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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第144章 宋卿
◎“殿下该失御林军拥护了。”◎
“殿下助力颇多。”燕姒扶着额角,思忖道:“官家让她布刺杀局,送大殿下入主东宫,她才购置军用轻弩奉到大殿下手里去。此事倘若不摆上台面,就跟王路远暗度陈仓似的,官家会给予信任。可此事摆到台面上来,殿下扶持商籍出身的人在先,又身陷杀人案,紧跟着购置轻弩,朝中多方弹劾的话,官家也难办。”
于红英点头道:“不错。二公主此时,要面对朝中哪些声音?”
谈及到不利之处,燕姒对答如流道:“周皇后握国库财权一日,朝中暗里倾向于她的后党,不会少,跟割掉的韭菜别无二致,割一茬长一茬,割不完。这些言官表面看着是中立,但凡殿下行差踏错,他们断然不会消停。”
正堂外有人影晃动,于延霆抬首猛望过去,燕姒止住后半段话,跟着他的视线回眸。
那人影只虚晃了一下,堂内三人便都认出了对方身份。
于红英收回目光,望向燕姒,小声道:“这个孩子,来头有些微妙,你自己身边人,可要多加留意。”
“是。”燕姒扬声对着门外道:“澄羽,去清玉院看看桃子能不能摘了。”
人影晃回门前,恭敬地行礼:“奴马上去,若能摘了,要摘多少?”
燕姒道:“都摘了吧。”
脚步声走远,燕姒侧首回来。
于延霆道:“你接着刚才的说。”
燕姒便道:“除却周皇后那一边,三殿下与殿下有杀母之仇。他之前还恰好出现在天香酒楼,引着殿下入局,即便那件事儿不是他主谋,他也许能算半个同谋,因为巧合得过了头。后来经过殿下查实,说三殿下不足为患,我看却未必,毕竟,扳倒罗党,对三殿下的打击太大了。”
“看着越弱势的人,越能让人疏忽。”于红英表露认同,“二公主能借罗家和孔太保及大殿下的手,逼得周冲造反。那么三殿下又为何不能动借刀杀人之策?宋玥华是明面上的一步棋,锦衣卫指挥使谷允修,就是暗地里的一步棋。你瞧清了么?”
燕姒狐疑起来:“谷允修?”
于红英和于延霆对望,相视一笑后,她道:“你还不知道呢?今日巷中刺杀,锦衣卫指挥使谷允修,为救大殿下当场丧了命。他与大殿下曾有总角之好,虽大殿下出宫立府后,多年来二人鲜少往来,但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有无深交。就跟大部分人都料想不到,柳阁老会成为二公主的绝大助力一样。所以你再来看此情此景,二公主境况如何?”
燕姒倏然笑了。
“原来竟是这等巧宗,谷允修一死,大殿下必定生愧,依晚辈愚见,这是父皇刺探大殿下能不能容得下二公主的契机,怪不得要让二公主去刑部对答今日布防事宜。”
于红英又道:“成兴帝那个人,疑心能不重么?今日谷允修之死,到底是不是二公主想要弑父杀兄,他也要再去猜忌。但咱们已经表明了态度,今日过后,满椋都人尽皆知,银甲军已为二公主所驱使,你若对人起了疑,会怎么做?”
燕姒想到唐绮,蹙眉道:“殿下该失御林军拥护了。”
于红英说:“那还不是定数,眼下,刑部里头才是左右为难。”
燕姒略作不解道:“刑部为何要为难?”-
刑部办事处。
连家父子关起门来,在屋中叙话。
骄阳似火烘烤了一整日,此时门窗紧闭,里间闷热难熬。
连易把着茶盏,一口接一口的冰水往嘴里灌。说是要叙话,事实上,对他而言,无非是连老爷子居高临下地数落他罢了。
“刑部早些年并不成什么气候,是由姜国公任着兵部尚书一职,这才帮扶起来的。明面上咱们是为姜国公所用,但背地里帮衬刑部走到今日这般,由连家独大的是谁?是中宫娘娘!今日不论是谁想送龙归天,咱们没有娘娘的令,怎能插手此事?你倒好!竟敢私自给谷允修通风报信!”
连尚书气得不轻,不停拿帕子擦拭额头流下来的汗水,也不停教训他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儿子。
他见连易一脸淡然毫无悔过之心,更是暴躁拍案。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为父说话?!”
连易摇着把毛竹扇,上头不是什么名家提词,而是出自新科女状元之手,他在云淡风轻里,游刃有余地道:“父亲大人动什么怒呢?中宫娘娘若真想送龙归天,忠义侯府的银甲军和二公主手里的御林军,谁来对付?”
连尚书根本就不想听这些,他只一根筋地道:“先前平翠姑姑传的话是让咱们今日按兵不动,咱们怎能违背娘娘的令!你以为为父当真不知你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想救大殿下吗?刑部是帮他没错,但那都是听的中宫的旨意!儿啊!你怎能犯这样的傻!大殿下斗不过周氏,这唐国天下,迟早一日要……”
连易停下手,随风而动的鬓发垂下去归于平静。
他眸中尽敛深沉,恰合时宜地打断了连尚书后半句话。
“父亲大人要慎言。”他说着,嘴角有了点笑弧,“大殿下今日倘若真同官家一道殒命,大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可还没有临盆。就算想要一箭双雕,让二公主背负谋逆的罪名,大殿下和二公主走到绝路,还有一个三殿下能临危受命。您不会真的以为,罗党一垮,三殿下就再无人相帮了吧?”
连尚书在这样的反问之中,稍微平复了怒火,挑眉道:“此话怎么说?”
连易笑道:“宋玥华进宫了。”
连尚书擦汗的手僵在半空,任由汗水流过额角的皱纹深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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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督察院的左副都御史,上头还有督察院院首,她宋玥华未必就能把二公主逼到绝路去。现今官家让二公主到刑部办事处来,而不是去大理寺,你想官家心头揣的什么事?”
连易白净的脸被热得发红,他说:“官家心头揣的事,岂是为臣者能揣度得明白的?平翠姑姑没差人来传话,刑部就不能把二公主扣住,父亲大人就听我这一回。”
连尚书眉头深锁,侧目看了看手边端放的官帽。
“那就拖!拖到宫中传来消息!”-
成兴帝屁股刚沾着御案边的椅子,内宦就匆匆来报,说督察院左副都御史在勤政殿外求见,扬言有头等要事,请陛下赐对。
长巷刺杀一事落幕,端午赛舟的结果也出来了,殿内候着礼部的人,正等成兴帝下旨给今年龙舟头名的神机营赏赐。
曹大德还没拟旨。
成兴帝扫眼跟前等着的官员,摆手作罢道:“先退下吧,此事容后再议,先传宋卿。”
殿中礼部官员告退,曹大德就对内宦道:“宣宋大人进殿。”
内宦出去了,不一会儿带进来女官。
宋玥华风姿平平,为人向来刚正不阿,脸上十年如一日的不苟言笑。
她掀起官袍,跪下去叩拜皇帝,稳重道:“陛下万岁。微臣要参二公主。”
成兴帝睨眼过去,见她自袖袋中取了一道奏折,恭敬托至额前。
曹大德看一看成兴帝的意思,便跟着过去,将折子拿回来,交到成兴帝手里。
今日长巷中发生的事儿,过于耗神,成兴帝显得有一点疲倦,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翻看折子。
宋玥华就跪在原处,开始禀明。
“二公主自任职御林军以来,前后仗势妄为,有失皇家体统的事,一道折子都写不完。臣身为督察院御史,有责纠察百官,皇嗣更慎重对待,原本臣想着,若无大事,弹劾上书,等陛下规劝,引二公主走正道便可。但请陛下知悉,如今二公主,犯下了不可再轻放的事。”
成兴帝见她在折子里提到了失手杀人,拔剑冷对新科状元,以及暗购军用轻弩的事,便抬首问:“证据在你手里?”
宋玥华起先低着头,闻言稍扬下巴,正对上成兴帝一道锐利视线,那目光里,竟暗隐杀机!
可宋玥华为官这许多年,并不畏生死。
“陛下该有明断。”她迎着成兴帝的目光,丝毫没有半点退意,只正色道:“今日御林军玩忽职守,乃二公主刻意为之。她将御林军副统领东方槐留在大白桥,反而轻慢长巷一线防守,贼寇出现时,也大呼是为她效劳,她……”
“你是怎么知晓的?”成兴帝掐住她话中重点发问。
宋玥华不慌不忙地道:“今日文武百官休沐,微臣也在安乐大街沿岸观龙舟啊。但微臣畏热,见陛下的銮驾往长巷去了,就想着也先往小白桥等结果,走的是长巷相邻的小巷,一听贼寇喊话,微臣心中甚为惶恐,与同行的几位大人们商议后,就没过去添乱。”
成兴帝听后,面色慈和下来,微微笑道:“与宋卿同行的,还有哪几位?”
宋玥华早就知晓成兴帝会有此一问,跪直了答:“吏部尚书大人、户部尚书大人、姜国公、翰林院李院首、国子监学究等。”
她说的这几人,全都上了点年纪,而且在朝中皆任要职。
成兴帝将手中奏折扔回御案,面上还端看不出什么,心中已不由得去想,大多的文臣,意味着唐绮的事儿,是无法隐瞒的了。
此事要有突破,还得看唐峻如何应对,从眼前人先着手。
成兴帝想了一小会儿,便叹息后,拖长声音道:“宋卿啊……”
第145章 利弊
◎“是我。”◎
离了平翠,周皇后遇事,只能自己拿主意。
小宫女就跪等在跟前,寝殿里一片死寂。
周皇后靠坐圈椅,脑海里反复在回顾这半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
皇帝纵容女儿已许久,宋玥华来得太快了,进勤政殿之后过去大半个时辰,人却没出来。
里头到底如何,周皇后拿不准。
她猜不透自己的夫君,数十年夫妻,如今越来越难以琢磨这位一国之君。
平翠离开前的话,在警醒她,把握住这个机会,痛打唐绮。
先前她不想这么做,是因她觉得时候还未到。
但小宫女来禀了,说谷允修为救唐峻死在了长巷,这无疑是周皇后最开始所谋的,她让线人把唐绮私购轻弩的事透露给督察院的宋玥华,又收买一窝子土匪,为的就是迎头痛击唐峻,达到让这两兄妹反复成仇的效果。
到底要不要听平翠的?
周皇后双目放空,视线里是模糊的寝殿布局,脑中则有千丝万缕。
成兴帝迟迟不放宋玥华走,也不宣姜国公等人入宫,目的无外乎是还要护唐绮一手。
她这个夫君,爱子如命。
若违背成兴帝的意愿,她教唆刑部咬死唐绮不放,唐绮今日就得受三法司秘密会审,这样做,胜算有多少?
周皇后拿不定主意,犹豫了许久。
身旁的大宫女终于忍不住提醒,小声道:“娘娘,人还等着呢。刑部那边,估计拖延不了太久。”
八角炉中的线香烧断了,香灰扑跌,眼见最后的火星将熄灭,周皇后盯着那一点火星子,起身道:“去吧,传话给大殿下,说本宫忧心他身上的伤。”
小宫女磕头后,退离了寝殿。
这个时候端门前有锦衣卫值守,传话的人通过内官搭手,顺利混出了宫。
刚到酉时,唐峻踏出太医院,要回大皇子府,小道边有个女子匆匆与他错身,撞着他后连连赔礼道歉。
唐峻手臂已经被太医给接回去了,当即虚扶她一把,想说无碍,忽觉手里被塞了东西,于是不动声色让开一步,放这女子走了。
大皇子府的轿子停在太医院大门旁的林道边,唐峻快步过去,掀帘坐进轿子,将手中纸团展开来看。
原来是中宫递话。
唐峻勾着一边唇哼笑,心中腹诽。
原是把这难做的决定扔给我,好坏都要我来受着。
他挑帘,朝抬轿子的轿夫扬声道:“去刑部办事处。”
轿子颠颠往前走,刑部办事处离得不远,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轿子落地。
唐峻抬脚下轿,又被一人抓住手腕,拉到旁边的石墩子后面了。
“是我。”连易拿毛竹扇挡了一下斜阳的光。
唐峻皱眉道:“小易,你怎知晓我会来?”
他个子比连易高,挪两步就把连易讨厌的光亮挡了个严丝合缝。
连易背靠在烫热石壁上,收回扇子说:“宫里一直没传话来,父亲拖不住二公主了,我刚从里边出来,就瞧到殿下的轿子往这里走。”
唐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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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中宫把眼下棘手的难题丢给了我,你觉得,应当怎么做?”
连易鸦睫频繁眨动,扬着下巴看着他,说:“长话短说,方才在里边,父亲同我说刑部不该插手此事,他也在等殿下的消息呢。殿下来问我,我便只能说,官家不放宋大人出来,也不召见别的王公大臣,是在等殿下决断,殿下要放过二公主么?”
唐峻闻言脑子里开始打结,他父皇太疼二妹了,如果今日急功近利,搞不好反而落不着好,但谷允修死前说的话,还有那双不甘的眼睛,始终在他心里盘桓。
连易见唐峻不说话,伸手拉了拉唐峻染血的袖子,说:“殿下?若是您有顾虑,可不把事情做绝,刑部这边定御林军玩忽职守的罪,二公主有过,但不要咬死她想谋逆呢?”
唐峻茅塞顿开,拍着连易的肩说:“小易确为我良友,就这么办吧。父皇那里不能开罪,至于她……”
虽没点明,但连易登时就猜中了这是在说二公主。
唐峻已不信任唐绮了,谷允修一死,唐峻只能尽信他一人。
连易不禁得意,面上则乖顺道:“殿下先去,我绕后门去寻父亲。”
唐峻点了头,转身先走了-
燕姒在忠义侯府里吃的晚膳,天快黑时,银甲军予字队传回了消息。
宋玥华失魂落魄离宫,成兴帝传旨去刑部,旨意是二公主任职御林军统领这期间,疏离职守,以至于造成今日的长巷之乱,卸其统领一职,让呆在府中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于红英手把轮椅把手道:“看来大殿下没有犯糊涂。”
于延霆坐在台阶前,搓着新冒出的胡茬,目光在灯笼薄光下显得精明。他嘿嘿一笑,侧首看向燕姒道:“放心了?”
庭中起晚风,燕姒的衣裙被风撩动。
她立在于红英身边,垂头看了看于延霆,甜笑道:“爷爷和姑母接我回来,便是怕我一个人在公主府里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罢。”
于红英不说话,于延霆就道:“你明白这个理就好,不管发生何事,你还有这个家呢。”
直到此时,燕姒忽而觉出背后有盾的感受,他们将能做的做了,不再如从前那般强人所难,而在这场角逐里,充分给予了二公主强硬支撑。
在大祭司来到椋都之前,她还因拥有得比前世多出太多,内心深处埋藏着难以让人知晓的惊天大秘密,而感到困顿,缺乏真实感。
现下那些困顿都没有了,于延霆和于红英的态度向她印证了一点。
他们会护着她,间接也会护着于她而言很是紧要的唐绮。
二公主让她先回侯府,又遣开江守一,想必也是早早便料到这样的结果,唯独她先前没想明白。
燕姒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于红英斜了她一眼,在细风里适时给她浇起冷水。
“别太得意了,这事儿还没完呢。刚才不是有人来报说,今日同宋玥华一道离开大白桥的,还有姜国公等人么?翰林院接任不久的那位院首,还有国子监的学究,这些人都是酸夫子,不那么好忽悠,御林军里,唐绮的亲信多半要废。”
于延霆向来没有于红英这般深思熟虑,他等着女使分装澄羽摘的桃子,等不及了,从竹筐子里扒拉一个,就着一方帕子擦上边的绒毛,边擦边道:“大殿下入主东宫,二公主卸任御林军统领之职,这多好。别看御林军搞罗家冲得快,这只椋都军姓了那么多年的周啊,里头不干净,那能一朝一夕养起绝对衷心。”
燕姒不想他们这般看得开,反而诧异道:“二公主失势真就好?你们不是还要靠她,脱离椋都么?”
于红英只管笑,笑完难得伸手,跟于延霆要桃子。
于延霆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给了她,自己又重新在框里挑了个个头儿更加大的。
于红英撕开桃子外皮,咬了一小口吃,吃下去才说:“今日之事,中宫可没落下把柄,是让大殿下去办的,不管大殿下选择揭露二公主私购军用轻弩,或偏信巷中贼寇的话,推二公主的谋逆嫌疑,还是像现在这样只定个长期疏忽的过错,都和中宫扯不上干系。大殿下入主东宫后,中宫才能坐不住。”
燕姒这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心里腹诽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于延霆终于吭哧吭哧啃上了桃子,夸好几句今年的桃子比去年的好吃,汁水多且甜,个头还大,吃着很过瘾等等。
他不是读书那块料,肚子里也没点才气,说的再直白不过。
当长辈的没发话,今日的事虽说已经议完了,燕姒却还不好意思提回府,总记挂着唐绮,在于延霆吃桃子的空档,时不时往侯府大门口瞄几眼。
于延霆的桃子啃完,于红英就看着燕姒道:“既然二公主已回了公主府,你在家里久待也不适合,回去吧,我也要回菡萏院了。”
燕姒忍着迫切,朝这对父女行过晚辈礼,才归心似箭地往外疾走。
等她和她身边那个抱着一筐桃子的小厮出府,于延霆喊住了于红英,正色道:“你说二公主这番失势,大殿下那里,是只忍她一时,还是依旧顾念着手足之情?”
于红英摇头作叹:“难说,今日若没有谷允修,唐峻只怕凶险。”
于延霆犯起愁,也跟着她叹。
“唉,鹭城那边递了折子,年前可能要动兵。”
于红英听后愣怔片刻,目中有了错愕。
“您该不会是想着……”
她没说下去,于延霆也没接她的话,只是抱起被留下的一筐子桃,使唤人去给他洗了。
半刻钟前的公主府。
百灵随唐绮往书房走,瞟到她身上袍子染有血迹,就问:“殿下要先换身衣服再去见先生么?”
唐绮摇头,脚步迈得极大。
“不了,先见先生,你让人去备水,本殿稍后在东厢沐浴。”
她急着见柳阁老,一到书房,马上关起门行弟子礼。
“先生。”
柳阁老端坐在太师椅上,笑着看她说:“好歹是回来了,衣服也不换,急着拦我手里的和离书?*”
唐绮回府,第一件事问的便是她夫人归来没有,人是随时都会到,心里当然急。
她上前一步,恭敬道:“先生懂我。”
第146章 博弈
◎成兴帝只有三个孩子。◎
柳阁老不爱抄袖,手拢在薄衫袖子里头,唐绮掀动眼帘,瞄到她老师坐着没动,犹疑着喊一声:“先生?”
“嗯。”柳阁老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得意学生,“那东西我没有带在身上。”
唐绮神色稍松,察觉到自己此时的情态像个憨傻的毛头小子,难为情起来,小声嘀咕说:“哪有您这样作弄弟子的。”
柳阁老笑出声道:“你也晓得急,心里不愿同她分离吧,人啊,还是该要有自知之明。”
唐绮还固执着己见,说:“事都没成,自然不愿。”
柳阁老无奈地叹息说:“若不久后哪日成事了,你就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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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绮张口欲答,可却没能答上来。
她一迟疑,柳阁老就心如明镜,指着她的衣衫说:“去换一身吧,不成个样子。”
唐绮抱手告了退,转身快步走出书房。
这一路有夕阳霞光与她相随,院中景致熠熠生辉,一草一木都裹上了柔光,亦有丝丝缕缕的金辉洒进廊子。
唐绮踩着光,脑海里浮现出她妻的音容笑貌,而后是柳阁老问的那句话。
若得忠义侯权柄支持,来日收复飞霞关,她要同她妻和离么?
她想不出,便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而眼下,确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她费神。
百灵备了洗澡水,唐绮正要沐浴,刚解开束腰玉带,百灵就在外头叩门,禀说:“主子,夫人归府了。”
唐绮手上一顿,迫切地往外走了两步,转念又想到自己今日让她奔波,这一身的血气,怎好再叫她瞧见,于是定在门边,说:“你先请夫人去书房小坐吧,本殿沐浴后就来。”
百灵心当她主子并不怎么挂碍着府中女主人,眉开眼笑地说:“是。”
酉时过半,前院不那么晒人了。
燕姒回公主府后,立时就拉过女使问了唐绮在哪,一说是东厢,她便马上往东厢走,又恐自己跑太快,在府中的下人们面前失了仪态,惹人心中惴惴,于是迈稳了脚步,走得不疾不徐。
她一过廊子转角,正巧和赶来传话的百灵,撞个正着。
百灵欠身说:“夫人,殿下请您往书房相候。”
燕姒细眉一挑:“书房?”
百灵说:“殿下劳累了一整日,要稍作歇息呢,先生也等在书房,夫人还是候着好。”
燕姒没答她的话,澄羽就跟在燕姒身后,抱着一筐桃子说:“你这姐姐好生无礼……”
“澄羽。”燕姒及时打断他,笑着看向百灵,“既是殿下吩咐,妾身去候着便是。”
她说罢就改了方向,转而往书房去,到了房门口,整好衣,挥手说:“澄羽,先把桃子抱回咱们小院去吧,我独自拜见先生。”
澄羽点头去了,燕姒才上前轻敲门扉。
里头传出来柳阁老年迈温和的嗓音:“进。”
燕姒推门跨入书房,恭敬朝柳阁老福身,说:“先生亲临,晚辈刚归府没来得及恭迎,还请先生恕罪。”
柳阁老笑眯眯地朝她招手:“过来这边坐。”
燕姒走到她跟前,在她下首落座。
柳阁老道:“是回侯府过的端午吧?”
燕姒答说:“正是,用了晚膳就赶着回来了。”
柳阁老道:“在侯府里,可有听到宫中传旨去刑部的事儿?”
燕姒不好隐瞒,如实答道:“晚辈听到了。”
成兴帝传旨将唐绮革职,就在不久前,他向来偏宠唐绮,让唐绮近一年在椋都城里风光无限,如今办得虽不严苛,但让唐绮丢官也算是一大责罚,不光忠义侯府,只怕这会儿,消息已传得满椋都人尽皆知。
柳阁老见燕姒脸色不大好,心道这孩子是真对唐绮上了心的,便展颜宽慰起她。
“好孩子,莫心忧。”柳阁老扶着茶盏,饮了一口水,盖碗落下去敲得叮声作响,“官家的旨意下来得如此快,你还不懂么?他不愿将事情拖到明日早朝,是有心护住殿下,这才让大殿下将今日近前贼寇格杀勿论,一个活口也没留。”
燕姒点头道:“晚辈明白的。”
柳阁老倒是微讶,又问:“既如此聪颖,那是在忧心什么?”
书房里没有旁的人,燕姒先前也听唐绮说过,这间屋子被白长史安过避音装置,于是便放心大胆地畅所欲言。
“官家不留活口,便是不给任何人构陷殿下的契机,当时晚辈还未想透,是后来回侯府才琢磨了过来。只是大殿下那里,谷允修为他而死,只怕他要同殿下生出嫌隙了。殿下心中,约莫不好过。”
柳阁老听罢抚掌叹息一声,心道谁说不是呢。
成兴帝只有三个孩子。
老三唐亦,生母乃小江南书香世家的清贵名流之后,入宫受专宠多年。
那孩子可谓是罗党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从小被母亲和亲族庇佑,在父亲面前反而敬小慎微,并不太亲近。
老二唐绮,生母是将门后裔,世代荣光簪缨。
虽已无亲族支撑,但从小到大因女儿身,最受她父皇怜爱珍惜,如今哪怕有了谋逆的嫌疑,她父皇也这般果决地袒护。
这姐弟两个,自幼便和睦友爱,相互之间连红脸吵嘴都不曾有过。直到唐绮一力扳倒罗家,毒死唐亦的母妃,皇帝由着唐亦跪瓢泼大雨,也没心软让他见过母亲一面,更甚是给唐绮升官,连带唐绮的亲信,都得了恩典。
至此,他们之间再无回旋的余地。明面上唐亦依旧不与唐绮生疏,可事实上,心中怎能不恨?
再来又是唐峻。
唐峻作为兄弟姐妹里的老大,生母的身份最是低微,不过一个普通宫嫔。
但他自小养在中宫身侧,有了嫡出的名头,哪怕是大义灭亲揭露周冲,害周家大势倾塌,丢了椋都三军之一的掌管权,可后来皇帝仍旧驳回皇后的请愿,没有摘掉他嫡出身份。
尽管中宫在之后这半年里,总与之亲近,但显而易见,周峻自己得了兵部尚书的高位,一直信得过唐绮,长巷暗杀,身边亲卫也尽数装配的是唐绮交给他的轻弩。
偏偏此事中间出了岔,冒出一窝不知源头的贼寇,险些让唐峻丧命,皇帝对唐绮的失责和嫌疑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唐峻心中怎能不疑?
“无解啊。”柳阁老想尽这些事,皱眉说:“阿绮从来重情重义,对她的哥哥弟弟,都无半点坏心,但天家皇嗣们,眼前放着那把龙椅,看上去唾手可得,实则又始终够不到。要恨,要疑,都是命数。”
燕姒轻轻“嗯”了一声,捏着手指说:“晚辈尚有一事,想请教先生高见。”
柳阁老精锐目光游离过燕姒精致的五官,适才说:“你讲。”
燕姒盘算半晌,鼓足勇气道:“先生认为,殿下的退路在哪处?”
柳阁老轻声笑起来,微微摇头道:“这不该你问我,晚一会子你自去问她,她是向来要给自己做主的。”
燕姒也跟着笑了,说:“是,殿下总是这样。”
柳阁老转了话题道:“听说你棋艺了得,今日正巧有空,不如陪老妇人对弈一局?”
“哎呀,那是殿下瞎吹的,先生岂能当真。”燕姒被夸得羞态,拱手说:“还请先生手下留情,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对弈,一局下得颇为焦灼。
往日里,燕姒同唐绮下棋,半数时候都在走神欣赏对方认真专注的好模样,输赢倒没去在意,而今同柳阁老在棋盘上厮杀,对方棋势张弛有度,绕得她步步谨慎,又碍于柳阁老是唐绮的先生,算她长辈,不好杀得太狠绝,如此两难下,她反成了十二万分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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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的那个。
这一子落得极慢,每步下出去都捏着一把汗,生怕自己稍不留神出了错。
柳阁老还有闲心喝茶,淡淡笑着宽慰她。
“不急不急,弈棋如领军,戒骄戒躁,方能成势。”
燕姒手心汗湿,心道您可说得真轻巧呢,我多想不着急,但您老不给余地啊!
越往后边走,燕姒的白子越凶险,真是急中出错送入陷阱一大片。
她心道是还算好,胜负已尤其明显,没有赢了薄人的面子,也没有输得太难看叫人看出端倪,正当此时,外头突然响起叩门声。
唐绮恭敬道:“先生。”
柳阁老把手里的黑子扔回翁中,扬声说:“进来吧。”
唐绮来了,燕姒面色发红,可怜巴巴地望她一眼,她跨步走近,先给柳阁老见礼,回首看到棋盘上的局势,走到燕姒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输得很惨呐。”
燕姒嘟嘴说:“先生棋艺高超,我输得起。”
唐绮扶着她肩膀让她坐,自己去端了根凳子,坐在二人之间。
柳阁老左右看看这妻妻二人,抿着笑道:“我来是有事,正好你们两个都在,那就一并说了。”
唐绮道:“先生请讲。”
柳阁老简明扼要道:“银甲军为你而动,侯爷表了态,你作何打算?”
一提这个,燕姒也无心琢磨怎么挽回败局了,侧目看向唐绮。
唐绮沐浴过,垂在暗蓝绡纱薄衣前的黑发还有些湿润,辗然一笑道:“父皇还有一道圣旨没下呢。”
柳阁老似有所悟道:“哦,你在等这个。”
燕姒听得是云里雾里,就愣愣盯着唐绮看。
“立大哥为储君的圣旨。”唐绮对她道:“只要这道圣旨下来,大哥就无暇来找我麻烦,周氏那边,便入彀中。”
【作者有话说】
(捉虫.)11.1
第147章 计策
◎“换汤不换药,父皇能答应?”◎
这否卦的事儿,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燕姒心里还存疑,她始终觉得哪儿有疏漏,一时之间又思虑太多,抓不清摸不着那个关窍。
柳阁老比两个小辈看得远些,当即道:“圣旨不会耽搁,就这几日的事。你眼下要去想,银甲军出动,侯爷会不会被官家忌惮。”
唐绮皱眉道:“父皇为何忌惮?”
柳阁老收拣棋子,一颗颗黑子掉进瓮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因为银甲军,不得入宫门,不得入公所官居[1],这是早在前朝就留下来的铁规矩。铁骑只认于家主,何敢听皇嗣的调遣?官家都喊不动!”
燕姒被这最后一句掷地有声的话,震得愣怔,与唐绮相顾无言。
柳阁老便又为她二人详解道:“银甲军动的好处是,让大殿下和周氏都不敢咬死你有谋逆心思,因为他们手里没有能抵挡银甲军的兵力。大殿下自不必说,周氏和远北侯勾连了这许多年,始终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但是,也有弊端呐。”
她说弊端,燕姒心中已经推断出来,便说:“光想着让殿下脱身,没想尽父皇那里作何感想,父皇手里有锦衣卫和神机营,如今又立时将殿下革了职,御林军将要再易其主,公主府若只靠银甲军,还是处在弱势。”
“小丫头说对了!”柳阁老击掌应和,“官家遵循先帝旧命,把侯爷困在都中,是为什么?”
这一问,把唐绮和燕姒都问懵了。
柳阁老复又看看她们,笑容狡黠道:“是困的天下诸侯!三方诸侯之中,属于侯最勇猛无双!他一个活阎罗尚且入椋都作困兽,远北侯和征西侯,何敢乱动?!只要有他在都中一日,辽东猛将就要世代坚守边陲,为唐国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故此,银甲军的动向,忠义侯府的决定,都将令官家不安。午门流血夜距今昔也将一载了,越是临近官家寿诞,他越会担心这点。”
唐绮重重深吸一口气,把君臣之间的较量听了个明明白白。她道:“父皇的确疑心很重,否则也不会叫我亲自办长巷的事儿,他要看我为大哥能做到哪一步……”
燕姒立时起了身,朝柳阁老恭敬一拜,诚心求教。
“还请先生推断一二,若官家对于家起疑,会如何?”
柳阁老受她的拜礼,抬手叫她不必如此,坦言道:“老妇的确有一计策,但还要看于侯和官家,以及你们夫妇的意思,这便是今日议事的重中之重。”
唐绮拉着燕姒重新坐下,燕姒便道:“先生尽管说。”
柳阁老神色严肃道:“今日官家吊阿绮的腰牌,明日朝中还要议御林军的过失,长巷之事没这么容易了断。老妇的耳目已经来报,说宋玥华入宫参了阿绮,长巷里贼寇喊话直言,说是二公主让他们来行刺官家和大殿下的,这话叫好几位朝臣在临巷听了去,即便今日周氏和大殿下两边都不质疑阿绮,不防三殿下那边,楚谦之可是他的丈人。故此,今日御林军当值巡防的大小官员,都将被贬。”
唐绮重声道:“此事弟子早已料想到,故而让东方槐和卫晓雪去当值,正好将这二人抽离御林军,来日已备他用。”
柳阁老点头道:“如此一来,御林军中空闲的缺职,就无人可替补的了,你在里头还相中了一个校尉,叫明尧的那个,对吧?”
唐绮说:“明尧此人心思活泛,埋在御林军里,能堪其用。”
柳阁老却摇头道:“一个不够的,通风报信的事儿,普通卒子也能做,缺个领头能做决定的。老妇要说的计策,便在这里。”
唐绮问:“先生此话何解?”
柳阁老道:“官家寿诞在即,各地州府和诸侯都要送贺寿礼入宫,振东伯膝下子女好些个儿,他有位嫡孙女,名叫于徵,是上阵杀过敌的小将军。若她想留在椋都,可解万岁爷对于家的疑虑,亦可让她接手御林军。”
于延霆和于红英尚且困在椋都呢,再叫振东伯把自己的嫡孙女送到椋都来,唐绮深觉此事不妥,而且于家本就有银甲军在手,唐绮握御林军和于家人握御林军……
唐绮道:“换汤不换药,父皇能答应?”
柳阁老却笑道:“这你就不懂你父皇了,把振东伯的嫡孙女放在身边好把控,还是放在边陲好把控?何况来说,名将千锤百炼方能成钢,你养精蓄锐三年,性子打磨得沉稳,她来这浑水里头磨一磨棱角,有益无害。”
唐绮扭头看向燕姒,燕姒便知她是在问自己的意思了。
可于家的人,除了于延霆和于红英,那个振东伯只有耳闻,于徵她也只在同唐绮大婚那日有过一面之缘,哪里能为这等要紧事儿做得主?
燕姒琢磨一番,才道:“此事还得回侯府,问过爷爷和姑母才能有个结果。”
柳阁老的脚沾了地,起身说:“不急,你尽管帮老妇将话传回去,成了亲便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日阿绮若能建功立业,于家脱离椋都不在话下。”
唐绮和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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