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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她像个白瓷娃娃蜷卧臂弯……
梁邺通体舒畅地倚着软垫,怀里睡着肌肤微微发烫的人儿,但见她肌理莹白,滑腻如脂,墨发红唇,以及肩窝胸脯上才刚新烙的印子,浑似个白瓷娃娃蜷卧臂弯,教人心底软了又软。
善禾抬起头看他,薄汗将碎发粘在额前,她冲他笑了笑。他忍不住伸出手,替人把碎发拢上去,又忍不住把手留在她颊边,看她枕着自家的手渐渐阖目。
善禾枕在他的掌心,轻声叹道:“大爷,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也没有倚仗。”她曾以为自己能做自己的倚仗,如今却发现,在权势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梁邺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这是犯痴了。你倚仗全无,那我是什么?”
“我能信你吗?”
梁邺听她这话问得认真,也不能不认真答起来:“善善,只消你真心同我过,该你的,一样缺不了。你要什么,只管同我开口便是了。”除了正妻之位。他没说,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善禾说那些功利的伤情话儿。
善禾这才悠悠睁眼,漆黑的眸子幽幽盯住他:“梁邺,我要的很少,我不要那些什么虚名,也不要那些什么风光,你肯给我一个地方安置我,安置晴月,就足够了。我性子柔弱,我知道的。但我还有点执拗,我也知道的。所以,你带我去京都,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我曾经与二爷的关系?你能不能就让我做个最简单的丫鬟,就说我是你捡来的、家生的,随便哪来的,但不要说我是那个被陛下抄了家的金陵薛氏女,好吗?”
梁邺默然片刻,应道:“……好。”
“还有,”善禾忙握住他的手背,“晴月是我家唯一的一个人了,你能不能……”她忍不住哭腔,“待她好一点点?不要打她,不要让人苛待她,等过些日子,我还想帮她选个好夫婿……大爷,我现在有了您,可是她还是只有我一个啊。她千里迢迢从金陵跟我来到密州,现在又跟我去京都,她没过过几日好日子,却无缘无故吃了那么多苦,我、我实在不忍心。上次她被打成那样,我恨不能去替她……”
她伏在梁邺胸前流泪,泪顺着肌肉.沟壑缓缓流下。
梁邺抚着她的一握清凉乌发,忽而很想感叹:原来这就是美人计啊。
她这般伏在自家身上,一丝.不.挂的,恳切求他。她身上还有他的气息、他的痕迹、烙着他留下的印子,他焉能拒绝?
于是,“好,善善。”
接下来的两日,梁邺已然彻底忘却午后来、用完晚膳便走的约定。在善禾这里用过晚膳后,他回去处理公务书信,善禾则去看望晴月。等善禾沐浴回来,他也已沐浴完毕,倚榻读书了。
卫嬷嬷倒不多见了,即便善禾与之遇上,也各走各路。善禾听彩屏讲,卫嬷嬷到底还是私下里去寻了梁邺,梁邺爽快地补了银子,但也同卫嬷嬷说:“薛娘子如今温顺许多,就是还有点儿拧,不过也罢了。嬷嬷不必与她计较,那个晴月也不用多管,帮忙照顾晴月的小丫鬟都裁了罢。横竖如今薛娘子屋里多了个妙儿,自能帮着照顾病人的。嬷嬷只替我打理大房庶务便是。”这番言语下来,梁邺是把善禾架到与卫嬷嬷差不多的地位,分明是把卫嬷嬷的权分了些出去,单晴月与妙儿二人,卫嬷嬷就管不着了,也使唤不动了。
尤其是妙儿,与船上人渐渐相熟后,大家才发现她原是个鬼灵精,偶尔还悄摸儿地刺卫嬷嬷两句,偏偏都能躲过去,躲不过去的,就好声好气跟卫嬷嬷福身道歉:“哎呀,卫奶奶,我年纪小,实在不懂这些。您就甭跟我这小心眼的一般见识,我回去,立即请薛娘子好好教我。下次再犯,我就让娘子掌我的嘴!”这番话,又是说卫嬷嬷应该大人有大量,老人有老量,不该小心眼同她个小丫鬟计较,又是暗示自己是薛善禾管的,要罚,就得请薛善禾来罚。后来有次真闹到善禾面前,善禾便效仿之前成敏的旧例,罚了妙儿一个月的月钱。卫嬷嬷也无可奈何。毕竟丫鬟吃穿用度皆是主家供给,短一月钱银,原不打紧。
六月三十日,画舫渐渐拢岸。船上仆婢穿梭忙碌,拾掇箱笼行装,梁邺也在搁书画的屋里,督着怀松、怀枫搬运字画。成安带着两人先自下船交割,不多时,喘着大气儿跑回来。梁邺手中正检查着梁老太爷的几幅墨宝,见成安如此,不由笑道:“倒少见你这仓皇模样。说罢,怎的了?”
成安喘着粗气,答道:“岸边两队人马,除了早前说好的欧阳老大人派来接咱们的人,施家也着人来接了!”
梁邺眸色一凛:“不用管,请欧阳家的小厮上船帮忙抬运行李罢。”
“这怕是不好。”成安喘吁吁道,“欧阳家派来的是林大管家,统共八九个小厮,两架马车。施家那边,舅太太和表少爷亲自过来了,乌泱泱的,好大一堆人。这会子表少爷正同码头的人说话,说是专程赶来接大爷您家去的!”
舅太太,也就是梁邺的亲舅母周太太;表少爷,自是梁邺的表兄施元济,现任六品营缮郎的。
这两年与施家走动疏淡,连上次老太爷的丧礼,施家也就派了施元济过来磕头悼念,说是舅老爷旧疾复发,不宜远途。梁邺兄弟俩心中自是不痛快的。
故而此番梁邺归京,只写信告予欧阳侍中。因梁邺如今身份不够,欧阳家只派遣林大管家来接,却也是合情合规矩。
这会子周太太、施元济贸贸然皆来迎迓,又特特与外人说是来接梁邺家去,显见得是要与欧阳家的人打擂台了。可周太太是四品诰命加身,施元济六品营缮郎,林大管家如何招架?梁邺夹在施家与欧阳家之间,着实难办。论血缘亲疏、论来人的身份地位,梁邺应当跟着施家走。论本心,他自然想去欧阳家借住。
梁邺脸色一沉,将几卷墨宝交与怀松:“老爷子的东西都仔细搁好了。把薛娘子喊过来,让她盯着。”说罢,领了成安径直下船去。
那厢善禾正同屋里的人收拾东西,蓦地,怀松请她过去,说是大爷让她帮忙盯着搬运字画。这一路上,善禾面上虽沉静跟随怀松过去,实则心里头迅速盘算着。自她来到梁邺身边,她完全是个丫鬟地位,每日只应付梁邺的软磨硬泡,偶尔应付应付卫嬷嬷,其他时刻都是自己过的,或陪着晴月过的,旁的再也没有了。
这会子让她帮忙安排字画等事,无疑是梁邺对她的信任重了些。这是好事。等梁邺完全信任她时,她便可想方设法偷出自己的奴籍文书了。
虽如此想,善禾口中还是装得乖顺些:“怀松,何事这般要紧?怎么忽地唤我?”
怀松便把方才成安所禀报的事清楚讲来。善禾一听,便知这遭梁邺怕是不能如愿了,施家派来的人,论亲疏、论品秩,皆压过欧阳家林管家一头。值此殿试当口,若拒了母族盛情,传出去只怕清誉有损。
果不其然,善禾刚盯着小厮们把书画装拢完毕,外头已喧声大作。凝神细听,但听见有人吆喝着:“手脚都仔细着!磕碰了梁大爷的物件,回去仔细太太剥你们的皮!”
旋即又响起一道女声,端的稳重:“成天价在外头败坏我的名声,回头先揭了你的皮!”
那吆喝声便收了劲,换上一股告饶的声气:“母亲饶命!”
善禾猜到这便是舅太太周氏与表少爷施元济了。忙忙招呼了书画室的小厮们一句:“东西搁好了就出去给舅太太跟表少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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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善禾先敛裙去了,朝面前这对母子福身作礼。梁邺跟在他二人之后,冷着脸。
周太太见是个丫鬟,随意匀了点眼风:“嗯,起来罢。邺哥儿,此间也是搁行李的?”
梁邺淡声道:“嗯,全是搁书画的。”
施元济点点头:“各有多少项?”
“书法七十六卷,藏画四十二幅。”
周太太颔首:“是了,你祖父生前尤擅书法,连宫里还收了两卷呢。”她一壁往书画室去,一壁转头笑问:“邺哥儿,老爷子当时留下多少幅手泽?”
善禾忙垂头让出一条道,以便周太太一行人进去。眼前足影囊囊,忽而一双玄色皂靴行至善禾视线之内,蓦地停住。那人抬起手,捏了捏善禾下巴,低语:“回房去。”
善禾把头垂得更低,道一句:“好。”要走,那厮却不放,扣着她的下巴,反就势在她颈间恣意一捻,揉了下她穿了金耳坠的耳垂,这才把她松开,大步流星往里头去了。
室内的人已生了怪,转头,恰见一朵翩跹衣袂消失在门廊。周太太微蹙眉:“邺哥儿,怎的了?”
梁邺走进,敷衍答道:“二十来幅,我与阿邵各一半。”顿了顿,他笑,“不过,泰半留在密州了。”
善禾回房时,她的行装已被搬得差不多了。彩香与彩屏正坐她屋里,见她来,彩香忙站起来,笑:“娘子忙好啦?”
善禾含笑点头:“你们怎的也过来了?外头不忙么?”
彩屏嘴一努:“来避难!”
彩香瞪了她一眼,方道:“施家的人不是上船帮忙了么?他们人多,平素干活又都熟悉,卫嬷嬷就让我们歇下了。等会儿把晴月扶下去,就再没有我们的事了。”
彩屏忍不住道:“这倒稀奇!租船的是大爷,行李也是大爷的,这施家的一来,好像什么都是他们的了。连我们也要听他们安排调遣,还说我们碍手碍脚,什么人呐!都是人下,谁比谁高贵!”
善禾忍不住笑开:“乐得清闲岂不好?咦,卫嬷嬷呢?”
彩屏白眼翻上天:“臭老妈子墙头草,这会子她又是施家出来的经年体面的老嬷嬷了!跟我们可不是一派。”
“这话倒也不虚。”善禾笑道。她一径儿走过去,揽着彩屏肩头坐下,彩香趁势斟了盏茶,搁在善禾面前。
善禾同她笑笑:“多谢。”方对彩屏道:“过些日子卫嬷嬷怕是要挨罚了。”
“挨罚?”彩屏来了劲,“谁能罚她?大爷那般敬她,谁来罚她?”
善禾道:“自是大爷呀。”
“我倒弄不明白了。”
彩香跟着这句话眼睛转了转,咂摸出善禾的意思来。她迟疑道:“娘子的意思,这回施家能这么准地知道我们哪日靠岸停船,是卫嬷嬷说的?”
善禾点点头:“大爷二爷都不喜欢施家,今天欧阳家也来了人了,足见大爷原先的计划是在欧阳家借住的。偏偏施家过来人了,来的还是舅太太、表少爷,你说,我们这圈人里,谁最可能跟施家来往?”
第52章 一家子亲戚骨肉,全是心……
彩香听了,不由点头称是。过了片刻,她又问:“可卫嬷嬷也知道大爷二爷对施家有怨,她还这样冲上去出头?她又不是蠢的。”
善禾一笑:“是啊,卫嬷嬷不蠢,她眼光长远着呢。端看一样,如今大爷、二爷能走动的亲戚,有多少?”
彩屏追上话:“这我知道,这些年过年过节,可不只有二老爷、四姑奶奶、五姑奶奶那儿么!还有些远点儿的,中间拐着好几个弯呢,平素走动得少。”
“是了。二老爷是老太爷的庶弟,四姑奶奶、五姑奶奶虽也是老太爷的妹妹,但因是外嫁女,到了大爷、二爷这一辈,其实已算不得近了。真个与大爷、二爷最亲的亲戚,其实还是施家,舅老爷说到底还是太太的亲兄长,是两位爷的亲舅舅,不比梁家那些隔了一层的堂叔叔、堂伯伯来得亲?”善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所以,重修旧好是势在必行的,如今就缺个人撕个口子出来,这样才有一方好先服软、主动修复关系。大爷这会儿心里头不舒服,到底还是把人领进来了,实则他自家心里也清楚,到了京都,光靠欧阳老大人还是不够的,欧阳老大人也有自己的儿孙,可施家是血亲呐。”
彩香不由感叹道:“是啊,卫嬷嬷这会儿充了黑脸,惹大爷不痛快,其实长远来看,她是两头讨好呢。”
彩屏夹在中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无力地望了望善禾:“这般说来,大爷就算罚她,也是做个样子?”
善禾点点头。
彩屏咬唇:“那她日后岂不是越来越嚣张!”
几人絮絮说着,妙儿已来喊人过去帮忙扶晴月下船。善禾忙领着二彩过去了,几个丫鬟拥着晴月下得船来。待到岸上,方发觉这次施家带的人马实在不少,光马车就四辆了,更不用说小厮们。善禾纳罕之际,卫嬷嬷已站在她身侧,冷眸道:“这就是天子脚下、京都气象。”
善禾眸也不错开,只笑:“怪道都说嬷嬷见多识广呢。”
卫嬷嬷如今已很不敢听薛善禾的好话儿了,只怕她又绵里藏针。应了一句,自去招呼小厮们搬运。
善禾望着她忙碌背影,心下一壁感叹卫嬷嬷确实是得力奴仆,把事交给她,放心,一壁又想到这次梁邺带来的这些丫鬟小厮,起初她还困惑,何须这么多人,她甚至自作多情地怀疑过是为了更好地圈住她。现在想来,怕他早有开宗立府、做场面的意思。他确实是用心机、擅谋略之人,走一步看三步的,又要在京都立足,又要设法把她抢来,又要瞒着阿邵,其间怕是也做过许多别的事。他这样的人,合该前途似锦。
思及此,善禾不由又深望了望这个京都。世道承平,街市繁华,人烟阜盛。踏在这片土地上,好像日子有许多奔头,人生有许多希望。难怪都说去京都挣功名、博前程,待在这儿,真有焕然一新的感觉,是密州与康州、乃至金陵都不曾有的感觉。
她暗暗在心中祈愿,祈愿盘桓在京都的盛世国运也能将福泽渡至自己身上,而后她能顺遂地在此挣脱牢笼。
上得马车后,约莫行了几炷香时辰,方转入一条沉静街道内。车速渐缓,终至二门停稳,众人才渐次下车。梁邺、施元济因是骑马,早已与女眷们分道而行,连小厮们也不见踪影了。周太太下车后立即指派人手搬运行装,又张罗着预备晚间家宴。善禾、卫嬷嬷等则由周太太身边一位管事妈妈引着,挎着包袱一路行至苍丰斋。
这苍丰斋乃是昔年施家老夫人颐养天年之所,紧邻施府后花园,仅一墙之隔。自施老夫人寿终正寝,此斋已空置了八九年光景。此番接梁邺家来,由于筹备时日太短,府中其余空院,或嫌狭仄,或嫌老旧,或处花园深处,与姑娘们闺阁过近。挑来拣去,终是选了这苍丰斋安置。
卫嬷嬷分派各人屋子:彩香、彩屏自是一处;妙儿需照料晴月,亦同住一室;荷娘与另一粗使丫头共住……如此安排下来,个个妥帖,唯独善禾住处叫她犯了踌躇,一时拿捏不定。善禾便道:“在船上时已同大爷禀过,我与晴月她们同住就是了。”卫嬷嬷听了,自是顺意,寝居之事便如此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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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忙到黄昏时分,诸般物事方才渐渐归置停当。只是梁邺始终未归。
暮色四合,成敏等人提了食盒回来,卫嬷嬷忙问梁邺行踪。成敏笑道:“忙哩!刚到时便随表少爷去拜会了舅老爷,拜完舅老爷,又赶着去拜见姨太太,紧跟着又奔了玄武大街欧阳侍中府上赔礼,舅老爷、表少爷也是一道过去的。才刚回府,前头家宴已开,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了。”
卫嬷嬷听得梁邺这般劳碌,心疼得直蹙眉:“竟忙成这样!想是午膳也不曾好生用。”
成敏笑说:“午膳是在姨太太府上用的。”
卫嬷嬷叹道:“那倒也罢了。”
恰逢彩屏正站在旁边分派各屋晚膳,听见“姨太太”三字,不由插嘴问:“姨太太?哪位姨太太?”
成敏笑道:“还能是哪位?自然是咱夫人的嫡亲大姐,文阳伯孟府那位呀。”
彩屏还欲再问,卫嬷嬷却截住话头:“好了!好了!都紧着时间用了膳,早些把东西规整利落,也早些安歇罢。彩屏,爷回来少不得要沐浴,热水该烧起来了。”她略一停顿,“罢了,还是彩香去张罗罢。你照旧收拾东西去。”
彩屏一听,立时吊起眼梢,冷笑道:“是了,咱们屋里统共就彩香一个周全人,旁人烧的热水怕是有毒!”说罢,扭身便回房用膳去了。
卫嬷嬷显是早惯了她这脾性,瞥眼彩屏背影,只站在后头追上话:“那是自然!单论一件,彩香说话,从来就不夹枪带棒!”
妙儿原趴在窗后,开了条三指宽的缝儿偷听,闻得此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转过身,面朝正于桌边布菜的善禾,忽地拔高了声量,脆生生道:“呀!娘子好偏心,给晴月夹着好肉好菜,我碗里怎就那么一点儿!想是晴月姐姐平素体贴周全,好得让娘子把心也长偏了。”
善禾正执箸布菜,闻言微不可察地拧眉。她抬头瞪妙儿一眼,却见她眼中狡黠闪烁,知她是故意刺卫嬷嬷,温声道:“你嘴巴太厉害,我不能不偏心。我虚长你几岁,想来也是年岁上来了,比不得你年轻会说话儿,脑筋也转不过你。再不拢着晴月,迟早你要越到我头上去。”
成敏在外间听得分明,也忍不住翘了唇角。抬眼见卫嬷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朝她略作了个揖,自退出去与成安他们用膳了。
妙儿高高兴兴坐回来,晴月小心看着善禾与妙儿,忧心道:“娘子,我们这样,会不会惹卫嬷嬷不痛快。”
善禾挖了一勺饭,上头盖着肉菜,送到晴月嘴边:“怕什么。她自己说话处事不想着顾虑顾虑别人,也怨不得大家都厌她。”
晴月叹口气,自吃饭不提。
妙儿坐在一旁,忍不住问道:“才刚成敏哥哥说的‘姨太太’,是谁呀?怎么没听说过?”
晴月也带着惑色去看善禾。
善禾便道:“我也是从前老太爷在世时,听老人家说的。二位爷的母亲,也就是早逝的夫人,虽与舅老爷、姨太太都是嫡出,但是夫人是续弦所生,舅老爷和姨太太是先头原配妻子所出,且都比夫人长了好几岁,因此比不得同父同母、年岁相近的兄弟姐妹亲近。”
“后来姨太太出嫁,夫人也才十岁上下,更是没有几次见面的机会了。而况姨太太的夫家是文阳伯府,那等勋爵人家,也是有股傲气的,总是要亲戚们巴结他们,不肯向下主动结交。可惜因海陵县那场疫病,老爷夫人早亡,老太爷又是长辈,总没有长辈舔着脸巴结晚辈的理,如此亲戚关系更是疏淡了。”
妙儿眉头一蹙:“一家子亲戚骨肉,也还有这么多心思,也不累得慌!”
善禾点点头:“从前是傲气使然,如今是不得不这样的。”
“这话怎么说起?”
“五六年前,姨太太的长女孟大姑娘入宫,第三年诞下公主,现在似乎已是昭仪娘娘了呢。孟家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也不好与亲戚们太近,怕一招不慎,落个外戚干政的名头,只好小心些。”
三个人如此说着,你一言我一语,慢慢把文阳伯府孟家的影儿拼凑出来,可惜三人在梁家时间甚短,也没有与施家、孟家打过交道,这会子再怎么说,也是从前无心交谈里的只言片语。既无确切信息,也便没有再说的必要,很快话头转到苍丰斋上,三人又开始聊苍丰斋是如何如何阔洛宽舒。晴月伤还未好,今日趴在床上,不曾帮忙收拾东西。因此她只见到几个屋子,这会儿听善禾、妙儿所说,不时插嘴询问。
收拾碗筷之际,房门忽被敲响。三人愣愣转头,却见门框后立着一位妇人,正是今日引她们来苍丰斋的、周太太身边的管事嬷嬷盛妈妈。
盛妈妈道:“哪个是善禾姑娘?”
善禾缓缓站起身,无措道:“盛妈妈,我是。请问有什么事么?”
盛妈妈上下打量善禾一遍,方笑道:“姑娘换身衣裳,随我去花厅罢。”
“花厅?”善禾凝眉,“花厅不是正摆家宴么?”
盛嬷嬷走进来,看了看善禾的发髻:“头发也该重新梳一下。”她这才回答善禾所问:“是在家宴。方才邺大爷与老爷、太太说,他房里已放了一个人,就是姑娘你。这会子太太唤你过去呢。”
善禾心一坠。
盛妈妈宽慰道:“不妨事,老爷太太只是看看你。”她转头同傻愣愣站在一旁的妙儿道:“别愣呀!快伺候你家姑娘梳洗打扮,老爷太太们在等。”——
作者有话说:这两章是过渡铺垫引出人物的,把接下来主要的活动舞台交代一下;下下章是梁邵个人章(没有跟善善的对手戏!),我会在章节名提醒的。
第53章 “等日后主母进门,你该……
花厅内已摆开红木八仙桌。施茂桐坐于主位,右手边是梁邺,左手边是周太太,再往下才是施元济及其妻、子。
周太太颇有些惋惜道:“蕊儿去华儿家玩了,要不然,她很该来与邺哥儿见礼。说起来,上回你们这几个孩子见面,都是十几年前了。”她同梁邺笑道:“想必你都忘了,那会儿你也才几岁。”
梁邺微一颔首:“是了,印象里只依稀记得见过元济表兄、明华表姐。”
周太太追上话:“那会子蕊儿还抱在怀里呢!你自然没见过她。”
梁邺点点头:“来日总归有相见之期的。”
施元济见梁邺面上淡淡的,处处有礼挑不出错儿,知他心里尚有隔阂。擎杯笑道:“阿邺,我敬你一杯。后日金殿对策,你必是要蟾宫折桂、手到擒来的。”
梁邺举杯道谢:“承兄长吉言。”
施元济搁下酒盏,闲话道:“这次在我家住下,一应琐事你是不必操心的。苍丰斋在后花园旁边,与后门紧邻。平素你要出去,直接走后门也使得。走正门,反倒绕远了。”
“舅母和兄长如此照拂,梁邺心下着实感激。只是,从前与祖父早已商议好,原是打算在京都置办府邸。等那边安置妥帖了,总归要搬过去的,也不好长久在此叨扰。”
周太太扬笑道:“便是叨扰,又何妨呢?这是你舅舅家、外祖家,很不必说这些生分话。”
梁邺望着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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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茂桐沉声开口:“男儿丈夫顶天立地,开府立户,原是正理。不过,也不必着急。目今京都空置的院落本就不多,规制、地段,还要细细相看。”他眼风匀到施元济身上:“你既是营缮司的,你表弟立府,你也须得多加看顾帮衬才是。”
施元济含笑应是。
外头打起毡帘,盛妈妈双手交叠腹前,温声道:“老爷,太太,善禾姑娘来了。”
周太太扬声道:“唤她进来罢。”
本垂眸静坐的梁邺,这会子也不由不抬起眼。只见大红猩猩毡帘一荡,很快转出一抹藕荷色身影,上罩回纹锦对襟袄,下系鹅黄缕金裙,裙下隐隐露出两只素缎云头鞋。待善禾垂首走近,方见她满头墨发绾作单髻,斜插一支翠梅簪,贴着枚小小的莲花状花钿,再无其它珠翠。打眼看过去,只觉她身形清减,气质婉约袅娜,不似丫鬟,倒像哪家出来的闺阁小姐。
善禾立在下首,屈膝行礼:“奴婢给老爷、太太请安。”
周太太便笑:“起来罢。来,走近些。”
善禾依言挪近两步,依旧低眉顺眼的模样,端的小心恭敬。
周太太道:“抬头,容我细瞧瞧。”
善禾只觉自己如那戏台上的猴儿,别人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她抬起脸。周太太等人俱看过去,但见一张润白鹅蛋脸上,两道平细的眉,中间略弯,下头镶一对含水杏眸,清明干净。鼻头含肉,鼻骨也细挺,是有福之象。唇瓣红润,微微抿着,又透着些拘谨。
周太太目光如尺,在她面上盘桓过两轮,方笑道:“果是个齐整孩子,看着就稳重。”
善禾心中不由冷笑。两年前施家人嫌她卑贱,这会子却是赞她齐整稳重了。
那厢施茂桐、施元济父子略看了一眼,早收回目光,兀自吃酒用饭。
梁邺目光始终凝在善禾身上,他见她面色容淡,指尖攥着衣衫,知她心头紧张,因笑道:“虽是家中丫鬟,但善禾性子沉静,也读过书识得些字。从前她在荣禧堂伺候,祖父一直很喜欢她。”
周太太听了,心头细细思忖,品着他的意思应道:“既是你祖父的意思,那更是好了。”
善禾一愣,恍然意识到梁邺这是要拿故去的梁老太爷给她做身份,暗示她是梁老太爷予他的,她是他房里来历干净的通房丫鬟!她咬紧唇,忍不住恨恨瞪他一眼。
梁邺恍若未见:“祖父原就极疼惜我们兄弟两个。”
周太太已让盛妈妈取来一只红玉髓镯子,笑着拉过善禾的手,一壁要把镯子给她,一壁忽见她腕上已有两只金镯,不由咦声笑道:“这两只金镯黄澄澄的,倒显得我这红玉髓不入眼了。”
善禾忙垂头要说话,帘外却响起一阵笑声:“什么不入眼?嫂嫂快说与我听!”
众人转头去看,却见一华美妇人领着两个女孩儿打帘进来。这妇人穿金戴银,行走间环佩叮当,流苏摇曳。身后两个女孩儿,前头那个圆脸丰鼻,容色娇美;后头那个尖脸削肩,把眼眸低着,不敢看人。
梁邺见是生女眷,起身要避嫌。施太太笑着按住他:“这是你两个表妹,不必拘那些礼。”她含笑引孟持盈、孟持锦近前,温声道:“这是持盈、持锦。午间你来,她两个念书去了,不曾得见。”
梁邺只得上前与她二人厮见。
盛妈妈已唤人增设座椅,周太太起身挽施太太入座。行至善禾跟前时,施太太上下打量她一眼:“这是哪儿来的丫头,从前不曾见过。”
周太太一笑:“邺哥儿房里的人呢。”
施太太莞尔含笑的脸僵了僵,不由深望善禾一眼,声气淡淡:“哦,邺哥儿房里的人。尚未娶妻,这么早就在屋里放人了么?”
周太太一听,又见她这会子特特把自己生的持盈、陪嫁丫鬟所生的持锦都带来,心里不得不细忖她的用意。周太太笑道:“也不早了,邺哥儿今已弱冠,身边放个知冷知热的人,才是常理。而况,这也是他祖父的意思。”
施太太落了座,眸光落在善禾身上,声气冷淡:“既是老爷子的话,那倒也罢了。你叫什么?多大年纪?家在何处?爹娘做什么营生?现在是邺哥儿身边的丫鬟,还是有名分了?”这一连串的问题抛下来,她顿了顿,缓缓捏出个笑,端的慈爱体贴:“你别多心。邺哥儿是我小妹的孩子,如今梁家只剩他与邵哥儿两个人。我与老爷、太太是不能不用心待他们的。”
梁邺心下冷笑,默默饮酒掩住神色。
施太太这一番话扔下来,在场诸人也无甚心思好好用饭了。梁邺早间下船,白日里先后拜访孟家、欧阳家,特特是欧阳家。原是他自家去拜见欧阳侍中的,偏施茂桐说,今日周太太与施元济接梁邺家来,令林大管家空返,扫了林大管家颜面,便是拂了欧阳侍中。林大管家回禀,欧阳侍中免不得动问。故此,施茂桐父子另备厚礼,竟同梁邺一道往欧阳府“赔情”去了。
明面上是赔礼,实则是结交。施茂桐如今官居兵部侍郎,属尚书省管辖,素来与门下省、中书省泾渭分明。如今梁邺攀得门下省侍中的高枝,自是给施家父子结交欧阳家开了条路子。这也是施家如今这般快与梁邺修复关系的另一根因。
除了座师欧阳老大人之外,梁邺身上可利用的,便是他的婚事了。周太太的施明蕊,施太太的孟持盈、及妾室所生的孟持锦,如今皆是如花似玉、正觅良姻的年纪。像梁邺这样的儿郎,样貌是不消说的,前途么,哪怕他是个蠢的,欧阳老大人与施茂桐也会尽力扶持,更何况他本心上进、且聪颖勤谨。更难得梁家门庭清简,梁邺上无翁姑需奉养,下只一个捐纳虚衔、前程有限的兄弟,虽则娶了个女奴为妻,到底远在密州,碍不着什么。将女儿许他,不必侍奉公婆,无需烦扰家事,二房又必定势弱,这实是满京城打着灯笼也寻不着的良配了。
唯一有些缺憾的,是当下立在众人跟前的这位善禾姑娘。
按理,梁邺这般年纪,有个通房算不得什么。偏偏这位善禾姑娘,是梁邺主动在饭桌上、当着舅舅舅母的面提的。周太太顺势让人把善禾喊过来,见她通身气质如兰、容貌妍丽,便知不是寻常的丫鬟;周太太又借着赏红玉髓镯子的借口,本意是看她皮肉,却见十指纤纤,莹白如玉,显是平素不操劳的,说不定还有些见识;待要替她套镯子时,更见其双腕各戴一只金镯,雕镂精细,赤金足色,绝非她这等身份该有。周太太细细忖来,猜这两只镯子要么是从前梁老太爷赏的,要么是梁邺赏的。无论是哪种,足见善禾姑娘在梁邺房中地位不俗。
有这样一位美妾放在屋里,后来嫁进去的主母便不得不小心了。
周太太心下这般想来,面上不动声色,但看善禾如何应付施太太。
善禾先是恭敬作礼,而后才温声答道:“奴婢名叫善禾,今年十七,从前是梁邵之妻,如今被梁邺抢过来,做他一个人的妓.女。”
但,她到底没这样说。这样的场面,倘若她那般说,非但又得惹那厮动怒,只怕日后她连死也不知自己如何死的。她觉得自己已深谙彩香之道了——活下去才是顶顶要紧的事。
于是,善禾仅是恭敬作礼,而后温声道:“奴婢名叫善禾,今年十七,父母早亡。如今在大爷跟前听差使唤,不敢奢望别的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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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梁邺坐在对面,眼梢被酒意煨红,声气却坚定:“如今祖父丧期,不好纳妾什么的。”
施太太深看善禾两眼,明了梁邺的意思,眯了眯眼,慢声道:“如此,方是正理。”
接下来的家宴,话头被施太太夺过去,除了梁邺的事,便是听她与孟持盈说话。孟持盈长得娇,说话儿也娇,尤爱热闹,是最讨喜的性子,施茂桐也甚为喜欢这个外甥女。善禾则被冷落在旁,被周太太安排做个布菜的丫鬟,立在旁边伺候。只是席间,众人总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看去。待家宴毕,众人各自回屋,各自说着自家的体己话。因天色太晚,施太太与其两个女儿皆歇在施家了。
回得苍丰院来,梁邺因吃了酒,脑中有些混沌。彩香等人来伺候他,皆被他斥退了,只要善禾独自侍奉。热水皆是烧好的,善禾抱着他换下的衣裳正要出去,浴桶里那人撑额望她,饧眼含笑:“去哪?”
“不知道伺候爷沐浴么?”
善禾背对着他,垂下头:“大爷何必骗他们。”
“骗?”他轻笑,“哪个字骗?”他知道善禾在执拗什么,也懒得与她打哑谜,“祖父生前确实喜欢你。因在丧期,我亦确实不能纳你为妾。哪个字有骗?”
善禾声气渐低:“那太太说这是祖父的意思时,大爷也不该默认下此事……”
梁邺撑额靠在桶沿,默然看她背影,唇线绷直。蓦地,他自水中抬出手,和和气气地:“善善,近前来。”
抱着衣衫的指节暗暗攥紧,善禾不想动。
“过来。”
善禾只好转过身,朝他走去。待站到梁邺跟前,她才轻声开口:“大爷,我们说好的。我甘愿在你身边做个丫鬟,只要你给个容身之处就行,别的虚名我都担不起,也不敢担。”
梁邺听了,轻轻笑开。他朝善禾伸出手,含笑看她:“善善,为什么呢?给你一个名分,还委屈你么?”
善禾把手搁在他掌心,垂眸:“不是的,大爷。妾室可入族谱,我不想我的名字——”
“好了。”他强硬地截断她的话,“不要让我在你的口中听见他的名字。明白吗,善善?”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拉了拉。善禾胸前的衣襟很快吃饱了水,沉甸甸的。待得吻毕,梁邺恋恋松开她,手落到她的腰间,轻易解开她系紧的腰带。
他的手抚进去,话音不停:“你放心,纳妾这些事,一时半刻也做不了。不过是应付这府里的人的说辞罢了。善善,你没看出来么,周太太和施太太都很有两个女儿呢。”
善禾感受那游移的大掌,禁不住微颤。
“她们千方百计地想给女儿觅个如意郎君,你呢?善善?你不想么?”
衣衫已松松垮垮挂在善禾身上。梁邺忽地使劲一扯,善禾跌入桶中。他轻易剥开那些扰人的衣衫,只剩下件轻薄白纻衫湿.淋淋地贴在莹润肌肤上。他低头望着缩在怀里的人,颇有些爱怜地抚她湿发,喟叹:“善善,无名无分,什么都没有,等日后主母进门,你该如何呢?”
善禾一双染了水汽的清明眸子亦回望着他。她心道:“等主母进门时,我早就离了这樊笼,忘了你是谁。”
她口中说道:“我不是有大爷么?”
梁邺满意地翘了唇瓣,俯首在胸尖,又烙一吻。
“所以你每日要按时进药、用饭,好生将养身子。”他耐心吮咬,齿缝慢慢溢出话,“在主母进门之前,你得有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下章是梁邵打野去了,是他的个人成长戏,没有与善善的对手戏(重要!),只会间接地与善善、梁邺有关。字数也比较长。他回来再遇善善时,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隔日更。
第54章 (梁邵个人戏,慎入)从……
却说那日梁邵与成保策马回府。不远的距离,他二人竟生生走了半日之久。待至梁府门前,岁茗早候在门后,焦心望着远处渐现的两道人影。一见梁邵,岁茗急步迎上,含泪道:“二爷可算回来了。岁纹说二奶奶走了,这是……是真的吗?”
梁邵慢慢抬眼,望了望她,略一点头。
岁茗身形一顿,踉跄后退半步,被赶出来的岁纹扶住。岁茗口中喃喃:“怎么会,怎么会……前儿二奶奶还吩咐奴婢收拾画房,开了一长串单子叫奴婢去采买画具。”她不禁哭出来:“那样多、那样难买的画具,费尽周折才买得齐全……二奶奶怎么会走呢,她怎么舍得走呢……”
梁邵无力笑了笑:“许是她想出去玩一玩,过些日子便回来了。”话落,他又觉得自家可笑。毕竟和离书正安静睡在他胸前。
他与善禾,终究是要陌路了。
梁邵失神落魄回到漱玉阁。
空荡荡的院落,抵今他才发觉这屋子竟这般大。明明她是最安静的性子,怎么她一走,这漱玉阁竟空得如此吓人?
他跌跌撞撞回到正屋,陈设依旧,但细看,善禾把自己的东西都归整带走了。妆匣上犹置着他送的首饰,那些金贵珠翠,她一件未动。
梁邵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胸口塞了团棉絮,堵得慌。他索性坐到从前善禾睡卧的那张脚踏板上,两臂松松搭在膝上,沉目看这处处残留善禾气息的屋子。只消一眼,热泪忍不住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