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外面有妖精勾他魂了?……(2 / 2)
“你换衣服做什麽?你要去哪?医生说你要留院观察一周,每天挂水消炎。”谢雪姚惊恐地看着自己不要命的弟弟。
“我出去一趟。”谢逾白费力地穿衣服,每动一下,他痛得蹙眉。
“逾白,你要出去做什麽,我替你去。”
“江逸在等我。”
“我把他带来,行不行?”
谢逾白摇头,“我们约好了在咖啡厅见,我不能爽约。”
“你疯了?你现在过去?你站得稳吗?医生给你下的诊断,二级伤残,你为了送陈峰进去,自愿挨刀的?”谢雪姚泣不成声,“你能不能別这麽疯狂,你爱他,不管你自己的死活?”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泣,“我再也不想失去家人了。”这几年她也很痛苦。
谢逾白摸她的头,“李叔扶我过去,说几句话,我不跟他交代一下,他晚上睡不好。”
“那你呢?伤口崩开怎麽办?你有想过你自己吗?”
“此事因我而起,我负责解决。”谢逾白很庆幸他解决了,看到江逸痛苦自责着急的样子,他快要窒息而亡了。
赶到咖啡店的时候,江逸已经到了,谢逾白推开扶着他的李叔,自己进去咖啡店。
江逸目光定在谢逾白身上,谢逾白的脸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病态灰白,恰似被抽去了所有色彩,他的唇色近乎透明,没了血色。他脚步迟缓而沉重,每迈出一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当谢逾白的视线触及江逸的那一刻,原本黯淡如死灰的眼神,有了一点难得的神采。他拖着虚弱的身躯,慢腾腾地朝着江逸走来,在他对面缓缓坐下,“不好意思,你等我很久了?”
江逸看了看时间,好像以前全是谢逾白等他,第一次他等,“刚到不久。”
“知知怎麽样了?”
“她被吓得不轻,回家一直哭闹,刚刚二姨给哄睡了。”
“陈峰那边你不用太过担心,警察会逮捕他,我想办法,暂时关押他。”
江逸看着他过于苍白的脸,“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有点累了而已。”
“那我们长话短说,说完你早点回去休息,你怎麽得知的陈峰在哪?”江逸明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谢逾白沉默眼神木然,他要怎麽开口,看着江逸平静的脸,他要怎麽说因为自己的父亲,江逸这麽久的努力训练付之东流?一股血腥的苦涩漫上喉咙,他的五脏六腑刀割似的疼痛。
“谢逾白,你说过,我们之间要坦诚。”
谢逾白喉咙似乎被刀片切割成一寸一寸的,“我去找了谢承,我查到他有过探访陈峰的记录。”
江逸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眉心紧蹙,胸膛不停起伏,满眼不可置信,“他为什麽这麽做?为什麽阻止我和你吗?”
“是的。”谢逾白吐字艰难,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你放心,他下次不敢了。”
“下次不敢?你凭什麽肯定?”江逸开始爆发,“为什麽这次会发生?下次他再动別人怎麽办?你拿什麽保证?”
“他在乎公司,我把他踢出去了。打折了他的双手,下次再犯,我会亲手解决他。”
江逸的眼睛倏然睁大,“他是你爸,谢逾白,你不能做傻事。”他起初认为只是陈峰的个人行为,没想到裏面还有这一层,这件事碰触到他的底线了,知知,家人,就是江逸的底线。
谢逾白看着他惨淡的眼神,痛不欲生,“江逸,我能料理谢承,这件事是他不对,我来承担。”
“你他妈拿什麽承担?”江逸眼底布满红血丝,且不说这五个小时,他生不如死,不提期待已久的面试泡汤,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恋爱,快乐,把知知放在钢丝上,这种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这次不成,谢承很可能还有后招。“你们家的人,好脏。你最近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
江逸起身,谢逾白拉住他的手,“我们怎麽办?你又要跟我结束吗?”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谢逾白感觉自己灵魂已经出窍了。
“你这个时候,问我这个问题,怕我俩散得太慢吗?”江逸恼怒极了,心裏很乱,思绪是一团麻,他过于气愤,无暇思考下一步,他挣了一下,对方抓得太紧。
“你会因为这件事,不要我了吗?”谢逾白一双漆黑散淡的眼眸凄凄艾艾地看着他,“你会吗?”
江逸被他眼中的悲哀触动,会不会?他下意识的想法是,他不会,“他是他,你是你,你让我想一想。毕竟你爸犯的错,不可能全由你承担。”
谢逾白还是不松手,“江逸,你的面试被我搞砸了,对不起。”
江逸心中一紧,“面试对我来说,跟知知的安危比起来,算不得什麽。”他已经是一团烂泥,奋力向上爬,仍然是烂泥,他不能让知知重蹈覆辙。
“谢逾白,我们冷静一段,再聊。”江逸不顾谢逾白伤心的眼神,一个人走出门,想离开,脚步却很沉重,他走到街角的商店,买了烟跟打火机。
点燃一根烟,还是那样,很难抽,呛嗓子,他站了20多分钟,眼神看着咖啡厅,谢逾白还没从裏面走出来,怎麽回事?
他顺着街道,看到了谢逾白家的迈巴赫,他回到咖啡厅门口,顺着玻璃往裏面看,谢逾白的头趴在桌子上,良久,一动不动。
江逸心底瞬间警铃大作,不假思索地冲进屋內。他急切地奔到那人身边,迅速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入手一片冰凉,寒意瞬间顺着指尖爬上心头。
寂静的空间裏,突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江逸一怔,赶忙凝神看去,只见地上已洇出一小片鲜红,一滴、两滴……那刺目的鲜血正不断从他身体某处滴落,在地面晕染开一朵朵血花。
他的心瞬间猛地一抽,仿佛直接跳到了嗓子眼。见状,他急忙冲上前,双手颤抖着扶起谢逾白。紧接着,他一把掀开谢逾白身上的黑色大衣,只见裏面灰色毛衣的腹部位置,已然被鲜血洇湿。
他心急如焚,迅速撩开毛衣,这才发现谢逾白的腹部缠了好几层白色绷带,可那殷红的鲜血仍不住地往外冒,洇红了大片绷带,触目惊心。
江逸只觉手脚仿若浸在冰窖之中,彻骨的寒意蔓延全身。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费了好大劲才掏出手机,拨通120。
江逸的视线转向谢逾白,他已然失去意识,脸庞毫无血色,冰冷得如同冬日裏的寒霜。那一刻,江逸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紧接着活生生地切成两半,痛意将他淹没。
他本能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谢逾白的头,将其托在怀裏,掌心不停摩挲他的脸。
病房裏,五十岁的女医生,说话毫不客气,“你们家属怎麽可以随着孩子胡闹,刀锋但凡偏一寸,他会有生命危险,昨晚手术怎麽跟你们说的,他要住院观察,伤口蹦开了,这几天注意点,你们自己不拿家人的命当回事,医生能有什麽办法?”
谢雪姚连连赔礼,“我们的错。”
“患者急着出去干什麽,外面有妖精勾他魂了?”
谢雪姚看了一眼江逸。
江逸:“……”
谢逾白悠悠转醒,见病房裏只有一人,江逸坐在他椅子上削苹果,这画面如此熟悉和谐,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又仿佛回到了半年以前。
江逸的苹果拿在手裏,他很会削苹果,长长一条皮,青白的果肉,谢逾白伸手来接。
江逸手动了动,当着他的面,把苹果送进自己嘴裏,他的牙齿皓白,咔嚓咔嚓咬得苹果脆响。
苹果没给他?谢逾白怔怔地看着江逸。
江逸用刀背敲了敲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背,声音懒懒的,“谢逾白,你这条命这麽不想要?”
谢逾白知道他生气了,自知理亏,“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麽了?”江逸眸中闪过一抹幽光,语调不咸不淡,“你命不想要了,早点说,送给我玩啊。我跟你好了这麽久,你那麽矜贵,不让碰,不让睡的,哪天你这条命没了,我亏不亏?”
江逸附身,看着他矜贵俊逸的一张脸,眸心锁住他,“你个疯子,自我感动似的付出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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