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圣路(2 / 2)
“那就好,我们继续走路。”
推开另一扇门,圣路继续。
这是一条道儿跑到黑的时代,不撞南墙不能回头。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推墙,找到另一条前进的道路!”段黎建议。
罗巡摇头:“正途只有一条。”
段黎大惊:“我很意外这种话是你而不是可爱可敬的庄书礼同志说的。”
罗巡谦虚:“不用意外,这是古兰经的原文。”
难怪。段黎指指前方:“又是一扇门!”
同样谨慎地进入,这次裏面不是壁画,是雕塑。
不等罗巡问,段黎主动回答:“这个是人,这个是妖怪,这个动物,这个是船。”
“这是古兰经裏的努哈方舟,详情请参考诺亚方舟。”
段黎撇撇嘴,继续前进。
第三间屋,不错,不是壁画,也不是雕塑,这是土木工程!
段黎无语问苍天:“罗巡,咱们这是在走阿拉伯文化之旅吗?”
罗巡也很囧,指着微缩模型告知:“麦加圣城。”
接着向下一个进发。
段黎泄气:“一个多小时了,这得到什麽时候是头?你就不担心没水没吃的?”
罗巡胸有成竹:“把你靴子裏的矿泉水给我一瓶,我不嫌弃。至于你贴身藏的馒头,等我快饿死了再吃!”
Orz!“你是X光!”心中对食物有浓浓的不舍,“我不爱风餐露宿,到下一个房间再吃。”
罗巡不明白此时此地小黑路和小黑屋有什麽区別,但是毕竟食物的所有权不是他的,只好点头:“好吧。”
第四间。
明显比前三间大许多,裏面的东西也很多,甚至还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罗巡打着寒战问段黎:“贤弟,你真的想、在这裏、用餐?”
段黎浑身寒毛一抖一抖无风招展,“咱们,还是、去风餐露宿吧!”拔腿就跑!
罗巡战战兢兢地对着屋內三鞠躬,快步出来。
段黎立刻关门,拉上他就走:“干嘛呢你,磨磨蹭蹭的。”
“团长说了,鬼神,可不信,不可不敬。”
“罗巡,別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渗的慌。”回头,看看身后淹没在黑暗中的一切,小心肝跳个不停,哀嚎:“为什麽会有那麽多的干尸啊啊啊啊?”
罗巡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伊斯兰三大葬礼习俗之一:薄葬。用三丈六尺布把人裹巴裹巴直接送进寺庙供养,充分体现‘生要厚养死要薄葬’的良好社会风俗。”愚昧让人恐惧,知识就是力量!哦也。
得,原来他们进了人家的墓地了:(段黎点点头,换话题:“咱们还吃吗?”
“再过会儿吧。我现在不渴不饿。”
“我也是……”
继续走“圣路”!
第五间,还是木门。
受了惊吓的段上尉一脚踹开门,也不扔灯了——扔了好几次都快成废品了,——直接就进!
罗巡突然挑起扑过去抓住他,硬生生让彼此在空中转换位置,“別进去!”
“罗巡?”段黎感觉被对方一股大力给推了出去,条件反射下意识伸手去抓罗巡,只来得及抓住罗巡的衣领!——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人民,总装给的衣服布真牢,罗巡下坠的重量把段黎带到直接跪趴下大半个身体都腾空在外,罗巡同志的衣领也没拉断,就是有点勒的慌。
段黎左手紧紧抠住地面,感觉已经快把地给抠出五个洞了。
“你大爷的罗巡,我早就叫你减肥了!”拼着老命也没办法把他拉上来!不被他带下去就不错了!
罗巡在黑暗中抬手,希望能够够到地面。抬到一半就知道不行。——地面在他的头顶,段黎半个身体挂在外面,腰部和地面几乎垂直!最重要的是,段黎没有可以固定身体的东西。不用一分钟自己就能把他一起带下去!
抓紧时间,命令:“抬头,看对面!”
“他妈的,这种时候你给我摆上级的谱儿?”抬头,看对面:“两米远处有平地。”这造房子盖迷宫的够缺德的,在门內挖个深渊等人来跳!他们这是在演古墓丽影啊还是夺宝奇兵!
“两米,还行,你加把劲儿能跳过去!”罗巡抬头,“放手吧!”
“放屁!”段黎的脸在黑暗中扭曲。
“喂,屁乃人生之气岂有不放之理。”
看不清罗巡的脸,他没有罗巡的好视力!“你不是说他们不会要咱们的命吗?”
“你总得允许我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吧。”罗巡也急了:“你快放手!”
“剩下我一个人你觉得我能走得出去?!”
“那就別走,等着他们来救!”挣扎一下,停住,生怕把对方一起带下万丈深渊,放缓语气:“段……,章教授,你有多少能耐我有数,放手,走出去。”他妈的,我们没有时间卿卿我我!
“呵呵!”段黎突然古怪一笑:“刚才咱们看到的那些都是古兰经裏的故事吧?”
“算我求你,放手!”
“你別以为我没文化,那个摩西十戒体现的是平等的‘人神契约’精神吧!”
“段黎!”罗巡的声音暗哑,“放手……”
“人神平等,人要听从神的告诫,所以人也有‘神不佑我,我即弃之’的权利!”
“段黎……”
段黎纵身跳了下去!
罗巡头昏脑胀地躺在地上,眼前全是星星,闪完了发现自己还在黑暗中。作为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毫不怀疑自己的还活着,罗少校打算先坐起来。可惜,刚动了动脑袋,就有一股窒息的感觉。
伸手,摸到颈边的一只手,一只牢牢抓住自己衣领死也不放的手!
罗巡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湿,小星星又要往外冒,立刻清醒清醒头脑,抓住那只手,推他:“段黎,你怎麽样?段黎!”
“別推,晕。”这位也是满脑袋金星,声音尖尖细细酷似刚净身完了的:)
罗巡伸手抱住他,贴住他的额头:“我们安全了,你可以放手了。”虽然段黎同志肯定不是在打击报复,但是一直揪住的衣领大大地阻碍了罗少校正常的喘息,——罗巡的气息有点不稳。
段黎松手,还在晕头转向,摸了摸身下,“靠,这棉花得有三尺厚!”难怪没摔死呢!伸手摸摸身上的人:“你没事吧?”
“没有!”罗巡抱紧他:“为什麽不放手?”
段黎反问:“那你又为什麽拼命把我拉回来?”
罗巡没有回答,低头吻了上去。
几秒钟而已,蜻蜓点水。
然后是几分钟的沉默。
罗巡抱紧的手越来越紧。
“咳咳,”再不开口段黎觉得自己就要被捏死了,“罗巡,我以为你会回答我‘革命路上战友情深’呢。”电视上不是走这麽演的吗!又上当了:(呼,罗巡紧绷的心放下,“呵呵,我还以为你会这麽说呢。”低头,这次是吻吻他的嘴角:“身上觉得有什麽吗?”毕竟是从高处摔下来,就算有三尺厚的棉花,巨大的冲击力也足够来个扭伤抽筋的了。
段黎推开他:“没事,就是被撞的浑身疼!”大爷的,挺英勇的跳下来了,死就死反正也没感觉,却落了这麽一个四肢无力浑身酸痛的下场。“喂,反正他们都给咱铺好棉垫子了,要不咱们睡一觉再走吧。”这缺了大德的‘圣路’又不会长腿而跑了,现在本来就是晚上,就是该睡觉的时间,他们不知道是得罪了哪家神佛了,要被这样折腾。
“哈哈哈,”罗巡的奸笑声在黑暗中回荡:“睡觉,我喜欢!咱们两个睡觉。”一把抱住段黎。
“喂喂,是睡觉,很正常的睡觉。”段黎翻白眼:“还有这裏是伊斯兰教寺庙!”奶奶的,真的在这裏睡觉就真的不要想出去了!
“对哦。”罗巡十分败兴,“我保证咱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视!”
段黎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又掏出一手电筒,——上一个手电筒两代掌教阿訇赠送的油灯都不知道在哪儿了!——打开。
互相对视一笑,略有些尴尬,下一刻,相视而笑。
段黎从靴子裏掏出一个小瓶。
罗巡纳闷:“香水?”
“红酒:(。”
罗巡会意,拿起来搁在眼前,透过红色的玻璃向四周看:“红外现。”
段黎拿回酒瓶,打开,喝一口压压惊,递给罗巡。
罗巡一口喝干,把瓶子揣进自己兜裏。——表白后的第一个定情信物啊!
“章教授,走吧。”站起来,顺便把段黎也拉起来。
“好。”在三尺厚的棉花上摇摇摆摆地站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麽知道门裏有问题?”在最后一刻把自己给甩上了地面。——当然,最后的结局还是俩人一起大头冲下栽了下来:(罗巡博学多才:“门上的剑有问题。”
“什麽问题?”
“前面四间八扇门上的剑头都是向上的,这扇的剑头向下。”光线太差,前四个门裏又都没有异常,致使同志们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遂差点酿成惨剧。教训啊教训!“宗教间或多或少都有共通性,佛教和道教裏,门上挂的不管是剑还是禪杖、拂尘,向上代表留客,欢迎进入,向下代表不留,不得进入。”
段黎沉痛:“所以说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段黎蹲在钟林晔身边,莫名其妙:“內蒙?他没事儿去內蒙干嘛?”参观大草原?为嘛不叫上他?太没有阶级感情了。
钟林晔忧伤地指着电脑屏幕:“段团,你看清楚了,这几个暗码组合下来的意思是他被安将军流放到內蒙去当劫匪了!”
段黎拿着本密码破译入门手册一个码一个码翻,“抢一匹马?”欣慰:“不劫财不劫色,冰冰真是个好同志!”
刘静站在后面,奇怪:“这个军马场的名字好像哪儿听过?”
钟林晔点头:“老庄在那儿服过役。”
刘静皱眉:“他真的想要这匹马就该派老庄去!”这个马场场长虽然不畏权暴,但是据说十分重情重义,安治用几十吨资源也换不来的那匹马,也许庄书礼去说说估计人家都能白送!
段黎摇头:“他你还不知道吗?跟谁服过软?——程浓除外!——老庄要是去了人问他干嘛要这匹马,庄书礼同志肯定得把他夸成苦情戏第一号的悲剧男主角,就等着这匹马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感动不死人家也得恶心死人家!他才不丢这种人呢!”
钟林晔挠头:“是吗?我一直以为安将军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呢。”
刘静撇嘴:“他当然就是这种人。要不然他能让何冰去?!”既然有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安治当然不会让庄书礼低三下四地去讨,更不必拿钱拿物去换了。——他妈的,神仙就是神仙!
“咕咚!”段黎丧气地跌坐到地下:“冰冰这条內线算是短了,去內蒙要多少时间咱们忽略不计,他抢劫要多久咱们也不考虑,就光是把一匹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內蒙运进帝都还要防止人家追捕,何冰同志没一个月半个月算是回不来了。”冰冰,同志们永远怀念你。
刘静给自己鼓劲儿:“咱们还有老庄。”庄书礼是个实在人,答应的绝不会食言!——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刘团长绝对不会言退!
钟林晔可怜兮兮地汇报:“我已经一天没有接到老庄的信息了。”
“什麽?”刘静怒了:“你怎麽不早说?”
我这不是怕你上火吗!“还没到24小时,咱们本来约定就是最长24个小时之內要联系一次,老庄认真,前几天都是8小时发一次信儿,半夜他都没落下。再说,何冰的消息一直没断不是!”
刘静火大:“他都在內蒙了就算一分钟发一趟消息能有个屁用。”实况转播抢劫现场?
钟林晔踢开段黎扔下电脑,一把拽过刘静,把他按到沙发裏坐下:“又生气了!最近时气不好,又是风又是雨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你的胃病都犯两次了,这几天胃口也不好。何冰和老庄他们的消息作用也不大,你就別操心了,要不然胃又该疼了。”
“有安治在我能不疼吗?”刘静瞪了钟林晔一眼。
段黎在一边翻白眼:刘静,你那是撒娇好不好。
扭头,四处踅摸,连墙角都扫描一遍,也没找到能让自己撒娇的那个人。询问:“我们家罗巡上哪儿去了?”
刘静凉凉地答话:“你们家的人你自己不看好你问谁!”
段黎耍无赖:“这裏可是你们家,他在你们家失踪了你难辞其咎。”
“呵呵,你这是在讹诈我?你以为这裏是英国古城堡啊还是你们定情的沙特净身寺迷宫?”刘静不屑:“失踪?我还说他失身呢!”
段黎扑上去:“你才失身呢!不许你觊觎我们家罗巡!”
“靠,我要是觊觎他还能轮得到你?”
两位团长大人第N此扭打在一起。
钟林晔拉架,趁机踹段黎几脚,——竟然引诱我家亲爱的去觊觎罗巡?踹死你!
“我把老庄没来信儿的话告诉罗大校了,他出去打听原因去了。”
@@?段黎松手,兴趣缺缺地从刘静身上下来:“你不早说!怎麽还不回……”呼,段黎跳起来,会客厅的门刚被推开,年近不惑的某团长大人就直接蹦过去挂在某人身上了。
罗巡把他抱起来,“喂喂,要是別人进来怎麽办?”对咱投怀送抱咱高兴,换了別人咱就亏大了。
段黎挂在他身上冲刘静挥拳示威,让爱人放心:“他们家的工作人员不会不敲门进来。要是他爸妈的话,哈哈,那我便宜就占大发了。”要是刘静的帅哥爹,那就和前辈亲切拥抱。要是他的美人娘,那就热情拥抱!“哎呦!你轻点!”
罗巡歪着嘴把他扔进最近的沙发裏了。
拍拍手,罗巡在沙发裏坐下,段黎立刻爬起来继续当树熊,勒住他的脖子:“说吧,老庄怎麽了?”
罗巡看看刘静和钟林晔,缓缓道:“他老婆带着儿子来北京了。”
“啊?”刘静大吃一惊!
钟林晔也很惊讶:“庄大嫂?”往好的方面想:“来救老庄脱离苦海?”烈女啊烈女,为救夫婿奋不顾身。
“做梦吧。”罗巡呻吟:“她来和老庄一起投奔怒海!”
“不会吧!”段黎不信:“她可是多年来阻止庄书礼进一步亲近安治的主要力量!”靠,要是没有这位庄大嫂,庄书礼哪天说他爱上安治了同志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你还是相信吧!”罗巡环顾自己的难兄难弟们,告知:“安治给老庄出了个招儿,最终成功把庄大嫂给骗入京城,夫妻父子团圆,这会儿庄书礼已经没空管咱们了。”
刘静磨牙:“安治,出的什麽主意?”让那样一个巾帼英雄变成了绕指柔了。
“给她看《国防部2012计划书》!”
集体无语!
钟林晔深呼吸:“真浪漫,在世界毁灭前,不要浪费可以在一起的时间,相伴一生。”
刘静不屑,“这不是浪漫是欺诈!只有女人才会相信!”问罗巡:“真的有什麽《国防部2010计划书》?”
不信你还问!“我怎麽知道,我又没看到!”
段黎认为:“就算没有,安治也能整出一个比真的还真的来!”
罗巡拍大腿:“同志们,谣言就是这样来的啊!”
段黎惋惜:“別看老庄的老婆柔柔弱弱,她的心裏抗打击程度比老庄还强呢。这样的女英雄也抵不过世界末日要和爱人一起面对的诱惑,可惜啊,可惜了!”
钟林晔不爱听:“段团,她抵不过诱惑,你能抵得过?”
“呵呵,我抵得过。”段黎厚顏无耻,拉着罗巡:“他抵不过。”
切,还不是一回事。
抵不过诱惑的人把段黎从后背撕下来,按在沙发上,“我抵得过抵不过不重要,今天打探消息时,我还听到另外一个消息,大家想不想知道?”
“亲爱的,什麽消息。”
“和咱们没关系的你少说。”
“罗大校,好消息坏消息?”
“庄书礼升大校了,何冰升上校。”
三位听众表情各异。
刘静冷静地问:“和我们有什麽关系?”
“外头传言,安治在国防部开始篡班夺权了。”
“我再问一遍,这跟我们有什麽关系?!”
“关系就是,有人言之凿凿,我们”,环视在座的所有人:“就是他夺权的中坚力量。”
钟林晔愣住。
段黎仰天长呼:“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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