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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句句属实。”
现场哪个人精听不出他的愤怒?
太子也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存心膈应,高兴鼓掌
“周家主果然高风亮节,心有大义!知道自己三个儿子不成器,罪行累累,死得大快人心!”
“你儿子刚过头七,周家主就能释然参宴,孤感动不已。”
谁不知道周有璋最宝贝他的三个儿子,此言杀人诛心啊!
祁元祚勾着酒壶站立,众人也连忙跟着站立。
只见太子殿下从上方走下来,晃悠到周有璋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
“周家主虽然年纪大了,但还能生,不要气馁,生一个品性好的,方不负太祖赐给周家的恩德。”
他举着酒壶亲自为周有璋斟酒,话音一转更扎人心了:
“就是可惜这份恩德用的太早,你若是留下一个,说不得还能救一救你未来第四个儿子呢。”
“哦不对不对,你可能不会有第四个儿子了。”祁元祚佯装好奇:“周家主年过半百,府中已经十多年没有生讯,是你不想要吗?”
有人恨不得捂住耳朵,毒!太毒了!别说周有璋,他们这些旁观者都听得怒火中烧。
代入一下,简直想同归于尽。
周有璋脸色白了又青,若眼神能刀人,祁元祚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他就该早早杀了这条孽龙!他为什么容忍他至如今?!
在狗太子入苏州的那一天他就该拼尽一切杀死他!
他有太多次机会能掐死狗太子,他就该弄死他!
周有璋的灵魂恨成了红眼鬼,掌心被掐的血肉模糊,儿子被押上刑场被那些贱民咬死的一幕如一根刺扎在他心脏上。
都是祁元祚!祸害!扫把星!妖孽!
脚底的暗影攒动,像恨意的化形粘腻的窥视着祁元祚。
祁元祚一阵低笑,指着周有璋的脸
“周家主功夫不到家啊,你分明恨孤恨得要死,却愿意低声下气的恭维迎合孤。”
“是怕孤还是觉得自己在忍人不能忍之事,成旁人不能成之大业?”
他晃悠着下来,又晃悠着离开。
一来一回吓得全场鸦雀无声。
一个个鹌鹑似的跪地求饶:“太子殿下明鉴!草民绝不敢有二心!”
“孤哪有说你们有二心了。”
“你们为国为民,无私奉献,交上了万贯家财,合该是孤的座上宾。”
“这样吧。”
“长安城公卿最喜梅鲚鱼,曾经梅鲚鱼在北方一金难求,听闻江南士子常开全鱼宴,品茗作诗,孤让厨房给诸位都上一份梅鲚鱼,不知孤可有幸听诸位以现在心境作诗一首。”
梅鲚鱼。
怎么偏偏是梅鲚鱼?
梅鲚鱼养在平浪湖,那里无论是六年前还是今天都是在太子雷点上蹦迪!
确定不会因为作出的诗不合太子心意就此挂上地府生死簿吗?
他们敢拒绝吗?
不敢。
于是一首首哀民生之多艰的诗出来了。
先哀民生艰苦,再歌颂太子。
祁元祚听得耳朵嗡嗡。
宴上人此刻终于知道了这位太子有多难伺候。
嫌用词浮夸、嫌他们不切实际、嫌强说愁,反正就没一个满意的,来来回回就两字——找事。
谁上来作诗都要被骂出个心梗。
尤其是周有璋,人家不作逼着人家作,人家作了,太子扔来三个字
“你配吗?”
随着周有璋被气的粗喘如牛,外面日落西山,殿中铜灯点燃,座上的太子脸皮薄红似醺了。
支着头漠然的看他们绞尽脑汁作诗谄媚,被骂两句都要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