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孤独颂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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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今收住声，静静地看着谢昭洲，她在等他的反应。
毕竟她上段恋爱谈得轰轰烈烈，她不信哪个男人会对此无动于衷。
谢昭洲的反应比她预想得要淡。
男人只是轻捻手中念珠，颔首，而后慢条斯理道，有所耳闻。
相撞的目光里面，她只看到了冷淡。
祝今松了口气，看来她的担心多余，谢昭洲这样得天独厚的太子爷，怎么可能是真的看上她。不过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联姻，祝家对谢家有恩，便有幸获此殊荣。
至于为什么是她，不是祝维琦；这祝今倒没想过，毕竟在她心里，自己除了“私生女”这个被祝家捂嘴不许外传的身世秘密外，哪里不比祝维琦强。
如此看来谢昭洲对这段婚姻的态度，与她并没分别。
这是一段能放在桌面上谈判、交易的关系。
祝今弯起唇角，刚想继续说下去，眼前不比白天在长风医疗的谈判，她似乎拿捏着这场对话的主动权。
却不想男人在这时出声——
“江驰朝。”谢昭洲眯了眯眸，“是吧。”
“朝”字是多音，更多人第一次见习惯性地念“cho”，他却精准念对。
祝今有股凉意从尾椎骨而起，一路顺着背脊蔓开，她承认这种被人审视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对方是谢昭洲这样带有危险压制感的男人。
“你查我？”出声时，祝今才发现自己的尾音轻微发颤。
谢昭洲没急着回答她，指上仍不紧不慢地捻转着念珠。
思绪回退到下午，戴助理将调查结果汇报给他。
“长风医疗盛总和祝小姐倒是没什么关系…”戴助理面露难色。
“有话就说。”谢昭洲语气不善，自己也说不出胸口堵着的那股郁火来源于何。
戴助理抿了下嘴唇：“祝小姐的前任…前几年在东非战线那边救过盛总的命。”
“估计盛总是念着旧情，夹在中间，怕贸然和我们合作不好和祝小姐交代吧？”戴助理一边打量着老板的表情，一边推测道。
谢昭洲不是有意想调查她的私事，无论出于何这种行为都不算绅士，他不屑于做。如果有他知情的必要，他更希望由祝今亲口说给他听。
“不是有意调查。”谢昭洲温和地勾了下唇角，“是祝小姐的恋情太过轰轰烈烈，京城大概没人不知道。”
祝今怔了下，而后耳廓见红。
江驰朝不是高调的性子，但她是。她爱谁，就要赤诚、要热烈、要明晃晃地让全世界都知道。
她是抱着要执手一辈子去爱的，压根没想到自己和江驰朝会有分手的这天。
在自己丈夫眼前，明目张胆地回忆前任，祝今也知道不该，但回忆如洪水席卷而来，她根本束手无力。
等祝今再回过神的时候，男人的眸色早已彻底冷掉。
她一时分不清那是愠怒，还是无所谓。
“随意。”祝今回答得很轻。
看着她脸上那抹因回忆而浮现的柔软，谢昭洲指间的念珠倏地停了，胸口那股莫名的闷火灼得他喉头发紧。
“是他吗？”谢昭洲挑了下眉，继续问。
“与谢先生无关。”祝今搪塞过他的问题。但实际上答案已经显然，谢昭洲是聪明人，当然听得出。她如此做，不过是体面地维系住二人之间的那块遮羞布，粉饰表面太平，“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就这样，挺好。”
谢昭洲看着她，却觉得有些看不透她。
女人像株带刺的娇红玫瑰，却只有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眉眼微底，不经意地露出柔软。
好似那一瞬，才是她真实的模样，谢昭洲拿不太准。
他收回视线，和所有多余的思绪，轻笑道“这样，是哪样？”
“人前我会认真履行谢太太的责任，家族聚会、生意场上社交…谢先生所有需要携女伴出席的场合，我全权配合，而且保证能完成出色，至于人后……”
人前模范夫妻，人后各玩各的。
谢昭洲在心里替她将话说得更直白。他们圈子里，有太多这样的范例，其实见怪不怪。
“谢太太的责任，不止包括这些。”
谢昭洲没心思管别人是怎样不负责地经营一段婚姻，他冷声打断祝今，手中的念珠被不自觉地攥紧。
在女人怔住的神情里，他抬杯，抿了口茶。
“传宗接代、生儿育女，这些祝小姐也愿意配合？”他话说得直白到了有些尖锐的地步，“还是说，祝小姐不介意谢家的孩子，没有你的血脉。”
他现在的言行，和绅士两个字沾不上半分的边。
字句讥讽，完全失了风度。没人相信儒雅得体的谢家太子爷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祝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呼吸变得急促，一时失语。
她小看谢昭洲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比传闻中，要更难搞。
“我怎么。”谢昭洲静静地盯着她，“谢某说的，难道不是祝小姐心里想的吗？”
“祝小姐忘不了前任，想旧情复燃；索性慷慨地允许我也寻.欢作乐，只要粉饰表面，稳住两方家里、摆平媒体，让这桩婚事看起来太平又风光，就好。”
他笑了声：“祝小姐，不是这么想的？”
祝今一身傲骨，如今彻底被男人话里的漫不经心激怒，口是心非地应下：“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带女人回家，在你面前亲热，祝小姐也觉得无所谓？”谢昭洲嗓音发哑，染上几分的愠火。
他没见过祝今这么坚硬的女人，浑身长满刺，扎伤别人，也不放过自己。
无所谓吗？
祝今感到一股麻木瞬间蔓及指尖，她几乎是立刻用指甲狠狠掐住自己的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她维持住最后的体面。大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但嘴上却已经给出答案：“无所谓。只要谢先生别让别人……”
“祝今。”谢昭洲再次冷着脸打断她，他看出了她的逞强。如果答案不是她的真心，他不想听。
他起身，为她将杯盅斟满：“别折辱自己，也别侮辱我。”
夜色深了，一轮圆月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树梢，巷子里的麻雀也叫得累了，安静下来。
意识到情绪的失控，两人默契地都噤声。
他们都是谈判桌上的常客，出入名利社交场如鱼得水的人，太明白意气用事、成不了事。
祝今从没想过，短短一天时间里，她会和谢昭洲这样剧烈地争执两次。
她耳边回荡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配上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晚钟声，一下接一下地叩。
她的骄傲不允许谢昭洲带其他女人恩爱到她面前，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在乎、真的无所谓。
和江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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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提了分手那天，她的心就死了。
不再会为谁有所谓。
所以她想，也许她能接受谢昭洲从外面带回来私生子，只要那个女人安分，不挑衅到外人的面前。
只要表面太平，只要他能给她风风光光的尊重。
祝今抬眸去看谢昭洲，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男人的声音随月光一同落下，分不清谁比谁清冷。
“我只会是你的。”
谢昭洲低头望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