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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作听不见他说话。
张启渊怒气冲冲地坐下,念叨:“死太监,真把自己当娘家人了……”
正生着气发着愣呢,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就伸手摸衣裳的暗袋,摸出了一颗油纸包的牛乳糖,扔在了桌上。
还早,看了一眼楼上,张启渊心想这俩人是司礼监的故交,情同手足,今晚不知要聊到什么时候。
又想:魏顺肯定想耗走自己,但该失算了。
第40章
秦清卓早就看过了七皇子留给魏顺的信,但他是个体面的人,知道不该再多嘴了,倒是魏顺主动提起来,说:“也不知道庄妃和赵进怎么样了,最近都没什么动静。”
秦清卓想了想:“许是关系又和缓了。”
魏顺:“我以为他会很快杀了庄妃。”
“猜不透,”秦清卓轻摇着头笑了,说,“阉人与妇人的事儿最古怪,况且七爷已经死了,所有人都不想提起这件事了,万岁爷更是。”
“是啊,”魏顺叹息,说道,“伸什么冤啊,息事宁人吧。”
能看出来他是有遗憾的、不甘心的,他伸手,将手上盘着的一串青玉扔在了饭桌上,秦清卓伸手拍他肩膀,是安抚他的意思。
这顿饭,虽然随行的人多,可都不在这个阁子,一些在外边守着,一些在隔壁开了一桌。于是魏顺和秦清卓能自在说话,秦清卓还劝魏顺:“知道你跟七爷有情,你肯定——”
“你从哪儿听来的?”魏顺觉得自己要被这些谣言害死了,也不问秦清卓说的到底是哪种情,就厉声打断了他,“我俩从头到尾都是主仆,别的什么也没有,他逛窑子逛得浑身是病,这话再传下去,我还活不活了?”
秦清卓:“他不是给你写了——”
“手在他身上长的,不是他想写就写?”魏顺气得胸闷,又喝多了酒,脾气有点子暴躁了,他将念珠重新握回了手里,埋怨秦清卓,“你可真是的,以后记得多传传我的好话。”
“是是是,督主您别生气,我是真不知道。”
对魏顺来说,秦清卓虽然不如徐目亲信,却也是个值得交心的人,虽说认识的职官、勋贵也多,可阉人还是更喜欢与阉人交往。
他们之间没隔阂,虽说职能有高低,可从心里是相互接受的。
秦清卓又给魏顺敬酒,魏顺又喝了几杯。
俩人聊了许久,酒楼里没什么人了,这才散场。
张启渊还没走。
可徐目没有看见张启渊,而喝多了的魏顺也早把这回事忘了,到了酒楼门外,两拨人作别,徐目贴在魏顺耳边说:“渊儿爷他回去了。”
“嗯。”
魏顺应了一身,转身便要上车,他脑子还算清醒,只不过有些晕也有些迟钝,徐目把他扶去了车里,他又说尿急,徐目只好再把他搀下来,带他去酒楼的后院里,借用他们的净桶。
可还没走到,魏顺就说自己要吐了。
徐目叫随行的别人陪着魏顺吐,打算先去弄碗漱口的水,谁知前脚刚走,张启渊后脚就到,他认识西厂那几个,自己把魏顺搀着了,说:“我带他去,你们不用管了。”
那几个人很谨慎,可张启渊与魏顺实在熟识,又是奉国府的人,他们不好多说什么。
夜黑沉沉的,没什么月色,张启渊就这样背着徐目将魏顺带走了,拐了个弯进胡同,找到了酒楼的后门。
魏顺整个人都是软的,眼睛微眯,状况还不如刚才,他以为是徐目扶着他,就不加防备地往张启渊身上靠。
张启渊熨帖地把他揽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