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宴(1 / 1)
竹屋宴
江南的雨总是来得温柔,淅淅沥沥打在竹屋的窗棂上,溅起细碎的凉意。郁小幻坐在廊下,指尖握着那支旧竹笛,熟悉的江南小调缓缓漫开,笛声裹着雨意,软得像绕在指尖的丝线。
裴婉站在屋中,素色裙摆随着笛声轻轻转动。她没穿公主的华服,只着一身家常的浅绿布裙,却在旋转间让雨雾都失了色。郁小幻的笛声渐渐慢了,目光黏在她身上,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婉儿,你真是天仙下凡,再看下去,我连笛子都握不住了。”
裴婉停下舞步,脸颊泛着薄红,嗔怪地看她一眼:“又胡说,哪有什麽天仙,不过是寻常模样。”话虽如此,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向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笛身,“別总盯着我,把曲子吹完。”
“不吹了。”郁小幻放下竹笛,伸手拉住她的手,指尖带着笛身的凉意,“吹得再好,也不如抱着你实在。”她凑得近,呼吸裏带着薄荷的清苦,“你不知道,每次看你跳舞,我都想把你藏起来,不让旁人看见——这麽美的人,只能我一个人看。”
裴婉被她缠得无奈,却又忍不住笑。几日后的清晨,她从箱中取出一件叠得整齐的红衣,递到郁小幻面前:“前几日闲着,给你做的,试试合不合身。”
郁小幻展开红衣,料子是她特意托人从镇上买来的云锦,绣着细碎的竹纹,针脚细密得能看出用心。她快步换上,红衣衬得她眉眼更显俊朗,褪去了几分医士的清苦,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裴婉看着她,眼底亮得惊人:“真好看,比镇上的书生还俊。”
“再俊,也没你好看。”郁小幻拉过她,从箱底翻出另一件同款的红衣——是裴婉偷偷给自己做的,只是裙摆更长,绣纹更柔。她帮裴婉穿上,指尖划过她的腰际,声音裏带着几分郑重:“婉儿,这红衣像嫁衣,我们今日,就当是拜了堂,好不好?”
裴婉的指尖攥紧衣摆,脸颊红透,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宾客,没有礼乐,只有竹屋为证,雨声为媒。两人对着窗外的竹林,并肩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时,郁小幻的眼眶已有些泛红,她伸手将裴婉拦进怀裏:“婉儿,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一辈子都是。”
暮色渐沉时,雨停了。郁小幻牵着裴婉走进內屋,烛火跳动着,映得红衣泛着暖光。她轻轻帮裴婉卸下发簪,青丝垂落肩头,衬得颈间的肌肤愈发白皙。郁小幻的指尖有些发颤,从颈侧慢慢滑到腰际,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婉儿,我……”
“我知道。”裴婉抬头看她,眼底满是温柔与信任,她主动凑近,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角,“不用急,我们可有一生相守”
郁小幻的心猛地一颤,将她紧紧抱住。烛火渐渐暗了,竹屋外的雨声早已停了,只剩下屋內交缠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轻响。她吻得轻,怕惊扰了眼前人,指尖却牢牢扣着她的腰,像是要将这人揉进骨血裏——盼了这麽久,等了这麽久,终于能在这竹屋裏,将心心念念的人拥在怀中,再无身份阻隔,再无世俗牵绊。
裴婉的指尖陷在她的红衣裏,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脸颊贴在她的肩头,听着她有力的心跳。没有盛大的洞房礼,没有繁琐的规矩,只有两个滚烫的心意,在烛火的映照下,慢慢融成一体。窗外的竹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祝福,往后岁月悠长,这竹屋便是他们的天地,红衣为证,心意为盟,再无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