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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拼图游戏11
但它已经不再跳动, 固定在自鸣钟里，根本取不出来，好像已经长成了自鸣钟的一部分。
“看看能不能拆下来, 快快快……”王想富已经能看清小丑枪上的粉色小翅膀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牛傲天试着拆下心脏, 最后发现连接部分是螺旋结构, 旋转小心心，似乎能把它取下来。
牛傲天每转一圈，指针就跟着往前走一个小时, 螺旋渐渐松动, 别墅外的天色飞快暗下来。
时间正在加速向前，心脏始终在跳动, 这次，他们听到的不是钟表的提示声，而是心脏砰砰跳动声。
他们的心脏声渐渐与跳动的心脏同频, 急促有力，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心率，一时间，心脏的异动影响到身体, 都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但是，牛傲天已经停不下来了。
时间加速不可逆转，短暂的一分钟, 就流逝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整个别墅都在这个过程中变得灰败，像蒙上了一层白灰，有些不真实。
【直播间画质有点卡顿, 像信号不好】
【别墅像要风化了，腐蚀得好快】
【心脏找到了, 皮肤应该是风筝，还有一块拼图在哪里？】
【他们四个还能不能出去？】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好可惜】
【这才是怪谈的常态，人与怪谈不能共存】
【沈局大发神威，把他们救出来~】
【有沈局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次小丑下手好狠，沈局也自身难保啊…】
沈潋已经逃到别墅门口，也发现别墅的离奇变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进去。但是，身后传来小丑愉悦的笑声：“嘻嘻嘻~游戏时间快到了~”
“oi，黑风衣，有点难杀哦~”
小丑把手中的玩具枪往裤子里一塞，然后掏出一个巨大的粉色迫击炮，上面同样有美少女战士的小翅膀标识。
沈潋看到那个迫击炮，头皮一紧。他是造了什么孽，得上这种重型武器，随便换个人来，现在都已经被打成牛肉丸了。
影子也想要一个大炮，不过现在有点赶时间，它对准纠结的沈潋，砰砰砰射击。
小丑见影子几枪都被沈潋躲过，提醒道：“小黑怪，你这把枪有一个终极杀招哦~”
影子动作一顿，当即指了指自己。
小黑怪，我？？？
什么破称呼，好难听！
上个世界，那些人都叫它陛下！
“是啊小黑怪，你又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丑扒拉眼皮，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影子几乎像波浪一样抖动起来，调转枪口对准小丑，燃烧着金焰的爆弹在小丑头上炸开，落下的只有漫天花瓣，不仅浪漫，还香香的。
“oi，真是个坏脾气的小鬼~”小丑摊手，不过还是将终极杀招的位置告诉影子：“按一下枪上的小火苗，就会炸一个大的！”
影子对准沈潋，立刻按了一下枪身上的小火苗印记，它还记得要拿奖励，要把风筝拿回来！
一团炽金色火光从枪口中飙射而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恐怖。耀眼的小太阳带着骇人的热量冲向目标，沈潋瞬间毛骨悚然。
那种被锁定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这一次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不管他逃向哪个方向，金色火弹都会追上来，造成致命伤害！
“完了完了完了啊——”
王想富看着直冲别墅大门而来的刺眼火球，吓得闭上眼睛，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炸烂了。
其他三人也被吓得身体僵直，只有牛傲天的手还在动，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这颗心脏有它自己的节奏。
牛傲天在心里嘶吼，死手，快动啊！！！
只要能把心脏摘下来，那个鬼影看他们还有用，说不能捞一把！
【奠】
【这个是沈局的，还有那四个人呢！】
【奠奠奠奠奠】
【还有我们姜师兄呢？】
【奠奠奠奠奠奠】
【艺术就是爆炸】
【这个别墅要炸没了……】
【小丑果然是破坏王！】
【好可惜啊，如果再给他们一点时间……】
观众们几乎不忍看即将到来的团灭结局，哪怕沈局可能生还，这四个人肯定没命了。明明只差一点啊！只差两块碎片就成功了……
“Boom——”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世界亮了一瞬，火光最中心有一个穿着黑风衣的人形虚影。
【呜呜呜沈局你补药死啊……】
【沈局该不会气化了吧！】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小丑我恨你！还我沈局！还我沈局！】
等硝烟散尽，直播间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观众们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古怪。
沈潋一身黑风衣，只有前面是好的，后背乃至下半身，都被火烧得破破烂烂，屁股若隐若现。
在最后几秒，沈潋不想波及别墅里瑟瑟发抖的四个倒霉蛋，就往反方向冲了十几米。
但别墅还是燃起来了，轻易被炸开的火星点燃，露出苍白的内里，一切都是纸糊起来的，只有那四个人是真的，手里的心脏也是真的。
此时，沈潋面对着别墅方向，四人都一脸激动地看着他，无比敬畏，如同看到了踏着火光而来的天神。
“太好了，是沈局，我们有救了！！！”牛傲天两行热泪从眼眶涌出，在满是黑灰的脸上冲出两道白印。
沈潋舒了口气，他最为重要的能力是【绝对防御】，但这项能力有使用次数限制，视伤害而定，伤害越大，回血越慢。
短时间内，他已经无法用出第二次【绝对防御】，好在火力集中在他一人身上，那四个人都活下来了。
“好棒棒，没有死呢~”小丑十分惋惜的耸肩摊手，一时间，四人都怒目而视。
不过小丑并不在意，反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沈潋，嘻嘻笑了：“你敢转身吗？”
沈潋沉默，始终面对着别墅的四人，没有转身，因为，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怪谈直播间的视角应该固定在那四人身上，如果这里只有四个人，他敢转身面对小丑，但直播间有无数观众。
“沈局，您没事吧？”牛傲天关切的问。
“这个……补补？”他举起手中的心脏，示意。
沈潋：“……”
他是什么怪物吗？不过心脏确实有用，如果能用来制衡鬼影也好。
沈潋走向牛傲天，准备去拿心脏，手机铃声又响了，仍然是热血战斗圣曲《奇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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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
“鼓起勇气坚定向前~”
“奇迹一定会出现~”
沈潋的脸色非常难看，直接将电话挂掉。
但很快，电话又打过来。
沈潋再挂，对方再打。
沈潋终于接了，语气很冲：“什么事？”
对方忽然卡壳，一时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沈潋不耐烦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给我打电话是会死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方嗫嚅几句：“沈局……沈局……您……”
沈潋大声催促：“快说啊！你是结巴吗？”
姜予安忽然开口，音色冰冷，极具辨识度：“他的意思是，摄像头在你背面。”
【沈潋心动值+99】
【沈潋心动值+100】
【沈潋心动值+1000】
沈潋僵住，一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衣服被烧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为了避免尴尬，用【绝对防御】的时候还稍稍护了一下关键部位，但前面没事，后面被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终于笑出声，笑的原地乱蹦。
他简直高兴死了，整个人花枝乱颤的。
【悲喜交加呜呜呜，趁机多看几眼】
【好性感啊沈局】
【呜呜呜没关系的沈局，我们更爱你了】
【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绝对防御唯一无法避免的死法出现了】
【好社死啊救命，呜呜呜沈局听到那句话，臀肌都绷紧了一点】
【没事的没事的，这件事会很慢过去的】
沈潋完全没想到直播间内的视角会有变化，虽然会分镜，一般只会在人分散行动的时候有分镜。
别墅里的四人整整齐齐完好无损，别墅外是小丑和鬼影。镜头竟然在鬼影那边，这是他未曾设想的局面。
“小心！！！”牛傲天忽然大声提醒。
小丑已经架起迫击炮，对准沈潋，轰然射出一炮：“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潋短时间无法用出【绝对防御】，但他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伤势再重也不会轻易死去。
他仍然挡在那里，这次换成了正面对着小丑，心如死水，无所谓了，反正看都看光了。
“砰——”
一股巨大的水流从水弹中浇下，沈潋从头到脚的火星子都被浇灭了，整个别墅的火星也被浇熄。
除了清澈的水，里面还夹杂着许多玫瑰花瓣，星星点点落了一地，像飞溅的血液，与荒废的场景意外适配。
“Surprise！！！”小丑癫笑，激动不已。
“Give me five！”他大笑着向影子伸手。
“啪——”影子和他击掌！
说什么鸟语听不懂但它看得懂手势啊！
好玩，太好玩了！！！
沈潋整个人都气得在发抖！！！
小丑！小丑！小丑这个该死的疯子！！！
这样好玩吗？他是小丑发疯的玩具吗！！
“射中了就有奖励哦，这是你的了~”小丑把风筝从手臂上解下来，系在影子手臂上。
从他扛着枪炮开始，就把那一束气球和风筝一起系在手臂上，现在仍然完好无损，气球都没有爆掉一个。
影子看着风筝，的确是人皮做的。
当初，御花园的戏台上就有很多人皮，它嫌人皮不会唱戏，还给它们挂了好听的哨子呢。
“下次见~可爱的小黑怪~”
“还有你，我的新朋友~”
小丑与姜予安挥手道别，脚下高跷重新出现，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沈潋要追上去，又快拿到牛傲天手中的心脏了，但他只犹豫一秒，就追上小丑远去的背影，放弃了深入探究这个怪谈世界。
一切因小丑变得特殊，只要抓到小丑，封印或者收容，世界才会重回正轨。
“这是……这是您的……拼图……”
牛傲天见沈局就这么跑了，也不敢开口挽留，恭恭敬敬把那颗心脏捧来，献到姜予安面前。
风筝是鬼影自己找到的，并不是牛傲天等人的努力成果，他们都有些忐忑。
好在，提示再次出现——
［发现【拼图】×2］
［当前进度］：8/9
还差最后一块拼图，这块拼图究竟是什么呢？
别墅已经在这一场轰炸，和最后的水弹洗礼中彻底崩塌，这里一片狼藉，只有黑金色栅栏还是完好的。
第122章 拼图游戏12
姜予安再次将心脏、皮肤转化成卡牌, 轻车熟路获得了二者的记忆。
【名称】：心脏
【等级】：sr
【特性】：包容、承受
【详情】：它是生命之源，但想休息
【名称】：皮肤
【等级】：r
【特性】：轻盈透气不防风
【详情】：它都不难受，它只要自由~
心脏的记忆很有限, 只有痛苦，没有画面。
有时是一阵一阵的隐痛, 有时是沉沉的闷痛, 有时是撕裂般的剧痛，有时是平静表象下针扎般的隐痛。
它不懂为什么会如此痛苦，它只会日复一日迸出血液, 输送到身体各处, 痛苦永无止休。
终有一日，它意识到, 原来它才是痛苦的根源，只要它一直跳动，痛苦就会一直存在。
所以它想休息, 想让主人拥有一段轻松的时间，又不想彻底停跳，这样主人会死去。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心脏从胸腔中剖出来，他认真倾听了心脏的愿望, 想了想，用它代替了自鸣钟里的小鸟。
大部分时候休息，整点的时候出现。
心脏对此非常满意。
皮肤的记忆更丰富、更完整一些, 它见证了更多画面。姜颂想为自己画一幅自画像，作为画展的压轴作品。
很少有人能把自己的自画像画好，因为人无法用眼睛观察自己, 哪怕是照镜子，也经过了光的折射, 永远无法和眼睛第一视角所看见的画面相比。
画自画像的时候，会本能审视自己。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的存在是否有意义？
如果自己无法给出答案，不妨问问其他人。
其他人眼中的我，具体是什么样的？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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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为了这幅画，与很久不见的朋友重新有了联系，朋友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非常温柔。
姜颂继续创作，他忽然觉得画板上的人越来越陌生，那双眼睛并不温柔，反而凝结着深深的痛苦，对世界的失望，对所见众生的厌弃。
这幅画还没有画完，他又遇到了那个朋友。
周笑，一个老旧游乐场的小丑。
但是，周笑死了。
姜颂见过很多血腥场景，看见过一地血泊、遍地尸体，甚至亲手绘出实景，再覆盖上温暖的假象。
这一切都不如周笑的死对他冲击力大。
或者说，他的精神世界早就坍塌了，周笑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颂，最后…帮我画一幅画吧……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
姜颂冷静地画完周笑要求的画，却不知道该如何构图，为周笑的死蒙上一层美好的虚影。
那是周笑的要求，周笑知道他的特殊能力，他应该再画一层，去净化周笑的死。
当他再次拿起画笔，却与自画像对视。
“不知道怎么画吗？没关系。”画中的姜颂说。
“其实我很想休息啊……”左脚叹息。
“老实说，我也想。”心脏跟着叹息，“最近好痛苦啊……为什么感觉我像裂开了一样痛苦……”
“我想弹钢琴，不想再画画了。”
“我讨厌画画，真的很讨厌。”右手说。
“其实我还挺喜欢的……”左手说。
“我想，我应该改变。”骨头说。
它们叽叽喳喳说着话，姜颂觉得非常温暖。他虽然独来独往，却并不孤独，他的身体非常爱他，一直陪伴着他。
哪怕它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却愿意为了他的目标，违背自己的意愿，调动所有力量，维持他的日常行动。哪怕他越来越颓丧，它们从未放弃过他。
“我会帮你。”画中的姜颂说。
“谢谢你。”姜颂放下画笔。
画中的姜颂走出来，实现了身体每个部分的愿望，他将皮肤剥下，做成漂亮的风筝，放在玻璃花房的天窗外，他将骨架处理干净，雕上繁花……唯独头颅，没有处理。
“你的愿望是什么，姜颂？”画中人问。
“我想休息，也想继续画下去。”姜颂说。
人头安静呆在冰箱里，静静闭着眼睛。
直到姜予安出现，才重新睁开眼睛。
没有凶手，或者说，凶手就是姜颂自己。
他的自画像，从画中走出来，实现了姜颂每一个愿望。所以那些肢体的断口都很平和，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姜予安再次看向坍塌的别墅，此时呈灰褐色，又泛着一点暗红，是血肉干涸的颜色，也是调色板用到最后，清洗前混合出的泥灰色。
他已经找到了最后的碎片，就是别墅本身。它是画出来的，这里的一切除了姜颂的身体，都是假的，所以影子不管吃多少东西都吃不饱。
他们现在都在一幅画里，这幅画的颜料，就是用姜颂的血肉调制出来的。
姜予安不知能否收容，仍然决定试试看。
当他将颜料判定为［血肉］时，那四人听到提示：
［发现【拼图】×1］
［当前进度］：9/9
［远道而来的客人，恭喜你找到了所有拼图］
［谢谢你，希望你喜欢这个拼图游戏］
姜予安同样听到了提示，这个提示，似乎是他独有的，并不是他亲自编辑出来的。
【拼图游戏】其实并不是这个怪谈的名字，是姜予安为了寻找身体，编辑出来唬弄那四个外来者的。当他找齐拼图，却收到了来自主人的反馈，真是有意思。
“太好了，我们能出去了！”
王想富欣喜若狂，他的钱还没花完！
其他三人也很激动，虽然不知道最后一块拼图在哪里，但鬼影找到了，那也算成功了！！！
“任务成功了，我们怎么出去？”牛傲天挠了挠头，现在别墅都没了，连个门都没有，他们从哪出去。
“求您给我们指条明路……”牛傲天看向鬼影所捧的人头，一脸祈求。
姜予安看向黑金栅栏，那里有个院门，从他们进来开始，院门一直关着，现在似乎能打开了。
“太好了，谢谢大佬！”
“等我们出去一定天天供奉您！”
“等我回去就给您烧十个亿的冥币，不，烧一百亿……”牛傲天无比激动，往院门跑。
“我烧一千亿！”王想富也向院门挤去。
“我也烧我也烧……”
“我马上开车去拉冥币……”
另外两人一边说，一边跟上。
黑金栅栏连接的大门被他们推开，迷雾之中有一条小路，他们来时似乎也是这样。
【太好了，虽然不知道最后一块拼图是什么，但是，能出去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沈局抓到小丑没有】
【可惜直播间不能截图，不然这次能掉好多表情包，沈局那个背影，真的太绝了】
【又是一个hppy ending~】
【满意，感谢姜师兄】
【活着是好人，死了是好鬼】
【如果姜师兄的画展还会按时开放，我一定会去的！】
【我也去我也去！】
【画展应该不是怪谈吧，有点害怕】
【那里展出的应该是姜师兄以前的画作，还是很安全的】
【我们仍旧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总感觉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们没有看见】
【肯定和最后一块拼图有关】
弹幕都有些惋惜，这种解谜到最后，发现还少一块结局的感觉太难受了。不过那四人能活着出去已经很好了，他们满意地看着那四人离开，忽然发现那四人的表情不对劲。
他们重新往别墅冲来，非常绝望，好像在迷雾中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又或者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声音。
直到直播间的观众也听见机械音——
［恭喜通关拼图游戏］
［获得特殊奖励］
［奖励是继续游戏］
［正在开启游戏下一关，请再接再厉］
他们瞬间理解了那四人一副死了爹的表情，还有疯狂冲回来的举动，太地狱了，实在是太地狱了。
第123章 拼图游戏（完）
【妈耶, 真的有点怜爱了】
【痛苦面具×4】
【希望之后的绝望，真的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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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如继续找拼图呢，至少包饭】
【常回家看看, 帮人头刷刷筷子洗洗碗~】
【我们不会还要继续看直播第二场吧……】
此时，视角已经重新转移到那四人身上, 他们分明推开了通往自由的门, 但推开门发现，那是更深的地狱。
四人在迷雾中疯狂奔跑，试图重新回到拼图世界, 但迷雾好像无限大, 他们只能看着那座坍塌的别墅越来越远，像一团被揉乱的画布, 渐渐被雾气吞没。
“救……救……”
牛傲天因剧烈奔跑，呼吸急促，向别墅伸出一只手, 试图抓住什么。
雾气模糊了视线，他只看见那团混乱的色块前，人头正注视着这个方向，就如初见时那样, 以一种审视的姿态，冷冷看着他们绝望求救。
那双颜色浅淡的琉璃瞳里倒映出他们绝望的脸，但他不为所动, 漠视他们陷入绝境。
这一刻，牛傲天如坠冰窟，因为没有杀人, 他们便渐渐忘却了人头的危险性，这时才惊觉, 怪谈始终与人不同。
他在玩弄人心，而他们毫无反抗的余地。
所有的垂死挣扎和努力，不过是怪物的一场无足轻重的小游戏。
【牛傲天心动值+100】
【吴美丽心动值+100】
……
不止游戏里的四个人为姜予安提供了心动值，还有众多观看直播的观众。
通关奖励一出，心动值唰唰提升，姜予安想，看来大家对这个奖励都很满意。游戏通关以后的奖励是前往下一关，这是至理。
九块碎片已经集齐，到了缝补的时候。
不过这次实在太碎了，用线不合适，反正已经成了颜料，重新再“画”一个人就是。
于是，在极致绝望之中，牛傲天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那些拼图碎片，全都浮在虚空之中。
白骨、手臂、双脚、皮肤、头颅……它们回归最原始的色彩，地上的荒芜也变成颜料。
仿佛有无形的画笔，在虚空之中画出一具新的躯体，先画出白骨，再画心脏，最后是皮肤、头发，每一处都与美学吻合。
这一幕实在诡异，又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顺畅美丽。绘画本就是一种取悦眼睛的视觉艺术，种种繁多的色彩，最终画出一个极致美丽的人体。
“祂”并不是真正的活人，是色彩构建的虚幻形象，当“祂”睁开眼睛，那双浅如琉璃的眼瞳像一面镜子，成为整个灰色世界里唯一的亮色。
祂注视着他们，真正活了过来。
所有人都有一种浸入冰水中的感觉，他们目睹了一个新的怪物诞生，又生出更深的恐惧。
浓重的灰雾遮蔽之下，祂推开一扇门，门外是一个车水马龙、灯火繁盛的世界。甚至能通过隐约的画面，听见外面清晰的人声，而画中新生的怪物，就这样走入其中。
那才是真正离去的通道，通往外界的门。
牛傲天等人一瞬间仿佛想起了什么，都面色灰暗，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们已经陷落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毫无希望。
【牛傲天心动值+100】
【心动值+100】
【心动值+100】
……
直播间的画面渐渐淡去，一切像融化的水墨。
喜欢整活的观众都沉默了，直播结束，但怪谈没有结束。原本困在别墅的恐怖存在脱离了束缚，走进了现实，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渐渐黯淡的直播间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幅画，黑金色画框之中，端坐着一个弹奏钢琴的年轻男子。代表春日的嫩绿色、像云朵一样洁白的雪色……种种颜色交织，哪怕画面模糊，也透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清新美丽。
画框下挂着作品名《自由颂歌》。
［本次直播已结束］
［欢迎下次观看］
直播间终于暗下来，所有人心中都沉甸甸的，就像那栋坍塌的别墅，正常的表象之下是一片废墟。
*
“终于出来了……”姜予安站在一幅巨大的画前，身后是蠢蠢欲动的影子。
漂亮的独栋小别墅前有一架白色钢琴，弹奏的年轻男人黑发垂落，侧颜静谧。一半身体维持着正常形貌，年轻俊美，另一半身体诡化成其他形态。
洁白的骨骼上繁花绽放，胸腔处的心脏化为座钟，一半皮肤化为苍白翅膀在身后展开，血肉融化滴落在调色板里。
整座别墅坐落在画板上，颜色从画板中流淌而出，一切像是从画中而生，让人莫名震撼。
种种璀璨的颜色在画布上绽放，色调繁复绚丽却不显得杂乱，明明是血腥诡异的内容，但给人一种极致的清新温暖之感。
正常的半边躯体有种沉重而痛苦的感觉，诡化的躯体反而给人一种轻盈自由的感觉。
白骨上绽放的繁花栩栩如生，嫩绿花枝托着粉白花朵，点点露珠晶莹，仿佛能闻到花朵的馥郁香气。
他身后展开的苍白翅膀有种冰冷的诡异感，但上面小小的腥红笑脸又让人觉得温暖可爱。
画下是作品名称，《自由颂歌》。
署名只有姜予安能看见，用笔签在角落。
署名：姜颂 共创：姜予安
假如我无法画出自画像，那就借你的眼睛，看一看真正的我。这是我们的创作。
这座美术馆正在闭馆修整，为即将到来的画展做准备。为了保持神秘感，原本这面墙蒙着一层厚厚的遮光布。
本该送来的自画像，随着画家音讯全无进度停滞，但这一刻，空白的墙上出现了新的画作。
姜予安在美术馆穿梭，这里全都是姜颂过去的画，保护措施很齐全，都蒙着一层布，唯独《自由颂歌》失了遮蔽，落在光下，无比夺目。
“我们美术馆最近闭馆，你是从哪进来的？”
一个工作人员照常过来巡视，忽然问。
原本没有多少人关注这场画展，今天预售的门票忽然被抢空了，担心画作失窃，工作人员巡视的频率也变高了许多。
“门。”姜予安从容不迫走向美术馆的大门。
工作人员：？？？
我当然知道你是从门口进来的，但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他视线落在姜予安身上，忽然移不开了。
难以形容那一瞬间的视觉震撼，他从未在现实中看见过这么干净漂亮的人，哪怕是明星，都没有这样出众的长相。
就像是幻想走入现实，那种美丽，有些触目惊心，每一种颜色都是精心调配而成，是视觉上的极致享受。当你怀疑他是假物时，又会为他眼中的冰冷与审视而颤栗。
【心动值+77】
【心动值+88】
……
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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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没敢追上去问。
他飞快巡视一遍，看画有没有变少。虽然那人空着手出门，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
“咦，这个布怎么掉了……”
“得重新挂上去才行……”
工作人员怔怔站在那幅画前，看着画上诡异又美丽的场景，不知为何，落了几滴泪。
对了，怎么感觉刚刚走出去那个人，长得和画里的人有点像？不止是长相，更是一种感觉。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悚，后背发冷。
*
“不要乱吃东西。”姜予安一边走，一边从影子身上揪了一块，变成帽子，遮住过分引人注目的脸。当务之急是搞钱，喂影子吃点好的。
他要先去那栋别墅看看，如果能找到姜颂的身份证明、银行卡，那就啃姜颂的老本，要是找不到，再用其他手段。
影子没有意见，略有些新奇的打量这个世界，不时扭头看看路过的人。
好在来往的行人不会过多关注地上的影子，也看不清姜予安的长相，匆匆而过。
姜予安很快遇到了一个难题，没有导航。
随机求助路人，搜出通往别墅xx号的路线，再顺着方向找过去。
美术馆距离别墅不是很远，只有几公里，姜予安避过监控用遁术，瞬息之间就到了。
这个世界很不正常，规则法则乱七八糟，灵气属性混乱，不适合修炼，但可以用点小法术。
就如最后一块碎片风化的样子，别墅变成了一片废墟，还有被大火焚烧后的黑灰余烬。
姜颂的家已经烧没了，看痕迹不像是这几日的事，那四人大概也不是今天进去的，或者说，他们都不是活人。
影子在画中饿得要死，那四人靠冰箱里的食物就能吃饱，显然不正常。留在灰雾中尚且能存在，出来之后，是不是人，尚未可知。
姜予安看见别墅外堆了几个花圈，扫了一眼，字条上写着“悼念光荣员工牛傲天”，还有其他几人的名字。
虽然没有死因，总归与这场大火逃不开关系。姜颂的精神状态已然有些癫狂，他在别墅里回归自由状态，其他人不一定尊重理解他的追求。
姜予安看见“乐家房产中心”的署名，决定过去看看。房子应该是姜颂挂出来售卖的，或许能得到的一些有用的信息。
*
“姜颂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重度抑郁症，他认为自己的身体部位有自己的意识，会陪他聊天……”
“而且他不遵医嘱，觉得吃药没用，已经好几个月没去医院拿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