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母(2 / 2)
“主子糊涂!这等伤损便是避开要害,迟一刻也会血脱!”
他刻意压低声音,却掩不住颤抖——怀中身躯的轻颤越来越明显,整张脸已没了血色,唯有那双眸仍凝着未散的戾气,像燃到尽头却不肯熄灭的余烬。
宋观岁在扶丛的协助下,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强行用內力加药物封住心脉,止血缓痛。
对姜慢烟偏执和“要他活”的执念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他立刻下发悬赏令:以宋家名义发布最高级別的悬赏令——并非为自己,而是为"一位身中奇毒、唇色乌紫、陷入昏迷的贵人"寻求解毒圣手。
许诺的酬劳不仅是倾城的财富,甚至包括宋家的人情与权势资源。
此举在中心区引起巨大轰动。
尽管求医心切,宋观岁的多疑并未减少。他命令所有应征者必须经过极其严格的背景审查和搜身,任何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同时,他将姜慢烟转移到了一个更隐蔽、守卫更森严的密室,除了他信任的极少数心腹和最终选中的医师,无人能近身。
秦凌峰通过暗桩第一时间获知了"宋府急需解毒高手"的信息。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天赐良机,秦凌峰动用手头资源,找到了一位真正有本事的解毒名家——薛先生。
此人技艺高超,很快就通过宋家的初步检验,且也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若不是曾经受秦凌峰母亲沈清沅救命之恩,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卷入这滩浑水。
秦凌峰让薛先生带着两名"奴仆"前往应征。而他本人,则利用手下高超的易容术,冒充其中一人,成功混入宋府。
这是一步险棋,一旦暴露,不仅救不了姜慢烟,秦凌峰自己也可能深陷绝境。
但他对姜慢烟的担忧以及夺回他的决心,压倒了对风险的考量。
宋家密室內
薛先生凭借真才实学,很快准确判断出眼前昏迷的青年并非中了情报中所说的"孔雀引",而是东南区极少人知的"沉梦丝"——他心中起疑,嘴上却毫不迟疑。
“宋大公子,这位病人的确中了'孔雀引',但因食量少,加上病人福泽深厚,所以并未立即身亡。"
“薛某正好有一绝技,能够稳住这位公子的病情,通过针灸延缓毒性,再配合药浴蒸发出体內毒素。”
薛先生不愧解毒大家,说的十分自信从容。
而一旁,易容的秦凌峰看到昏迷不醒、唇色乌紫的姜慢烟时,內心遭受巨大冲击。
愤怒、心疼、杀意翻涌,但他必须死死压抑,扮演好卑微的仆役角色。
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小心翼翼,以免被敏锐的宋观岁察觉。
宋观岁重伤在身,精神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他强撑着身体,亲自守在治疗现场,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监视着薛先生和他的"仆役"的每一个动作。
“你先针灸一试。”
相比起,其他听闻"孔雀引"就直摇头,或者看不出所以然的医师,眼前人的自信让他心中生起期待。
只是那"仆役"的眼神,那是窥视他“所有物”的眼神,即使刻意隐藏,但那眼神他太懂了...该死。
宋观岁强压心头怒火。
还是治疗慢烟要紧。
“是。"”
薛先生说完,熟练且专业地开始针灸,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其中还带着点內力。
不过多事,薛先生额头上也紧张地冒出细汗,针灸是“沉梦丝”的解毒手法之一。
“沉梦丝”的毒性非常具有随机性,能让人昏迷三日至一月不等。若不及时治疗,昏迷时间越长,后遗症越重,轻则身体孱弱,重则终身残疾。
这青年真的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施针后半个时辰,姜慢烟唇色终于恢复了点血色,手指也微颤。
宋观岁和秦凌峰同时露出欣喜之色。
宋观岁立马上前,抱住姜慢烟,即使对方身体压在他的伤口上,他也无所觉。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热泪盈眶。
“他怎麽还不醒!”
宋观岁望向薛先生,语气急切。
“宋大公子,施针只能延缓毒性,需搭配三日药浴,定能让小公子苏醒过来。”
“好!很好!”
得到薛先生的承诺,宋观岁这才任由扶丛他重新涂药,包扎伤口。
他也要尽快好起来,他可不想慢烟醒来时,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而站立一侧的秦凌峰手掌微微向前伸展,似是想触摸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儿,却又克制地握紧成拳。
扶桑即使再小心,为宋观岁处理胸前那可怖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宋观岁的额角渗出冷汗,唇色甚至比刚刚恢复少许血色的姜慢烟还要苍白。
但宋观岁仿佛感觉不到,目光依旧死死锁在床榻上,看着薛先生指挥着“仆役”们准备药浴所需的器具和药材。
易容的秦凌峰低眉顺眼,高效地执行着薛先生的每一个指令。
他动作麻利地搬动浴桶、注入热水、分拣药材,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无可挑剔,完全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下人。
然而,只有秦凌峰自己知道,每一次靠近那张床榻,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克制住将姜慢烟夺回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时机不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醒姜慢烟。
分开时,他明明那麽鲜活,此刻却如此虚弱。
该死的宋观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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