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外祖(2 / 2)
转入拐角时,她瞥见老迈身影仍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摸黑进了房内,谢浅不敢点灯,踉跄扑至床上。
不禁感到庆幸,幸好容恪今日入夜后带了大批人马出去,不然以他之敏锐,这儿的动静,很难瞒过他。
她此刻心绪复杂难言,泪水汹涌而出,浸湿软枕。
今晚之前,吴谨在她心中形象一直是奸佞的墙头草,是变节的貮臣,是为了权势宁愿牺牲女儿幸福的阴鸷之徒。
可待真见到了,才发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会记得女儿做的小泥人、买的小玩意,会给女儿做秋千、陪女儿玩耍,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打扫着女儿幼年住所,期盼女儿有一天能归家。
她甚至突然意识到,堂堂礼部尚书,一辈子身居高位、富贵荣华,竟然没有纳妾,四个子女皆是原配正室所出。
谢浅不明白这是种什么感觉。
她应该恨他的,这个背叛了大梁的人。
可是,见到他的第一眼,那种从血液中要沸腾而出的亲切感,令她怎么也无法忽视。
这晚谢浅睡得很不安稳,似被狂浪席卷,浮浮沉沉。
一早醒来,眼下黑青无论如何都遮不住,容恪细细打量她,“昨夜梦里同人决斗了?”
谢浅懒得与他斗嘴,径自拧了条巾帕浸满冷水,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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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按去。冬日水寒彻骨,凉意愈发钻心,谢浅只觉得眼周猛地一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容恪见状,直接从她手中抽走帕子,令人打了热水来,待亲自浸透拧干后,一手扶住她后颈,一手往她眼下敷去。
谢浅惊地下意识后缩,却被他掌心牢牢托住。
带着滚烫湿意的巾帕贴上眼下时,他整个人也贴近过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长睫似要与她的相连,呼吸喷洒在眼下,令本就灼热的那块愈发滚烫。
此刻他正专注为她敷着眼,并未有半分轻佻之举,谢浅却不可避免地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使了巧劲挣脱,夺过帕子退开几步,瓮声瓮气道:“我自己来便是,不敢劳动天潢贵胄。”
容恪轻笑一声,未再动作。
早膳用毕,谢浅收拾妥当,上了马车。
过不多时,容恪自屋内走出,似与人说着什么。
谢浅将车窗微开一道缝隙,见他正扶着一位年迈的贵妇人,身后跟着一位通身气派的中年妇人,其旁便是见过的赵嬷嬷。
这两位的身份,谢浅一瞬了然。
马车微晃,骨节分明的手推开车门,容恪大步跨坐车内。
谢浅问:“吴老夫人和崔夫人一道同行?”
“她们去法华寺,昨日老师请我帮忙护送一程。”
谢浅有些惊讶,“吴府没有家丁吗?殿下不在时又是谁护送?”
容恪笑道:“又不耽误你几多时辰,怎么倒替我抱不平起来?我护送师母应当应分,莫说些小气之语。”
谢浅侧过脸不再言语,不自觉握紧身侧帷帽。
“今儿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突然这么安静,倒让我颇不习惯。”身旁低沉调侃声响起。
她看向容恪,“难道我平日很聒噪不成?”
“倒不是。”他细细瞧她,似是想到什么,瞳孔中藏着笑意,“你平日眸中总似燃着两簇火焰般,今日怎的灭了?”
谢浅扭过头去,不欲多想他话中暧昧。
自初雪之夜后,他似乎愈发不避讳了。
虽未完全挑明,她尚可装傻,但她毕竟不是真傻,不能眼睁睁看着局面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她不着痕迹往外挪了挪。
法华寺并不算太远,约莫一个时辰便到了。
下车前谢浅将帷帽严严实实戴好,容恪轻笑,“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
“两位夫人都是高门贵眷,必是看不上花娘这种烟花女子,我可不想被她们的目光羞辱到。”
容恪想起今早出门前,吴老夫人话中暗里对他收拢烟花女子的不满,语重心长要他早日请父皇指婚,正经成婚方是。
他没再言语。
下车后,容恪三两步迈至吴老夫人身旁,搀扶着她步上台阶,崔夫人与谢浅紧随其后。
谢浅能感觉到,自她下车,崔夫人的目光便从未离开过她。
她的目光并不令人讨厌,也没有恶意,可谢浅却觉得疲乏无比。
此间事了之后,她要立刻回金陵,远离吴家,亦远离容恪。
行不至一刻钟,便进了山门,法华寺全貌映入眼帘。
碧波淼淼,荡于天水之际;古刹悠悠,隐于苍松翠柏。
谢浅心猛地一跳,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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