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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苏梨看了一眼天穹, 夜雾幽冥。
虽然山中还有些雨后的潮湿,但月色朦胧,云絮散开, 积不起云雨,应该不会下雨。
既如此, 苏梨不担心崔珏会淋湿,便也不再管他的去向。
灶房点着一盏低廉的菜籽油灯。
一豆橙光微弱, 灯线燃起袅袅黑烟, 很是熏人。
苏梨知道菜油灯伤眼睛, 她不想林隐多待灶房,便上前帮他洗净碗筷, 早些熄火阖门, 回房睡觉。
临睡前,苏梨给林隐拿了个塞满决明子、菊花的安神药枕。
林隐抱住枕头,心里温暖。
苏梨一直都记得他夜里不好安睡、容易梦魇的老毛病, 这是在着意关心他。
林隐和苏梨道了夜安,见她要走, 又拉住人, 压低声音道:“阿姐……”
“嗯?”苏梨回头,笑着看他。
林隐皱了下眉宇, 不知该怎么劝:“阿姐没见过崔珏在战场上的凶狠, 不知他的为人有多暴烈悍勇。这厮待人处事,绝无手下留情的时刻,凡是政敌, 不论残兵老将,逐一赶尽杀绝,不留后患……阿姐, 你若与他周旋,一定要多加小心。”
三年前t?的林隐,也不过是西北大族前锋小将,他难得旁观过几场崔珏指导的攻城战役。
崔珏此人最擅布阵谋划,不过借助地利天时,便让西北大族大败而归。
抛开私人成见,林隐承认崔珏在军事上,的确多谋善断,半点不输戎马倥偬多年的老将。
连林隐都有些心悦诚服。
方才灶房那场对峙,倘若崔珏当真对林隐存有杀心,他不必受刀剑的束缚,只需信手抄来一枝花叶,便能折枝为剑,对林隐痛下杀手。
林隐方才只是唇枪舌剑一番,他没有和崔珏大打出手,除了观望苏梨的态度以外,也有一点微乎其微的私心。
他心知,崔珏自登基以后,推恩科举,允许寒门子弟投牒自进,提拔平民入仕为官,又削弱郡望门阀“占田荫客、世袭罔替”的士族优待,试图扶持庶族,以此展开新的朝政局面,与百年大族分庭抗礼。
且不说崔珏此举,存有多少巩固皇权的私心。
是不是想阻止那些门阀大族养兵蓄锐,以免来日威胁皇权?
单凭崔珏身为世家高门第一人,却在上位之后,胆敢自省己身,重塑政权格局,甚至愿意放权给底层,让寒门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便已足够令人钦佩。
即便林隐百般不愿,他也不得不承认,崔珏是个体恤百姓的好皇帝。
可崔珏的聪慧多智,也代表了苏梨以身饲虎之举,有多么不明智……林隐觉得苏梨玩不过崔珏,她和他在一起,早晚会受伤。
苏梨点头:“我知道的,阿隐不必担心。”
说完,她不知想到什么,轻翘了下唇角。
“况且我觉得,这只恶虎……已经杀不死我了。”-
夜已深沉,苏梨在屋里挂好的帘布后头,沐浴更衣。
她备好明日洗漱要用的温水,又卸下易容的装束,撩帘打算入睡。
帘子刚扯开,灯光漏进一尺,溅上一地黄澄澄的碎光。
苏梨打了个哈欠,眼眶含泪,雾气迷离。
她偏头望向床榻,猝不及防看到一袭高大黑影,吓得险些惊叫出声。
“大公子?”苏梨的指骨紧攥手中巾帕,靠近一步,唤了声。
黑影缓缓挪动,幽暗的灯光,照出崔珏那张如刀斧雕琢的冷峻脸庞。
“嗯。”
男人低低应了下,他倚在床头,整个人浸在阴翳里。
苏梨打量他一眼,意识到崔珏的乌发松散,有些黑鸦鸦的,发尾冷锐如针,泛起油润黑光,像是泡过清水了。
他的外衣也褪去了,雪色中衣被水濡湿了不少,紧附于劲瘦结实的腹肌之上,隐隐透出柔润光泽。
不消说,崔珏定是在山中找到一处寒潭,早已入水沐浴过了。
苏梨把帕子挂到洗脸木架上,惊讶问:“大公子没有回坞堡吗?”
崔珏轻轻拧了下眉,冷声答:“今日山中落雨,山径泥泞……我贸然出山,恐怕会连累赤霞,万一它行差踏错半步,不慎折损了马蹄足骨,便永远不能直立行走。”
到时候,战马无用,几乎只能郁郁等死,回天乏术。
苏梨听得心中戚戚,不敢想象赤霞受伤的画面。
苏梨喜欢赤霞马兄,自然不想赤霞出事,便也不再逼着崔珏深夜出山。
她只是怔忪了一会儿,问:“方才我没有看到大公子骑马入院……那赤霞马兄呢?”
崔珏:“村中的荒屋设有马厩,我命赤霞去荒屋休息,待明日寅时,它自会前来村口迎我。”
梅花村有几间空屋,均被崔珏的人手置放了草料与水槽,赤霞胆大且聪慧,能听懂人言。
从前被困高墙里,成日要在马厩待着,赤霞苦闷得很。
如今被崔珏带到山中游玩,赤霞高兴得扬鬃扬蹄。
山林地广人稀,大半夜它爱往哪儿跑往哪儿跑,只要早晨听到崔珏的呼哨声,或是到了要进城的时辰再赶回村口就好。
赤霞难得变成一回野马,不知有多欢喜,一到村口便放下崔珏,撒欢儿跑远了。
苏梨不知内情,还在心中怜惜赤霞:战马一旦开智,就要物尽其用,被主人家差遣来差遣去,还真辛苦啊。
苏梨想到赤霞在山里风餐露宿,偏偏马匹的价格昂贵,又是这等红鬃宝马,胡嫂、杨大郎一看便知崔珏家财万贯了。
苏梨不好将赤霞牵到家里来,只能犹豫着问:“可是,山中天气寒凉,赤霞在外风餐露宿,会不会受冻?而且明日一早,赤霞便要过来迎接大公子,会不会累到它?况且大公子每日早起上朝也很辛苦,既如此,不如夜里早点回去?以免耽搁朝政……”
崔珏瞥一眼苏梨,见她脸上满是对赤霞实心实意的担忧,不免心情郁闷。
她忧心一匹战马在外受冻,却对崔珏深夜泡山中寒潭的事只字不提……
苏梨只知赤霞要每日寅时赶回柳州内城,却忘了他也是夜夜寅时起身,策马回宫。
竟有一日,崔珏会连一匹马都及不上,当真郁闷。
崔珏眼风凉飕飕的,凝视旁人时,如一把把刮骨钢刀,剜得苏梨通体不适。
他拉住苏梨的手,猛地将她拉近。
男人的筋骨沉练的虎口掐住她的细腕,轻拢慢捻,说话的语气十足危险。
“苏梨,你很想我趁夜离开?因林隐在此,我便显得太过碍眼了是吗?”
崔珏的声音幽怨,妒恨的意味浓重,他半点不藏,便是苏梨也能听出那点咬牙切齿的恨意。
苏梨看到那几根扣在自己雪肤上的长指,迟疑了一会儿,说:“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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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公子可能吃不惯乡下饭食,平白受了委屈……我看你今晚除了豆腐白菜,别的荤肉都没吃多少,也不知你半夜会不会饿。”
闻言,崔珏的气息放缓,他的长睫轻颤,目光灼灼,低喃一句:“你……竟知我吃了多少?”
苏梨轻轻一笑,杏眸如流月华,晃动人眼。
她不再挣开崔珏的束缚,反倒是往他膝上伏去。
苏梨倚坐床边,离崔珏愈发的近。
她对他说:“自然。大公子和阿隐都是我相熟的人,我当然会私下关注你们的用膳如何,也好时刻关照一番。”
苏梨此言,虽将崔珏与林隐相提并论,令人不快。
但苏梨待崔珏并非无动于衷,她也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闻言,崔珏今日心中横生出的那些愤懑、不平、隐秘的妒心,被苏梨轻飘飘的几句甜言蜜语,尽数压抚下来,连半点涟漪都不留。
崔珏难得安静,他松开挟持苏梨的手,纵她靠近。
苏梨静静凝视崔珏。
她看他如生辉美玉一般明艳的眉眼,温润的视线在他脸上流连。
苏梨小声道:“崔珏,你不要动林隐,好吗?”
崔珏本以为苏梨此时的柔顺,是因她待他有情,可她蓄意示弱,竟也是为了保护林隐!
崔珏心中戾气又起,不禁嗤笑一声,一双寒意料峭的凤眸冷凝住她:“你在袒护外男?”
苏梨任他神色不善地打量,她不再惧得战栗,抑或颤抖,接着步步后退。
苏梨反倒迎难而上,轻捏住崔珏严寒如霜的手,女孩温热的掌心,意味不明地覆在他的薄皮手背,来回摩挲。
“崔珏,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崔珏紧抿薄唇,朱色的唇缝被他抿出一道浅淡的青白色。他的不悦,显而易见。
但苏梨没有半句辩解,仍在静候他的下文。
如此油盐不进,当真令人恼火。
崔珏闭目忍了忍,他到底没有拂开她的手,只沉声回答:“苏梨,我也救过你。”
“是啊。”苏梨莫名地一笑,似乎是自己都觉得荒诞,“所以,我也记得大公子的好。”
女孩的声音极低极轻,挟带着若有似无的一声困惑喟叹。
极其轻微的一声叹息,却足以在崔珏波澜不惊的心池,掀起惊涛骇浪。
他似乎觉察到什么,又急于抓住什么。
男人侧头看来,健硕有力的臂骨横在苏梨的腰腹,带来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眨眼间,苏梨整个人被拥进崔珏的怀中。
她坐在他硬邦邦的膝骨,动弹不得。
女孩不盈一握的纤腰,被男人揽臂一折,紧紧锢在崔珏滚沸的胸膛前,连挣都不能挣开。
崔珏泛凉的长指,自苏梨尖尖的下颌,一路碾着她的软肉,滑进敞开的衣襟,裹挟住丰腴雪壑……
苏梨被烫了一瞬,只觉耳廓酥麻,尽是崔珏呼出的灼息。
苏梨渐渐被他烧得沸腾,她的颈子被崔珏拢覆,她感受到崔珏的齿力惊人。
崔珏从后咬在她苍白脆弱的颈窝,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力道强劲而凶悍,不容她避开分毫。
苏梨嗅到t?温雅的草木香气,她的鼻翼泌出细细热汗。
苏梨双腿发软,脚背骨节微绷。
脊背不受控制地撩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意。
随即,她听到崔珏隆隆如熔岩喷薄的心跳。
听得他微粗的喘.息,甚至是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撕扯声。
苏梨那件单薄的衣裙,终是碎在了崔珏的手里。
零星衣布沾上黏腻的汗水,隐隐有深色浮起。
那点残余的粗布,就此挂在苏梨可怜兮兮的清瘦脚踝,随着夜风微微颤动。
苏梨没有与崔珏面对面。
她仍是被他拥在怀里,跨.坐在他的腿骨。
苏梨被他紧紧禁锢于怀,任由那股浓烈的兰草馨香,漫上口鼻。
在她被崔珏掰过下巴,吻得迷迷瞪瞪的时刻。
苏梨终是被一块硬石硌住。
随后,烧至滚沸的石块腾挪……
苏梨竭力接受,腰上发酸。
她的眼眶生潮,蓄泪,轻轻抽着气儿。
在崔珏要退不退,踌躇行事的时刻,他与苏梨咬着耳廓,低声蛊惑:“我今日没有服药,若你不允,我不在内……”
苏梨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旁的什么缘故。
她竟主动偏头,吮咬了下崔珏的舌尖。
女孩憋着眼泪,小声道:“大公子随意便是,我……没事。”
此话撩得人心痒难耐,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
寥寥数字,却疑似往崔珏的腹腔,猛倾一碗催.情的汤药。
一时间,崔珏的脑中嗡然,理智轰然崩塌。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血气上涌,血脉偾张,宽大手掌强势地掐住苏梨的玉腰。
男人失了分寸,他虚虚地托举着苏梨,手臂青筋暴起,将她雄劲地按到怀中。
崔珏的墨瞳暗沉,他隐忍不发,克制着呼吸,细致亲吻苏梨凝脂一般白皙的后颈。
他抵着她。
任苏梨软若无骨地依附他。
苏梨浑身汗湿,连膝盖都在发抖。
她有点后悔方才自己一时松口,竟允崔珏肆意鞭挞。
待崔珏事毕,苏梨已经倚在崔珏宽阔的肩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苏梨昏昏欲睡,她任他用深如刀拓的鼻骨,轻轻厮磨她的颊侧。
崔珏仍是没有出来,他抱着她痴缠,又在她锁骨落吻。
苏梨迷迷糊糊,只能感受到颈上传来若有似无的刺痛,她推开崔珏,低喃的语气里带了一点乖张气性儿。
“不要留印……”
崔珏动作一顿,气息渐渐森冷:“你是怕林隐看到?”
苏梨觉得他不可理喻,胆大妄为地瞪住崔珏:“天热了,为了遮吻痕还得穿立领的衣裙,烤饼很热!”
“嗯。”
闻言,崔珏那点恨意消弭无踪,他放轻了力气,故意碾.磨着苏梨,“你若生气,可以咬回来。”
苏梨自是不甘示弱,恶意下嘴。
她舔.含崔珏骨相棱棱的喉结,故意或轻或重地使劲儿,留下一圈圈浅红色的牙印。
崔珏曾在沙场历练,南征北战,什么样的刀光剑影都见识过。
苏梨留下来的咬痕细小,不痛不痒,根本惊扰不到他。
他感受着苏梨紧贴喉骨的灵巧舌尖,任她与他勾缠。
崔珏喉头微滚,反倒涌出另一种难耐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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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珏鲜少有这般餍足的时刻,他得偿所愿,竟有种想将此刻永远留下的冲动。
静默一瞬,崔珏抚着苏梨的脸,与她深吻。
待苏梨又要软成一汪水的时候,崔珏与苏梨额头相抵,那双淡漠凤眸,平添上几许浓烈的柔情。
崔珏咽下女孩哺来的馨甜,嗓音低哑,问她:“苏梨,若我不拘着你入宫,亦不对你多加管束……你嫁我为妻,可好?”
本该柔情蜜意的情景,却因崔珏得寸进尺的一句话,瞬间凝住。
气氛冰冷,如同结霜。
苏梨的气息不稳,她刚从此前堪称压榨的云雨中回神。
苏梨久久无言,她缓和了呼吸以后,倏忽仰头望向崔珏,“大公子……”
“嗯?”崔珏的掌腹盖在女孩汗湿了的鬓边,温柔抚摸,试图令她松口。
崔珏不动声色观察苏梨。
直到苏梨的浓睫轻颤,如同一只折翅蝴蝶,细细发抖,“大公子,你记得此前死在你手上的张彻吗?”
苏梨虽没有亲眼所见这一惨状,但她不傻,当然知道,张彻尸首分离,定是死在崔珏手上。
“何意?”崔珏指骨一僵,狭长凤眼微阖。
他不舍得破坏今夜的美好,即便听出苏梨不善的言论,仍是伸手,轻轻撩开女孩额前汗湿了的乌发,凝视她水光莹润的杏眼。
苏梨想了想,道:“那日,张彻来我家中堵门,将我‘极难有孕’的事,嚷嚷得人尽皆知。他恶事做尽,还逼死其他无辜女子,大公子惩恶扬善,实在杀得好。”
崔珏得人夸赞,却没有半分喜色。
他抿唇不语,静候苏梨下文。
苏梨感受到崔珏的呼吸放慢,他比她还要小心谨慎,不免失笑,“只是,他到底愚钝,便是查我病症,也不够彻底……”
崔珏的凤眸骤缩,脸上几不可察的笑意,终是消散无踪。
苏梨直视崔珏那双漂亮到不似凡人的眼睛,她轻轻翘起嘴角,对崔珏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其实,他还少说了半句。三年前,我在平遥城遇袭,策马奔逃。敌军来势汹汹,以箭网屠城。我到底是柔弱女流,跑得不够快。就此,我的腰腹中箭,摔在雪中。只可惜,我失血过多,宫胞受寒……单是保下一条性命,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她的暗示足够明显,崔珏聪慧,定然一点既透。
果然,崔珏默然无言,竟哑了声息。
苏梨明白的,崔家子嗣单薄,大房唯有崔珏这一嫡子。
他身为吴国君主,定要有女子为他开枝散叶,延绵皇嗣。
崔珏爱重孩子,他不可能容忍自己膝下无子。
“崔珏,我不单单是子嗣艰难,极难受孕……”
而在苏梨近乎怜悯的微笑之中,崔珏也明白了一事。
他如坠冰窟,四肢百骸骤然寒彻,连手指都变得僵硬。
在这一刻,崔珏终于懂了。
为何那一日,苏梨在皇帐中没有挣扎,任他拥她入怀,将精.元悉数留下……
并非苏梨松口,愿意接纳他。
并非苏梨爱重他,允他行事。
她不过是知道二人之间没有结果,她不过是无所畏惧。
果然,苏梨朝他微微一笑,近乎残忍地道:“崔珏,你不该执着于我。我此生……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苏梨自是知道, 她对崔珏、对世家豪族、对苏家与小崔家的报复,在今日终于达成。
在崔珏深爱上苏梨的时刻,她便将那把尖刀, 义无反顾地剜向崔珏的心口,用锐利的话语将他撕扯开, 还了他这样一份鲜血淋漓的大礼。
所有恩怨情仇,在此刻烟消云散。
苏梨跪在崔珏怀中, 她与他亲昵地抵着额头, 湿濡的汗液交汇, 她的四肢百骸都染满了崔珏留下的浅淡兰草香。
苏梨捧着崔珏的脸,她居高临下, 泠泠凝视崔珏那双几欲破碎的湛黑凤眸, 试图从他的反应里,得到一丝一缕的快慰。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苏梨不觉得高兴, 也没有难过,她只是有点疲惫……甚至有点想笑。
苏梨故作无谓地轻扯了一下唇角, 她忽觉眼前发黑, 脊背发软,浑身的力气都散尽了, 摇摇晃晃跌向崔珏。
崔珏如梦初醒, 伸手将虚弱的女孩抱稳。
“乡野庸医之言,何须上心……”崔珏的目光陡然变得冷厉,他紧咬后槽牙寒声说出这话, 胸腔中又似有星火复燃,气息渐重。
苏梨刚历经一场酣畅淋漓的房事,她本就受累, 如今又与崔珏说了一场剖心的狠话,更是心力不济,瘫倒在男人怀中。
崔珏抱起苏梨,帮她擦身穿衣后,又取来斗篷,从头到脚裹住了瘦小脆弱的女孩。
崔珏换好衣袍后,横抱起苏梨,就此朝院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许是夜里动静太大,胡嫂、杨大郎、林隐皆燃灯出门,询问情况。
“怎么了这是?”
“三娘病了?”
“哎哟!快去找大夫!”
崔珏闭嘴不答,只沉了沉呼吸,随即抬脚,猛地踹开院门,扬长而去。
林隐见状,急忙上前拦人,没等他拉住崔珏,苏梨已然从乌压压的斗篷里露出一双漆黑杏眸。
她朝林隐缓缓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林隐听明白阿姐的暗示,缓慢地止住脚步。
而崔珏没心情搭理旁人,他已然不管不顾,吹响了一记呼啸口哨,唤来赤霞。
顷刻间,一匹膘肥体壮的赤红宝马,如狂风卷叶一般,从黑山深处,飞奔而t?来。
崔珏单臂紧揽住怀里的苏梨,纵身上马。
男人持缰策马,暴喝一声,朝着柳州内城,风驰电掣地疾驰而去。
这是第一次,苏梨与崔珏共骑一匹马,在凛冽月夜下驰骋。
夜风冷冽如刀,刮在她的脸上,痛感细微。山林的雨意随着呼吸,钻进肺腑,冻得苏梨肩背都在战栗。
似是知道她冷,崔珏挽在苏梨后腰的宽大手掌施加了力道,将她摁得更紧。
崔珏死死拥住身形削瘦的苏梨,他扯过斗篷,把苏梨捂得严实,一丝寒风不漏。崔珏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冰冷的下颌,抵在女孩发丝乌浓的头顶,温柔地磨蹭一会儿,同她道:“苏梨,莫怕。”
苏梨闻言,微微一怔。
她默默调转了杏眸,心道……其实她没有害怕。
苏梨知道崔珏要带她去做什么,她顺从配合,无非是想让他死心。
崔珏跑马的速度极快,深夜的山林从苏梨的眼底晃过,一瞬即逝。
不过小半个时辰,崔珏竟已经跑到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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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城门之下。
崔珏从马鞍上挂着的荷包中取出一支信号弹,嗖一声燃向夜空。
璀璨星火在墨蓝色的天穹炸裂,守门的崔家兵卒一见崔珏的烟火,立马大开城门,迎人入内。
崔珏没有时间与人多说,他的神色凛然,继续持缰策马,长驱直入。
马蹄震震如雷,踏碎一地月华,崔珏的长发狂舞,衣袂飘摇,猎猎作响。
他抱着苏梨,直奔柳州内城的巍峨坞堡。
待崔珏拥着苏梨下马,坞堡早已燃起灯火,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陛下!”杨达行色匆匆赶来,他领着一众女使宦官,伏跪于地,听从崔珏号令。
崔珏依旧搂着苏梨,没有将抱妻子一事假手他人。
他将那些汹涌而出的火气,强行蛰伏于腹,沉声道:“来人,即刻传召御医入殿!如有延误,唯尔等是问!”
崔珏深更半夜回到寝院,又忽然雷厉风行地传召御医,如此浩大声势,自是吓了杨达一跳。
杨达生怕这位九五至尊有个三长两短,急忙领旨去唤御医。
苏梨没有落地,她被崔珏抱到一处燃了炭盆、暖意融融的内殿。
刚坐上床榻,崔珏就扯来厚重的兽皮被褥,将苏梨团成一个球,又从厚被里抓出女孩灵细的手腕,垫上软枕。
苏梨逆来顺受,她没有反抗。
小娘子任崔珏搓圆捏扁,简直乖得不像话。
崔珏焦躁不安的心情,在苏梨发懵的目光中,渐渐变得冷静。
一刻钟后,宋御医被领到了内殿,战战兢兢跪在君王面前,“臣等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崔珏没心情和老臣周旋,他挪开位置,厉声叮嘱:“伤者并非朕,而是这位娘子……她曾在三年前伤过腰腹,又在雪夜受寒,唯恐宫胞有碍,日后不利子嗣,你且帮着验验。”
崔珏薄唇微抿,又补了一句:“务必给她好好号脉!如有疏忽之处,朕决不会轻饶!”
帝王寒意浓重的视线,冷不丁落在宋御医身上,杀气腾腾,如有实质。
宋御医立马想到那些朝会殿血肉横飞的画面,登时吓得两股战战,诚惶诚恐地回答:“臣等定将竭力而为,对贵人娘子不敢有丝毫怠慢。”
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宋御医帮苏梨把脉,眉心紧蹙,没一会儿便汗流浃背。
他犹不死心,又看了一眼苏梨的舌苔,问了她近几个月的信期。
随后,宋御医长叹一口气,对崔珏道:“臣等无能,娘子寒症侵体,多年前又险些伤及腹脏,没能及时用药调养。莫说子嗣,便是能保下一命都算福大命大,往后怕是不会再有喜信了……”
宋御医自知眼前的小娘子不会再有子嗣,但他见崔珏这般爱重女子,不敢把话说死,以免引火烧身,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完诊断,继而跪地稽首,久久不起。
崔珏自然知道宋御医素来有妙手回春的美誉,实乃杏林高手。
若他下此定论,恐怕苏梨的子女缘分当真稀薄,日后也恐难得圆满。
崔珏的神色阴沉,他压抑漫上心肺的郁气,“倘若她从今日起悉心调养,能否有些许转机?”
宋御医长叹一口气,闭目不答话。
崔珏见状便知……实在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崔珏通体寒彻,心脏骤凉,指骨蜷于广袖之中,拧得骨节发白。
他冷扫宋御医一眼,阴森地道:“今日之事,给朕尽数烂到肚中!倘若有丝毫泄露,朕不会听尔等诡辩,定要你人头落地!”
宋御医肩背一僵,忙点头应是,他猜测崔珏是想要隐瞒这位娘子不能有孕的秘事,也不知此女得君王青睐,日后会是何等锦绣的前程。
宋御医不敢多猜,他得了退令后,急忙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内殿。
苏梨眼见着崔珏对医官发怒,良久无言。
但见崔珏在房中负手踱步,周身凶煞戾气满溢,几欲破体而出,她又觉得不免有些胆战心惊……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崔珏。
苏梨低头不语,她细细摩挲手腕,有一搭没一搭地号脉。
她精通岐黄之术,自个儿的身体,自然是知情。
苏梨本就没有嫁人的打算,又谈何养育一个孩子……能不能生育子嗣,她倒从不在意。
只是这一回,苏梨破釜沉舟的一次复仇,总该让崔珏雷霆震怒,从而放弃她了?
苏梨的手指顿住,她以为自己会感到欢喜,但心里空落落的,一点愉悦之感都没有。
直到崔珏忽然停住步子。
男人肩背挺秀,如松如竹,立在苏梨的床边。
崔珏身形巍然如山,那一道清冷的目光下移,落到女孩裹在兽皮软被里的小腹。
苏梨看到了,心想:或许崔珏是在因她不能怀子而恼怒,毕竟他想娶她为妻,帝王的妻子总不能无子吧?苏梨也不想养育旁人的孩子,她的本意是,崔珏如今知她无子,定会死心,纳妾封后,渐渐疏远她……
可看着崔珏灼灼目光,苏梨又觉得古怪……她看不懂他。
半晌,崔珏坐回床侧。
男人那一袭沾染上湿冷雨水的青袍,迎向苏梨。
下一刻,苏梨被他轻柔地按到怀里。
苏梨猝不及防被崔珏纳入香馥馥的怀抱,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作何反应。
她感受到崔珏幽冷的乌发披散她的后脊,暴戾的杀意在触到她的刹那消弭无踪……
苏梨整个人都被崔珏拥到怀里,抱了个真切。
苏梨口鼻不畅,喉头窒闷,但更多的是,是一脉脉从崔珏身上渡来的圆融暖意。
苏梨渐渐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梨的衣裙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撩起,细微的痒意在她的小腹蔓延。
崔珏在抚摸她那一道陈年旧疤……
苏梨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她已经无话可说。
崔珏带来的微凉寒意,一点点平复苏梨心中的麻木。
她在崔珏的安抚下,好似也开始变得柔软。
崔珏仍在拥着她,以柔软指肚,感受苏梨腰间那点嶙峋的、已经生出新鲜皮肉的旧疤。
他没有揭过苏梨的伤疤,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崔珏记起那一夜茫茫的雪,他跪在雪地里,捧着一堆焦骨。
他记得那一块碎裂两半的仙鹤玉珏,记得溅射满地的猩红马血……
崔珏的浓密长睫垂下,轻轻发颤。他拥着怀里不知瘦了多少的小姑娘,手掌顺着苏梨的细腰,一路抚到受冻的后颈,再从她圆润肩背往下,按到她搏动蓬勃的心口。
崔珏一遍遍确认苏梨仍活着的事实。
他莫名回想起分别那三年的日日夜夜……
每次午夜梦回,崔珏从梦中惊醒,与身旁的软枕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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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外唯有翩跹梨花,凄清月光。
枕边空空荡荡,仅剩下几样苏梨的遗物。
崔珏屡次入梦,屡次见到苏梨。
但每一次,他都只敢站在远处观望,没有伸手触碰。
崔珏唯恐伸手一捞,便知那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美梦。
幸好,如今苏梨活得真切,她就待在他的怀中。
苏梨被崔珏抱得很紧,他不知又犯了什么癔症,力道之大,似是要将她揉进体内,再不分离。
苏梨勒得很,她有点无可奈何。
正当苏梨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崔珏落寞一叹。
“崔珏?”苏梨轻声唤他。
崔珏犹豫许久,终是问出那句即便梦里相见,他亦不敢追问的话。
“苏梨。”
“遇袭那一日……你是不是很疼?”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苏梨, 你疼不疼……
不知为何,崔珏问出的这句话,犹如一支锋锐t?无双的箭矢, 直刺苏梨冰封已久的心口。
尘封多年的冰壳碎裂成渣,心脏软肉里的鲜血倏忽爆开。
苏梨遍体鳞伤, 她虽疼,身上的感受却很鲜活。
她呆呆地凝望自己的腰腹, 明明伤口已经愈合, 可她还是隐隐作痛。
恍惚间, 苏梨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冰天雪地的夜晚。
苏梨又成了那只冻僵了的野雀。
但好在,她不再感到冷。
她渐渐回温, 浑身散开战栗, 眼眶也开始发烫。
偌大的寝屋,没有旁人,唯有烛火颤动, 榻上一双相拥的男女。
随后,苏梨的鼻腔泛酸, 喉头哽咽,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
苏梨竟开始像个孩子一般哭泣。
女孩滚烫的泪珠滑落,滴在崔珏的手背, 溢进他的衣襟, 烫到了他的胸膛。
崔珏的胸口也仿佛被那一滴泪灼伤,咸涩痛感钻入心腔,如同凛冽刀锋刺入肺腑, 剜去血肉,疼得他眉峰紧皱。
崔珏骁勇善战,便是持剑上战场, 也鲜少有遇刺伤重的时刻。他不知痛彻心扉是何等滋味,今日浅尝冰山一角,方知其中苦味……原来这般疼啊。
崔珏虚虚搂着苏梨,一时之间犯难,他不知是该抱紧她,还是该松开她。
崔珏从来喜欢苏梨在榻上落泪,可看她今日因他一句絮语而落泪,又颇为无措……他也有不会的事,他不知怎么帮苏梨止住眼泪。
“苏梨,别哭。”崔珏抿唇,他压下喉头泛起的涩意,掀被上榻。
崔珏将苏梨抱到怀中,又扯来软被,动作轻柔地裹缠住她,仿佛要用这些温暖柔软之物,护住这个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娘子。
“便是无子又如何?往后不论过继,或是背着人收养,我总能教养出一个志洁行芳的孩子,你不必烦忧此事。”
“苏梨,你莫怕,日后无人能再伤你。”
“凡是行恶之人,杀光便是,不必因他们落泪……”
苏梨不知该如何回答崔珏,她也不知自己在哭什么,她只是瞪大杏眸,任由眼泪啪嗒啪嗒地落。
她从来待人都是笑脸相迎,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怯。
因她知道,哭是无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