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2 / 2）

现代社会的规则压制是一方面，但更让她警惕的，是凌芸那边的手段。

那些药物，那些检测仪器……它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研究那麽简单。

她尝试着引动一丝微不可查的真炎，指尖一缕赤金光芒若隐若现，但随之而来的，是喉间隐隐的腥甜感。

她强行将那股不适压了下去，眉心微蹙。

“姑娘，可是身体不适？”

一位穿着洗得发白道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正关切地看着她。

这老道士眼神澄澈，气息平和，竟有几分修为在身。

“无妨，些许旧疾。”林渡淡淡道，收敛了周身气息。

老道士走近几步，在她对面的一块青石上坐下，目光落在林渡脸上，“姑娘周身气韵非凡，只是……似有枷锁缠身，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啊。”

林渡眸光微动，看向老道士：“道长看得出？”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摇了摇头：“老道修为浅薄，看不真切。只觉姑娘如潜龙在渊，却被无形之网所缚。此非药石可医，恐是……命数使然，或为因果所累。”

命数？因果？

林渡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些许嘲弄，万载轮回，她与天争，与人争，与己争，何曾真正顺从过所谓命数？

“多谢道长提点。”她站起身，不欲多言。

老道士也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叠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箓，递给她：“此乃清净符，虽未必能解姑娘之困，但佩戴在身，或可暂缓心神躁动，抵御些许外邪侵扰。”

林渡看着那符箓，上面朱砂绘制的符文流转着微弱的灵光，确实有几分寧神静气的功效。

她略一沉吟，还是接了过来：“有心了。”

“姑娘慢走。”老道士躬身一礼。

林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金色的银杏叶在她身后翩然飞舞。

老道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眉头缓缓皱起，低声喃喃：“煞气隐现，情劫缠身，桃花煞星照命……这一劫，怕是难过啊……”

——

林渡回到市区时，已是下午。

她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了一家大型书店，买了几本关于现代医学、基因工程和量子物理的书籍，既然凌芸和创生纪元从科学的角度对她下手，她自然也需要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

提着书走出书店，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站在街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灯汇成一条条光河，霓虹闪烁，勾勒出这座不夜城的轮廓。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停下。

后车窗降下，露出了凌芸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她今天穿了一身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栗色卷发优雅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好巧啊，林渡。”凌芸红唇微启，“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林渡看着车裏的女人，眼神冷了下来。她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凌总日理万机，还有空闲逛街？”

“再忙，见你的时间总是有的。”凌芸推开车门，“上车吧，找个地方坐坐。关于后续的研究，我觉得我们需要更深入地……沟通一下。”她刻意加重了“沟通”二字，目光如同带着钩子，落在林渡提着的书袋上，“哦？开始对我们的领域感兴趣了？”

林渡站着没动，语气疏离：“不必。有什麽话，在这裏说也一样。”

凌芸也不生气，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在这裏说？说你昨晚和那位……战况有多激烈？还是说，你体內那些不听话的力量，又开始躁动了？”

林渡瞳孔微缩，眼神锐利如刀，射向凌芸。

凌芸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继续道：“创生纪元最顶尖的监测设备，可不是摆设。你每一次力量的异常波动，我们都有记录。更何况……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麽你的血液会是那种罕见的淡金色？不想知道，如何才能让你真正适应这个时代，不再受反噬之苦？”

她抛出的诱饵精准地命中了林渡目前的困扰。

林渡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弯腰上了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內弥漫着凌芸身上那款独特的、带着冷感的木质香气。

凌芸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去“兰亭”，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林渡，目光在她冷峻的侧脸上流连。

“放心，只是喝杯茶，聊聊天。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强迫你。”凌芸说着，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林渡的脸颊，但在林渡冰冷的注视下，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不过，看到你为了別人那麽努力，我心裏，还真是有点不是滋味呢。”

林渡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完全无视了她的话语和存在。

凌芸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很快又被更深的兴趣取代，越是难以征服的猎物，得到时的快感才越强烈，不是吗？

车子向着“兰亭”俱乐部驶去，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飞速倒退。

而此刻，滨江公寓的厨房裏，楼婉清正系着围裙，小心翼翼地将处理好的鱼放入锅中，锅裏翻滚着乳白色的汤汁，香气四溢。

聂红裳还没有回来，她看着窗外渐渐深沉的夜色，心中那份因林渡承诺而归的期待裏，不知不觉混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

她总觉得，有什麽东西，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变化的中心，正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却又始终看不透的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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