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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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是聂红裳。
她显然没想到林渡回来了,一边弯腰脱下高跟鞋,一边习惯性地扬声道:“婉清,我买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今天公司楼下那家居然不用排队……”
她的声音在穿过客厅,看到虚掩的次卧浴室门缝裏透出的灯光和隐约交叠的人影时,戛然而止。
动作顿住。
聂红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立刻就辨认出了那抹熟悉的、挺拔的背影属于谁——林渡。而那个被林渡紧密拥在怀裏、背对着门口、露出光滑肩头的身影,无疑是楼婉清。氤氲的水汽和门缝限制了视野,却足以勾勒出室內旖旎而亲密的氛围。
她握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是林渡。她回来了。
可是……她回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自己,而是和婉清在……浴室?
尽管早已在心中告诉自己要接受三人之间这复杂而宿命的联系,尽管她努力去理解去包容,但亲眼目睹这一幕,冲击力依旧大得让她几乎站立不稳。那晚在凌芸书房看到的那不堪画面再次闪过脑海,与眼前景象重叠,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浴室內的两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楼婉清身体一僵,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下意识就想从林渡怀裏挣脱出来,脸上血色褪尽,写满了慌乱和无措:“是……是红裳姐……”
林渡脸上并没有出现被“捉奸”的慌乱,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阻止了她的后退,透过朦胧的门缝,对上了聂红裳那双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眸。
“红裳。”林渡唤了她一声。
这一声,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被情绪淹没的聂红裳,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地僵立在门口,像个多余的闯入者。
强烈的自尊心和那无法抑制的酸楚让她猛地转过身,不想让裏面的人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表情。
“我……我先去换衣服。”她逃也似的,丢下这句话,脚步有些凌乱地冲向自己的主卧。
“砰”的一声,主卧的门被关上,隔绝了空间。
浴室裏,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楼婉清彻底慌了神,她看着林渡,语无伦次:“怎麽办……红裳姐她肯定误会了……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她想解释,却发现刚才那寻求安慰和确认的拥抱,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暧昧。
“无事。”林渡语气淡然,松开了环抱着她的手,转身拿起旁边架子上干净的浴巾,动作从容地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将另一条浴巾披在了楼婉清瑟瑟发抖的肩头,帮她系好浴巾的带子,“先去穿好衣服。”
她的镇定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楼婉清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楼婉清紧紧抓着胸前的浴巾,点了点头,低着头,不敢再看林渡,快步走出了浴室,走向次卧。
林渡则随意地擦了擦还在滴水的长发,裹着浴巾,赤脚走出了浴室,她没有先去穿衣服,而是径直走向了主卧室门口。
她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红裳。”
裏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死寂。
林渡没有离开,也没有再敲门,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水珠顺着她墨色的发梢滑落,滴在锁骨上,又蜿蜒着没入浴巾的边缘。
过了一会儿,主卧的门被从裏面拉开。
聂红裳已经换下了通勤的套装,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重新补了淡妆,但仔细看,眼周仍有些微红的痕跡,她看着门口的林渡,眼神复杂,有怒气,有委屈,有疲惫,最终都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终于舍得回来了?凌芸那边……这麽快就玩腻了,还是满足不了你,所以想起我们了?”
这话说得尖刻,带着刺。
林渡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因她的讽刺而动怒,向前一步,走进了主卧,并反手关上了门,“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婉清受了惊吓,情绪不太稳定。我刚回来,她在浴室找到我,需要一点……安抚。”
“惊吓?”聂红裳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眉头蹙起,暂时压下了个人的情绪,“楼淳熙?”
“嗯。”林渡点头,“细节让她自己告诉你比较好。但我回来,第一件事是确认你们的安全。凌芸那边,暂时达成了某种平衡,她承诺不会再骚扰你们。”
聂红裳靠在衣柜上,抱着手臂,消化着这些信息,她知道林渡不屑于说谎,尤其是在这种事上,心裏的芥蒂因为“楼淳熙”和“安全”这几个字而松动了一些,但亲眼所见的画面依旧让她如鲠在喉。
“所以,你就用那种方式‘安抚’她?”聂红裳还是没忍住,语气泛酸。
林渡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红裳,你知道的,我对婉清,与你,是不同的。但你们于我,都不可或缺。我无意惹你伤心。”
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和坦然,让聂红裳无法回避。
是啊,不同。
她对林渡是毫无保留的、炽热的爱恋与依赖,而林渡对楼婉清,似乎总带着一种源于前世的、复杂的责任与怜惜,还有那该死的“魂印”之说。
“那你和凌芸呢?”聂红裳抬起头,逼视着林渡,“你们之间,又算什麽?別告诉我,你对她也有什麽‘不可或缺’的感情?”
提到凌芸,林渡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她的回答避重就轻,“凌芸是麻烦,也是因果。我与她之间,是博弈,是不得已的周旋。但绝非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是吗?”聂红裳显然不信,“那我那天在书房看到的,又算什麽?也是博弈?周旋?”
林渡沉默了。
那晚被下药后的失控,是她此世罕见的狼狈与屈辱,亦是无法对聂红裳详细言说的阴暗面。
“不说话?”聂红裳眼底最后一丝理智被烧断,她向前一步,学着那晚在凌芸书房裏看到的、林渡对待凌芸的样子,伸手,用力掐住了林渡的脖颈,将她狠狠抵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砰”的一声闷响。
林渡猝不及防,后背撞上门板,闷哼一声,裹着的浴巾都散开些许,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肩颈,她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挣扎。
聂红裳被她这逆来顺受的样子刺激得更加怒火中烧,指尖用力,感受着掌下微凉皮肤下跳动的脉搏,逼近她,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呼吸灼热,“喜欢这样是吗?像你对凌芸那样?还是像你现在对婉清那样?林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就喜欢这种调调?非要人这样对你,你才会有反应?”
她的手指收紧,看着林渡因为微微窒息而蹙起的眉头,看着她白皙脸颊上逐渐泛起的薄红,心裏痛得快裂开,嘴上却说着更伤人的话:
“还是说,你其实很享受?享受被不同的人争夺,享受看我们为你失态,为你疯狂?看着我,看着婉清,甚至看着那个凌芸为你耍尽手段,你是不是很得意?觉得我们都离不开你,都为你着迷?”
林渡的呼吸因为颈间的钳制而变得有些困难,眼睫微微颤动,额间那火焰纹路在皮肤下隐隐发烫,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因被压迫而沙哑:“红裳……別这样……”
“別哪样?”聂红裳像是被这个词点燃了最后的引线,她松开掐着林渡脖颈的手,转而用力抓住她浴巾的边缘,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布料撕裂,眼泪终于决堤,混合着愤怒和不甘砸落下来,“林渡!你公平一点!你对我们公平一点!凭什麽……凭什麽她楼婉清可以,她凌芸也可以,唯独我不行?就因为我最懂事,最听话,所以活该被忽略,活该一次次看着你走向別人吗?!”
她嘶吼着,像是要将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不安全部倾泻出来。
林渡看着眼前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聂红裳,心脏像是被无数细针密密麻麻地刺穿,那尖锐的疼痛,远比刚才脖颈上的钳制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