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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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童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渐暗的客厅裏坐了多久。
酒精带来的晕眩感并未带来解脱,反而像一层粘稠的雾,将他包裹在更深的疲惫和空茫裏。电视屏幕漆黑一片,映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只有窗外最后一点天光,勾勒出他蜷缩在沙发上的、单薄孤寂的影子。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一尊被遗忘在时间角落的雕塑。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在清醒与昏睡的边缘模糊地徘徊。就在他几乎要坠入混沌的睡梦中时,一个极其轻微、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颤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童迟……?”
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麽,又像是从紧涩的喉咙裏艰难挤出来的。不再是平日裏那种带着掌控意味的“迟哥”,而是连名带姓,却蕴含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近乎脆弱的小心翼翼。
童迟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立刻睁开眼,混沌的意识因为这陌生的语调而泛起一丝微澜。
应昔雾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就蹲在沙发前。他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裏,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紧紧锁在童迟脸上,裏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心焦,有某种被刺痛后的愠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看着眼前人仿佛随时会碎裂消失时产生的……恐慌。
他在这裏站了(或者说蹲了)有一会儿了。他看着童迟像一只被雨打湿后无家可归的幼猫,独自蜷缩在黑暗裏,一动不动,了无生气。那种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孤寂感,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尖锐地刺穿了他一直以来坚固冰冷的心防。
他想起童迟曾经像小太阳一样灿烂的笑容,想起他直白热烈的告白,想起他依赖地窝在自己怀裏的温度……再看看眼前这具仿佛失去灵魂的空壳……
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心疼”的尖锐痛楚,猝不及防地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碰碰他,确认他的存在,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又猛地顿住,想起了刚才童迟那微不可查的躲避。
他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