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人(2 / 2)
“观岁!你疯了?!你看清楚!他是谁?!他是那个贱婢生的孽种!他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就是为了勾引你,毁了你!!”
她试图唤醒儿子的“理智”,却不知这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宋观岁偏执的怒火上浇油。
宋观岁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姜慢烟更紧地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了刘氏怨毒的视线。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母亲,你看不清吗?”
“现在看不清形势的是你。宋家早已不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地方。至于他是谁……”
宋观岁侧过头,余光扫过身后看似瑟瑟发抖、实则眼底一片冰凉的姜慢烟,语气竟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温柔。
“他现在只是我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谁动他,就是与我为敌。”
“与你为敌?!我是你母亲!”
刘氏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被这个狐貍精迷了心窍!你会毁了这个家!毁了你自己的!”
“家?”
宋观岁嗤笑一声,眼神裏是全然的冷漠和不屑。
“这个家早就烂透了,至于毁了我?”
他猛地甩开刘氏的手,力道之大让刘氏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被身后的嬷嬷慌忙扶住。
“若不是母亲当年‘教导有方’,我又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话语中的暗示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刘氏的心。他在提醒她,当年正是她的压迫和手段,才造就了今日母子离心的局面。
姜慢烟适时地在宋观岁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发出细微的、带着恐惧的呜咽声,仿佛被眼前的冲突吓坏了。
这依赖的举动更是极大地满足了宋观岁的保护欲和掌控感。
宋观岁不再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刘氏,揽着姜慢烟的肩膀,转身便要离开亭子。
“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刘氏歇斯底裏地尖叫着,命令着周围的仆役。
然而,仆役们只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无一人敢动。宋观岁积威已久,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宋观岁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飘散在风中。
“母亲年纪大了,火气太旺,容易伤身。即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母亲‘静养’。”
这等同于变相的软禁!!!
刘氏看着儿子决绝护着那个贱种离开的背影,听着那无情的话语,內心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
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身后顿时乱作一团。
而背对着这一切的宋观岁,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姜慢烟低垂着眼睫,完美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弱又无辜。
细微的颤抖和腕间偶尔泄露的铃音,仿佛都在诉说着方才的惊惧与此刻劫后余生的依赖。
而他心中却在为计划的顺利实施感到欢呼雀跃。
公然离间了这对母子,宋家內部必将掀起更大的波澜。
刘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宋观岁看似冷酷,实则其偏执的內心未必真能完全割舍母子之情。
这份矛盾与撕裂,正是他姜慢烟最好的温床。他的机会,正在这逐渐扩大的裂缝中悄然孕育。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这短暂的胜利盘算中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而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好玩吗?”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姜慢烟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间冻结了。
那细微的颤抖骤然停止,连腕间的银铃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他……他知道?
他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是在利用他刺激刘氏?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乖巧顺从、惊慌恐惧全都是演出来的?!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姜慢烟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在发冷。
姜慢烟下意识地想要抬头去看宋观岁的表情,却发现自己连转动脖颈的力气都没有。
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感如同巨手般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空气仿佛凝固了。
方才亭中的喧嚣与此刻的死寂形成了极其可怕的对比。
宋观岁并没有低头看他,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揽着他肩膀的手甚至没有松开,力道依旧,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可正是这种极致的平静,才更令人毛骨悚然。
姜慢烟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判断宋观岁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是试探?是警告?还是……他真的早已洞悉一切,只是像猫捉老鼠一样,冷眼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姜慢烟不敢回答!
任何一个字的回应,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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