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3章 秘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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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123章 秘密

两人步入尸丛。岩土与尸体的缝隙堪堪可供一人通过，森冷的土壤气息中没有腐臭异味，冷极、静极，好像穿梭在某种巨大的装置艺术中。杜若凡的心也渐渐被撼动，究竟是什麽让姜氏族人们在回到王母身边前的最后一秒钟选择手拉起手。

他们是一起过世，还是陆陆续续有人牵起前人尸身的手指？死与生，让所有人变得脆弱而亲密。那是宣誓、还是对抗？为什麽？

两人穿行过无处不在的阴冷土气中，阴冷也从尸堆上散发出来，织成一种近乎静谧的气息。这一部分大概已经不是地下工事，没有人造的痕跡，好像他们又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姜丹铅很小心着走走停停，用灯束照向黑暗的缝隙，两人不知不觉间十指相扣，紧紧锁着。

理论上来说，如果能找到一具一侧空着手的尸体，那他应该就是最后一个加入尸堆中死去的姜氏族人。可尸体数量实在不敢想象，何况像乱麻团般拧在一起。当他们总算看到尸体尽头，那块几乎纯黑色的空间，杜若凡忽然感到肩膀像是被什麽东西轻轻扫过。

他下意识回头，刚好看到尸堆最外侧一具尸体因重力开始滑落。她的两只胳膊插在尸堆中拔不出来，只有上半身向后仰，从他肩膀上扫过的、正是她仰倒上半身后滑下来的长发。杜若凡根本没来得及毛骨悚然，便被一阵剧烈的头疼击中，就像有双手正在拼命挤压他的头颅，要把脑袋生生捏碎。他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弓着背弯下了腰。

头疼引起了强烈的恶心反胃，杜若凡弯腰开始干呕，动作之大，差点把牵着他的姜丹铅一并扯倒。姜丹铅一惊，立刻将他扯到尸堆后的黑暗空间中拍他后背，急匆匆道：“没关系，吐出来就好了。”

杜若凡很想解释他并非因为对尸体的排斥而恶心，但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排山倒海而来的干呕击碎。身体好像要把所有內脏、把一个不存在的东西硬生生呕出来，半晌却什麽都没真的吐出来。

他难受得站不稳、险些瘫在地上。还没真的瘫倒，姜丹铅先单膝跪地搀着他，惊忧已经爬满眉间。他还想说什麽，杜若凡猛地捂住自己嘴，想止住这阵突如其来的恶心。他心底觉得身体的异常不对劲，甚至有些莫名的熟悉，又一次次被难受恶心打断。

“吐出来啊，你还想咽回去吗？”姜丹铅去拉杜若凡的手，杜若凡一联想顿时更加面如菜色、连连摆手。好不容易有所缓解，已经脸色惨白。他想开口说话，忍不住瞥向那具头发扫向自己肩膀的尸体，余光落向那边，忽然浑身一凛。

原本安详合眼的尸体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同杜若凡猝不及防对上了视线。惊悚感顿时回归，她好像只有那对眼珠子活了，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要把自己从尸体堆中拔出来。姜丹铅也立刻注意到了，他站起来，半面身子挡在杜若凡前面，向尸体走去。

那具女尸竟然张开了嘴巴！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好似要发出声音诉说什麽故事。杜若凡后背发冷，这是诈尸了吗，姜氏族人的尸体还会诈尸？他撑着膝盖爬起来，姜丹铅甩开噬刀，眼神冰冷，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割断那具女尸的脖子。噬刀在手电刺目的光晕下闪烁出银芒，电光石火之间噬刀微抬，两人同时看到女尸口中冲出一团气雾般的东西，一下子朝杜若凡飞了过来！

那团东西瞬间顺着呼吸冲进嘴裏，杜若凡往后缩，姜丹铅手中的噬刀亦以刁钻的角度甩出来割开还没完全冲进口腔裏的气雾。与此同时，又一道银光割开黑暗，带着猎猎破风声甩过来，两枚噬刀相撞，击打出带着震动的金属撞击声！

气雾散了。杜若凡捂着嘴退到岩土前，本能地感到那团东西没来得及真的冲进嘴裏。噬刀相撞中气雾被嗡鸣声击碎了，倏地散开，竟是那种从管道中扩散出来的细虫！姜丹铅一手接下两枚噬刀，一手抓过杜若凡就跑。黑暗尽头立着道模糊的身影，手保持着甩出噬刀的姿势。两人朝那道身影跑，以杜若凡的眼力根本看不到细虫现下如何，但第二枚噬刀出现时他真的松了口气，是姜银姣——

他觉得立在黑暗中女人的身形无比眼熟，是种让人不住恍惚的熟悉。靠近了姜银姣严肃的脸色现出真容，她一把抢过灯关掉，低声道：“熄灯，那种虫子是趋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