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恩为饵 不战屈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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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恩为饵 不战屈人
雨水冲刷着山林,秦凌峰站在高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溪流。
很好,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恰巧”路过,救起了那个被追杀至重伤、跌入河中的锦溪镇领袖——“姜善人”。
当秦凌峰撑着油纸伞匆匆而至,在河口浮木上看到那具纤细的身躯时,有些惊讶。
锦溪镇的首领居然如此年轻!
他把人从水中抱起时,看到的是…
雨水洗过的面庞如白玉般剔透,长睫沾着水珠,饱满却又苍白的嘴唇,精致的下巴,真是少见昳丽的面容。
再看到他那身灰袍被利刃划破多处,暗红的血渍在水中晕开,他不由心中泛起涟漪。
“派人去查查春喜镇冯家的动向,给秦琨制造点麻烦。”
这场追杀虽然是他暗示的,既然要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自然不能让秦家分支占了上风。
秦凌峰低声吩咐侍卫,目光却未离开怀中人半分。
他将姜慢烟安置在一处隐蔽的私宅,亲自照料。
为掩人耳目,他化名“沈凌峰”,自称是从宴城来的布商。
— — — —
一周前。
秦家別院的书房中,烛火摇曳。
秦凌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桌案,面前摊开两份刚刚送达的密报。
第一份密报字跡潦草,详细记录了秦家分支在东南区的恶行——强占民田、欺压商户、私加赋税。
秦凌峰的眉头越皱越紧,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秦家十三行靠着跨区域贸易维系着整个家族的运转,而信誉是商行的立身之本,这些蛀虫,不得不除。
第二份密报则让他眼中闪过讶异。
锦溪镇在五年间,居然从荒芜之地发展为产粮重镇,如今更联合春喜镇、清泉镇,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报告中特別提到了那位被称为“姜善人”的领袖,以非凡的智慧和魄力统领三镇。
而家族给他的密令——秦凌峰展开绢帛,上面只有简短一句:“夺取锦溪镇,为继任家主之条件。”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深邃的眉眼。
他的计划是坐山观虎斗,让旁支的秦琨与锦溪镇的“姜善人”两败俱伤。
没想到秦琨如此无能,竟被一个新兴势力打得节节败退。
“姜善人...”
秦凌峰低声念着这个称号,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能在贵族弃如敝履的东南区,打造一个“粮仓”,是个人才。
一份精心策划的指令悄然传出:向秦琨暗示可利用春喜镇冯家引出姜慢烟,设伏追杀……
— — — —
秦家別院
连日的昏迷中,姜慢烟睡得极不安稳。
他躺在床榻上,眉头紧锁,长睫不住地颤抖,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昳丽的面容毫无血色,只有破碎般的苍白。
他似乎陷入了极深的梦魇,齿关紧咬,偶尔从喉间溢出几声模糊而痛苦的呓语。
身体也会无意识地微微痉挛,仿佛正承受着无形的折磨。
秦凌峰坐在榻边,手中拿着一块湿润的布巾,动作极其轻柔地为他擦拭额角的冷汗。
他的目光落在姜慢烟因痛苦而紧绷的脸上,心中莫名地有些发紧。
这位年纪轻轻便掌控三镇的“姜善人”,此刻褪去了所有光环,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这双紧闭的眼睛,若是睁开,该是怎样一番光景?秦凌峰忍不住想——是如同传言中那般坚韧睿智,还是依旧会残留着此刻的惊惧与迷茫?
他的指尖下意识地拂过姜慢烟微蹙的眉间,似乎想将那裏的褶皱抚平。
触手一片冰凉,随后,他又执起姜慢烟露在薄被外的一只手——那手修长,指节分明,指腹间有着常年执笔磨出的薄茧,虎口处也覆着一层习剑留下的硬皮。
这是一双属于谋士与战士的手,此刻却无力地蜷缩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如此年轻,拥有如此矛盾的痕跡,又生得这般……惹人注目。
秦凌峰看着他在睡梦中依旧难掩风华,却又深陷痛苦的容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好奇,有探究,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而此刻,梦境中的姜慢烟。
冰冷的窒息感还缠绕着肺腑,湖水刺骨的寒意尚未从四肢百骸中褪去。姜慢烟猛地睁开眼,胸腔剧烈起伏,贪婪地渴求着空气。
不对……
他最后的记忆,是查案败露,追兵刀剑的寒光,是绝望中纵身跃入漆黑湖水的决绝。
可眼前……
这是哪?!
视线所及,是繁复精致的雕花窗棂,是柔软如云的鲛绡帐幔,空气裏弥漫着一种熟悉又令人作呕的、甜腻而昂贵的熏香。每一处细节都在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认知。
望月楼!
这个名字如同丧钟在脑海中敲响,震得他耳膜嗡鸣,灵魂都在颤抖。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