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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日益加剧的不安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应昔雾的心脏，越收越紧。他不能再被动地等待，或者仅仅依靠无限的顺从去维系这段关系。他需要更强烈的、更具束缚力的承诺，来安抚自己那颗惶惶不安的心。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他需要一场表演，一场能最大限度地激发童迟保护欲、愧疚感和爱意的表演。

他选择了周五的晚上，估摸着童迟刚和朋友们结束一周的聚会，心情正放松愉悦的时候。他提前回到了自己在校外租住的那间小公寓——这裏安静，私密，是完美的演出场地。

他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是象征性地倒掉半瓶，让酒气弥漫在空气中，并在自己身上和嘴边洒了一些。高中那段时间和寒邱尽一次次借酒消愁的经歷，早已让他对酒精有了相当的耐受力，他清楚自己的量在哪裏，根本不会醉。

然后，他坐在镜子前，极其精细地开始“化妆”。不是普通的妆容，而是一场“哭戏”的准备工作。他用极细的眼线笔和眼影，精心勾勒出眼眶泛红、梨花带雨的效果，让眼泪看起来像是刚刚汹涌流过，留下了脆弱又美丽的痕跡。他甚至还研究过如何让鼻尖看起来像是哭过后微微泛红的样子。

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我见犹怜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童迟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立刻切换了状态。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呼吸急促而破碎，仿佛真的醉得一塌糊涂，伤心欲绝。

“迟……迟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吸鼻子的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呜……你……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好难受……”

童迟在电话那头显然吓了一跳，背景音裏的喧闹声都小了：“雾雾？你怎麽了？你喝酒了？你在哪儿？”

“公寓……我一个人……好黑……”应昔雾继续用那种破碎的、依赖的语调说着，精心设计的台词一句句往外抛，“我好想你……呜……我好怕……”

“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够懂事……不够漂亮……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今天看到你和別人笑……我这裏好痛……”他带着哭腔，轻轻捶了捶胸口的位置，发出细微的闷响。

他的每一声呜咽，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童迟最吃的那一套上——极致的美丽，搭配极致的脆弱和全心全意的依赖。

电话那头的童迟果然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甚至还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愧疚感（虽然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立刻说道：“你別动！我马上过来！等着我！”

不到二十分钟，童迟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公寓。一开门，就看到应昔雾蜷缩在沙发角落，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而应昔雾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眼眶通红，睫毛湿漉，鼻尖泛粉，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用一种无比依赖又害怕被抛弃的眼神望着他……

这副景象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童迟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立刻冲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裏：“雾雾！怎麽了？別哭別哭，我来了……”

应昔雾顺势窝进他怀裏，身体微微颤抖，继续低声啜泣，断断续续地重复着那些缺乏安全感的话语：“你別走……別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童迟哪裏见过这阵仗，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保护欲和满足感空前高涨。他一边笨拙地拍着应昔雾的背，一边下意识地给出承诺，试图安抚怀中这个仿佛易碎品般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