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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儿挥了挥绢子说:“去吧,今夜我在里间伺候。”
这群宫女走完,萍儿叩响殿门。
寝殿里留有一盏烛火,周皇后的声音隔门响起:“何事?”
萍儿说:“娘娘,是奴婢。”
周皇后说:“进来吧。”
萍儿进了殿,在桌案上重新掌灯,护着飘动的烛火往红木凤雕拔步床前走,停在帐外,周皇后就坐了起来。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周皇后离了平翠,萍儿便算她近前的亲信,以前是为平翠,才一直将人压在下边没提上来,如今平翠一走,萍儿就得宠,这丫头素日里不爱多嘴,有事定是紧要的事。她想过这些,在帐内道:“既是有事,你直接说便是。”
萍儿把烛火放到一旁小几上,跪坐在外头,小声道:“娘娘知道我那个对食小顺子吧?他今夜提早下差了……”
周皇后说:“哦?”
萍儿道:“奴婢问他为何提早下差,他悄悄告诉奴婢,是锦衣卫秘密接了忠义侯府的人进宫,在官家寝宫面圣。”
周皇后闻言立时挑起帐,坐到床边说:“陛下夜里传于延霆?”
萍儿神色复杂道:“还有一人,于家六小姐。”
周皇后拽着中衣下摆,赤脚才在脚踏上,脑中飞快思索此事。
自年关上稽查百官,督察院那个唐绮的亲信,把二十四衙门里头她刚培养起来的暗线都给挖了,以至于她现在费劲往皇帝身边塞人,怎么都塞不到近前,锦衣卫盯得太紧,皇帝那里,她能得到的要紧消息少之又少。
这可真是个大好机会啊!
周皇后垂首笑道:“萍儿,你那个对食,小顺子,是曹大德的干儿子吧?”
萍儿如实道:“是。他给曹大德当干儿子好些年头了,今夜他还说,不仅他提前下了差,曹大德也没在官家面前讨到好呢,出来的时候在他面前也是骂骂咧咧。”
“骂骂咧咧?”周皇后疑惑道:“他是官家面前的大红人,这些年一直稳坐总管大太监的位置,有什么可骂的?”
萍儿说:“官家那个人,娘娘也是知晓的。曹公公在官家近前当差多年,就是条饿了喂口饭的狗,他穷得很,都中老母亲去年冬日就病了,今年这半年来,他没少抱怨,官家少给赏赐,他的俸禄还被户部拖欠,像是积怨已久。”
周皇后忽地想起来,先前每次曹大德来坤宁宫,得了赏赐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这些事儿她是听过些的,但曹大德始终只愿替她办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儿。
这人能不能撬动,一时半会儿她还摸不准。
周皇后沉思一会儿,又问:“可有同你说官家召见于家人,是为什么事吗?”
萍儿被这话给问住了,摇摇头说:“锦衣卫送到人,官家就将里头伺候的内宦全部散了,具体什么事儿,只怕连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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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都不知晓。”
长巷刺杀才刚过,刑部还没给御林军量完罪,哪些人要被革职查办的还不知道,这时候,成兴帝召见于家人,难道是摘了唐绮的牌子,要敲打于家?
周皇后叹了一口气,倾身看向萍儿,轻声道:“明日你出宫一趟,帮本宫去请大皇子妃入宫来。”-
锦衣卫护送马车出宫,七拐八绕回的忠义侯府。
于红英的随侍和府中下人都在前院等候,见了车架纷纷松了一口大气。
下人们撑伞,于延霆阔步跨进侯府的大门,吩咐左右道:“书房点上灯。”
有几个女使冒雨先上廊庑,于延霆亲自推着于红英的轮椅,沿路过去,见四下府兵都在往他们这边瞧,便一路板着脸没有做声。
等进到书房,人都退走了,门一关上,于延霆才道:“今夜的事,想来想去咋那么古怪呢?”
于红英在回来途中已经想了一路,她皱眉道:“皇帝瞧着是身子不大好,他言语间,就让于家表态,既要护二公主,也要效忠大殿下,说来说去,为人臣子,这都是分内之事。”
于延霆想的却不是这桩事,他脱下帽放在桌案上,落座后道:“老夫觉着,他似是知道点什么,你记不记得,他提了两嘴荀大家啊!”
于红英心里一咯噔,脸上风平浪静。
“嗯?”
于延霆急道:“他先说我得过荀大家教导,后来又说你同荀家后人颇有渊源,哪来的荀家后人?!我的个天老爷!这不是摆明了!他知晓侯府当年藏着荀家后人的事!当时老夫一心想着他要你去接手御林军,把这茬子给忽略过去了,当年荀家判的满门抄斩,哪里来的后人?他知道荀家有后人,会不会……”
于红英手中帕子搅紧,跟着说:“猜出姒儿的身份。”
于延霆道:“还好!还好孔太保帮着为前太子翻了案,荀家的冤屈也沉冤得雪,否则这就是于家的大祸!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让姒儿暗中办下此事,把荀家的罪臣名头给提早摘了。”
于红英皱眉道:“到底不光彩,毕竟是关上门让他二人成的亲,若让姜国公家里知晓,五哥的正妻本是荀家后人,这事只怕还得闹。官家是拿此事在威胁咱们呢。”
于延霆道:“所以……他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让于家人接管御林军?”
“蹊跷之处就在这里。”于红英道:“他亲自给二公主和姒儿赐的婚,怎会想不到此刻我来接手御林军,朝内言官必定多加上谏,阻拦此事。”
书房外猛然炸响一声大雷,闪电劈得房中白炽爆开。
于延霆在这须臾亮光里,一拍大腿道:“咱又被他给忽悠了!”
于红英笑道:“阿爹,这不算坏事。徵儿入椋都能好生历练一番,官家也不会再疑心于家,两厢都得宜。”
于延霆叹息道:“皇室的人,都这般狡诈,老夫就是气!还好那二公主与官家不大相似,起码她是一心护着姒儿。说到姒儿,得去派人给她传个信,她今夜只怕都睡不着。”
于红英伸手转动轮椅,往书房外走。
“不必那么麻烦,银甲军见锦衣卫护送车架出宫,她此刻就该得到消息。”
另一边。
公主府小院,银甲军副将予来去自如。
唐绮就坐在寝房门口,听到脚步声,扭头去说:“有消息了?”
予半副铁具罩着下半张脸,一双眼睛在暗光里囧囧有神。
他抱拳道:“侯爷和六小姐半刻前已归府。”
燕姒闻声坐直,看向他道:“没有哪处不好的吧?”
予铿锵答道:“没有!”
燕姒紧张了快三个时辰,这会儿才全身都松懈,摆手让这位副将先走。
脚步声很快被瓢泼大雨声掩埋,唐绮捏了捏小狐狸的小爪子,说:“这个公主府,银甲军来去可真自由啊。”
燕姒被她说得面上一燥,底气全无地道:“殿下恕罪,往日也没有的,都没让他们进来。”
唐绮拉她进怀,抚摸她的背。
“你好乖。”
燕姒耳根发起烫,趴在唐绮肩膀上说:“我没有乖,殿下宽宏大量。”
唐绮偏头吻了吻她耳边的鬓发,说:“很乖了。先前从掌事那里问不出确切消息,你也把我的话都听了进去,没有不管不顾地乱来,这三个时辰,我知晓你慌,委屈你了。”
外头的雨下得越发大了,燕姒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唐绮没有听清楚,把人从怀里拨了出来,捧着她脸问:“方才说什么?”
小狐狸的脸红扑扑的,垂着卷翘的睫翼,不吭声。
唐绮轻笑道:“阿姒害羞了。”
燕姒无力狡辩道:“我才没有。”
唐绮抵着她的额头,拇指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按,又碰碰她的唇,用气声说:“你红潮蔓起来了……”
燕姒不动。
唐绮接着道:“头可还晕?我去把门关了,咱们睡吧。”
燕姒被这一句话冲昏了头脑,唐绮起身去关门,再走回来,把人抱回床上,两人躺上榻,她脑子里还回荡着那句“咱们睡吧”。
起先她真的很慌。
雨声震耳欲聋,唐绮都说对了。
这人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晚饭也没有多吃两口,陪她提心吊胆,夜里因为下起这场大暴雨,气候凉爽宜人,但也没有身边这人能宽慰她的心。
她前一世没有得过多少亲人的关爱,现下就格外执着亲人的安危,不光是在外见不到面的荀娘子,也有被困在椋都里的那个憨老头儿和行动不便的姑姑。
是她关心则乱,情急之下,险些酿成大祸。好在有唐绮从旁劝导,说服了她,也让她冷静了下来。
唐绮怎么能这么好?
明明自己也担心着父皇的身体,还*能耐心十足地安慰她。
这时候,小院寝房一关上门,院里女使们就都安心早早去歇着了,房中寂静,只闻雨声。
燕姒心里踏实,感动之余,满心欢喜,就往前拱了拱,睁着眼睛凝视眼前的枕边人。
唐绮没有睡,感受到有灼热视线在注视自己,微掀眼帘,问说:“睡不着吗?”
分明是有些担心她晚膳没有吃饱,嘴上还是拐个弯,嘟囔道:“我有点饿。”
“哈哈。”唐绮笑出了声。
燕姒轻哼:“不许笑。”
唐绮说:“好,我不笑,那请问夫人,想要吃点什么?小竹在外头守夜,我让她去厨房吩咐人做了送过来。”
燕姒心道,我其实不饿,是怕你饿。
但她知晓唐绮这个人不爱劳动府中的女使,若她问唐绮要不要吃,唐绮一定会随便糊弄两句就作罢,这才改的口。
没想这人,在此事上一点都不聪明,竟猜不到她的体贴,还要笑话她。
“厨房有什么就吃什么,反正就是充饥,饿得很,快去叫小竹!”燕姒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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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绮见人真的生气,又凑近吻她的脸,柔声说:“好好好,我马上去。”
第155章 不定
◎“没有把柄,你就不会给她制造把柄?”◎
唐绮禁足公主府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发生了几件要事。
刑部办了端午当值的御林军官员,从副统领到校尉,乃至底下的办事处一干人等,成兴帝没有从中参言,本是疏忽天子安危的大过,二公主都吊了牌子,连副统领东方槐在内,是全要被革职的。
幸好内阁辅臣柳栖雁从中插手,保了东方槐,成兴帝才网开一面,将其贬出椋都,派到边南做个守备军指挥使,守鹭城去了。
这样做的结果,是成兴帝在明和殿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换到柳阁老一个条件,在唐峻册封为储君那日,她成了东宫辅臣太子太傅。
那决定当堂做下的,唐绮想要再另想他法,柳阁老暗中进公主府那夜,却对唐绮说:“辅佐储君,与辅佐殿下,都是为人臣子本该尽到的本分,殿下不必忧心我,是一样的。”
燕姒静立在侧,沉声没有多言。
唐绮面色不快,咬紧牙关,朝柳阁老磕了一个头。
她说:“先生高龄,还要为皇室耗尽心力。弟子只怕先生去了大哥身边,受中宫忌惮,暗中谋害,弟子愧对先生教导,万没想到此事会这样,心中实在难受。”
柳阁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慈祥道:“好孩子,局势总是瞬息万变的,能教给你的,这四年中,先生已都教你了,今后先生不能常与你往来,路便要靠你自己去走。至于中宫那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过于担忧。”
原来一晃四年都过去了。
唐绮心中感慨,最终什么也无法再说出口。
柳阁老临离府之前,破有深意地看了看燕姒,而后微笑道:“你们妻妻二人,万事皆要有商有量,遵从心之所向,遇事莫生嫌隙,坦诚相交,最是要紧。”
燕姒恭敬地应下,向柳阁老拜过一礼。
此事成定局,唐绮难得消沉了几日。
再之后,就是东方槐递拜帖,唐绮派人悄悄将其接到公主府。
东方槐连同卫晓雪一起,深夜向唐绮此行。
唐绮携妻在书房接见了她们二人,东方槐话不多,只寒暄了几句,说此去再相见不知是何日,让二公主同夫人要好生珍重。
燕姒接了她的话,含笑说:“此去路遥,东方大人和卫大人亦是要珍重。”
唐绮是有嘱托,一是保持通信,二是谈及她在鹭州铺开的生意,让东方槐到了鹭城,去寻化名林霜的楚畅,彼此间有个照应。
东方槐和卫晓雪听了之后也没有多什么心,只以为这位林霜是二公主在鹭城留下的亲信。
事一商定,东方槐和卫晓雪离开书房。
唐绮和燕姒在廊下相送,见白屿带着人往公主府后花园走。
闲庭里有落花,清风赠故人残香几钵。
待人没了影,燕姒悄然握住了唐绮的手。
“殿下不必伤怀,再见终有期。”
旧识之中,不只是东方槐和卫晓雪离开了椋都,崔漫云离都更快,甚至都没赶得及跟唐绮告别,只让白屿传了个口信,在忠义侯及于家六小姐进宫面圣的第二日一大早,她就走了。
唐绮身边得力的人一下走了大半。
她倒也不是伤怀,只是不喜欢别离。而今夕别离,为的是来日在边南能有强力根基。
“阿姒。”唐绮回过身,抱着燕姒不撒手。
等风把香卷走,燕姒回抱住她的背,温柔道:“接下来是不是该露短给中宫了?”
唐绮抱着她,安安静静,什么也没说,将此事默认-
唐国历立安十九年五月十六日,唐峻受册封礼,入主东宫,成兴帝告病不朝,储君受封后,立即担负起了监国重任,皇后照旧垂帘,听朝臣上奏各地旱灾。
下边朝臣议此要事,恐入冬闹起饥荒,遂奏请朝廷拨银赈灾。
唐峻叫户部尚书楚谦之出列,楚谦之却奏报说户部银库年关上放完俸禄,如今账上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这又是要周皇后开国库,周皇后将大皇子妃捏在手里,捉着唐峻的短,侧目就问唐峻:“储君说应当如何?”
唐峻受其所迫,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正是此时,刑部连易却突然走出列,朝周皇后和唐峻拜道:“微臣倒是有个拙见。”
唐峻听见他说话,一颗悬着的心得了些安抚,忙道:“说来听听!”
连易道:“近日城西一处地下赌坊出命案,刑部正着手摸排都中各处地下赌坊,若把这摊子端下来,能为户部凑上不小的数目。”
便是此时,大理寺丞也奏报说:“微臣也有话要说。”
唐峻挥手准了。
大理寺丞便直言道:“不管小连大人提到的赌坊,微臣辖内,也接到几桩案子,是地下烟馆的,不知何时起,都内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暗中干起此等勾当,若将烟馆尽数抄出来,想必也能凑一份灾银。”
群臣听至此处,议论纷纷,集思广益之下,又有言官提议,说可在都中商贾里募集善款,添做赈灾用。
唐峻的难题迎刃而解了,马上下了令,让朝中相关各部动作起来。
周皇后没说什么话,笑着默认此事。
一下了朝,唐峻要去坤宁宫看自己妻,关上殿门,周皇后才拉着他道:“皇儿,不是母后不管着此事,你也是晓得的,国库里的银子,干系到边关将士,待到入冬,又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唐峻心里把她啐了不下八百遍,面上则和颜悦色,很是恭顺地道:“母后所言甚是,儿臣十分赞同。不知巧儿近日吃睡得可好?”
周皇后小声道:“你待会儿见了人就知道,母后为何将她接回身边来养,坤宁宫里的老嬷嬷们照顾她,她才能母子平安。”
唐峻听她一语双关,不露心思颔首道:“儿臣明白的。”
周皇后坐下时,又说:“二公主禁足期将满,你父皇没说她放出来做什么好,现下你父皇都听你的,你说该让她去哪里才合适?”
皇帝寝宫那边,自端午过后,就被锦衣卫严防死守,他不要任何宫妃伴驾伺疾,周皇后也只能从萍儿那里听到一点日常的琐事,心里也没个底。
唐峻闻言皱了皱眉,说:“崔漫云离都下江南去督察粮道,那毫不起眼的王路远反受了父皇重用,虽说没有越级高升,但现下锦衣卫十二所,全听凭他调遣,儿臣没得传召,也进不去父皇寝宫,依儿臣愚见,二妹的事,父皇约莫有所决断,不像我能左右。”
周皇后佛口慈心般道:“要说我儿也是出类拔萃,怎还能在此时犯糊涂呢?二公主先前,可是当真想要你的命,你不在她落难时迎头痛击,难道还等着她重获你父皇的欢心,再成你心腹之患?刑部把她手里亲信全都剥离椋都,她能记着你在你父皇面前说她的好不成?”
唐峻点头道:“母后所说正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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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所想,但儿臣不知该如何做,母后觉得劝父皇把二妹放去哪处好?无关痛痒的工部?”
周皇后噗嗤一笑,继而道:“那就真诚无关痛痒了,她背后还有于家,你莫忘记这点。该出手时切忌心慈手软,眼下各部不是要查椋都那些不干净的脏生意吗?本宫记得,她今年暗地里没少做买卖。”
“是有这回事。”唐峻兀自琢磨了一阵子,看向周皇后,“不过,她做的都是些小本生意,正经生意,这要怎么抓她的把柄?”
周皇后悄声说:“没有把柄,你就不会给她制造把柄?”
唐峻听得微微愣怔,而后若有所悟,拱手道:“儿臣懂了,谢母后指点。”
周皇后叫来萍儿,招手道:“送太子殿下去见太子妃吧。”
而另一边。
成兴帝已病得下不了榻,寝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天天给他端屎端尿,这皇帝也是凡人,病来如山倒。
若非锦衣卫把守得严实,只怕早就透出去风声。
曹大德在近前照顾,王路远在殿外没合眼,半月眨眼过去,两人毫不意外一道瘦了一大圈儿。
太医院院判悄悄入宫来多次,吊命的汤药要人强喂,好在成兴帝虽是病躯,意识却没受太大影响,除了休憩之外,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清醒的。
宫人和太医院院判如此进进出出,竟也瞒住各方,只从小顺子那里透出了些口风,无人觉察。
直到熙和宫的主子某日发现了端倪。
晚蝉都不鸣叫了,整个宫中显得格外静谧。
昭皇妃一日在外吹晚风,云绣给她打扇,说起官家往常小病,她突然猛地坐直起来,道了句:“不对!”
云绣被她惊了一跳,急忙问她:“娘娘怎么了?哪里不适?”
昭皇妃蹙眉说:“自端午赛舟到现在,官家没有来过熙和宫。”
云绣说:“官家约莫受了惊,这不前朝的事儿都交给太子殿下了么,都知晓他是病了才不来。”
昭皇妃说:“就不对在这里啊!他不来!他多日不来都是常有的,但他不会不叫曹大德来看望本宫!”
云绣也在这时幡然醒神,满脸急色道:“曹公公这次的确是半月没有来,官家寝宫那边也不让任何宫妃去伺疾,只说有太医院用心便成。会不会是因长巷刺杀,官家生了咱们殿下的气?”
昭皇妃抬头盯着天看了一会儿,心神不定。
灰云蔽月,看不见半点星辰。
昭皇妃慌了,慌得手中绢帕坠下去,她急忙抓住云绣的手,沉声道:“你立即出宫!去给绮儿传个信!”
【作者有话说】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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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瞎闹
◎王路远糟心啊!◎
戌时唐绮刚沐过浴,还没穿好衣袍,江守一在外头叩了门。
燕姒放下蚊帐回头问:“何事?”
江守一在外边答:“夫人,宫中来人,要寻殿下。”
燕姒看里间澡堂没动静,就先走过去将门开了一条缝,问说:“稍待,殿下还在沐浴。”
江守一抱拳,几步退至阶前,朝院中候着的女子说:“都听见了。”
这女子道:“奴婢等着。”
江守一旋身,飞上屋顶,踏着瓦寻到屋脊处坐下。
不多时,唐绮穿衣走出来,问燕姒道:“人呢?”
燕姒说:“在门外。”
唐绮点头道:“你先歇,我去听听是什么事。”
燕姒应了声“好”,就自行回了榻。
唐绮开门出去,见阶下端站着的女子罩了斗篷,半张脸都遮在围兜里,便说:“云绣姑姑,您怎么来了?”
云绣福身,微抬头道:“娘娘让奴婢来给殿下传话。”
庭院风声轻,寝房门口有小菊和另两个女使值夜,唐绮侧身摆手,示意人都退下,等周围没了人,她才又进前两步,问说:“母妃有何吩咐?”
云绣细眉皱成惆怅,她说:“请恕奴婢冒犯了,殿下再走近一些。”
唐绮并不疑心她,抬脚下阶。
云绣等其走近,用只有她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官家病重,殿下今日是最后一日禁足,娘娘让殿下立时作打算,明日便入宫去。”
唐绮登时脸色巨变,抓住她胳膊急说:“怎么会?前两日本殿才托人去太医院打探过,父皇就是咳疾,卧床精心调养便能见好!医案上都写得一清二楚!”
云绣吐出口浊息,愁眉不展道:“不是的。自端午过后,除了刑部办御林军疏职官员那日,陛下称病至今,近半月不朝,寝宫亦不召任何宫妃侍疾。这本不奇怪,但怪在锦衣卫没日没夜把守官家寝宫,曹公公也在里头龟缩不出,一点风声透不出来,娘娘说,官家此遭病得太过蹊跷。”
“哪里蹊跷了?”唐绮挑眉问。
云绣按照昭皇妃的吩咐,如实回答道:“殿下被吊腰牌,手下亲信折损颇多,朝中心腹仅剩督察院青跃大人,他还矮人一头。大皇子成事,登上东宫之位就监国,娘娘恐要变天,劝谏殿下独善其身。”
唐绮心头一顿,适才放开云绣的手臂,瞧过天色后,负手道:“若父皇有所安排,定会叫曹公公在这之前通报母妃的,你回去,守好我母妃,至于其它的,本殿有数了。”
云绣前脚离开公主府,唐绮立马就将蹲在房顶的江守一唤了下来。
她回过身,瞥见廊上拐角处投下一道薄薄的人影,没曾去管,等江守一站端正了,便收回视线道:“守一,你去个地方,替本殿传个话。”
江守一附耳,唐绮悄声与她耳语几句,待其得了令,匆匆隐入黑暗,唐绮再用眼角余光往刚才那处瞄过去,地上人影已消失。
她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不想连小院里,都让人钻了空子。
这人会是谁?
她自然是要露马脚出去的,便没计较这个,径直回了寝房。
门一关上,外边就传来脚步声,唐绮听轻微的说话声,分辨出是刚才退走的小菊等人回来了,适才迈步往床边走。
燕姒没有先睡下,就坐着等。
“宫中有事?”
唐绮伸手摸摸她的脸,惯常温柔浅笑,道:“无事,今日看书看得有些乏,早些歇了吧。”
她没想说,燕姒心里还记着前几日,柳阁老离开公主府前最后所说的话,略作不满地嘟起唇,哼哼着说:“先生教殿下对我坦诚,殿下忘得真够快的。”
说着,她掰手指给唐绮算日子。
唐绮捏住她的手,推她进帐到床里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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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知晓我明日解禁,让我入宫去吃顿饭,给父皇告个罪。”
燕姒睡在里侧,侧身盯着她,想了想说:“父皇龙体可好些了?”
说到此事,唐绮心里也是一片阴霾笼罩着,但她仍旧是倔,遇事总不想叫小狐狸也同她一道忧心,便淡淡笑着道:“有太医院呢,医案你不是也跟我一道看过。”
燕姒忽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神色惶惶,不过眼下的确是倦意四浮,她打着哈欠道:“那睡吧,明日早起,我再看看那医案。”
唐绮帮她拉高蚕丝薄被,点头附和道:“有劳夫人了。”
燕姒打完哈欠,半阖的眸子里氤氲着一些水雾。
她在这层水雾里乜了唐绮一眼,话语声带出疲惫的懒倦。
“贫嘴……”
唐绮与她十指相扣,吻她手背说:“肺腑之言。”
燕姒不管这人了,总是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偏她还真吃这套,实在无解。
半晌后,看她合眼入睡,呼吸渐渐归于平缓均匀,唐绮用目光描画她恬静睡颜,在心中自私地决定。
说要护着你,中宫之事太大,本就与你没有什么干系,怎好再将你牵涉其中。前路未卜,想要你安心做个小孩子,无忧才好-
是夜。
江守一拐出长街,跳进深宅大院。
值守的随从在打鼾,宅子里的人都进入梦乡,江守一之前来过这里,将地形记得清楚,很快摸到一处厢房,用匕首撬起窗。
帐中人坐起来,在黑暗里头挑起幔帘,轻声问说:“是江姑娘么?”
江守一行礼:“正是在下。深夜冒昧造访,还请连公子恕罪。”
连易无所谓道:“我知晓二公主会让你过来,候好几夜了。”
江守一只是个传话的,见对方彬彬有礼,便开门见山道:“殿下托在下给公子传话,请公子务必转告东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1],错失良机,再难成事。”
四下见不到光,只窗户上铺陈的竹帘缝隙里,能投来外头灯笼细碎的亮。
太暗了,江守一看不清。
连易也不知是何神情,他静默片刻,才想起来般道:“二公主既已想好了,连某自会转告太子殿下。”
江守一抱手道:“多谢公子。”
连易说:“大家都乘同一条船,不必言谢。”
江守一便没了后话,干净利落地跳窗出去了。
她消失得几乎可以说是无声无息,连易放下幔帘,托起腮,想到人家登连家宅子这般轻而易举,自嘲般地笑道:“不愧是唐国帝姬,这般境地了,还能谋定自如。”
但这些于连易而言,到底也是无关紧要,只要唐绮的心还向着唐峻,他在从中破坏一二,唐峻不知情,就不会顾念什么手足知情,谷允修可是拿命给唐峻作了警示的,他这一棋走得好,不愁扳倒了周氏,唐峻不对唐绮出手。
他笑得成算在胸,无人能知晓-
次日唐绮入宫,被锦衣卫拦在了皇帝寝宫外头。
唐绮一脚踹过去,把拦她的小旗踹倒,勃然大怒道:“睁大你的狗眼!二公主的路你也敢拦!”
小旗跪地纹丝不动:“官家吩咐,谁也不见,二公主也不行。”
唐绮气得操腰,正要发难,王路远从远处回廊快步过来,赔笑道:“殿下息怒,实在是官家给的交代,锦衣卫只能奉皇命办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
宫道上有巡逻的人,还有例行洒扫的内宦,人多眼杂,唐绮竖着而动听那扫地的动静,扬声朝里头喊:“曹公公!本殿要见父皇!”
王路远糟心啊!
二公主不干人事儿啊!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头皮都快抓破了,连忙阻拦说:“殿下别喊,别喊了,待会儿吵到官家,如何是好啊这。”
唐绮根本是充耳不闻,继续高喊道:“曹公公!曹!大!德——”
寝宫抄手回廊的围栏上,曹大德端着盘点心吃得正起劲呢。
身侧的小顺子猫着腰,小心问他说:“干爹,是二公主在唤您。”
曹大德抬手用袖子擦了嘴,悠闲地说:“急个啥,她就是来催命的,再喊官家也不见她,等下咱家去将她打发了就是。”
小顺子一脸迷茫地问:“为啥官家不见她啊?”
“这还用问?”曹大德笑着敲了小顺子一个板栗,“你这脑子里的水可响了?长巷那日多危险呐!咱家在宫里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那等阵仗,要不是二公主玩忽职守,官家怎么会身陷险境?心头估摸还气着呢。”
小顺子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挠头说:“还是干爹您英明,那日儿子没随行当差,没开这眼,嘿嘿。”
曹大德指地上晒太阳的一双靴子,小顺子马上躬身下去给他穿鞋。
他拍小顺子的肩说:“有的眼,还是少开为妙,当心吓得你夜里尿裤子。”
唐绮还在外头喊着呢,有小太监过来传话,对曹大德道:“公公,官家翻了个身,说头疼,不叫外头吵闹。”
曹大德把手里吃剩的点心递给这太监,蹬好靴子说:“这个赏给你吃,吃完别浪费,咱家马上就去替官家办事儿。”
他摆着肥胯走远,小太监拿着剩下的点心,唯唯诺诺谢了恩。
唐绮这边闹得不罢休,守宫门的锦衣卫也是寸步不敢让。
曹大德终于出来了,唐绮一把掐住他肩,呼出一口气,笑说:“公公,大忙人呐。”
“不敢不敢。”曹大德点头哈腰,“殿下有孝心,一解禁就来请官家安了,但官家说头昏,让您自去,给元福宫请过安便好。”
唐绮一下就黑了脸。
众人只听她怒气冲冲道:“你说什么?父皇不见我?!”
【作者有话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1]:南朝宋范晔《后汉书班超传》
引用意思:比喻不亲临险境就不可能取得成功。
第157章 危伏
◎“夫人!有要紧事!”◎
报信的小内宦来得极快。
早朝刚散,周皇后前脚回到坤宁宫,后脚小内宦就替小顺子传来话。
“娘娘!二公主被曹公公和锦衣卫拦在了官家寝宫外边,说是官家不见她。”
周皇后露出痛快的笑,挥手给了小内宦赏赐,但这小内宦却犹犹豫豫,没有要转身离去的意思。
“你还有话要说?”周皇后拨着佛珠问。
小内宦左右看了看周皇后近前伺候的宫女们,周皇后会意,给萍儿递去一个眼神,萍儿就带着周围的一干人等退下了。
人走光后,小内宦上前一步,福身道:“娘娘,顺公公让奴婢带个话,说曹公公有意打发走二公主,转头就叫他身边的另一个亲信去东宫了,像是要给东宫通风报信。”
“哦?”周皇后挑眉说:“他可有问本宫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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