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刚运动过，他们又靠得这样近，彼此的喘息声，自上而下呼吸的气息，隔着胸膛的心跳声。

梁竹邻开始有点分不清滴落在他身上的是汗还是泪。

梁竹邻依旧没有动作。

良久，商锡先一步打破这个僵硬的氛围，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讨厌你。”

梁竹邻嗯了下，“可以的。”

然后脑袋挨了一记头槌。

梁竹邻嘶了声。

商锡松开梁竹邻，站起身就很生气解身上的护具。

解完看梁竹邻一动不动，于是上手也给他解开。

因为戴着护具，外表伤得不严重，但痛肯定是痛了，尤其砸在器材上那一下。

商锡的眼睛已经不红了。

梁竹邻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比起哭更适合笑。

梁竹邻伸出一根手指，牵扯商锡的面部肌肉，往下撇。

往下撇的唇角和那双明显不高兴的眼睛组合在一起。

梁竹邻：“还生气呢？就这样再打一架？”

商锡一巴掌把梁竹邻的手拍开，冷着脸不说话。

梁竹邻笑了声，拉过商锡的手有些强硬地放到心脏的位置，“商商，看见你哭，我这裏很难受。”

商锡很少哭的，他在孤儿院饿肚子时没哭，被猥亵时没哭，一个人跑出孤儿院生活没哭，没遇见梁竹邻之前他不爱哭的。

在遇见梁竹邻之后，商锡也很少哭，为数不多的几次都哭进了梁竹邻的心坎。

商锡撇过头不看梁竹邻，想拽回自己的手，无果。

索性不再挣扎，就这麽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手裏这颗心脏的跳动频率，感受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看不见梁竹邻的表情和他的眼神，但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商商，我们半个月后回去一趟，怎麽样？”

商锡深吸一口气，看向梁竹邻，“撤了守着我的保镖。”

梁竹邻沉默。

商锡被气笑了，“梁竹邻，你告诉我，你带我回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麽？”

梁竹邻不假思索，“关起来，随时随地可以看见你。”

商锡：“完全不顾我的意愿？”

梁竹邻：“如果你自愿当然更好。”

商锡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梁竹邻的手，“你觉得像现在这样，保镖守着我，暗中有人跟着我，去哪都要经过你的同意或者和你一起，我会自愿吗？”

商锡气极反笑，“换成有人这样对你，你会自愿吗？”

梁竹邻：“如果是你，我自愿。”

“你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你的不一样，梁竹邻，你这样只会把我越推越远，今天比昨天要讨厌你，明天还要比今天讨厌你。”商锡夹枪带棒，说的是只有梁竹邻在意他才会难受的话，“我要一天比一天更讨厌你，一天比一天更恨你，更想着离开，无论怎样都不要继续留在你身边。”

“即使你解决了孤儿院的那些事，即使你这两年对我很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商锡受了梁竹邻很多好处，从梁竹邻身上学会了很多。

但他好像不会教梁竹邻。

他说的话梁竹邻不听，也不会改。

梁竹邻答应他的事总是做不到，梁竹邻变相囚禁他，又说可以不原谅，可以讨厌。

但是商锡最想要的是尊重，是平等。

商锡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他瞪着梁竹邻，惊奇地发现，梁竹邻的眼睛也有点红。

商锡一愣。

他眨了眨眼，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

梁竹邻偏了偏脑袋，似是不想商锡看见他此刻的模样。

片刻，他把脑袋侧回来，声音有些暗哑：“商商，那你告诉我，该怎麽办？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商锡的视线有点模糊，他擦了擦眼睛。

“撤掉保镖，不要让人一直跟着我，不再监视我的手机，尊重我的选择。”

梁竹邻眼睛更红，他忍着没出声。

商锡看见了，两人在沉默中对峙良久。

梁竹邻：“那样你又要走……”

“我不走。”商锡打断梁竹邻的话，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对他而已有点难为情，商锡深吸一口气，“我短时间內绝不离开瀛海，或者说不会离开你，在这段期间內你要做到我要求的这些。”

商锡：“……还要让我感受到你非我不可的决心，感受到你对我的喜欢。”

梁竹邻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原本还复杂的思绪更乱了，马赛克一样让他无法继续思考商商这些话裏的意思。

商锡直直地看着梁竹邻，“我之前说谎了，我分得清喜欢和感动，梁竹邻，我现在还喜欢你，所以请你尊重我，用健康的方式爱我。我能感受到爱，也给得起爱。”

“当然，如果你的目的纯粹是看见我就好，再无其他要求，你完全可以保持现在这样，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商锡发言完毕。

一秒、两秒……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

梁竹邻没接茬。

商锡慢慢改看为瞪，梁竹邻要是说出他不想听的话，那他就，那他就……

梁竹邻：“商商，我可以理解为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一次从头开始的机会。”

……就真的要讨厌梁竹邻了。

好在这个回答商锡觉得还行，他昂了昂下巴，“可以这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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