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5章 金（2 / 2）

推开玻璃门，他突然回头问：“伴驾不事生产，你们在外的开销，是靠山脉供养，对吧？”

姜丹铅绷住嘴唇，点了下头。

“没什麽不好意思说的，伴驾就是你们的工作，这是工资。”杜若凡说着，松开玻璃门扶手，出去丢垃圾。

垃圾桶旁，一只野猫窜上桶盖，嗅了嗅裏面的漫溢出来的塑料刀。它和立在旁边抽烟的杜若凡对视了眼，轻轻“咪”了，悄无声息地跑走。

杜若凡站在霓虹灯光的阴影下半仰着头抽烟，有些愣神。抽到一半，他把金块摸出来，对着光看。黄金未经锻造仍然散发着闪耀光芒，看样子是原矿，没有加工过。昆仑山有金矿？他从没听说，不禁有些怀疑双生子口中的昆仑、也许像神话中的昆仑一样，并不完全和现实中的坐标对照。

在那座他想象中巍峨的山脉、地表深埋之下，产出无数矿类，所以他目前接触到的几个姜氏后人名字中都有矿产？

杜若凡想着想着，思绪又飘远了。他上次看见这麽大一块金子还是李梦萍的首饰。她有个麻花金镯，很宝贝，看病时为了凑钱当了。李梦萍念叨着心疼了几天，后来有次看到杜若凡在缴费处把裏面递出的回执单一样样看完叠好，再也不提了。

杜若凡记在心裏，从零零碎碎的地方咬着牙攒钱，想给李梦萍重新买个金镯子。哪怕小点，轻点，也可以。但黄金终究不是一个十三岁开始管家的孩子能从手指缝裏漏出来的，最后他只能从首饰店买了个金色的镯子，露出惊喜的表情套在李梦萍日渐瘦弱的手臂上。

李梦萍欢天喜戴了几天，默默地取下来，压在医院的枕头下。

杜若凡知道，那个合金的镯子李梦萍一戴就变黑了。趁她睡觉时他悄悄刷过几次，用牙膏都刷不掉。

不是氧化层。稳定的合金，真的变黑了。

杜若凡把烟头熄灭，丢进垃圾桶。他看了眼不远处灯光半熄的照相馆，想必姜丹铅已经回房休息。有那麽一时半刻，他既不想回照相馆，也不想回楼上的家裏。他想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尽头，也不停下。

猫踩着肉垫无声无息地走了回来，蹲在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腿。杜若凡蹲下，挠挠猫脑袋，貍花猫竖起尾巴缠人，金色的双眼在黑暗中眯成一条竖缝。

“没吃的，走吧。”杜若凡拍拍它脑袋。

他转身往单元门走，猫悄声跟了几步，发现他不是欲擒故纵，果断窜进角落中的阴影跑了。杜若凡揣着那块金子上楼，在屋裏踱步几圈，把装矿标的展示盒打开，将金块和芬达石放在一起。

同色系，很搭配。

他放水洗澡，温水淋上肩头，今日积攒了一天的疲惫终于席卷而来。乳酸在肌肉中释放，双腿沉重如灌铅。铅，熔点低，易氧化，原子序数82，耐腐蚀，不易穿透。

有毒，致癌，能污染水质。危险但不可或缺的物质。

春秋时期，人类就开始用铅美白。姜丹铅很白，肤色白，牙齿也白。他能让杜若凡联想到铅的、就是白，惊心动魄的雪白肤色。他笑的时候，水红的唇肉中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奇怪，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危险感。

干脆明天带他去看牙医好了。杜若凡奇思妙想。他打定主意，闭上眼任洗发水的泡沫在脸上流淌，脑海中仍是他那人笑、洁白的牙齿。

在他身后，瓷砖上的影子随着他动作、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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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忘了，今天更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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