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让我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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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让我输
“秦凌峰……你不准死……听见没有……”
“求你……看看我……”
“只要你活下来……我什麽都答应你……”
“別丢下我一个人……”
……
那些曾经的算计、防备、疏离,在绝对失去的威胁面前,被击得粉碎。
他紧紧抓着秦凌峰的手,将自己最脆弱、最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地袒露在这片死寂的病房裏。
第七日黄昏,秦凌峰的高热终于奇跡般地退去了一丝,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
医者终于敢说一句:“若能熬过今夜,便有转机。”
姜慢烟悬了七日的心,才敢稍稍落下半分,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
他伏在床边,握着秦凌峰的手,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他感到掌心中的手指,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
姜慢烟猛地惊醒,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裏蹦出来。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烛火摇曳下,只见秦凌峰长而密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眉头因巨大的痛苦而紧紧蹙起,喉咙裏发出一声极其沙哑、微弱的呻吟。
然后,那双紧闭了七日的眼睛,终于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视线起初是涣散而迷茫的,花了极长的时间才勉强聚焦。
模糊的视线裏,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姜慢烟那张憔悴不堪、写满了极致担忧与狂喜的容顏。
“慢……烟……”
秦凌峰的声音干涩破碎得几乎无法辨认,每一个音节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
他想动,却瞬间牵动了胸口的致命伤,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昏厥,额角瞬间渗出密集的冷汗。
“別动!”
姜慢烟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哽咽,急忙小心翼翼地按住他,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琉璃。
“你伤得很重……很重……千万別乱动……”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是后怕,是庆幸,是七天七夜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手忙脚乱却又极其小心地扶起秦凌峰一点点,将温水用棉签一点点润湿他干裂的嘴唇,再极小口地喂进去。
温水稍稍滋润了喉咙,秦凌峰的意识也清晰了一点点。
他环顾四周,确认这是在姜慢烟的卧房,而眼前人这副憔悴模样,显然是为了照顾自己……
巨大的安心和铺天盖地的心疼瞬间将他淹没。
他记得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姜慢烟惊恐欲绝的脸和……自己用身体挡下的那淬毒一刀。
“你……”
他耗尽力气,目光紧紧锁着姜慢烟,确认着他的安全。
“ 没事……就……”
“好”字还未出口,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出的气息都带着血沫。
“我没事!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姜慢烟的眼泪流得更凶,他紧紧握住秦凌峰无力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是你有事!秦凌峰你这个疯子!谁要你替我挡刀!你要是……你要是真的……”
他说不下去,只是死死咬着唇,泣不成声。
这一刻,所有心防彻底崩塌。什麽身份差距,什麽家族利益,什麽过往阴影,在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和这七日炼狱般的煎熬面前,统统化为乌有。
他只要他活着。
秦凌峰从未见过这样的姜慢烟,脆弱、真实、毫无保留地将所有情绪摊开在他面前。
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又痛得无以复加,只想将他紧紧搂进怀裏,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
他哑声道,目光温柔而歉疚。
“吓坏……你了……以后……不会了……”
他承诺着,尽管知道这承诺在莫测的未来面前或许苍白,但此刻却发自肺腑。
姜慢烟胡乱地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定了最终的决心。
他重新看向秦凌峰,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闪烁、疏离或算计,而是如同被暴雨洗刷过的晴空,清澈、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秦凌峰,”他叫他的全名,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异常清晰有力。
“你听着。我以前不信你,怕你,防着你,是因为我见过太多肮脏龌龊,我不敢赌,我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