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赵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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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赵尤
赵尤提议道:“那不如你在304这裏待着,我上六楼去,再爬下来,你先別开灯,我看看能看到什麽。”
筱满从地上站起来,在客厅和阳台间踱了两个来回,瞅着外头,问赵尤:“按照你的推测,张立什麽时候从楼上爬下来的?”
“大概凌晨两点多吧。”
“6月5号凌晨两点多?”
赵尤应声,点头,也站了起来,他看这会儿还没到十二点,就说:“我们再等等吧,”他指着阳台说:“起码得等到一点多,这裏凌晨一点到四点的时候会有出哦你不过开放区那些工厂拿了货,送货的大货车经过,时不时会听到很尖锐,很长的的鸣笛声。”
筱满往厨房走去,低着头,像是陷入了沉思。赵尤说道:“酒精是凶手自带的还是家裏原本就有的,这我实在不清楚了。”
筱满在厨房外的用餐区驻足,摇着头,无可奈何:“先去604看看吧……”他就往门口走去了。
赵尤问他:“走外面还是走裏面啊?”
筱满正低头穿鞋,一手撑着墙壁,扭过脸来,颇疑惑地问赵尤:“外面?”
赵尤做了个爬水管的动作,筱满笑着摆手:“算了吧,別又被当成什麽可疑人物,让人看到了又要报警。”
他穿好了鞋,道:“说说你那案子吧。”
赵尤跟着麻利地穿上鞋,和筱满一块儿出了304,往楼上去。他道:“张立是604的男主人,就在离这裏不远的蓝心首饰加工厂上班,管理职位,5月的时候,因为和厂裏一个女工的情感纠纷,从原职位被调去了当工厂的保安队长,有工地工作的经验,大小工都干过,4月的时候帮小区门口的便民超市排过电路,当时正好碰上超市门口的监控坏了,他修好的,后来监控又坏了,店主也没找人修理,超市门口的监控正常运作时很容易辨別,底下一个红灯会亮。”
筱满听着,点了点头。赵尤继续道:“小区后门常年锁住,前门进门那裏的监控在案发时是坏的,坏了有一个多月了,就是这段时间裏,小区裏接连发生了两起针对小区6层,没有安装防盗窗且有露台的04号户型的入室抢劫案。”
筱满问道:“物业没及时更换监控?每个月的治安检查怎麽过的?”
赵尤说:“物业方面在监控坏了后已经订了新的监控设备,进口的,经销商那裏一直没到货,也就一直没换,这事情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就钻了这个空子,组织了那两起入室抢劫案。”
筱满盘算着:“张立受入室抢劫的启发,想到了杀了老婆孩子然后将现场伪装成入室抢劫?”他走到了六楼,一看赵尤:“你觉得他是疑犯,那他的动机是什麽?”
赵尤抓了下头发,有些为难了:“动机我就不清楚了,人也死了,没办法问他啊。”
筱满意外地问道:“你没找到他的动机,怎麽就把他当成疑犯了?”他又道,“你刚才说张立和工厂裏的女工有情感纠纷,那就是为情?老婆要和他离婚?要他净身出户?老婆身上有保险吗?女儿呢?他女儿不是他亲生的?老婆带着孩子和他再婚的?他可能在排电路的时候发现了小区监控坏了,又或许是从哪裏听说了,你还说他修过超市门口的监控,说不定后来坏了是他弄坏的……”筱满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堆,两人这就到了604门口了,赵尤用万能钥匙开了门,提了句:“他的动机是什麽不重要吧,目前种种跡象表明,张立最有作案的可能,并且他是有预谋的策划了这场谋杀。”
他进了门,开了灯,筱满说:“把灯关了吧。”
月光撒播进来,604随处可见证物标记牌,屋裏乱糟糟的,客厅的电话线被拔掉了,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全打开着,茶几周围散落着些衣服,文件纸还有一些中考考题参考书。
筱满诧异道:“没人来收拾吗?这房子是谁名下的?被害人的家属还不知情?”
赵尤说:“二号死者名下的,家属知情。”
“二号死者?”筱满挑起了一边眉毛,眼神古怪地打量着赵尤
赵尤说:“就是张立的女儿。”他往露台一指,“张立那天应该就是从露台上来的,要去看看吗?”他给筱满带路。筱满却没动,赵尤身后静悄悄地,他便回头看了看,筱满确实站在原地没动,他出神地看着他。赵尤摸了下脸,轻声询问:“怎麽了?”
一抹月光从筱满身上游走,他整个人完全被一片暗影吞噬了。赵尤听到他说:“没什麽,我只是突然觉得说不定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适合当刑警。”
筱满从影子裏走了出来,努了努下巴,往赵尤身后看去:“他怎麽从露台进来的?”
赵尤说:“我都要转职了。”他转身指着露台玻璃门上的一个破洞说:“大概是用石头砸开的门。”
筱满走到了他边上,俯身凑近了那玻璃门上的破洞看了一眼就直起了腰,笑着说:“那你就能为市局节省枪支开支了,你就天天在办公室吃冰棍,洗冰棍,做皮筋枪。”
赵尤指向屋中的一条过道:“他进来了之后经过了客厅,往裏走。”他道:“冬天就算了吧。”
筱满看了客厅一圈,说:“04号的户型格局都是一样的啊,就到了顶楼这裏成了露台,不是阳台了。”他一指那拔掉的电话线道:“这电话线是怎麽回事?”
“一号死者……”赵尤吞了口唾沫,抓着耳朵飞快地改了口,“张立的妻子田可人不喜欢女儿在家的时候有外界的打扰,他们女儿就要中考了。”
“是张立亲生的?”
“亲生的。”
筱满眨巴眨巴眼睛,走到了过道上。赵尤跟过去介绍:“这裏是浴室,对面是田可人的卧室,尽头那间小房间是那个女孩儿,田子息的房间。”
筱满循着他介绍的顺序扫了眼那三间房间,先进了浴室,赵尤站在门口看着他,筱满在浴室裏转了一圈,看了看洗手台,看了看淋浴房,还把洗手台下头的柜子打开来好一顿看,他问赵尤:“张立不住家裏?”
“当了保安队长后就一直住在宿舍了。”
“那也不至于家裏一件男式日用品都没有吧?牙刷,毛巾,都是两人份的,很女性化的款式,他休息的的时候也不回家的吗?”
赵尤望向田可人的房间,说:“他应该先去了田可人的房间。”
筱满便进了田可人的房间,他这又是一圈仔细地观察,摸摸墙壁,摸摸梳妆台,翻箱倒柜,还把塞在床底的储物盒拉了出来,念叨着:“男式衣服都放在了真空的袋子裏,都是冬装,夏天的衣服一件也没有。”他仰起脸,竖起食指,指了指周围,“连结婚照也没有挂出来,墙上一颗钉子都没有,也没补过钉痕的痕跡,这结的是哪门子婚?”
“张立是入赘。”赵尤说。
裕宴。。
筱满啧了啧舌头,坐在了床上,那床上仍贴着一个人形轮廓,他道:“入赘也不至于不拍结婚照吧?不至于感情这麽差吧?”
他又问赵尤:“仰面还是脸朝下?闷死的还是被掐死的?”
“仰面,被捅死的。”
筱满便仰面躺在了床上:“穿着什麽样的衣服?被捅了多少刀?”
“睡衣,十七刀左右,腹部,大腿根部都有。”
”大腿根部的伤口和腹部的伤口施力程度和角度一致吗?“
“施力程度差不多,伤口切入的角度稍有些倾斜。”
“什麽样式的睡衣?”
“普通的短袖短裤,棉布的。”
“什麽图案?”
“粉色圆点的。”
“粉色?和这卧室的墙壁差不多?”
“差不多。”
“新吗?”
“还可以。“
“她多高?”
“一米六五。”
“被子呢?”
“空调被,薄薄的那种,卷在一边,被子完好无损,就是弄到了一些血。”赵尤说:“发现尸体的时候,嘴上贴着胶带,双手被胶带捆在身前。”
筱满并起手,把双手摆在身前:“这样?”
赵尤点了点头,站在床边看着他。筱满闭上了眼睛,继续发问:“胶带是家裏的东西吗?什麽胶带?”
“布胶带,在这间房间裏找到了半卷,上面没有任何指纹,可能是张立带来的。”
“凶器呢?”
“凶器怀疑是一把弹簧刀。”
“也是他带来的?”
“不清楚,但他应该带走了那把刀。”
“你说张立被弃尸在红旗桥下,致命伤是什麽?在他身上发现了什麽?”
赵尤想了想才回答:“就当是在他身上发现的吧,他身上还有手套,钱包,钱包裏只有身份证。”
筱满撑开了右眼的眼皮,撇着嘴,怪裏怪气地看着他。赵尤讪笑了声,说:“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来龙去脉有些复杂。”
筱满就又合上了眼皮,他问:“张立的不在场证明有什麽问题?”
“这……也有点复杂。”
筱满不无嘲讽:“你这案子裏有不复杂的事情吗?”
赵尤反问他:“那你觉得他的动机会是什麽?你就当我没说过张立是疑犯的事,你觉得他有嫌疑吗?”
“怎麽没有,美剧看过吗?好莱坞电影看过吗?老婆死了基本都是老公干的。”筱满坐了起来,弯着腰,摸着床单说:“凶手应该认识这个女人。”
他的声音忽然很低,几乎嘶哑。赵尤不得不靠近了他一些,以便能将他说的话听得更清楚些。他问筱满:“怎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