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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燕仪 “拂衣,你去给我拿吧。我就在这……
苏知乐几乎是手脚并用,领着几个恰好在这周围的人冲了过来。
唐拂衣见状松了口气,腿下一软,单膝跪在地上,侧过头去唤苏道安。
“涉川,涉川?”
苏道安闭着眼睛趴在她的背上,气息已经微不可察。
唐拂衣一阵心慌,苏知乐已经“爬”到了她二人面前跪下,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蓑衣连带外衫一起脱了下来,披到了苏道安的身上。
“小五,小五!”他凑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苏道安的脸,声音因为恐惧和焦急而控制不住有些颤抖,“小五醒醒!小五!四哥来了,小五看看我,你看看四哥!”
苏道安耷拉下的睫毛颤了颤,可眼皮似是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她用尽全力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极轻的音节。
“什么?”
苏知乐又凑近了些,唐拂衣这个距离却恰好能听得清楚。
爹爹。
要……爹爹。
“苏公子,大将军现在何处?”她开口问道。
“呃……”苏知乐愣了愣,大约是忧心过甚,导致唐拂衣忽然转变话题令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应当是在燕仪城。”
“好,喊上其他人,我们直接去燕仪城。”唐拂衣说着,一咬牙,站起身。
“呃……是。”
苏知乐方才应了一声,唐拂衣已经背着苏道安准备往山下走。
“大人,您也遮一下雨吧。”一顶斗笠递到她的面前。
这个称呼令唐拂衣怔愣片刻,不由侧目望去,那似乎是一直跟在苏知乐身边的一名少年,个头甚至还没有自己高。
“唐姑娘。”她纠正了一下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又道了声谢,配合着稍低下头,让那人将斗笠戴到了自己头上,而后尽量稳而快的往山下走去。
苏知乐连忙一面给众人下命令,一面快步跟上。
走了两步,又转头问身边的少年:“十二,你刚刚称呼她什么?”
“大人啊。”那被称作“十二”的少年理所当然道。
“你为什么叫她大人?”
“嗯?”十二眨了眨眼,似乎并不理解为什么苏知乐会有此一问,“她不是宫里来的大人吗?不然你为何对她那么恭敬?”
“恭敬?”苏知乐问,“我刚怎么说的?”
“你说,是!”那被称作“十二”的少年特地学着苏知乐的声音答了一声。
苏知乐动作一顿,蹙眉道:“我有这么用力?”
“有啊,大哥。”十二认真点头道,“可用力了,不过比起你对将军的态度还是差了些。”
苏知乐露出一个莫名其妙地表情。
苏栋治军极严,整个轻云骑只有自家小妹敢在军中在他面前撒娇,但大多数时候苏道安也并不会这么做。
他在苏栋面前恭敬不敢造次再正常不过,但唐拂衣那日听惊蛰言不过是苏道安的一个侍女。
“我为什么要对她说是?”他忍不住问出了声。
“咱接命令的时候不都这么答么?”十二依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然说啥?”
苏知乐抿嘴沉默了一会儿:“算了,走吧。”
事已至此,要在自己的小弟面前承认自己在一个侍女面前失了气势,着实是有些丢人。苏知乐十分干脆的选择了将这个话题掠过,丢什么都不能丢了面子。
十二没有怀疑什么,乐呵呵地就跟上了自家大哥的步伐。
事实上这个小小少年也并不是很在意对方的身份,能顺利将苏道安找回来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一桩事。
从此处下山后,直接向燕仪城去的路便较为好走。轻云骑中的马都是翻山涉水的好手,载着众人冒雨一路疾驰,不出一个时辰便赶到了燕仪城外轻云骑的军营。
军营中人未曾料到唐拂衣等人竟然会直接来此,未有准备,苏知乐领着唐拂衣先行将苏道安安置在了自己的帐中。
侍从很快就准备好了热水,葛柒柒一面吩咐人去熬药,一面手脚麻利地拆开苏道安身上已经被水泡烂了的绷带为她重新处理伤口。
唐拂衣配合着一同为苏道安更衣擦身,直到小公主冰冷的身体终于又恢复了温度,呼吸渐趋平稳,两人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应该无事了,让公主睡会儿吧。”葛柒柒收回搭在苏道安手腕上的手指,唐拂衣又将那手拢回自己的掌心。
“公主在山中的情况可能是因为失温诱发了毒瘾,这种情况我也未曾见过,所以没办法预料。”她看向唐拂衣,“此番还是多亏你提前学了针灸之术,否则公主可能还要多吃些苦头。”
唐拂衣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感受着掌心的温暖,也安心了许多。
“军队里的医师有的做事比较糙,我去盯着他们熬药,你也擦一擦身子,把身上的衣服换一换吧。”葛柒柒说着站起身,“等会儿我也给你送一碗药来,到时候你也喝一些。”
“好,多谢。”唐拂衣点了点头,她看着葛柒柒掀开帘子走出去,又坐在床边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走到屏风后去洗漱更衣,很快又回到了床边。
苏道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葛柒柒熬了个药进来的时候她恰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想继续装睡,奈何帐篷不大,葛柒柒已经走到了近前,只得苦着脸将那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年轻的医师看起来有些忙碌,盯着自家公主喝了药,又匆匆离开。
唐拂衣一转头,却见到苏道安正歪头盯着自己。
大约是因为药太苦,小公主的眼睛还红红地,看着有些委屈,又十分可爱。
“公主有话要说?”唐拂衣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问。
回到了军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便又将称呼换了回来。
“爹爹呢,爹爹为什么不来看我?”苏道安抿了抿嘴,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我想要爹爹。”
大约是因为方才死里逃生,苏道安哭着想见父亲的模样显得越发可怜。
“公主回来的时候苏四公子就已经去禀告了,但大将军太忙,没有时间亲自来探望公主。”唐拂衣心中也有些不太好受,却并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尽力安慰,“涉川不怕,我陪着你,好吗?”
苏道安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唤了一声:“拂衣。”
“嗯,我在。”唐拂衣应道。
“我想吃小满做的点心。”苏道安道,“包里应该还剩下了一些,你可以帮我去拿吗?”
唐拂衣愣了愣。
出门前小满确实做了许多点心带在了包里,但她们路上所带的东西应该都留在了青崖关。这个时候惊蛰应该已经收到消息出发往这边来了,她一个人,大约也只会带上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更何况,路上出了这档子事,点心这种相对无关紧要的东西也不知道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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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多少。
“公主,那些点心都在青崖关,且放到现在味道大约不会很好,我去给你做些新鲜的怎么样?”唐拂衣试探性地问道。
她原想着苏道安或许只是想吃些点心,却未曾想她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
“不要。军营里的东西都不好吃,我就想吃小满做的点心。”
苏道安说着,又抓住唐拂衣的手轻轻晃了晃:“拂衣,你去给我拿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会有事的。”
唐拂衣有些受不了苏道安软绵绵对自己撒娇的模样,她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那公主好好呆着等我,我去去就回。”
“嗯。”苏道安乖乖点头,冲唐拂衣露出一个满是期待的笑。
她看着少女转身出了营帐,满面笑容缓缓褪去。
又等了一会儿,帐外没了动静,她才掀开被子。初下床的时候腿脚还有些发软,苏道安站着适应了一会儿,披了件披风,又拿了把伞,一步步向帐外走去。
帐外的雨小了许多,苏道安方才喝了药,还算有精神,夏日里倒也不觉得冷。
守在营帐门口的是轻云骑的亲兵,对她都已经十分熟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她问了句:“爹爹现在何处?”
“大将军正在大帐中与诸位将军议事。”其中一人答,“小姐是要去找大将军么?是否需要护送?”
“嗯。”苏道安点点头,“不用送了,我自去找爹爹就好。”
轻云骑中军纪严明,而这位活泼可爱地五小姐,自幼便是军中唯一的例外。
大帐中灯火通明,周围都清了场,不许任何人靠近。只有苏道安一路走过去,走到帐外的时候,便已能听到帐中传来隐隐约约有些激动的人声。
“父亲!不如就让我带兵,从此处渡河,夜袭瑞义,区区南唐,我必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四弟,不可轻敌。”
“大哥!那王甫如今人在端义城中,南唐那帮人没了他不过是一帮杂兵,我们又何需怕他!”
“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若是我方占优,自然是可以兵分两路。但按目前的情况却并非如此。攻城本非易事,如今端义还有王甫坐镇。父亲,儿子还是认为应该集中全部兵力攻打端义,方能有提高获胜的概率。”
或许也是与年龄有关,苏知还的声音和语气相比起苏知乐沉稳了不少。
“但此时南唐必然会将所有兵力集中在端义,岂不是更加难打?还不如趁此机会偷袭瑞义,若是端义没能打下来,我们也好有个退路。”
“我们与王甫周旋如此之久,他的用兵风格向来是较为稳妥,正如我们不知他会如何防守,他亦无法判断我们会如何进攻,我不认为他会敢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端义。”
“切。”苏知乐略有些不屑地叹了一声,“那大哥所言,也不过是猜测罢了,万一他王甫就是敢这么做,我们岂不是要吃个大亏?”
“你……”
苏道安撩开帘子,议论声戛然而止。
正对着帐门是一块巨大地屏风,苏道安将伞放在地上,绕过屏风,帐内的景象便都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第62章 我全都要 这本是必胜之局,却只因一场……
一块沙盘模拟了从彭州到端义这一片的地势与城池分布,不同颜色的旗子与标志物零星插在其上。
苏知还与苏知乐一人站了一边,苏栋则是站在正中间。身后一面红色的大旗上用金线绣了一个大大地“苏”字,衬得这帐中的气势越发肃穆恢宏。
苏栋的身后还站着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轻甲,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到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见到来人是苏道安后,手中已经出鞘的轻刀又立刻收了回去。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饶是苏道安在外表现得有多么平静懂事,一声“爹爹”出口,泪水还是没能忍住如断线地珠子般啪嗒啪嗒直往下落。
苏栋已经两步绕到苏道安身前将她拥入怀里,那双平日里握惯了重兵地,满是伤茧地大手,如今轻柔地拍打着女孩的背部。
他的口中喃喃着道歉,这个平常说一不二,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面前,怀着满心的愧疚与歉意,亦是红了眼眶。
苏道安趴在苏栋的肩头哭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父亲的怀抱。
余下的几人也都围了上来,苏道安依次叫了大哥和四哥,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了那站在最外围的中年女人身上,略有些羞涩的唤了一声:“秋姨。”
那被称作秋姨的女人,正是苏栋副将,方立秋。只见她眉眼间的笑里带了些慈祥:“两年未见,涉川长高了,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
“我差点都回不来了,秋姨还笑话我,想是一点都不关心我。”苏道安一面吸鼻子,一面假装生气的撒娇,“等我回去要和娘亲告你一状。”
方立秋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去,伸手帮她擦去双颊上还残留的泪痕。
“让我们小涉川受苦了,回去让夫人狠狠罚我,好不好?”
相比起方才收刀入鞘时的凌厉,她此时的动作极尽温柔,语气中满是宠溺。
苏道安嘟了嘟嘴,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委屈巴巴的“嗯”字。
“罚!都得狠狠的罚!大哥也得罚!你们都不知道那山里环境有多恶劣,我刚找到小五的时候她都快没气了。多亏了我……”
“闭上你的臭嘴。”
苏知乐在一旁义愤填膺地添油加醋,被苏知还重重拍了下脑袋。
“大哥你……”苏知乐刚想反驳什么,感受到苏栋不善地目光,瞬间不敢再造次。
“小五。”苏知还走到苏道安面前,“你莫要怪父亲,战事紧急,他亦是身不由己,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担心你。”
“嗯,我知道。”苏道安后退了半步,自己抬手将泪水抹了干净,“我从未怪过父亲。”
苏知还点了点头,又道:“你劫后余生,身子还虚弱,本该安心休养,如此着急冒雨来此,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是。”苏道安点头,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最后落到苏栋的身上,“父亲,事关当下战况,可否听女儿一言?”
一语出,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方立秋收了面上的温和,苏知乐也一改先前略有些轻浮地态度,苏知还本就冷静,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只见到苏栋已经站回到原先的位置,冲苏道安点了点头。
“你说。”
“多谢父亲。”苏道安伸手拿起搁在沙盘旁的木枝。
“我方才在帐外听到大哥和二哥争论,争论的重点是在于应当分兵还是合力。”
大约是因为才刚醒来身体还有些疲惫,她轻咳了两声,举手投足间还略显局促,却早已没有了丝毫先前娇气的模样。
“端义与瑞义二地,相比之下,端义城墙坚固,易受难攻,而瑞义城的城墙建得较矮,相对会比较容易一些,但距离更远,且有护城河绕在城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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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方大军压在端义城外,却无法预知南唐那边会如何布兵。若尽全力攻打端义,一旦失败便是全军覆没再无转圜,但若是要分兵去攻瑞义,便是在赌王甫会为了死守住端义而将瑞仪的人马调离,如此我们才会有可乘之机。”
“说简单些,不过就是先取端义还是先取瑞义,双方博弈罢了。”
帐中无人接话,苏道安一语中的,这正是如今最大地困局。
行兵者,若是要沦落到压上全军性命去赌那一丝运气与天命,那便真是到了绝境了。
可此战本是北萧占优,只需坚壁清野,不断消耗,总有一日城中弹尽粮绝,便会不攻自破。
苏道安垂头看向那沙盘,北萧盘踞此地已久,沙盘上地形,树林,河流以及城池的位置都已经被标的清清楚楚。
东北方向,粮道上堆积的巨砾与截断追月河的碎石块也都被模拟了出来。而另一侧,蓝色的布条代表了如猛兽般积压的洪水。
这本是必胜之局,却只因一场天灾,胜局瞬间变为死局,局中之人又怎能不恨?
“涉川以为应当如何?”方立秋见她面色沉郁,开口问了句。
苏道安长睫轻颤了颤,双指捻起一面小旗,站在沙盘边上轻轻一丢,那小旗便被稳稳地插在了扰月山主脉与支脉之间,追月河被截断之处。
“我全都要。”
她抬起头,目光温和而认真,眉眼间却满是毕露的锋芒。
帐外雨势似是又大了些许,淹没了帐中的声响。
夜色浓郁,火把都被防水的透明罩子罩住,光也被掩去了不少,整个营地显得昏暗而沉闷。
出了燕仪城,往青崖关去的道路越发黑暗。
唐拂衣原本还担心如此天气恐怕是走不了夜路,却没想到与军中管事的说明来意后,对方二话不说就掏出三颗夜明珠来,装进了一个坚固的灯罩里递给自己。
一套操作引得她在心里头啧啧称奇,尽管早知轻云骑应该不缺钱,但这军费之充足,依旧是在她预料之外。
迎着大雨,唐拂衣走不了太快。四下除了雨声只有孤单的马蹄声,回忆起方才出来时的所见,心情不由有些复杂。
营中城中氛围皆是肃穆,巡逻看守的士兵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再加上这天降大雨,想来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
她虽名义上也能算是南唐公主,但对南唐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这场南北之战,谁胜谁败于她而言并无区别。
只是恩师王甫如今为南唐守将,若是南唐城破,他又焉有活路?
唐拂衣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看着远方亮着灯的临时营地,目光闪烁。
战争的胜负并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事情,但无论如何,若是有可能,还是要先想办法与王甫取得联系。
她策马入了营地,找到班鸿说明了来意。
班鸿似乎手头正有事在与人商议,便差了个小吏带唐拂衣去了存放包裹的帐子。
到了帐前,唐拂衣寻了个由头,只说公主之私物不便让外人看到,自己拿了之后自行离开就好。
那小吏先前在班鸿那头也亲眼见到班鸿对唐拂衣的态度亦是十分信任,便也没有怀疑什么。
青崖关位于后方,距离战场较远,班鸿这班人马运送来的要进物资也早就已经送到了前线,因此这里的守备相对要松懈许多。
唐拂衣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又四下望了望,确认无人在意此处后,才转身,挑了一条无人的小道,径自进了营地旁的那片树林。
此前她就是顺着追月河来到了这片林子,见到了惊蛰。
茂密的树叶档去了部分雨水,唐拂衣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身体地平衡往林子深处走去,一直走到了追月河畔。
摘了树上的绿叶,撕开几个口子,首尾相接,最终做成了比巴掌稍大些的一个环形。
唐拂衣稍稍用力扯了扯,还算是牢固。
那是王甫从前教她的手法,只不过此前用的是纸片或是木片,如今她手头没有这些材料,只能用树叶作为替代。
唐拂衣又手脚麻利地多做了许多,而后蹲下身子,一起放进了水中,叶环便顺着水流向下飘过去,很快便从视野中消失。
顾长清说,瑞义城建在追月河畔,且引了追月河的水作为护城河,若是这些叶环能顺流而下飘到端义的护城河中,其数量较多,或许会引起守军的注意,上报给师父,师父便能知道自己身在此处。
唐拂衣看着那河水奔流的方向轻叹了口气,如今连日大雨,叶环也不知能不能真的飘到瑞仪城,到了瑞义也不知能不能引起注意,引起了注意也不知能不能被送到王甫的眼前。
这个法子实在单薄,全凭运气,但这也是她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她这么想着,又心知自己待得太久或许会引起怀疑,没有再拖延时间,站起来转身离开。
快要出林子的时候,却忽然听身后有人唤了一声:“拂衣。”
唐拂衣心中一惊,回过头,见到惊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打了把伞往她这边匆匆走来。
“班大人与我说你来了,我去放行李的帐子没找到你,问了周围人说看到你一个人进了林子。”惊蛰走到唐拂衣面前,将伞往她这边倾斜了一些,蹙眉问她,“这种天,你一个人进林子里做什么?”
第63章 苏氏令 这一战,南唐必败。
“我……”唐拂衣头皮发麻,面部肌肉因为紧张而略有些僵硬。
她原以为惊蛰应当是已经出发去往燕仪了,却未料到她竟然还在此处。
转念一想,从此地到燕仪分明也就只有一条路,而自己竟然只顾着思考如何给王甫传信,忽略了过来的一路上根本就未有碰到任何人!
“我……公,公主醒来后……”
惊蛰已经发问,不答必然是不行,唐拂衣一时不却知该说些什么。
苏道安让自己来拿小满做的点心,自己总不能是找点心找到这林子里。
眼见着惊蛰盯着自己的目光越发狐疑,唐拂衣只能硬着头皮先胡乱编了个理由。
“公主醒来后哭着说想吃小满做的点心,要我立刻来拿,我想起此前一直带着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灯,应该是走夜路的时候掉在了这片林子里,便想着来找找看,若能找到,或许能令公主更开心些。”
原想着惊蛰或许没有这么容易糊弄,若她再要深究再考虑如何应付。却未料到她听了这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问她:“那找到了么?”
唐拂衣愣了愣。
“没,没有。”她老实回答,“大概是已经被雨水冲走了。”
“那先回去吧。”惊蛰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怀疑,唐拂衣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子温和了许多。
“深夜冒着大雨帮公主来找点心,辛苦了。”
唐拂衣跟再惊蛰身后走着,听她这么说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却又觉得有些许奇怪,但她还是十分客气地回了句:“不辛苦,平日你和小满服侍公主,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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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样的么?”
惊蛰走在她身边,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道:“公主从不会向我们提这种任性的要求。”
“什么意思?”唐拂衣蹙眉。
以苏道安的身份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奇怪,但惊蛰作为跟随了她许久的贴身侍女,却将这形容为“任性”。
“我的意思是,你对涉川而言是特殊的,她与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才更像一个真正被无条件娇宠着的小公主。”
“这样很好。”
惊蛰轻笑了笑,唐拂衣却觉得她那笑容里含了一丝自嘲与苦涩。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没有再接这句话,只是跟着惊蛰一同走出了林子,又回到了那放包裹的帐篷旁。
掀开帘子,却发觉惊蛰似乎并没有和她一起进去的意思。她撑着伞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自己。
“惊蛰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唐拂衣开口问道。
眼前人依旧站得笔挺,却微垂下头,似乎是思考一会儿,才又正色说了句:“拂衣,我要谢你。”
“此次若非是你冒死顶撞将军,公主恐怕真的难逃一劫。”
察觉到惊蛰言语中浓重地愧疚,唐拂衣也放下了手,认真与惊蛰对视。
“不必谢我,我也不过是我刚好知道公主的行踪罢了。”她开口,“若换作是你知道这些,想必也不会放任不管吧。”
惊蛰看着唐拂衣,缓慢却又坚定的摇了摇头:“若是将军下令不找,我我哪怕再担心,也亦是不会去的。”
“为何?”唐拂衣不解。
“这是军令。”惊蛰道,“我是轻云骑中之人,自当服从。”
“那如若军令有误,难道也要听之任之?”唐拂衣的面上多了一丝不屑。
“是。”惊蛰点头,“你非我军中之人,不理解也属正常。””总之,你救了公主,也算是帮了我,日后若有什么困难,亦可向我开口。“
她说着,没等唐拂衣有所回应,便侧过脑袋示意了一下:”去吧,公主的包袱里你再找找,出发前小满也塞给了我一些点心,我怕公主会不够吃,所以就一直留着,你可以去我包里拿。“”我去准备一下,咱们一起回去。“
唐拂衣见她很明显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也未有强求,只是应了声”好“,转身钻入了帐中。
两人带着糕点一同回到燕仪城外的营地的时候已是丑时刚过,苏道安却已经坐靠在床头睡着了。
看那姿态,想来原本是打算要等唐拂衣回来的,却奈不住太困便睡了过去。
唐拂衣扶着她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
苏道安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两声,似是要醒来的样子,唐拂衣弯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温声哄了句:“睡吧。”,小公主便又安心地揪着被子睡了过去。
帐外雨声纷扰,却也是难得的好眠。
苏道安一觉睡到了大中午,醒来后喝了药,吃了些点心,心情和精神都好了许多。
又过了两日,大雨暂歇,总算是有了一个明月之夜。
军中一切照旧,只是那日顺流而下的叶环也再没了消息,唐拂衣虽说本也未抱有什么希望,但真的毫无回音多少还是有些沮丧。
可转念又想,哪怕是王甫认出了那叶环是自己传递的信号,恐怕也难找到机会联系上身在北萧军中的自己。
轻云骑本就已经跃跃欲试,今夜有月,明日若是无雨,那应当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苏道安大约还是会留在后方,那自己自然也要跟随,介时若是想走,也不知能不能找得到机会。
大战一触即发,唐拂衣原本以为苏栋如今忙着准备战事应当是顾不得其他,却未料到临近晚餐时这位大将军竟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亲自登门向自己道谢。
“此物你且收好,日后若有需要,可凭此向我苏氏提一个要求,只要是力所能及,苏氏皆会倾力相助。”
唐拂衣恭恭敬敬地接过道谢,直到苏栋一行人离开,她才借着烛光,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手中这块四四方方地白玉。
那玉小巧而温润,放在掌心刚好可以手掌完全包裹住,正面洁白无瑕,而背面靠着两条邻边的部分却有几道雕刻的痕迹,用金漆描了,精致漂亮,却看不出是何寓意。
“这是苏氏令。”苏道安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摸着自己的脚腕,上半身前前后后微微晃动,那姿态令她看起来像一只乖巧坐着地小猫。
唐拂衣转过头,见到“小猫”瞪着圆圆地眼睛望着自己,一脸期待的模样,就差把“快问我”三个字写在脸上。
她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顺着她的意思问出了那句:“何为苏氏令?”
苏道安似乎是对这个问题十分满意,她晃了晃脑袋,穿好鞋子跳下床,拉着唐拂衣出了帐子。
军中守备依旧森严,但苏道安所过之处却并无人敢拦。
两人走到了整个营地较后方的位置,离这里不远便是粮仓,相较于其他地方更加开阔。
这个位置,恰好可以见到高悬在空中的一轮皎月。
可不知是否为错觉,唐拂衣跟着苏道安一路走来,只觉得这军营中的人相较于自己第一次去为苏道安拿点心时所见到的要少了一些。
“拂衣,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小公主的声音,唐拂衣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在想公主拉我在这里是想说什么。”
苏道安笑了笑,抓起唐拂衣的手腕。
“自然是要向你解释这东西的来历。”
古书云,他山有独玉,名曰君临。
“君临玉平常看与普通的白玉相似,但下月光下,却会泛出青光。”
她说着将唐拂衣的手居高,唐拂衣凑过去,果然见到那玉中有青光隐约,恰如这玉的血脉,又似有龙游其中。
“传说这玉是萧太祖偶然所得,乃是天命所归。当年何苏两氏先祖跟随太祖建立北萧,太祖为表明自己与何苏两姓情谊不许寻常, 将那玉一分为三,制成了三块一模一样的令牌,分别刻上何,苏,萧三字,以金漆描画,作为三家的家主令。”
“太祖想来是极重情谊之人。”唐拂衣不由感叹。
“此事在北萧人尽皆知。”苏道安挑眉,“不过这令牌传到如今,其实也就是一块刻了字的石头罢了看,其中的情谊恐怕也不剩多少。”
唐拂衣不置可否,没有接话。
苏道安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继续解释。
“这令牌实际上是用两块较薄的玉牌合在一道制成的,后来我们苏家就将背后那块取下,分成六块,由家主赠与对我苏家有恩之人。”
“凭你手中这块玉牌,可以随时向我苏氏的任何一个人提一个要求,只要是力所能及,刀山火海我们都会为你完成。”
唐拂衣将手中的玉牌反过来,果然见那金漆描摹的刻痕,正是“苏”字左下角的一点一撇。
“这么贵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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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能受?”唐拂衣忽然就有些惶恐。
“你自然能受。”苏道安说着,又拉着她躲到了一个粮仓的背面。
“一则,我父亲如今是苏家家主,他既给了你,就说明他认可你做所的一切。二则……”
苏道安稍顿了顿,四下望了望,确认无人后,忽然伸手勾住了唐拂衣的脖颈,踮起脚在她唇边飞快地轻啄了一下。
唐拂衣完全没想到她会忽然有此一吻,瞬间浑身僵硬,呆若木鸡。
“那日……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的。”
她听见苏道安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羞怯,她依旧紧紧盯着自己,眼波流转几欲与明月争辉。
“我从决定回山的时候起就明白自己注定会被放弃,也从不希望有人为我而死,可没人会不怕死,所以你来了,我真的很欢喜。”
一颗心在骤然停顿之后又忽然开始疯狂跳动,唐拂衣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紧促的呼吸。
可事实上,小公主的速度并不快,她也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如此“偷袭”。
然而在那双漂亮的眼睛望过来的那一刻,唐拂衣知道,再完美的防身之术也防不住她自己已先行缴械投降。
“拂衣,谢谢你来了。”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苏道安言及此处亦有些忍俊不禁,她搂着唐拂衣的脖子垂下头,大约是会想当时的场景依旧后怕,声音里带了哭腔。
唐拂衣看着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最终也只是伸出手,轻轻搂住了苏道安的腰身。
若方才那浅尝辄止的湿润与柔软能算得上是苏道安的谢礼,那这无疑比她手中这块价值连城的白玉,更令她心动,更值得珍藏。
“但是拂衣。”苏道安忽而又抬起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眼中的羞涩与天真褪去,她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变得极其严肃且悲伤。
“南唐与北萧的一场大战避无可避,你是南唐公主……的,侍女,对南唐或多或少……应当也会有些感情。”
唐拂衣闻言抿嘴不语,眼神回避,苏道安却不准备就这样结束这个话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开口道,声音越发清冷,“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战,南唐必败。”
唐拂衣搂着苏道安腰身的手轻颤了颤,大约是一种十分莫名的信任,唐拂衣觉得苏道安在此事上,总是能言出法随。
而在如此残酷的真相面前,她终究还是没能很好的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公主……想说什么?”她放下手,退开两步,开口问道。
苏道安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却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我想说……”她指了指唐拂衣手中的那块玉牌,“虽然南唐灭亡的结局无法改变,但你却可以凭此玉牌,保住你所珍视之人。”
唐拂衣愣住,电光火石之间她便想到了她唯一的恩师王甫。
若真要到城破的那一步,她或许至少能凭此保住他的命!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唐拂衣握紧了玉牌急急开口:“涉川,我……”
她没有来得及说完。
不远处的空中忽有几道红光闪过,粮草堆上瞬间火光冲天。
一片混乱之中,有人惊声大叫:“夜袭!是夜袭!”
第64章 师父 师父老了太多,老到她第一眼竟是……
苏道安面色一变,一把推开唐拂衣朝那着火的地方飞奔过去,唐拂衣来不及多想也连忙跟上。
整个粮仓都已经乱作一团,熊熊大火中弥漫起浓重的黑烟钻进鼻腔,直冲肺腑。灌耳的杀喊混着叮叮当当兵刃相接的声响,凌乱而嘈杂,粮食与草垛燃烧发出明晃晃地火光,映在银亮地刀面上,极其刺目。
“先灭火!”苏道安高喊一声,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大股黑烟迎着她的面庞扑过来。
她避无可避,一口气下去只觉得眼前猛地发黑,胸口刺痛,脚下一软单膝跪到地上,正欲起身,后颈处却又忽遭一记重击,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粮仓几乎已成为一片火海,身着黑衣的夜袭者数量比想象的更多。
“涉川!危险!”
唐拂衣左右受制,击退了几个冲上来的敌人,焦急大喊。
她抬袖挥开蔽目的浓烟,却只见苏道安身子绵软就要跌倒在地,有一人抓着她后腰处的衣服将她提上马背,而后转身就想要趁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