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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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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

终于有一天,李倓觉得他要疯了,再也忍受不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哪一天就要因心跳过速暴毙在空城殿。

或许是因为外面烦闷的天气,雨势渐大,原本还只是一滴两滴连肉眼都难以捕捉到细雨,直到后来变成像有人用木桶直接往外倒水般,打得人寸步难行。

他坐在窗边向外眺望,这个窗口正好望见东宫那灰色琉璃瓦铺成的屋顶,近几日他看的时间多了,连那屋顶有几块瓦片都快数得一清二楚。

烦躁的心情愈演愈烈,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越想着要降低心跳速度,那脆弱的心脏就越像知道他心想的是什麽一样,更加变本加厉地把那些荒唐的画面往脑子裏输送。

“咚咚咚”得马上就要跳出他的胸膛。

连带着给双臂都带起温度,麻麻的,中毒一般,逐渐变得无力起来。

大风带着外面的大雨吹进屋內,将他的衣襟也染湿了,可是李倓像没感觉一样,仍然透着大雨望向东宫。

雨势过大,建筑物都被雨水盖得朦胧模糊,今天没办法数瓦片了。

他应该已经不在东宫了吧?

李倓如此想着。

池清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伸手把窗关上了。

他已经穿好盔甲,整装待发,就等李倓一声令下。

“殿下,都准备好了。”

“嗯。”

李倓起身,姑且整理一下已被打得半湿的衣服,又拿起他的剑。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池清川愣了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殿下?”

李倓强制让血液回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手中的剑。想起那隐元会的密信,更是给自己一个坚定的抉择。

“我自己去。”

池清川不会忤逆他的意思,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等李倓的身影彻底离开了空城殿,才自言自语般地回答道:

“是。”

-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觉得这段亲情开始变质。

李倓九岁时跟随着姐姐李沁前往吐蕃和亲,那时的他还没有和李俶好好道別就匆忙离开,却也没有特別觉得前路难熬,毕竟是他自己想和姐姐一起去的。

况且还有姐姐在身边,一切都是好的。

只是后来唐与吐蕃战事愈发激烈,尽管姐姐尽全力止息两军之争,终还是命丧于此。

此为第一箭。

虽姐姐让他不要怨恨大唐,但这怎麽做得到呢?

明明是用姐姐的和亲才换来大唐的喘息,如今除了他却无人吊唁。

李倓不想再做一个知书达理的乖孩子,不想再做大唐的栋梁之材,他要,推翻李唐!

他已经不是一只渴望飞得更高的鹰,他有尖利的喙,锋利的爪,定能将那丑陋险恶又自私的李唐皇室抓得头破血流。

到二十七岁时回到中原,事情开始变得不同。

-

幼时的兄弟俩形影不离,出门睡觉都要在一起。

李俶身为大皇子,向来照顾幼弟,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拿给弟弟。弟弟觉得烦闷了,甚至跑去尚食局抓鸡,拔了鸡毛给弟弟扎毽子,惹得宫裏鸡飞狗跳。

只是那时年幼,对做手工类的东西都还不太熟练,毽子扎得歪歪扭扭,没踢几下便散架了。

李倓却玩得很开心,吵着嚷着说还要去拔鸡毛,也不知好玩的是毽子还是和兄长去抓鸡。

而李俶又不同于別的皇子,只知念书习武,空了竟也兴趣来了想去小厨房做饭。

面团越揉越大,面粉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粉,怎麽揉也揉不好,要不就是干巴巴的一坨,要不就是湿漉漉的黏手。最后只能由嬷嬷上手帮忙,揉成一个完美的面团。

年纪尚小还不让握菜刀,嬷嬷就帮忙切成面条,只是面团太大,每次切出来的面条多到几个人都吃不完,还得让下人消化去。

小皇子只要没去折腾鸡,爱揉面团就去揉吧,总比那些爱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的好。

每次李俶都会掰下一小团扔给李倓自己玩去,李倓也不管就当揉泥巴玩,最后当成汤圆一起下锅。

锅快开的时候加冷水,李倓最喜欢做这一步,冒着蒸汽的大锅,哗啦啦地下了一碗冷水,将那些热气全部浇灭,有一种別样的满足感。

李倓不喜欢吃葱,但是没有葱味又不香。便叫着兄长将葱切得长一些,这样方便挑出来。

于是二十八岁的李倓收获了这样的一碗长寿面。

-

李俶放下面,没有多说什麽便离开了。

面还没有坨,显然是刚出锅就端过来的,仍然冒着热气。白色的面条,一条条粗细均匀相等,挂着清澈见底的清汤,没有多加別的调料。

汤上浮着三根手指长的香葱,李倓拿起筷子将它们夹至一旁。再翻捣几下,在最面下方翻出来一个荷包蛋。

李倓戳了戳蛋黄,还好是实心的,他不喜欢吃溏心蛋。

听着李俶应该走远了,他夹起一筷子面条浅尝一口。

看来也没加盐……淡得人没有吃的欲望。

“生辰就给人吃这个,也不觉得寒碜。”

这麽多年皇兄的揉面切面水平见长,但是这个煮面的水平还有待提高。

不多会,碗便见底了。

-

李倓对李俶虽然仍是冷脸,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样,但他始终还是狠不下心。

没了姐姐,李俶已经是他唯一的至亲了。

不知为何他才刚回中原,李俶总要拉着他出去闲逛,虽不出城只是在长安。

口口声声说是他多年未回家,带他看看这裏的变化。李倓厌烦到极致,但面上不显,仍做着他的好弟弟,一口一个殿下还是以公务为重,不应贪图享乐,转头手裏已经被塞了一串糖葫芦。

李俶看不出他在针对他吗?

他喜欢的是糖葫芦吗?

不是。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基本上只要李倓呆在皇宫,转头就能看到这位好兄长在附近。这皇宫这麽大,真的会有这麽多的巧合吗?

但若是这天见不到李俶,他又会觉得这人是不是又在背地裏策划着什麽,又或是故意躲着他。

渐渐地李倓还是觉得,他是想依靠李俶的,是想要见他的。

姑且将这种感情当做是慰藉,将对姐姐的依赖和对亲情的渴望转移到李俶身上。

他想要李俶关心他,教导他,但又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心裏就会产生莫名的烦躁感。

每当此时,李倓就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虑,于是他也曾偷偷出门上西市逛逛,想看看这多年未见的长安究竟有何变化,能值得姐姐如此挂念,如此值得她牺牲。

街上的小贩正叫卖着现如今最热门的画本,是一名为不出户居士的人写的,传闻此人风格怪异,独树一帜。

鬼使神差的,李倓买了一本,他脱离当今社会潮流也很久了,是该学习一些新鲜事物。

只是他揣着话本回到府中准备仔细端详,刚打开第一页就发现不对劲。这话本的主角怎麽是他和李俶???

话本中写他对李俶是怎样的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纵有千般万般留恋和不舍,也不得不离开皇兄,待二人重逢,那份感情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因为十几年的別离沉淀发酵而愈发浓厚香醇。

两人爱恨纠缠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却因为势力的敌对,不得不刀剑相对,一方是间接害死姐姐的李唐王朝,一方是想要寻求百姓更好出路的他路。他不得不将这段不可言说的禁忌埋藏在心底,直至永远。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好似是真的。

李倓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犹如被人重击,他将一切被砸得混成一团的思绪慢慢舒展开来,从头到尾一丝丝捋过,从中确实发现一些不明不白,不纯不净,不可言说的情愫。

他想要李俶,想要他永远看着他。

这就是爱慕吗?

亲情已经开始变质。

-

李俶见李倓迟迟没有动作,李俶便伸头,咬下最上面那个糖球。

“怎麽了倓儿,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今天这个不酸,也没籽,正是你喜欢的。”

李倓还是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盯着李俶看。

李俶突然反应过来什麽似的,说道:“哦抱歉!我忘记你要爱吃第一个来着!要不皇兄吐出来还给你?我还没嚼。”

说着真的拿起李倓的手要还给他,李倓一脸嫌弃地抽出手避开了。

他只是在想。

皇兄的嘴,确实和话本裏写的一致,和糖葫芦一样红呢。

-

不对!这太荒唐了!

他是脑袋被马车门挤了吗突然冒出这种疯狂念头。

“又不是小孩子了谁喜欢吃这个!我回去了。”

把只被吃了一颗的糖葫芦塞回李俶手裏,转头策马就回皇宫了。

李俶笑着又咬下一口。

还是这麽好骗。

-

李俶的扎毽子技术确实精进了,已经变得结实漂亮,踢了之后可以稳稳地落下,不再是散成一地鸡毛。

李倓太厌烦了,为什麽这个人可以跟没事人一样的在他面前晃悠?

姐姐死的时候,她一个女子站在乱军阵前的时候,你们满朝男儿都在做什麽?都在学怎麽扎毽子吗?

“讲点道理,火药倓儿。”

许是烈酒上头,他是真的醉了,竟从李俶的话裏听出几分委屈。

待那双温柔干燥的大手摸上他的头,李倓从未如此清醒过。

该恨的还是得恨,姐姐的仇还是得报,他不能光靠李俶,无论将来谁坐上那个位置,注定还是要见血光的。

他不能再这样纠结下去了。

这段感情不会有善终,他应该将其埋葬在心底,让他在黑暗中独自枯萎,永远不让他见光。

李倓将新得到的毽子藏进床底的木盒,那裏已经整整齐齐放了两排各式各样的毽子。从小到大,排列整齐。有一看就是初学者扎的已经散架的,堪堪用一根细线缠绕在一起,不至于分散到他处。而后的已经逐渐变得有了毽子的雏形。

这是李俶自他回来后给他扎的第三个毽子了。

李倓将送来的点心一股脑儿塞进嘴裏,眼也不眨地将盒子盖上重新推回床底。

不会再看一眼了。

只是当李俶如同姐姐那般在他面前倒下,那些在心底压抑多年的不安,彷徨,眷恋,不舍又一股脑儿地翻涌上来。

眼前的画面与李沁渐渐重合,却变化成皇兄的模样。他抱紧李俶逐渐瘫软的身体,眼泪似要从眼眶中奔涌而出,但他忍住了。

“我送的东西,你当真都扔了?”

李倓轻轻地摇头,见那人安心地合上眼,他的心反而更加痛了。

只是没扔,便这样高兴吗?

此为第二箭。

-

皇兄或是兄长二字都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一个无时无刻提醒着他的皇室身份,无时无刻告诉他,他还是一个要与李俶争夺皇位的皇子。而兄长二字太过亲昵,如同寻常百姓家和睦的兄弟二人,手足情深骨肉相连,但他怀揣着那样的心思,始终是不敢喊出口的。

兜兜转转话落到嘴边,最终还是化为“殿下”二字。

“殿下有伤在身,该早些休息。”

李俶烧了他的密信。

甚至还用“若还要我这个兄长”这种话语威胁。

他不敢。

他是真的怕失去。

他就不该听李复那厮的鬼话!让李俶去赴宴喝酒,以致于性命难保。

不就是李俶,他如何扮不得?不就是太子,他如何当不得?

原来皇兄一直看到的,都是这样的风景。

李倓有些悟了,他一直在找的不正是这样的一条路吗?

-

李倓在李俶的柜子上看到一个锦盒,那个锦盒摆放在正中间的位置,盖子都没合上,就这麽堪堪挂了一半在盒子上,露出裏面的物品,用上好的锦缎包裹着,应当是非常珍惜之物。

就好像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

那是一把精致的红色匕首,刻着“长安”二字。

反正他现在是李俶,拿走皇兄一点东西,皇兄也不会怪罪吧?况且皇兄有这麽多宝贝武器,少一件也不会发现的。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就该是他的东西。

那些早已压在心底不见阳光的幼苗,如今又同春笋般肆意疯长,破土而出,眨眼间就要不顾阻力冲破他的脑海。

李倓跪在床边,吻上兄长紧闭的眼眸。因为长时间的昏睡,李俶的双颊已经变得苍白显瘦,却依然能见当年的风采。

他可以吗?他可以吗。

李倓终于忍不住,他爬上床,跨坐在兄长身上。

屋外的雨势渐停,雨水积攒在屋檐上,一滴,两滴,越聚越多,那倾斜的屋檐终是承受不住越来越多雨滴的力量,雨水“哗”的一下倾倒至地面。

再重新慢慢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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