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见家长(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意外见家长
门完全敞开,张子枫踏进我家的那一刻,时间仿佛真的停滞了。
我爸妈的表情,用“震惊”来形容都显得过于轻描淡写。
我妈手裏那个印着“先进工作者”的搪瓷杯晃了一下,茶水差点泼出来。
我爸则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半张着嘴,视线在我和张子枫之间来回切换,试图理解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空气凝固了至少五秒
最后还是张子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微微躬身,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来串门的普通邻居:“叔叔阿姨好,打扰了。” 声音清亮,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没有丝毫明星的架子。
“啊……不打扰不打扰!”我妈终于回过神,慌忙放下杯子站起身,下意识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堆起混着难以置信的笑容,“快请进,请坐!小秋,你这孩子,有朋友来怎麽也不提前说一声!”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眼神裏写满了“回头再跟你算账”。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能说什麽?难道说“妈,这是大明星张子枫,就是来取把伞”?
我爸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还有点结巴:“对,对,快坐,別站着。”他手忙脚乱地想把刚刚脱下的鞋子穿上,显得有些滑稽。
张子枫倒是很从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客厅裏礼貌地扫过,最后落在那盆被我精心摆放的文竹上。
“这文竹养得真好。”她轻声说。
这句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我赶紧接话:“啊,对,就是前几天买的那盆。”我试图让气氛自然一点,“爸妈,这是……子枫。”我省略了姓氏,听起来更像朋友间的称呼,虽然心裏虚得厉害。
“子枫……你好,你好。”我妈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裏的探究意味更浓了。我猜她此刻脑子裏正在飞速搜索所有姓张的明星,并对号入座。
张子枫似乎并不在意,她很自然地走到沙发旁,但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看向我爸妈:“叔叔阿姨坐,我过来找晚秋拿点东西,很快就走,不耽误你们太久。”
“不耽误不耽误!”我妈连连摆手,热情地招呼,“喝点水吧?小秋,快去倒水!”
我如蒙大赦,赶紧溜进厨房。倒水的时候,手还有点抖。
听着外面客厅裏传来我爸妈略显生硬的声音,以及张子枫温和有礼的回应,我的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
“子枫……是做哪一行的呀?”我妈试探着问。
“阿姨,我从事演艺工作。”张子枫回答得坦率又模糊。
“哦……演戏好啊,演戏好。”我爸接话,然后就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显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麽。
我端着水杯和蛋糕回到客厅,尽量不去看爸妈那写满问号的脸。把水杯递给张子枫时,我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冰凉。她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你也坐,別忙了。”张子枫对我说,眼神裏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在说“看把你紧张的”。
我只好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客厅不大,四个人显得有点拥挤。气氛微妙地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这蛋糕闻着真香。”张子枫看了眼茶几上的蛋糕,打破了沉默。
“啊,小秋瞎烤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我妈赶紧说。
张子枫很斯文地尝了一口,点点头:“嗯,很好吃,甜度刚好。”
这句夸奖让我妈顿时眉开眼笑,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家裏还有,待会儿带点回去!”
我暗暗扶额,妈,你也太不见外了……
张子枫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向了那盆文竹,问了些关于养护的问题。
我爸妈对养花倒是有些心得,一来二去,竟然真的聊了起来,虽然主要还是我爸妈在说,张子枫在听,偶尔点头附和,气氛居然渐渐变得没那麽诡异了。
但我能感觉到,张子枫的注意力并不全在聊天上。她的目光几次看似不经意地扫过玄关处的伞桶,那裏插着几把伞,包括那把黑色的折叠伞。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渐暗,张子枫放下杯子,适时地站起身:“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还有点事,就不多打扰了。”
我爸妈也赶紧站起来。“这就走啊?再坐会儿嘛!”我妈客气着。
“不了,真的不打扰了。”张子枫微笑着拒绝,然后目光转向我,“晚秋,那我先走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让我送她,或者说,是给我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我送你到楼下。”我立刻说。
我爸妈似乎还想说什麽,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热情地把我们送到门口。“子枫,以后常来玩啊!”我妈这话说得,让我差点绊倒。
“好的,阿姨,有机会再来拜访。叔叔阿姨再见。”张子枫礼貌地道別。
我跟着她走出家门,轻轻带上门,隔绝了爸妈那探究的目光。楼道裏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下楼的脚步声。
直到走出单元门,来到楼下的小空地,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
张子枫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嘴角终于忍不住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你爸妈挺可爱的。”
我脸一热,尴尬得想找地缝钻进去:“对不起啊,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会突然过来……是不是很尴尬?”
“还好。”她摇摇头,语气轻松,“比应付媒体容易多了。”她顿了顿,看着我,“伞呢?不会真让我白跑一趟吧?”
“啊!在在在!”我这才想起正事,慌忙把黑伞递给她,“给你。”
她接过伞,指尖在伞柄上摩挲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像是透过这把伞在看別的什麽东西。然后,她抬头看我,眼神恢复了清明:“谢谢。还有,谢谢你的蛋糕。”
“不客气……”我小声说。
我们之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傍晚的风吹过,带着凉意。她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那个……”我们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她示意我。
我鼓起勇气,问出了憋在心裏很久的问题:“你……怎麽会想到来我家取伞?”