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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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二楼空间宽敞许多。
灯光延续下层风格，没有吧台，倒是有个舞台，上面三对男女动作夸张舞动身躯，台下是擦肩接踵的男男女女，跟着音乐扭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四周散乱好几个卡座，大部分人都去舞池跳舞，座位上人都不满。
靠近最裏面的卡座，挨着流动深蓝色灯带，可以见得那边好几个猛男围着中央坐着的一位男性，地上跪着个捧酒的肌肉男。
李炆本想假装没看见，但对方那张脸在蓝色灯影下想看不清都难，一眼认出是那天在云栖月华脱衣服的男子。
“脱衣男”想叫人却忘记问人名字，李炆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李炆站在卡座沙发前，正好在地上那位肌肉猛男身后，脸在昏暗光线若隐若现，但即使看不清脸的情况下，来人光看身材就比其他猛男赏心悦目多了。
楚江玉让地上跪着男人起来，捏着眉心介绍自己:“我叫楚江玉，再乱喊我就下去强吻褚橙。”
“李炆。”李炆和他互换姓名，“只要你不怕他揍你。”
楚江玉悠闲躺回沙发，一只手搂一个，还有个谄媚把酒送到他嘴边的。
他喝完一口，眼睛眯起，语气慵懒道:“你知道这裏有多少人惦记你男朋友屁股吗？”
“惦记说明得不到，你有什麽话可以直说。”李炆不悦冷下声音。
楚江玉点的男模特別会看人眼色，全都扮聋。
他捏着身边人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得亏你这麽信任他，不过这裏确实没一个得手的。”
“他气质很独特，在吧台一站跟副画似的，你说谁不惦记”楚江玉语气随意，捏过最近的男模问，“Lucien你说呢，你对我们的调酒师有没有想法”
“我是Jace。”男人纠正他，谄媚道，“那肯定是没有，我心裏只有楚少。”
“我记得你把人堵在厕所过，说免费给他提供服务。”楚江玉眉眼弯弯的，勾起他下巴，“怎麽不喜欢免费，喜欢我还要收费”
Jace笑容僵在脸上，未来得及解释，楚江玉挥手让他们回避。
“楚少，我——”
“现在我只是和这位朋友有事要聊，过会儿再叫你们。”
意思是他没生气，等下再玩。
Jace喜极而泣和其他弟兄离开，楚江玉拍拍身旁空位示意人坐下谈。
李炆看也没看，直接坐在了他对面，让他別废话。
“你坐那麽远听的清吗？”
楚江玉主动要靠过去，李炆抬手阻止他的动作:“听得清。”
楚江玉便没强求，反正到时候听不清还不是得坐过来。
“知道为什麽这麽多人觊觎但不敢动手吗？”
“觉得自己配不上”
“因为不敢。”楚江玉被他气笑了，“他刚来这裏第一天，有个男的想要对他来强的，你猜怎麽着？”
李炆肯定:“太菜被褚橙揍了一顿。”
“对，但更严重，他差点把那人打死。”楚江玉打了个响指，挺乐，“最后送进医院照ct，那家伙肋骨碎了三根，褚橙赔了好大笔钱那事才了结。”
“男人是好色，不过在生命和欲望，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那日围观人群缩在角落裏，光束在屋依照既定程序穿梭，褚橙双目赤红，拎着那人衣领，一拳又一拳砸在对方脸上。
男人惊恐地哭喊着求饶，褚橙却好似没听到似的，拳头落在皮肉上又提起，发出黏糊的皮肉撞击声。
没人敢上前劝阻。
他仿佛啖血食肉的恶魔，会将一切都拖入地狱，毁灭一切，毁灭......
“也不怪其他男人害怕，你要是见到那时的褚橙，你或许会惊讶那是头濒死的困兽。”
楚江玉手指划过酒杯杯沿，低眸注视看不清本来顏色的酒液，手指轻轻在杯壁上弹了一下。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毁灭的气息，利爪看似挠向別人，但其实......他想毁灭他自己。”
或许，杀了这个人，自己也能心安理得找个理由离去，彻底脱离这一切。
但也许什麽也没想，只是凭借本能发泄愤怒，对世界，对自己的愤怒。
“他现在很正常。”李炆只是说。
楚江玉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男人，说:“他现在只是把自己藏起来了，但总有一天他会在你面前剥下伪装，你会怎麽做呢？和其他人一样疏离他，还是丢下他看着他自我毁灭”
冷蓝色的灯光勾勒出李炆坚毅的下颌线，眼底寒冷的反光看得人毛毛的，但他并未定在楚江玉身上，而是扫视过房间內众人。
热闹的舞池，跃动的人影，晃动的灯光，将两人隔绝在这一方天地。
李炆作出他自己的回答:“不会有毁灭那天的。”
楚江玉觉得这个答案挺无趣的，嗤笑:“你这麽自信，他家裏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不需要。”李炆坐得板直，分明什麽都不知道，却意外自信，“我相信我的第一感觉。”
楚江玉翘起二郎腿，啜了口杯中酒，有些冰。
“你为什麽这麽清楚他的事”
李炆敏锐感到楚江玉对褚橙的了解程度有些高过头，忽然出声。
问题有些滑稽，后者差点笑出声，慢悠悠喝完一杯酒，右手把玩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微笑道:“因为我喜欢他呀。”
话说得暧昧，这人也确实花花肠子，褚橙又那麽好看，对他感兴趣并不奇怪，可是这人的了解并非表面上的行为经歷，而是看穿底层心理动机，并且言之凿凿。
李炆思索一阵，那双眼睛似鹰般看穿了他:“不，你不是喜欢他，你是厌恶他身上和你一样的东西。”
楚江玉一愣，手没收力，手表锁扣被他弹开，整块手表从他手腕上脱落，落在玻璃桌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