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他还不开窍。”(2 / 2)
盛小泱眨巴眼睛,低头扣手,装作好忙。
章敘似乎习惯盛小泱这样,无奈笑笑,虚拦他的腰,轻轻拍两下,“走吧,回家了。”
小面馆门前有一人影徘徊,远看高瘦,唇间一点红火微闪,散烟飘浮。
章敘停步,淡然目视。
盛小泱借屋檐灯光看清那人,愣了下,小步跑上前,手语招呼:陶也。
陶也回: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蛮好的。
盛小泱知道陶也的目标不是自己,很遗憾告诉他,蒋嘉穗不在。
陶也掐了烟,没扔,捏手裏,散散一摆,说:我随便走走。
“隔着八百裏能走到这——”章敘嗤笑:“你是够随便的。”
以往对上章敘,陶也能避就避,但今天没有,他心情很一般,直视章敘的眼睛,唇角朝下一抿,淡漠问盛小泱:他是你男朋友了?
盛小泱的脑袋轰地炸开,语无伦次摆手:什麽?你说什麽?
疯了吗?
关我什麽事?!
盛小泱一个头两个大。
章敘眉眼一挑,没有说话。
盛小泱生硬转移话题:蒋嘉穗去医院了,他伤得严重,你要找他吗?可以给他打电话。
陶也的表情稍微松动,挺无奈道:他把我拉黑了。
-……
-为什麽?
陶也言简意赅且语出惊人:他要睡我,我没同意。
盛小泱抬着手,悬半空,面上恍惚,无言以对。
章敘把盛小泱拉自己身后,问陶也:“你揍他了?”
陶也说,是他揍的我。
“你没还手吗?”
-没有。
章敘挑眉,不大信:“没还手他嘴角淤青怎麽来的?”
陶也平静说:自己撞床角磕的。
“……行了,”章敘无语,“这事你们自己处理。晚上给蒋嘉穗留个门,他没地方去。”
陶也不多说,转身摆手,言行举止跟蒋嘉穗一模一样。
人一走,又只剩盛小泱和章敘。
盛小泱恍然的情绪没缓过来,于小面馆的台阶前踟蹰,思绪飘飞间,忽地瞟见面馆外原本脱落的墙皮已经补贴妥当,不像狗皮膏药似的糊一块,看不出痕跡,心想苏老板找的施工队效率好高。
他手举起,比划道:修好了啊。
章敘很轻嗯一声,没顺着盛小泱的话往下讲。
焖肉在盛小泱怀裏,章敘抬手摸了摸:“我之后有个项目要做,挺忙的,没时间照顾它。”
盛小泱眨巴眼,没多想,说:我来照顾。
章敘闻言笑了笑:“別的地方它睡不习惯,只认它狗窝。”
盛小泱一愣,垂眸点点头。
哦,知道了。
我想回面馆住,这话只在盛小泱嘴裏转两圈,最终咽下。
苏市郊外的一座墓园,章国平将长眠于此。章敘不讲究形式做派,但章秀梅不行。她请了几个和尚,佛经吟诵三天三夜,并且要求章敘也来。
那经念到最后一天,章敘的脑袋好像有八百只蚊子齐声嗡嗡。
终于到骨灰下葬的吉日。
章敘和章秀梅伫立墓碑前,沉默不语。
天有点阴,飘下小雨。
章秀梅穿黑色点缀白梅纹旗袍,捏着绸缎帕子擦擦眼泪,嘆了口气。
章敘安慰她:“阿姑,蛮顺利的,哭什麽?”
“不知道你爸爸喜不喜欢这裏。”
此墓园林荫绿地,靠山望河,风水极佳。墓碑左邻右舍看着也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蛮热闹。但怎麽说呢,初来乍到,鬼也得适应环境。
章敘想了想,说:“没家裏好。”
“那肯定的呀,你爸爸固执,死都要在渔岛。我们满足他了呀,现在是硬条件不允许,我多给他烧点纸。”章秀梅揩掉一滴泪,又来一滴,呜哼着鼻音,斜章敘一眼,婉转说:“你的终身大事如果有眉目,他肯定不来找我的。”
章敘:“……”
说什麽都能转到这话题上。
章敘没法搭腔,扶了下章秀梅的手,“阿姑,我想跟我爸说两句话。”
“嗯嗯,好的呀。”章秀梅抒发完自己的,心安了些,不打扰他们父子谈心,蛮干脆道:“淼淼在外面等我,我先过去。你和你爸爸慢慢聊,不着急的。”
章敘颔首,目送章秀梅走远。
秋雨凉,渗着皮肤进入血液,冲至心脏,忐忑不安。
章敘笔挺站立,望章国平遗像,久未开口说话。章国平眉目苍老,但英挺,凌然顽固,跟章敘一点不像。他作为父亲称职,所以章敘听他的话。
那件事成梗在两人中间的刺,章敘现在要把它拔出来。
远处不知哪家的丧哭完了,结队离开。雨停,天也将暗,章敘伸手擦掉挂在遗像上的水滴。
章国平好喝酒,章敘带了瓶茅台,郑重斟满,开口坦白,声沉坦荡。
“爸,对不起,瞒了很久,这次让你失望了。”
“我跟你想的不一样。”
“我喜欢男人。”
“他还不开窍,”章敘顿顿,唇角自然上扬,目光柔和下来,“等下次来,我带他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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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板要大钓特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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