后,房里的她的气味淡了,现在却又浓烈起来,联系起老宋突然间的反应,陈嘉树呼吸一沉,蓦地转头望向门口处。
那道身影真的站在那里,只是有些缥缈,仿佛一团烟,刮阵风便会散。
“乔乔……”
覃乔用近乎敷衍的语气嗯了下,待陈嘉树坐到床上之后,她才走上去,笔直地站着,眼帘低垂,长而卷曲的睫毛在下眼处投下扇形阴影。
这次老宋一言不发地径直离开。
“乔乔你怎么回来了?”陈嘉树下巴仰到极限,脸上带起笑意,“什么东西落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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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他被挡光、暗影笼罩的时候,这样来挺稀奇,心里还莫名高兴。
“你被撞伤是因为我,这么回去我睡不着,今晚我留在这里。”覃乔淡声说:“虽然不能帮你什么,但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些。”
手指被碰了一下,跟着她的手腕被陈嘉树攥住。
男人眸子乌沉,嗓音低磁:“有你陪着就够了。”
到了十点钟,覃乔哈欠频频,她想睡卧室里这张长排沙发,陈嘉树不让。
没理他兀自从柜子里拿了被子,还没铺上,陈嘉树从床上跌了下来。覃乔丢下被子跑去搀扶他,不料,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反手拽下拽进怀里。
她有理由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陈嘉树背后是病床,由于她侧躺在他怀里,半边身子压在床沿,长腿就这么直挺挺的贴着地面。
大掌扣在她的背上,她想起来又被他给摁下去,头顶撞在他坚硬的下颌上。
“陈嘉树你干什么?”
覃乔又气又急,可一想到陈嘉树的伤是因为她,顷刻间哑火,攥着他肩膀的手指力道都失了几成。
陈嘉树眼睫垂得很低,声音缠在她耳边:“还记得在我们俩第一次出去旅游,你的房间喷淋头坏了,不得不和我同一间房。”
覃乔别过脑袋不看他:“不记得。”
她这一说法竟将陈嘉树绷不住笑出声,那笑声短促轻柔却是发自内心的。
原本在她背上的手转移到她的后脑,指骨插入乌黑的发缝间,潮热的掌心抚着那里,让她贴自己更近,那股清浅的气息像羽毛挠在他颈侧。
“那时候你怎么说的?你的床分我一半。”
什么她的床,明明是陈嘉树的房间,他的床。那天她房间的喷淋头坏了,整个房间成水帘洞,因为是大假期旅游旺季,酒店没有其他房间,陈嘉树出于好心请她住自己的房间,而他决定睡沙发。
他那时眼睛刚动过手术,怎么能让病人睡沙发呢,她提出自己睡沙发,陈嘉树不同意,甚至还准备去楼下大厅将就一晚,那更不行了,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争执’,争执半天没个结果,她拍拍床,提出分他一半,陈嘉树还是冥顽不灵,气的她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最终他只能妥协。
这次她也妥协了半推半就地爬到床上,跪在陈嘉树屈起的右腿边轻手轻脚地卷起裤腿,二十多公分长的石膏还盖住了他那个被茶几撞出来的血窟窿。
陈嘉树告诉她,医生一并把他这个伤也处理了,让她放心。
“那个撞您的人呢?您住这么好的医院,让他怎么赔偿?”
覃乔替他掖上被子,往后方挪,直至背部枕到床头凸起的靠背。
陈嘉树始终凝着她,眨眼睛的动作都很少,像怕她飞走似的。
他低低一笑:“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看我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吓哭了。”
藏在被子底下的手被他牵住,覃乔动了动手指,他悄悄施力。
只听他接下去说:“没逃逸,还叫了家长,打了120,这事我也有错误,没观察路况抬腿就走,算了。”
克制了几秒,她扬起笑脸,夸赞道:“陈董真是大好人。”
他再度笑出声:“十五年前正是“大好人”把我捧到今天这个高度,算是回馈社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