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土(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重回故土
宋观岁独自立在寂静的小院中,肩头落着几片翠绿的楹树树叶。
院中那株蓝紫色楹花树早已过了盛放时节,枝桠只剩茂盛的绿意,连最后一点残存的馥郁都被风卷得无影无踪。
他明明內力深厚,寻常风寒根本侵不透经脉,可当一阵风掠过,卷起满地绿叶扑在他衣摆上时,刺骨的凉意竟顺着骨缝往裏钻,冻得他指尖发颤。
更空得发慌的是心口——那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只剩下呼呼灌风的缺口,他比谁都清楚,那颗心早跟着姜慢烟走了。
可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人,却联合外人叛他、逃他!那日乱刃相向的场景又撞进脑海。
秦凌峰身陷险境时,姜慢烟竟想也不想地扑上去,用自己的后背替那个男人挡下致命一刀!
那抹刺目的红,比楹花最盛时还要浓烈,时刻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身的气压低得能滴出水来。
宋观岁垂眸看着脚下被碾碎的枯叶,喉间溢出冷冽的声线。
“秦家……秦凌峰……”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裏挤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还要找回姜慢烟,从前,他只想囚禁姜慢烟,让他乖乖的待在自己身边!
现在!他要让姜慢烟亲眼看着,那些护着他、他护着的人,最终都会因他而覆灭。
他要让他众叛亲离,让他明白,这世上唯一能给他依靠、能护他周全的,从来都只有他宋观岁一人——哪怕用最极端的方式,也要把他重新锁回自己身边。
— — — —
而秦凌峰的骤然离去,使得中心区秦家又陷入短暂混乱。
宋观岁恨极了秦凌峰,对中心区的秦家发起猛烈攻势,刘家见秦家內乱,秦凌峰失踪。
认为良机已至,宋刘两家立刻联手围剿,瓜分秦家留下的权力真空与地盘。
这番争斗,阴差阳错地为远在东南的锦城贏得了宝贵的喘息与发展之机。
— — — —
马车在通往锦城的官道上缓缓而行,越靠近锦城,秦凌峰就越能感觉到怀中姜慢烟身体的紧绷。
姜慢烟不是近乡情怯,而是带着一种深切的、几乎不敢触碰的期盼与恐惧。
他离开太久,经歷了太多苦难与折磨,锦城,这个他一手建立的“净土”,是否依旧?
马车换乘船只,当船只穿过最后一道河流,那座依山傍水的城池出现在眼前时,姜慢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记忆中的土木结构城墙,如今已然加高加固,墙体是用开采的石料混合着夯土砌成,显得厚重而坚固。
城墙上旌旗招展,旗帜上绣着的,正是他当年亲手设计的锦城标志——一株于磐石旁顽强生长的兰草。
城墙外围新增了深深的壕沟和瞭望塔,塔上有身穿统一服饰的守卫持械而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方,那精气神与他离开前已截然不同,充满了专业的警觉。
原本城外的荒地被开垦成整齐的梯田,水渠纵横交错,反射着天光。
“这……真的是锦城?”
姜慢烟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以为会看到一个因失去他而萎靡不振的城池,却没想到,眼前是一片充满勃勃生机的景象。
秦凌峰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带着骄傲与心疼,低声道。
“慢烟,你看,这就是你的锦城。你没有白费心血。”
当再换乘马车,驶近城门。
守城的士兵严格地盘查,当车帘掀开,露出秦凌峰的脸,以及他怀中那个虽然清瘦苍白、却依旧能让人一眼认出的面容时,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一声难以置信的、带着哭腔的惊呼划破了寂静。
“是……是城主!城主回来了!姜城主没有死——!”
这一声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守城的士兵们扔下了手中的长矛,狂奔过来,他们脸上不是纪律涣散,而是无法抑制的狂喜与激动,热泪盈眶地跪倒在地。
“城主!您真的回来了!”
消息的很快的蔓延开
“城主回来了!”
……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全城。
田间劳作的农夫扔下了锄头,作坊裏的工匠放下了工具,学堂裏的孩子也跟着先生跑了出来……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城门主街。
街道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们看着马车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看着他消瘦的面颊和打着夹板虚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