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孤独颂歌(2 / 2)
她是个爱将一切都冠以意义的人,一旦她通过了谢昭洲的好友申请,就意味着她真的和他建立了私人关系。
无需再通过邮件联系,无需再通过助理传话。
她动动手指,就能找得见他。
祝今很久没和谁建立私人关系了,她极力用工作来填满自己,又习惯公事公办,哪怕是合得来的工作伙伴,她也鲜少答应他们的私下聚会,不想再和这个世界产生任何情感联系。
也许这样,就不会再受伤害。祝今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她没有任何理由回避自己法律意义上丈夫的好友申请,遂千般不愿意,还是只能点下接受。
祝今抿住唇,客套地输入:【你好,我是莱瑞集团技研部总监祝今】
她没等谢昭洲的回复,直接划进设置界面,关掉他的所有权限。
再回聊天框时,谢昭洲早就回复了消息。
【?】
大概是不满她故意操持着的官方开场白。
【在这个聊天框里,你是谢太太】
谢昭洲的消息明晃晃地出现在页面里,祝今心像是被人紧攥了一把,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这一晚,她已经推开谢昭洲太多次。就是再好脾气的男人被轮着番地拒绝,面上都会挂不住,更何况像谢昭洲那样将高傲刻进骨子里的男人。
惹怒他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祝今不想惹怒他。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的私人微信】
【祝小姐要注意公私分明】
祝今咬了下唇,从简短的两行文字里看出几分胡搅蛮缠的意思。
别人的公私分明,都是工作时不许谈私事;到了谢大少爷这里,成了私下里不言公。
【好】祝今答应。
她想了想,又敲下:【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
那边,谢昭洲眯起眼,手机屏幕冷色调的光下,一双眉眼被勾勒得更深邃,看不出请情绪。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动添加别人好友,两次。
从前都只有别人来巴结他的份。
冷白修长的指骨轻叩几下,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哪件?】
祝今的消息没有很快发来,像是在认真思考回答,也有可能在思考措辞,在她看来他们还不熟,是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要细致考量、仔细斟酌的。
谢昭洲也不急,转手拿起工作平板,处理起工作消息。
以至于祝今消息发来时,他也全没察觉。
祝今纠结再三,回了个,每一件。
其实她想问能不能就当今天他们没见过面。
转念又想怎么可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玩过家家的小孩子了,哪有什么装作无事发生一说。
她轻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在谢昭洲面前乱了阵脚,是她最不想发生的事。
正要熄屏,手机里突然又弹了一条消息出来:【祝你幸福今今】
祝今瞬间感觉自己被电流击中,从头到脚都变得酥麻,手指一个没拿稳,手机摔了下去。
落地很清脆的一声响,将漆黑房间里的寂静扯碎。
她和谢昭洲在祝俊卓寿宴上手挽手的照片流出,瞬间登上新闻头条。
谢、祝两家意思喜结连理的消息迅速蔓延。
远在大洋彼岸的江驰朝都刷到了消息,给她送来祝福。
祝今蹲下身子,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抬手去够手机,她指尖有些打颤,只能加倍用力地紧攥,才能稳稳地抓住它。
【江驰朝,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长甲在手机屏幕上敲击得飞快,祝今发过去,不等对面的回复,直接反手将他的名字拉黑。
一个晚上,她加了谢昭洲,又删了江驰朝;微信联系人还保持着原来的数字,倒是莫名几分有趣。
祝今脑子里仍然很乱。很多事情和记忆,不是单纯靠删掉一个联系方式就能断掉的。
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江驰朝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祝今忘不了京临有史以来下得最大的那场雨,江驰朝将祝家的支票推到她面前,声音温柔却残忍:“今今,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从他的提包里抓起一把钞票砸向他,红彤彤的票子飞了满天。“记住,是我不要你了。”
江驰朝知道的,她最讨厌也最害怕被人丢弃的感觉。
六岁时,她的生母把她丢弃在祝宅的大门前,一走了之。
进祝家后,祝维琦看她不顺眼、程荣更是想方设法地刁难她,祝文朗从来没一碗水端平过,而是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丢下她。
“今今呀,维琦虽然是你姐姐,但里外里就大了你三个月,她从小娇贵惯了,你多担待着她点。”
祝今是寄人篱下的那个,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后来她赴纽约留学,遇到了江驰朝。
相恋五年,他处处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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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溺入夏夜》 7、孤独颂歌(第3/3页)
重她、宠溺她、哄着她,祝今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能够执手一生的人。
哪成想最后,现实给了她结结实实的一棒。
敲醒了一场美梦,也敲碎了她的心。
这不是她第一次躯体化发作了。
和江驰朝分手后,她拒绝进食,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任谁敲门也不应,困了就睡,醒了就一杯接着一杯酒地下肚。她将所有珠宝首饰、高定礼裙都拿了出来,摆满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一开始她想不通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好,值得让江驰朝放弃她、放弃他们五年的感情。
数不清是几次醉醒时,她蜗缩在沙发躺椅里,惺忪地睁开眼。
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极曼妙的火彩,熠熠生辉,是那么地富丽堂皇,几乎是一瞬间,祝今被击中。
爱情是虚芜的,爱更是。
没有谁能保证一辈子去爱谁,也没有人有信心能够一辈子被爱。
可有些东西是永恒的,像宝石、像金钱、像名利。
祝今疯狂地将所有首饰往自己的手里抓,熠熠的火彩映在她那双妖冶的眸间,是比往日千倍、万倍地美丽动人。
她推开门,重新见了天光的那一刻,手、脚、大脑变得又酸又胀,她再想抓住什么,却已经没了力气。
天地之间,只剩下眩晕和颤..抖。那是祝今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灵魂从这具破败肉身中抽离,飘在半空中,自己看自己的笑话,笑着笑着泪水溢满了脸颊。
她那次也以为自己会死掉,从医院病床上重新睁开眼,重新触碰到真实存在的床单、被子时,祝今只是很平淡地接受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去上班,那时她也在莱瑞技研部,不过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开发程序员。
习惯性地抻懒腰时,祝今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总监办公室的牌子。
脑海里浮现出很顺水推舟的想法。
她为这个想法,奋斗到了现在。
“祝今,你不能再这样了。”她手掌撑着地,起身,自言自语地叮嘱自己。
她想走的路,很远很险很难,她身为女人,还只是私生女出身,这条路便显得更不切实际。
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最坚强、最坚硬、最无懈可击的一面,才能不输给任何人。
祝今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额侧凌乱的发丝,将颈前的粉如意坠取下,放在一边。
无非是场面活,讨祝俊卓欢心,她其实和这位爷爷没什么感情。
正要卸妆,门铃却响了,祝今接通。
是nncy的声音:“小祝总,我这边有人想见您,您现在方便吗?”
“太晚了,明天吧。”祝今拒绝。
nncy声音里露出左右为难:“他、他说,今天非见您不可。”
“行,我换个衣服。”
十分钟后,祝今拉开门,见到来人一身白大褂,怔了神。
林医生毕恭毕敬地点头:“祝小姐,您好,我是林淞呈,少爷派我过来看看您身体的。”
祝今愣在原地,指尖又隐约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一次,那感觉里除了熟悉的恐慌,竟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酸涩。
这个世界,丢下她的人很多。
一次又一次回头来找她,确认她、关心她的人,不多。
谢昭洲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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