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一叶障目
离开玫瑰古堡意味着什麽，薄意一时半会都还想不明白。
三个人类看着小玫瑰挑挑拣拣将薄意的行李装满了一个箱子，裏面不乏有一些珍贵的药材和灵果。
薄意恍惚又想起了初来的那一天。
“这些不是我的东西，”她摇了摇头，并不想接受这样的好意。
“我知道，”程熙没有看她，只将收捡好的箱子往薄意腿边推，“勉强了你这麽久，就权当是歉礼。”
“可是……”
“没有可是，”程熙笑了一下，眼裏的情绪更加薄凉，“你自己说过的，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一种约定。”
“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的确不是我找的那个人。”
箱子落定薄意手边，很轻的一声，碰触到对方就堪堪止步。
玫瑰古堡的大门渐渐合上了。
往外走的三人都很沉默，魏竹走在前面，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什麽，林澜看了薄意好几次，想问什麽又始终卡在咽喉，问不出口，最后也只挤出一具轻飘飘的话：“……都过去了。”
薄意眼睫颤了一下，在大门合扣的最后几秒，她再一次望向了身后那座古堡。
就像来时那样，它静静矗立在那裏，给足了门外的人幻想空间。
……什麽都没有。
薄意收回目光，垂眸应了一声。
“意意，你要不要……”林澜踌躇了一下，看了眼身旁的魏竹，还是继续说道：“你要不要跟我去楚城？”
“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过去的生活裏，再怎麽难以忘怀的记忆，也总会慢慢消逝的。”
林澜不觉得那会是美好的记忆，她也有意不去过多提及。
“过去的时候我们都太忙了，总觉得好像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你都已经长得这麽大了，”林澜看着她，眼裏的光像是将将泛起的夕阳，柔和又疼惜，“很抱歉，直到这些日子，我才想起对你的亏欠，想着要是有机会能够弥补你就好了。”
"意意，跟我走吧，我们还会有很多时间……"
“不，”薄意没看她，手捂着心口，明明是曾经始终求而不得的关心，她却迷茫极了，“……都过去了。”
她早已不是那个只能朝着镜子伸手的稚童。
“我待在这裏挺好的，”薄意缓了一下语气，“程熙……并没有给我带来困扰。”
“我会好好看护她的，”魏竹脸色回暖，也跟着说道：“虽然身上有不少传言，但程熙依旧可以说得上是信守承诺。”
“自己放手的人，她是不会追着不放的。”
虽然现在不想放手的好像并不是程熙。
魏竹身为局外人，又没对薄意有着过于离谱的“小可怜”滤镜，看得可谓是最清楚明白的，比如——连薄意自己都没注意过的反常沉默。
但这已经远远超脱监管局局长能够掌握的范围了。
魏竹拍了拍她的肩膀，半是告诫半是提醒道：“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裏去吧，我会给你一些时间来调整状态。”
“叶星河也很担心你，从昨天开始就守在监管局没回家，你可以去见见她。”
“嗯，”薄意又换回了沉默的腔调，想到从未背弃自己的好友，神情也舒缓了些。
“不需要休整了，”她说，“我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可以继续执行任务了。”
魏竹皱眉：“你可以不用这麽着急。”
薄意摇了摇头，目光始终落在地上，没有抬起来一秒，“总有人正在需要我的。”
她必须要握住什麽实在的东西，以用来证明，证明那一份存在的价值。
林澜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薄意挺直的背影，心裏那股不自然的忧虑愈演愈烈。
她试图伸手，可抬起的重量在逐渐偏离的影子上坠落。
林澜心尖颤了一下，忽而短暂回到过去，共情了小小薄意曾经试探着伸出又缩回的手。
“林澜，”时刻保持着关注的魏竹并没有错过这一对母女之间的“错位”，嘴角微敛，退后半步按住了对方的肩，“让她好好静静吧，现在无论说什麽都不是时候。”
林澜苦笑，却没有足够底气反驳，只能作罢。
——
接任务，休息，救援……
从玫瑰古堡离开，薄意很快就再次沉入了过去的生活裏，像是按了中止又继续，好似什麽都没有变化过。
甚至因为对“程熙”此人的普遍误解，薄意还“因祸得福”，收获了更多同僚之间的关怀。
她不能理解这些凑上来的好意，正如她同样不能理解，叶星河与她相见时，藏在关心后面的那一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