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与外送(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绣球与外送
直到顏敘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裏,看见家门口放着的一束雪媚娘郁金香时,他才转动已经力竭的大脑。
噢,对了,路知谏已经出差了。
看多了路知谏家裏整齐的多肉们,顏敘丞总觉得自己家裏缺点植物,少了生命气息。
奈何他本人是个植物杀手,养什麽死什麽,一直把路知谏的多肉害死了五盆。
路知谏瞅着那死相惨烈的五颗多肉,嘆了口气。
但是你以为他是那种遇到挫折就会轻易放弃的人吗?
盆栽不行,路知谏果断换了个方案——插花!
顏敘丞也不是干看着,他负责了一项重大的基础性工程,买花瓶,青的白的、素的艳的、瓷的玻璃的……
由于他白天都待在医院,所以换花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被路知谏揽过去,每天回家一开门就是一束开得正好的鲜花,果然整个人的心情都亮起来了。
顏敘丞路上还在猜今天是什麽花。
原来是雪媚娘郁金香啊。
他抱起地上可怜的花束,柔软的花瓣碰上他的左侧脸颊,说不上来是什麽感觉,但是还不错。
随着他打开门,玄关的小灯全部打开,他随手把车钥匙放在柜子上,然后带着这束蹲在门口等着呀回家的郁金香走进去。
餐桌上的花瓶裏还放着昨天的紫色香豌豆。
花瓶裏装着水,花卉的植物根茎会尽职尽责地把水分传递上去,所以它现在仍旧新鲜。
这该怎麽办?
顏敘丞只能努力回忆路知谏是怎麽做的。
可惜路知谏是个不爱邀功的人,干什麽事都悄咪咪的,尤其是好事,仿佛怕人知道一样,不仅不提,他还竭尽所能的一笔带过,好像说得多了一点就会被人讨厌一样,所以顏敘丞实在难以找到成段的记忆,全都是碎片化的。
碎的像粉尘一样,不起眼,但是每时每刻、每地每处都有他的痕跡,比如夜晚他伏在桌面时顺着夜风飘来的晚香玉的幽香——
啊,想起来了,可以放在书房或者阳台之类的。
路知谏就是这样,平时没什麽存在感,但是仔细找找却能发现哪裏都是他。
用美工刀把绿色的包装纸划开,露出绿色的郁金香根茎,顏敘丞把原本瓶子裏不太新鲜的蓝绣球丢出去给郁金香腾位置,将瓶身的水跡擦干,他选择把花瓶放在客厅。
至于桌上的蓝绣球,顏敘丞本来想扔掉,可是脑海裏莫名出现了路知谏笑容恬静地侍弄它们的样子,他是如何挑出一个合适的瓶子,又是如何往裏面灌水,如何摆弄这一颗颗蓝色的球,让它们呈现出最美的姿态。
还是算了。
网上说只要把它泡在水裏一个晚上,绣球就能重焕生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实验一下。
正要去找个盆装水,顏敘丞的肚子却突然发出抗议:“咕嚕嚕~”
也对,他还没吃晚饭呢。
算了,做了一天的手术,回家还要自己起锅烧油做饭,这样的日子难免太苦了吧,还是点外卖好了。
顏敘丞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他怕自己要是现在去点外卖,很有可能就把这几朵蔫嗒嗒的绣球给忘在脑后,于是只能一边找盆接水,一边试图说服自己的胃:“马上就吃,你不要叫。”
“咕嚕嚕~”
胃不听人的谎话。
“唉——”
耳边的水流哗哗作响,顏敘丞感觉自己今天一天就老了十岁。
所以路知谏到底是怎麽做到每天早起锻炼,上了一天班之后还要插花喂猫然后做饭,晚上还能对他笑脸相迎的?
如果换成他的话,他是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的。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跟“欻欻”的水流声一点也不和谐,完全融入不进去,只是一个在他左边响,一个在他右边叫,一个比一个嘹亮,像是在比谁的声音大,顏敘丞只觉得脑门疼。
可能是昨天被水蒸气烫了一下留下的后遗症吧。
是路知谏!
顏敘丞眼睛亮了亮,抢在对面人开口之前叫出了那个名字,“路知谏!”
路知谏穿着板正的西装,看样子还在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并没有下班,顏敘丞还在视频的角落发现一支随意放着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