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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相信。
向谁求证?
成兴帝就这么死了?
周皇后大震之下,疯疯癫癫地又大笑起来。
暴雨骤停,寝殿里的疯魔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昭皇妃身子晃了晃,唐绮欲扶,她推开唐绮的手,一步一晃,却步步踏得固执,固执地走向龙榻。
周皇后猛地回头,朝龙榻方向硬扑,被项一典抓住衣襟拖拽回来压在地上。
她嘶吼道:“杨昭!我要杀了你!”
昭皇妃坐到龙榻边,拿了院判递上的锦帕,去堵成兴帝脖颈处不停涌出的血,那血还是温热的,她怎么擦都擦不完,怎么堵都堵不住。
众人皆避开视线,不忍往龙榻处看。
曹大德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去,嚎啕大哭道:“奴婢曹大德!恭送陛下,御龙——宾天——”
周皇后口中发出桀桀怪声,她恨得面红耳赤,额上青筋凸起,谁也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昭皇妃又换一条洁白的锦帕,把成兴帝嘴角的血和脸上溅到的血一一擦拭干净,她俯下身,抱了抱成兴帝,再起身时,厉眼看向周皇后。
轻柔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昭皇妃不疾不徐道:“你怨你的姻缘不够美满,可你早该知晓,他是个什么人?他是个闲王,本就无心帝位,是周家把他推上去,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你指望他对你有什么情?走到今日这一步,周淑君,是你咎由自取。”
“是啊,我早知晓。”周皇后惨然一笑,抬眸恶毒地盯着昭皇妃,“可我都没有的!你凭什么有!”
周家淑君,出身勋贵高门,从来不是个蠢人,她的一生为家族而活,嫁给闲王唐兴那日起,就注定要做这个万分尊贵的唐国皇后,没有人记得那个在春日宴亭下奔跑摔倒,被兴王拉起来的小姑娘。
昭皇妃只道:“来人,把这罪妇拖出去!”
周皇后颓然落泪。
“凭什么啊?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他,凭什么你来跟我抢!生死存亡关头,我都未想过伤他分毫!可到死啊!到死他都护着你!到死,你都没为他落一滴泪!为何我这一生所求不得,是我周家推他上帝位,可也是我周家成就了今日的他,凭什么他只记仇,对我这般残忍……我到底输在哪……”
唐峻给项一典递眼色,神机营的人便把周皇后拖走了。
人一出寝殿,昭皇妃看向跪在屏风边上的王路远,出声道:“陛下可有遗命?”
王路远爬起来,走向先前萍儿捆昭皇妃的那根顶梁柱,他跪下身,触动龙爪机关,把里头的传国玉玺取出来。
周皇后翻遍整个皇帝寝宫,都没有找到的重要之物,就被王路远放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陛下有命,请太子殿下携玉玺登基……”
昭皇妃微微颔首,随即眼前一黑。
唐绮和曹大德同时惊呼出声。
“娘娘——”
“母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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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尽孝
◎唐绮终于满意,没再说别的了。◎
成兴帝龙驭宾天,唐峻忙得焦头烂额。
首先是寝宫内院里刚经过一场厮杀,横七竖八的尸体要清理,他交代给了曹大德手底下的人去办。而后是宫内的御林军全都是周氏的爪牙,降了也是谋逆大罪,他便让项一典带神机营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押往刑部大牢关押待审。
这两件事落定,外边的朝臣们全都过来了,跪在寝殿门口,等着唐峻给个明白话。
谋害亲长扬言反了的二公主他还没处置。
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都提到了这点,唐峻耐着性子同他们解释了缘由,说起来唐绮非但没有杀兄,反而在紧要关头,保住了太子,要记大功一件。
唐绮对此没表什么态,昭皇妃悲伤过度当场昏厥,唐绮知她心意,没把她送回元福宫,就让太医院院判在寝殿为她诊脉救治,这会儿前头要议什么事儿,当事人都没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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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听。
唐峻坐在独凳上,眼见内阁中枢朝廷大臣们巴巴望向他,对这些人之中还有周氏的党羽闭口不谈,眼下还要诸事要处理,他沉稳地收敛了目光,把铲除后患的事儿先搁置了。
周氏在朝中扎根太久,二十四衙门和御林军首当其冲,两个紧要位置一下折损大半的中、低阶官员,这个空缺要补,宫内当差的眼下就得安排,除此以外,现下正逢酷暑时节,成兴帝的丧事怎么办,唐峻的登基大典又挑在何时进行,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还有正在赶来椋都的远北侯不可不防,礼部尚书和文臣们七嘴八舌,就在檐下各抒己见。
唐峻用手撑着额头,几乎来不及为他父皇伤怀,听来听去,终于忍不住喝道:“请诸位大人静一静!”
外头嗖地一下安静了,虽说太子还没登基,但王路远已经把传国玉玺交到了他的手里,众人瞧他,就是唐国新主,他面色不悦,哪个还敢说长道短。
这些事儿太杂,但杂也有杂的办法。
唐峻叫了曹大德到跟前问话。
“父皇运筹帷幄,可有跟公公留下什么别的遗命?”
曹大德方才出去找人清扫内院了,这会儿刚刚回来,他抬手擦了额头上的暴汗,有礼有节地答说:“先皇后事,他……留有遗命,一切从简。至于远北侯,他人不是还没到么?”
人既然没到,就相当于没参与周氏弑君逼宫一事,朝臣们小声议论了几句,大理寺丞就道:“不如听听大柱国怎么说?”
提及忠义侯于延霆,唐峻和众臣一道朝角落看过去,老侯爷站在边上隔岸观火看了一晚上的戏,这会儿是再不能缩着不管了。
唐峻看他,他便出列,抱手道:“殿下,老臣以为方才曹公公说得很对,人现在没到,官家宾天,诸侯本就要入都吊丧,咱们可以先等等,若杜平沙要反,官家生前还下过一道诏书,命臣弟振东伯嫡孙女于徵入都接任御林军统领一职,人约莫也要到了。南北两大营地剩下的人马,今夜未曾出动的都并非周党,可让于徵带领他们护卫椋都。”
“于徵?”唐峻并不知道有这么一道诏书,他揣摩少顷,才道:“既有此事,那就请侯爷先回府将诏书取来吧。”
于延霆应后先走了。
曹大德找到机会说话,从旁小声提醒唐峻。
“殿下,陛下端午前藏咳血的帕子,他说要钓鱼,现在太子殿下同二公主一道帮着收了网,奴婢不得不提醒一句,坤宁宫一众,您可先处置了,这也是陛下早早交代了的。”
宫中要大清洗,国库钥匙要去取。
说来说去,唐峻竟把这个顶重要的事儿给遗漏在了一旁,他深吸一口气,朝曹大德道了谢,而后着内阁辅臣、礼部尚书以及督察院院首先暂留宫中,等他去坤宁宫回来,再议丧葬细节。
王路远主动揽了职,令锦衣卫护送其他大臣各自归府,唐峻准了,二人就一道要往外走,唐绮这时才朝门口看了一眼,冷漠疏离的一眼。
她盯着唐峻的背影道:“你留下来。”
寂静的寝殿里,还没离去的人皆是一愣。
自大臣们围到这边来后,这位劫持太子孤身闯宫的二公主,就没吭过声,眼下大局初定,她竟让嗣皇帝留下来,这是何意?
唐峻也疑惑,回首与唐绮视线相接,皱眉问她:“阿绮还有事?”
唐绮收回视线,别过头看向龙榻,她的语气是冷淡的,说起话来不带任何情绪,让人分不出她究竟悲伤与否,她只是淡淡地说:“父皇刚走,身为长子,大哥应当跪孝彻夜。”
留在殿外的几位大臣互相交换眼神,都猜不出二公主要干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唐峻倒是温和地开了口。
“二妹说得是,本宫去拿了国库钥匙便过来。”
殿门大敞,外头有凉风刮入内,吹得唐绮染血袍袖起伏不定。
唐峻听见她坚持道:“你留下来。”
她方才的话说得合乎礼制,叫人一时之间语塞。
唐峻为难道:“可国库钥匙……”
“通知锦衣卫十二所进宫,封锁四面宫门,国库钥匙明日去取,就迟了?”唐绮乜眼,并不买唐峻的账,“大哥,父皇疼你一场,此时还有什么事,大得过这一桩?”
唐峻脸色越来越难看,唐绮说的他无力反驳,可国库钥匙晚一步拿到,他妻周巧晚一步见到,这事儿就始终叫他不安心。
唐绮的确做到了当初在金铃乐坊所说的话,助唐峻入主东宫,眼下宫变,也的确出了一份力逼得周皇后走上绝路,唐峻认可这一点,他手里握着唐绮亲笔写下誓死效忠的契约,不怕唐绮跟他争,唯独怕的是唐绮背后的助力。
惆怅一阵,唐峻再次开口道:“二妹。”
唐绮听见了这声唤,但是没应。
唐峻接着说:“父皇已去,你我谁也不想如此,偏偏天命难违,眼下我作为唐国储君,先有国,再有家,我只是去一趟坤宁宫,很快便能回来,你的亲信带领锦衣卫就等在端门,朝臣们一出去,宫内的消息也就带出去了,眼下封锁宫门,意义又何在呢?你说大哥说得可对?”
“对。”唐绮耐心已失,她眼神冰冷,忽然厉声道:“我没有连通锦衣卫,端门的人你要去问王路远。父皇先有预料,以命为你铺平帝王路,你留是不留?”
唐峻不想在此时与唐绮争论,最后喊了一个驻守在外的神机营兵士过来。
“你去传话,让王同知速回寝宫。”
那神机营兵士领命刚要走,殿内的唐绮又说:“召三弟进宫。”
忠义侯走得干脆,银甲军今夜虽说没动静,可锦衣卫十二所来得蹊跷,带头的是唐绮亲信,若说是成兴帝提前准备,唐峻更怀疑另一个人,加之于延霆提成兴帝留下的诏书,无法作假,那么于家在这件事儿里的态度就分外明显了。
唐峻思及此处,对唐绮无有不依,马上又差人出宫去三皇子府,说完此事,就叫曹大德去集合二十四衙门的内官,要替先皇遗体做小殓,天太热,这寝殿里还烧着炭盆,停灵必须把室内的高热降下来,否则这夜难过。
他一一安排妥当这些事儿,唐绮终于满意,没再说别的了-
于延霆没有直接回府,出宫时就在列阵端门的队伍里看到大批略微眼熟的面孔,再就着宫灯仔细一辨认,很快找到了其中长得高大的生副将。
人多眼杂,他也不便说话,上了永泰大街,就对马车车夫耳语道:“绕个路,先去公主府。”
燕姒回府之后,一直六神无主。
于延霆登门,百灵给带的路,燕姒就坐在正堂里,双眼无神,一言不发。
澄羽守在门口,泯静迎了出来,愁眉苦脸说:“侯爷,姑娘她不太好。”
于延霆跨步进屋,唤了两声,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指着燕姒,急着问泯静:“这样多久了?”
泯静都快哭了,“已有个把时辰了,从城西柳宅出来,就不太好。”
于延霆在燕姒跟前矮下身,拉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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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捏着。
“姒儿,醒醒!”
燕姒置若罔闻。
于延霆皱着一张脸,大声道:“二公主没事儿了!昭皇妃也没事儿了!”
不知是于延霆手上加大了力道,还是他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喊,燕姒终于回了神。
她垂睫,看着于延霆,眼神空洞道:“没事了。”
于延霆说:“对!二公主她阳谋果决,杀入皇宫之后,假意劫持太子,扬言要造反,实则是逼周皇后出错。你做得好,宫外银甲军伪装的锦衣卫,刚好帮她一把,直接把周皇后给蒙住了,周皇后不惜先一步逼宫弑君,锦衣卫指挥同知王路远给她抓个正着!如今已被拿下了!二公主不仅没事,还毫发无损!”
燕姒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她目不斜视,看着于延霆的眼睛,说:“那我们回家吧。”
“回家?”于延霆声音高,“这里不就是你的家?”
燕姒一摇头,两行清泪随即滚出。
于延霆吓个不清,连忙哄道:“不哭,不哭,跟爷爷说说,到底怎么了?”
燕姒说不出来,她怎么说?
这门亲事,包括她自己在内,除却后党和三皇子唐亦,大家都很满意。
可唐绮要的,根本就不是她这个人啊……
【作者有话说】
捉个虫.
第175章 归家
◎燕姒疲惫不堪,答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燕姒不说话,只提要走。
于延霆心道这还在公主府里,她约莫是有了什么心事不愿在这儿说,就吩咐泯静去收拾东西,泯静不知这次走是一时还是多久,立在门口就问。
“先收些你主子日常穿的用的。”
于延霆发了话,燕姒没有提出异议,泯静就赶紧去了。
因是临时做的决定,等他们要离开公主府时,百灵摸不着头脑,跟出来见了礼,看泯静、澄羽和侯府陪嫁过来的佣人们大包小包拎着行李,就问于延霆:“侯爷这是要带夫人回侯府么?不知是去多久?等公主回来,奴婢这里也好给她个交代不是。”
燕姒情绪一直很低落,于延霆没空去说这些了,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家夫人回个娘家,还要交代什么?左右几步路,二公主回府要来寻人,侯府大门敞着的!”
百灵自打先前被唐绮当众罚过跪,骄横的脾气收敛不少,她也心知这位爷开罪不起,另一方面的私心还巴不得燕姒最好去得久些,于是立即乖乖福身,中规中矩地说:“奴婢恭送侯爷和夫人。”
宫里头的消息传出来很快,白屿回来报信时,燕姒却已经离开公主府。
他站在檐下左思右想,始终觉得此事奇怪,可现在更要紧的是皇帝驾崩,椋都明日就要满城挂白,公主府该立即筹备此事,加上唐绮现在人在宫里跪孝,他就暗自决定,先不将此事报给唐绮了。
另一边。
燕姒回到侯府,老侯爷抓紧吩咐下人去将清玉院再打扫一遍,而后牵着她的手,先把人带去了书房。
爷孙两个对坐下来,等侍奉茶点的女士退出去,于延霆才长出一口气。
“现在没人了,姒儿要不要跟爷爷说说,是出了什么事儿,你才想要回来。”
燕姒这会儿已经哭不大出来了,满腹的委屈,开口却难。
她和唐绮的婚事是官家赐婚,婚事两家都很满意,虽说唐绮从中设计过,但嫁人当初她是嫁得心甘情愿,对唐绮付出的感情,也未受任何人逼迫。
说到底,是她自己一头扎了进去。
如今得不到人家的心,她又能去怨怪谁。
这书房里的烛火燃起来了,外边的暴雨也停了,大局已定,她只是再无颜面赖在人家那里不走了。
燕姒从袖袋中取出长条锦盒,郑重递到于延霆手里。
“爷爷看看吧。”
于延霆接到掌中,拉开锦盒取出了里头的信函。
他在灯下看信,越看眉头皱得越深,看到后来直接拍案而起。
“二公主怎能如此对你!老夫这就找她说个道理!”
“爷爷!”燕姒拽着于延霆的袖子,拦住人,“不了,不跟她说了,她既然心里没有我,我何必要舔着脸再去说什么。”
“怎么就叫舔着脸了?”于延霆气得心肝疼,“当初这门亲事,是她费尽心思求的,若非如此,老夫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儿,能嫁给她断了后代?!”
唐绮是被猪油蒙了心吗?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按照信的内容来看,这是一成婚,就写下了和离书啊!她怎么敢的?
燕姒自然知道于延霆的气愤,她拉着于延霆的袖子泪流不止,有些哽咽地说:“事已至此,我不想见到她了,也不想问她讨要什么说法,和离就和离,谁又离不得谁,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眼下官家又刚刚驾崩,咱们于家该做甚便做甚,她此刻,想必也无心来纠缠这等小事……”
于延霆听着这些话,适才明白过来。
人家都这样过分对待了,他这个孙女儿,还在帮着对方说好话,那是真的有了感情。
可惜,可惜二公主明眼不识人。
燕姒说到了重点,此刻官家刚刚驾崩,诸事未定,宫中的确有得忙,尽管他不认为孙女的事是小事,为人臣子,此时也只能咬牙忍着受着了。
“唉……”于延霆懊恼地拍了拍大腿,又转身走回去坐下来,“我当初就觉得你的婚事还能再拖一拖,要不是二公主对我说到飞霞关,在我面前也是行晚辈的礼,丝毫不摆天家那套架子,我哪里就答应了她呢!老夫糊涂啊!”
他提及飞霞关,燕姒才把这档子事儿想起来。
“国事是大,家事是小,若以后二公主真要起兵收复飞霞关,望爷爷能公事公办,莫因我的事,影响了大局。”
于延霆侧目看桌上跳动的烛火,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就罢了。”老人家面色不悦,颇有些年迈之后遇事的无奈之态,“怪她眼瞎!今夜你好生歇息,待明日天一亮,老夫就让人去公主府把你院子里的东西都收好带回来,从此以后咱们就不登公主府的门了,将来若再遇到合适的……”
“不要了。”燕姒闭上眼,抬手往上抹干泪痕,“我哪儿也不想去。”
于延霆这会儿心疼她心疼得紧,她说什么都顺着,直道:“好好!谁也不要!咱就在家里。”
燕姒疲惫不堪,答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她说:“好。”
于延霆看她精神不济,扬声喊书房外站着的澄羽入内。
“扶你主子回清玉院歇息,操劳这么一日,让她早早睡下。”
澄羽答说:“是。”
他扶起燕姒,旁边的女使就提灯笼先走,在道上给这主仆二人照着路。
燕姒看了那晃晃悠悠的灯笼一眼,跟澄羽说:“你拿了灯笼,我们自己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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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闻言回头说:“只这一段路呢,侯爷吩咐了,还是奴婢将小主人送过去吧。”
燕姒说:“我想自己走走。”
女使不好再逆她的意思,只得将灯笼拿给澄羽,欠身行礼后,留在前院了。
燕姒在侯府生活一年,路记得滚瓜烂熟,她走得慢,没抄近道,而是沿着廊子慢慢往清玉院方向走。
刚下过一场夏季的大暴雨,夜风微凉,见到燕姒拢衣襟,澄羽就在旁边说:“姑娘若是冷,奴把中衫脱下来给您捂着手。”
燕姒摇摇头,四下无人,她憋着一肚子的委屈,走着走着,跟澄羽推心置腹地说起话来。
“奚国女子和女子不通婚,澄羽,你说若我嫁的是个男子啊,这事儿是不是会不同?”
澄羽先前在书房外边,听到了于延霆大着嗓门说的话,知道他家姑娘是在二公主那里受了委屈,可具体什么委屈,他还摸不着边呢。
这会儿燕姒提及,他挠头道:“姑娘,二公主到底干了什么,惹你伤心成这样,奴看她平日里,待姑娘是顶好的,不像在装啊。”
燕姒不紧不慢走着,边走边道:“她待我是好,可并不是我要的那种好。”
澄羽越听越糊涂:“那姑娘,您想要的是什么好?奴觉得,二公主这个人也挺好说话的,就说小水的事儿,她也是能帮则帮,手把手的教过,若您跟她把您想要的好一说,保不齐她都照办呢?”
“照办不了。”燕姒苦笑着道:“有的事儿能说说就办,有的事儿却不能勉强。罢了,我已下了决心,又何必再纠结于此。”
澄羽把灯笼挪到燕姒身前,接着道:“二公主虽然是个女子,不过她身上的气魄,真要论起来,奚国大部分男儿比不了。奴见过姑娘为她奔波,也见过她事事周到为姑娘安排,你们是心意相通,有什么话,还得说,这和男子还是女子,是没什么干系的。姑娘您想呢?”
他们名义上是主仆没错,平日里也是按照主仆的样子来相处,都是燕姒做决定,燕姒吩咐事儿,难得像如今这样,燕姒听澄羽直抒胸意。
可如果真像是澄羽说的那样,她和唐绮心意相通,那就太好了。
奈何老天爷捉弄。
上辈子燕姒做奚国公主,要嫁给唐绮达成和亲,她就被唐绮一箭射杀在鹭城城墙下。
这辈子燕姒做唐国忠义侯嫡孙女,要遵从唐国皇帝赐婚嫁给唐绮,亲事成了,结果唐绮并不倾心于她。
绕来绕去,两世纠缠,到头来,她还是得栽跟头。
燕姒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她吹着唐国夏季的夜风,眼角眉梢,都被凉透。
她想在暗夜里嘶吼,把心中委屈发泄个干净,可她做不到。
这是在侯府,她自己的家里,她虽心痛如刀绞,还是要顾忌到关切她的人是否担心,于延霆在书房就动过怒,老人家看着身强体壮,毕竟已上了年纪。
若再惊动菡萏院,她那个脾气向来不大好的姑母呢,还不知是何反应。
“真是难啊。”
燕姒感慨一声,仰头看天幕,乌云散开,稀疏的星子分布各处,每一颗,都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
澄羽却说:“不难的。姑娘您现在是在气头上,奴虽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奴知道您的为人啊,您不是遇到一点挫折就会退缩不前的人。”
燕姒偏头看他,问说:“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澄羽直白道:“姑娘有勇有谋,意志坚韧,奴在陵江货船上,对阵船头儿的时候,就看出了。您就先宽心,等宫中的国丧办完了,二公主来寻您之时,再想此事。”
第176章 隐患
◎唐峻愁得慌啊。◎
眼下事情多,唐峻一时抽不开身,而且还有唐绮盯着他,所以许多事都只能在皇帝寝宫里议了,让项一典和王路远两个进进出出地去办。
曹大德原先是司礼监总管,当初只负责成兴帝眼前的事儿,这次他忍辱负重,立了功,唐峻寻思着周党全军覆没,二十四衙门这次又换下一批人,再像以前一样各处各办各的事儿,把内廷的权力分得太散,于是做主让他当了二十四衙门大总管。
他是个老实的人,跟在成兴帝身边久了,没长出什么心眼儿,只管誓死效忠,唐峻看好他,他却有点不敢当,锦衣卫和神机营的人在门口守着,还有礼部尚书等大臣在跟前,先升他的官,左右不像回事。
唐峻见他犹豫,就耐心说:“公公就别推辞了,你当初是怎么服侍父皇的,今后还是怎么做,无非二十四衙门各处事儿,都经过你的手,这样本宫也能省却不少事儿。”
成兴帝停灵不能太久,时下天太热,唐峻正须得用人。
曹大德垂首还在犹豫呢,唐绮就开口了。
“这事定了,议下一桩吧。”
曹大德见两位殿下都这般说,就无法再推脱,只好跪谢了唐峻的恩典,说:“奴婢遵命,尽*力把事情办好。”
唐峻摆手,让他下去安排灵堂。
曹大德一走,礼部尚书和其他几位相关的大臣,就开始催唐峻立时登基,说新皇登基拖不得,马上就是秋收,一拖各地州府有意见不说,诸侯也会跟着躁动,何况来说,那远北侯已在入都的路上了。
他们自顾自交谈,商议新皇登基的礼仪章程,唐峻坐在一边,静静听着没说话。
人一直呆在这寝殿里,内宦宫女已把殿内炭盆都撤走了,还摆上了冰盆,但他就是热,热得头上直冒汗。
他静不下来心,王路远出宫去传唤锦衣卫十二所还没有回来,项一典自告奋勇去坤宁宫取国库钥匙,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人也没有回来。
周巧就在坤宁宫,他跟这位周家女成婚数载,早前一直防备警惕着,心里清楚对方是周皇后放在他身边的眼睛,是年关上才莫名其妙冲动了那么一回,偏巧那一回,就让对方怀上了孩子。
他心里揣着这桩事儿,就怕周巧那里再出什么变故,因此一直坐立不安,以至于下边的人在论个什么,他都没专心听。
这期间,昭皇妃醒过来一次,在偏殿换了丧服,回来人刚跪到龙榻前,又晕了过去。
成兴帝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旁人不知晓其中内情,而唐绮是知晓的。
昭皇妃张口发不出声音,对成兴帝用情太深,奈何性子别扭,一直不善言辞,平日里多半说的是些不怎么中听的话,要么就不冷不热的,这夫妻两个之间的隔阂,在成兴帝临去之前,当着周皇后的面,有没有说出来,解开那个心结。
眼下来看,估计是没解开,要不然她母妃也不至于连番晕倒过去,唐绮心疼不已,又无法从旁帮上什么,她只能把她母妃搀扶去须弥榻上躺着,让太医院院判再次把脉,开了安神的汤药,嘱咐宫女下去熬了三四趟,等着人醒了先喂下去。
忙完这些,唐绮再回头看唐峻,一眼就发现了她兄长在走神。
大臣们隔着屏风在下边议事,唐绮走到龙榻前,和唐峻一起并排跪着。
她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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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在想什么。”
唐峻愁得慌啊。
他说:“父皇走得太突然,我原以为,今日事了,还能让院判再想想法子的,谁知……唉,国库钥匙还没取回来,远北侯在来椋都的路上了,你说我这心里能有什么底?”
“那就直接登基。”唐绮言简意赅道。
唐峻目中微微惊讶,愣怔了一瞬。
唐绮说:“怎么?”
唐峻看着她道:“我以为,你会让我等父皇下葬了再登基。”
唐绮面色冷淡道:“大哥把我看得多不懂事,让您留在这里,一是该尽这份孝道,二是项一典有私事要去处理,之前人多,不便与你细说。”
唐峻跪得笔直,手在大袖中攥紧。
“他能有什么私事?”
唐绮说:“周氏能策反项一典,是因手里捏了把柄,你不让人去把这个把柄解决了,他怎会安心当你的左膀右臂。”
唐峻恍然大悟:“阿绮,你总想得比我长一步。”
唐绮不可置否道:“谁叫我是你妹,凡事自然要替你想着。”
唐峻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他这个妹妹,打小就聪明伶俐,不论文韬武略,皆要胜过他许多,但时至今日来看,并没有去与他争夺。
他叹出长息,和唐绮相顾无言,最后伸手拍了拍唐绮的肩膀,示意他知晓了。
晚些时候,殿外来人。
督察院右副都御使青跃,叩首后入殿,停在屏风前禀报说:“两位殿下,臣从端门来,碰到锦衣卫指挥同知王大人,他说要关闭四处宫门严禁出入,可陛下驾崩,朝臣们明早皆要进宫吊唁,臣觉得不妥。”
唐峻适才把这桩事儿想起来,扭头问唐绮:“关上多久合适啊?”
唐绮想了想,低声道:“留端门旁边的偏门以供出入,这时候不论是谁要进宫,都要经过盘查,保不齐残余的后党,浑水摸鱼混进来,还有远北暗探。”
唐峻说:“宫里层层关卡,把守森严,阿绮还怕乱党杀到你我面前?”
唐绮整了袖袍,说:“要真是明目张胆刺杀那还好说,可大哥别忘了,周家历代出皇后,宫里什么不熟悉?前朝太子案怎么来的,太祖皇帝那么多子嗣怎么死的,暗箭最是难防。”
“明白了。”唐峻颔首,扬声朝外道:“都御使走一趟,替本宫传个口谕,卯时开端门的偏门以供出入,进出朝臣皆要经过盘查,过了千步道,就在明和殿范围内,不得肆意走动!”-
三皇子府。
传信的神机营兵士没作停留,把话带到,就先一步回宫复命去了。
唐亦要换丧服,披麻戴孝再入宫,他妻楚可心命下人立即去着手准备,他自己则转头进了后边院子。
院内灯笼都还亮着,厢房的灯光也不曾熄,听闻脚步声,屋中人就给唐亦开了门。
“殿下深夜造访,是宫中出事了。”
唐亦朝其拱手:“平翠姑姑料得不错,您没睡下,不也是在等这消息。”
江平翠摇了摇头道:“出了宫,江氏就不再是管事姑姑了。”
唐亦卖乖道:“江先生。”
江平翠侧过身,让唐亦进屋。
“亦还要赶着入宫,就不进去了,在这儿跟江先生说两句就走。”唐亦站得端正,“周氏逼宫不成杀了父皇,太子和二公主现在在父皇寝宫里跪孝。”
江平翠听得一惊,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唐峻催促道:“江先生?”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在江平翠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欣喜。
江平翠回神道:“嗯,嗯,晓得了。若是太子和二公主同朝臣们商议如何应对远北侯,殿下切记不要从中参言,您顺着太子的意思便可。”
唐亦道:“先前江先生所教的,亦都铭记于心,这时候只能静观其变,蛰伏不动。”
江平翠面露欣慰,点头道:“甚好。殿下听得进去忠言就好。另外,官家刚去,入殡诸事复杂,正值酷暑,礼部没准儿会提议把七天停灵改成五天。此事按太子的性格是不会去反驳的,二公主却说不一定,若她或元福宫那位坚持要停满七日,您也别提出异议。莫把先前的过节摆到明面上,父母都不在了,长兄和姐姐如父如母,莫要乱了这亘古不变的长幼之序。”
唐亦一一认真听完,再次拱手做礼。
“江先生事事想得周全,亦一定依言照做。”
江平翠道:“那殿下便先去吧。”
唐亦告了辞,回到前院,正见楚可心在对一干女使发脾气。
廊子下边跪着人,她抬脚就踹过去,愤懑地说:“看个人都看不住!殿下到底去了哪儿?要是不如实交代,信不信本夫人马上叫人把你们乱棍打死了拖出去!”
唐亦头疼,揉着眉心快步走近。
“夫人,怎又动了怒?本殿就是去解了个急。”他一边好言哄说,一边给下边的人使眼色,让人散了,又去拉楚可心的手,“孝衣丧服都准备好了?”
楚可心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哼说:“自然已经备好了,我是你唐亦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府的当家夫人,如今父皇去了,宫中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块儿进宫跪孝?唐绮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她哪点把我当弟妹?都是皇嗣,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唐亦一直以来都在讨好她,只是因为老丈人做着户部尚书,他需要这份助力。如今朝廷马上就要改天换地,与罗氏有干系的门户,都偃旗息鼓藏得很深,哪里能拿鸡蛋去碰石头呢?
根本硬不过。
楚可心素来刁蛮任性,他都能忍,大事儿上,却不能退。
他放开楚可心的手,面色不悦地道:“哪里不一样,刚才送神机营的人走时,我特意问过了,公主府的人也没召,今夜才是第一夜,急什么?”
楚可心听到这话,反而更加暴躁。
她咬牙切齿道:“唐亦!你还惦记着那丫头是不是?”
唐亦避开她怨妒目光,否认道:“越说越没谱!”
楚可心不依不饶道:“那你跟我急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不唤她二嫂!”
唐亦不想她继续胡搅蛮缠,于是抛下她跨步就往外头走,边走边道:“来人!拿丧服!”
楚可心指甲掐进掌心,心中暗暗又记下这一笔。
第177章 灵堂
◎“她欠我一条命。”◎
唐亦半夜赶往皇宫,出了轿子,见锦衣卫严阵以待把守端门,指挥同知王路远在塔楼上来回巡视,他便仰首喊:“同知大人!”
王路远往下看到了一身披麻戴孝的唐亦,马上带人下城楼,亲自从偏门出来迎。
“三殿下。”
唐亦免了他的礼,客气道:“王同知你辛苦,怎亲自在这里守着?这是要做什么?”
王路远把人往偏门领,见唐亦给他指一众虎视眈眈的锦衣卫,便简明扼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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