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几万裏(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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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裏(4)
待李俶退下,龙椅的荫翳裏转出来一个人影。弘义君幽幽道:“陛下还是严厉。”
李世民往龙椅上一倚:“朕没那麽闲,去管儿子府上养不养男宠。承干……若不是闹出了那麽大丑闻,有害于他的名声,朕也不会出手。但是这点个人癖好,总不能影响了正途。弘义君,你应该知道,传宗接代也是皇帝的责任。”
弘义君摇摇头:“话不能这麽讲,自古有父死子继,也有兄终弟及。你们李家的人那麽多孩子,皇帝一个人不生也不会怎麽样。”
“你倒是护着他们。”李世民嘆了口气,“要只是个男宠就好了。”
李世民愣了愣,突然问:“不会是朕让他们住在一起害的吧?”
弘义君卡壳了一瞬间,本想说这个苗头早就有了,但一想,让李世民內耗一下也好,没准能让两个人少受点罪,于是含糊道:“或许吧。”
李俶离开紫宸殿,找太医简单包了一下手便出宫了。面上的伤不重,李俶便也没管。
“李俶。”李倓又站在马车旁边等人,见到李俶略有狼狈地出来一愣,登时语气严厉,“脸怎麽了?手为什麽包起来了?”
李俶摇摇头嘆口气:“无事,天子一怒,只有这点伤已经是我赚了。”
“只为了不想选妃?”李倓迟疑一下问。
李俶未答,李倓又道:“我去面圣。”
“不可。”李俶想要抓住李倓,但此时手被裹成了粽子,根本抓不住东西,“陛下还在气头上,你还要去讨骂吗?”
虽然并没有被抓住,李倓却还是停住了脚:“我也不想选妃,那这顿骂总要挨的。”
两人正僵持着,又见一个宦官匆匆跑来:“哎哟,秦王殿下,您在这裏啊。陛下召您。”
于是李倓跪在了殿上,眼尖地看到地上有未扫干净的瓷器碎片,上面还沾着点血,应当是李俶的。
“是。”李倓道,“只是儿臣一腔绮念,皇兄清正,一心国事,并不知情。还请父皇不要迁怒皇兄。”
“啊?”李世民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李倓也不知道李世民在惊讶什麽,正等着劈头盖脸一顿骂,就听见李世民有气无力地说:“行了,你也下去吧。你皇兄伤了,你替朕送药去看看。”
等李倓退下后,弘义君又闪身出来:“陛下想开了?”
李世民没好气道:“想不开也得想开。那日朕去抽查皇子的学业,那个叫李儋的老二书都不知道读到哪裏去了,朕让他布军,他精挑细选给自己送进了瓮裏。传给李俶,顶多是三代无人还能过继。传给李儋,以目前的形势,怕是要二代而亡。”
“算了。”李世民唉声嘆气,“儿子有点小癖好大概是朕的宿命,变质的兄弟情也算兄弟情,认了。”
好想笑。弘义君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没因为这个地狱笑话笑出声。
李倓拎着皇帝赐的药出宫,就见李俶的马车还停在宫门口。李倓轻车熟路地爬上去,见到李俶已经靠着车壁进入了浅眠。从前线一路疾行回来,一入京就被皇帝召见,李俶累得面色惨白,只有几点血痕有顏色,睫毛微微颤着,看起来很可怜。
“啧。”李倓低声让车夫往成王府去,轻手轻脚地坐进车裏,“孱弱。”
但李俶到底只是浅眠,稍有动静便醒了。李倓一转头就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正在含笑看着他。李俶浅咳了两声:“看来倓儿未被责骂。”
“嗯。还让我给你带了药。”李倓把药拆开,扯过李俶的手剥开绷带上药。
李俶只任由他摆布:“倓儿轻些。”
李倓眼风一扫:“痛死你算了,以你的功力,真要拜下去先把瓷片扫掉不行吗?非要往上按。”
“还是得见点血,父皇才能心软。”李俶笑,轻轻动了动手指在李倓掌心挠了一下,如同羽毛一般,“倓儿与父皇说了什麽?”
李倓盯着李俶伤痕交错的手,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说:“我说,陛下要是实在想让我娶亲不如把皇兄赐给我——李俶,松手!”
“当真?”李俶目光灼灼,不顾手心的伤一使力攥住李倓的手,“皇兄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